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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一百六十一回 師竊寶簪意欲何

太湖碧水清幽,遠遠望去,水天一色,鷗鳥翻飛。

遙聽有人吟唱道:“落霞與孤鶩齊飛,秋水共長天一色。漁舟唱晚,響窮彭蠡之濱;雁陣驚寒,聲斷衡陽之浦……”正是前朝大詩人王勃所作的《滕王閣序》中的妙詞佳句。序中表達了王勃雖有棄筆從戎之誌,卻無路請纓的感慨。

此刻聽來,蕭影亦覺心懷悵然,隻感在這浩渺煙波之中,自己卻這般渺小,無崖可倚,諸多情事,均是萬般難於掌控。再想想世間的諸般美好,自己竟隻有數月的年華存世,心中更覺淒苦。

不覺間輕舟劃過一處宅院,碧水中搖曳著“煙雨庵”三個金色大字。

蕭影心頭一凜,泊舟登岸,和著三三兩兩的遊人香客進庵中,果見靜嫻師太與一眾弟子端坐庵堂,口中念念有詞。

他不便打擾,略微一觀,便出了庵院。

遊玩一陣,見天色已晚,隻得蕩槳回舟,徑回李府。

剛入李府大門,府上嘈雜聲不絕於耳,隱隱聽來,似是女子吵嚷之聲,卻不知發生何事?

蕭影生怕師父出事,匆匆往西廂房趕去。

到得院門口,舉目一瞧,果不其然,幾個下人火工手提木棍,團團將師父如塵圍在垓心,李瑤則堵住當頭去路罵道:“你偷了東西,這就想溜麽?快把東西交出來!”

如塵隻是以雙手掩麵,側過身去,更不打話。

蕭影心裏有氣,哪管三七二十一,雙足在地上一點,像隻大鳥般撲了過去,在如塵頭頂上空一個飛旋一圈兒,幾個下人麵額早著,撲翻在地大聲呻吟叫疼。

他人未落地,嘴裏怒罵道:“乘我不在,你們幾個何以這般欺負我師父?”

幾個火頭下人原想替主子出點力氣,或可從中撈點油水,哪想到油水沒撈著,橫空殺出個程咬金。見蕭影武功宛若天人,麵額雖疼,卻哪敢逗留,紛自抱頭鼠竄而去。

李瑤擋去蕭影兜臉摑到的一掌,身形踉蹌,險些跌倒,衝口便道:“蕭影,仗著你武功了得,便想抬過一個理字麽?她……她偷了東西,你還幫著她!”

蕭影落地站穩,正色道:“你胡說,我師父絕不會做這種偷雞摸狗之事,定是你不懷好意,將偷盜之名強加在師父身上!”

李瑤眉眼一動,冷笑道:“你若不肯信我,在她身上搜一搜,公道人心,自可定論!”

蕭影道:“你當我師父甚麽人了?以她金身玉體,憑你想搜身便搜身麽?”說話間瞧了如塵一眼。

如塵卻背過身去,兀自以手掩麵,一語不發。

李瑤嗔道:“我道蕭少俠是個公道正直之人,行事為人不會徇私偏袒,豈料卻是個是非不分、守拙護短之人,嗬嗬!”言語中滿含鄙夷之意。

蕭影道:“飯可亂吃,話不能亂說。我蕭影是何樣人,用不著你品頭論足。我師父偷你何物?倒要請教!”

李瑤哼了一聲,眉目傲然,冷言譏道:“日防夜防,家賊難防。你尊她重她,當她親人般對待,隻怕她卻和你不是一條心。她偷你東西,你還當她是你師父?”

蕭影道:“一日為師,終身為母,你休要挑撥我師徒之情。我蕭影的命都是師父所救,我身上但教有的東西,哪樣給師父不得,何來偷盜一說?”

李瑤道:“那好啊,倘若旁人的東西放你身上,她拿了去,算是不算?”

蕭影一怔,隨即側臉道:“師父拿了去,定然會歸還,那也不用姑娘費心!”

李瑤不怒反笑道:“假如這東西是驚鴻簪,你道如何?”

蕭影渾身一震,反唇道:“你胡言亂語!師父一路陪我到江南,要拿驚鴻簪的話早便拿了,何必等到這時!”

在懷裏一摸驚鴻簪,果然不在其內,一想自己出門前換了衣衫給師父縫補,簪兒忘記在內,多半是師父縫補中發現,被李瑤誤認為她偷了去。

於是他道:“我師父替我縫補衣衫,簪兒落在衣內了,姑娘豈可見風就是雨,硬說她偷了去?”

李瑤道:“這事說來不巧,正好被我撞上。她若非鬼鬼祟祟,想趁機逃之夭夭,這事兒我還難以發現。既是她逃了出來,我卻不得不管。讓她逃出去,蕭少俠回來盤問起此事,這筆賬非算在咱們李府頭上不可,到時我就算跳進黃河,亦難洗清白之身。我李瑤可不似蕭少俠,任人冤枉還能忍氣吞聲!”言辭鏗鏘,嬌顏芙麵之下,自有一股懾人之氣,叫人難於辯駁。

蕭影道:“一麵之詞,何人會信了你!又非你親眼得見驚鴻簪在師父身上。再說師父要走,或許有要事在身。你斷言她偷簪,未免有些強詞奪理了!”

李瑤斜了一眼如塵,哼地一聲道:“若不是我親眼見她把驚鴻簪揣入懷中,慌慌張張地出門逃走,豈敢妄下雌黃。蕭大少俠神功蓋世,稍有差池,姑娘我命休矣!”

見蕭影麵色仍似不信,頓一頓她又道:“適才我好意送參湯給她進補,來到窗外,見她自你的衫子裏拿了簪兒出來,看了好一陣子,又是垂淚又是歎氣,整個人似是丟了魂兒一般。我好不奇怪,在窗外凝神靜聽。隻聽她自言自語道:‘簪兒啊簪兒,我這般愛他,你可不能硬生生分開我們……’我愈聽心下愈犯糊塗,以她中年之身,怎會盡說些纏綿悱惻之語。後來她將簪兒揣入懷中,收拾包裹便要走,我擋在門口不讓,她像是發瘋似地推開我,拔腿就跑,我這才叫人圍住她。”

蕭影望望李瑤,又瞧瞧如塵,麵現疑難之色,嘴裏道:“師父……”

見如塵一無反駁之言,料來李瑤所言非虛,心想以徒兒身份,怎可當場指責師父之非?正自遲疑難決,房頂一陣嘿嘿怪笑之聲傳來,隨即眼前人影晃動,四個人模鬼樣的人已然站立院內。一個禿頭濃須,一個雙耳長毛,一個如癆病鬼,一個似矮胖冬瓜。

蕭影不用眼睛看,隻聽方才那人的怪笑聲音,便已料定他們就是“福祿壽禧”四星。

麵白如紙、全無人色的癆病鬼壽星乍見蕭影,嘻嘻傻笑著迎上前來,說道:“好女婿兒,原來你也在這兒,嘿嘿!”

轉眼見李瑤俏生生玉立在旁,又道:“好女婿兒,這就是你的不是了,雖說這小妞兒模樣長得美,可眼下你媳婦兒未找回,你倒又姘上一個。嘻嘻,這會兒在此當眾親熱,被老丈人拿個正著,嘻嘻,這可不大對勁哩!”

李瑤玉顏嬌怒,罵道:“呸,你這老兒狗嘴吐不出象牙來,誰是你女婿了?誰與他當眾親熱了?再要亂說,我……我……”

話到這兒,見矮胖子禧星捋著一撮鼠尾須,笑哈哈走上前來,圍住自己團團打轉,禁不住心底發毛,言語便即打住。

禧星邊打量她邊道:“呀嗬,你這小丫頭長得比咱家閨女還標誌幾分,性兒也比她刁蠻得多了。你既是不喜我等叫他女婿兒,那你便是想嫁給他做媳婦兒了!既是你倆沒有當眾親熱,那便在被窩裏親熱了。嘻嘻,我說的可有理兒?”

李瑤暈生雙頰,啐了壽禧二怪一口,拔劍便要上前動手。

驀地聽得屋頂風緊,倏忽間身側掠過兩人,雙掌齊發,向壽禧二怪攻上。

壽禧二怪笑聲未斂,見來敵身形敏捷,顯見武功不弱,心有所懼,慌忙閃身讓過。

蕭影早自看得清楚,來人正是“陰陽雙煞”。

他尋思,雙煞複來,定是有恃無恐,朱瑤那個蠻女與此二人形影不離,隻怕這時已然暗伏殺手,窺伺在側。今日情勢不妙,須得極早帶同師父和李瑤脫身為上。

計議間,“陰陽雙煞”與“福祿壽禧”四星已然鬥成一團,雙方打了個平分秋色,此刻正是脫身的大好時機。

蕭影拉起李瑤的纖手,她媚眼一橫,似是方才的氣未消,奮力甩開他的手,卻未甩脫,隻得任由他拉著,一臉委屈的樣子。

他又去拉如塵,豈料她眼眸一翻,不理蕭影,徑自朝外便跑。

“福祿壽禧”四星、“陰陽雙煞”本就向著驚鴻簪而來,適才躲在暗處,早將蕭影與李瑤的一番對話聽了去。兩邊各懷鬼胎,生怕己方出手得晚了,驚鴻簪落在對方手中,到時再要奪回,便是難上加難。是以四怪一現,雙煞便急不可耐,現身出手。

雙煞此前從未與四星交過手,心想四星聲名雖在外,卻未必人如其名,以自己夫妻縱橫天下無敵手之能耐,定然不費吹灰之力,便可將其擊敗。出手方知對方並非等閑,此刻二人心下暗自後悔不迭。然而雙方一經動手,再要收手罷鬥,談何容易?

蕭影拉著李瑤待要向師父疾追而出,李瑤卻老大不情願隨他逃走,好似眼前並無絲毫危險。將之留在院內吧,恐她遭了六個老怪物的毒手;放師父單獨而去,驚鴻簪在她手中,暗地裏不少人對簪兒虎視眈眈,她又沒了武功,實是凶多吉少。若她遇何不測,自己心下何安?

正自左右為難,如塵已奔到院門口。

蕭影心下一急,大聲喊道:“師父,你慢些走,等我一等!”

話聲甫落,但聽嗖嗖風響,數十枚火箭劃破夜空,分從四麵八方向如塵射去。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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