他看了少女瑤兒,不覺心裏一呆,暗想:“好美的人兒,以前好像在哪裏見過?哦是了,她是楊玉環楊貴妃!哎呀呸呸呸,楊玉環早死百餘年了!”
微一凝思,便即想到幼年在千緣寺之時,自己和李宛兒、韓書彥曾與那部《涅磐真經》一起,在古墓中掘得一幅“貴妃沐浴圖”,畫中之人就是楊玉環楊貴妃。眼前這個少女,年歲雖較畫中之人為輕,氣韻神色,卻是殊為神似。
驀聽一黑衣人驚道:“咦,這小妮子這般漂亮,咱哥兒幾個今晚沒白走這一趟!”
說話的卻是與少女瑤兒單打獨鬥的黑衣人,想是適才在背陰處激鬥,加之對方出招淩厲,一時未曾瞧清她的麵容,此刻猛然瞥見,這才訝然失聲。
其餘四五個黑衣人聽聞此言,紛紛注目少女,果見這個身著孝服的少女美眸流轉,體態娉婷嫋娜,氣韻非凡,當真平生所未見,不約而同都“噫”地叫出聲來。
如斯美色當前,幾名黑衣人登時來了勁兒,疾攻幾招,將早已險象環生的一群小尼姑盡相點倒,紛紛提刀過來,夾擊老尼和少女瑤兒。
六七人合攻之下,場上形勢立時逆轉,老尼和少女瑤兒大有不支。
才鬥得幾個回合,哧地一聲輕響,老尼右臂中刀,鮮血染紅了灰色法衣。她卻一聲不吭,極盡隱忍,死命將少女瑤兒護在身後。
黑衣人的鋼刀紛紛往她身上招呼,均被她以白綾禦去。
鬥到分際,她手中的白綾猛地向側一擺,蕩開五六把單刀。不想這招用力過大,招式用得老了,後頸立時露出破綻,未被她綾頭帶到的一把單刀,借機從側麵斬向她頸項。
眼見這刀斬下,老尼的頭顱勢必齊頸而斷,蕭影身在屏風之後,氣運右手指尖,撲地一指彈出,錚的一聲響處,距老尼頸不逾寸的單刀當中斷折。持刀的黑衣人虎口震裂,狂吐一口鮮血,一個站立不穩,仰天而倒。
眾人駭然驚顧,身子凝立當場,竟不知鋼刀何以斷折,心下均自狐疑不定。
便是老尼也在心裏暗暗驚忖:“救了我的不知是人是鬼?”
幾個黑衣人瞅瞅眼前四口黑漆漆的棺木,隻覺陰氣襲體,鬼氣森森,登時疑心大起,暗自心裏道:“難道是棺材裏的鬼魂作祟?”
想到有可能是鬼魂作祟,心裏一下子都毛了起來,但仍執刀在手,怯目四顧,過得半晌一無響動,互相使個眼色,發一聲喊,又朝老尼師徒撲了上去。
被蕭影震傷的一人委頓在地,瞧來傷勢不輕,一時之間,已然無力爬起身來。
老尼流血過多,體力漸漸不支,此刻六把明晃晃的大刀齊刷刷向她砍下,她卻再也無力避讓。
眼見刀鋒已及老尼頸上,少女瑤兒相救不及,一聲驚叫,以手掩麵,哪敢再看。幾乎與驚叫聲同時,錚錚六響,六柄單刀一齊斷折。
六個黑衣人隻感頭一暈,虎口震麻,卻未吐血受傷。隻是六刀齊折,刀葉斷片難免飛出傷了兩三人,但聽“啊喲”幾聲叫,也顧不得同伴或自己傷了何處,扭頭撒腿就跑。
七把鋼刀先後無緣無故斷折,此時此刻,七人心頭再無疑問,此間陰氣太重,不是惡鬼作祟是什麽?
七人搶身大步湧門而出,唯恐落了在後,被惡鬼逮了去,那豈是鬧著玩的?
老尼師徒驚疑猶勝方才,麵現怖懼之色,卻未逃離現場。
蕭影若要殺七個黑衣人,那是易如反掌,但他想七人已然嚇得失魂落魄,小懲大戒,給他們吃些驚嚇苦頭也就是了,何必定要傷其性命。經此一嚇,便是再給他們一萬個膽子,定不敢二次來犯。自己一來實也不忍他們血濺當場,二來亦不想叫別人發現自己。
現下既已嚇退七人,自己也該功成身退。轉身便要悄然出門,卻聽院子裏劈裏啪啦一陣響,人摔倒的砰砰聲,受傷後的哼唧聲紛紛傳入堂來,緊接著幾個黑衣人被丟進屋門,一個個骨碌碌滾了幾滾,停在棺材旁,再也爬不起身來。
門口隨後走進一男一女,半張臉一黑一白,男白女黑,兩張臉拚湊成一個太極圖,正是“陰陽雙煞”戈鷹、烏木霜。
蕭影萬想不到會在這兒重見雙煞,卻不知他二人何以到此?
雙煞盯著幾名黑衣人一陣冷笑過後,戈鷹突然開口道:“就憑你們這點兒道行,也想陰謀奪取驚鴻簪,做夢去吧!”
話聲甫落,晃身上前,拍拍七掌,了結了七個黑衣人。
幾名黑衣人武功平平,此時老尼座下的一眾小尼姑被點的穴道均已自解,都爬過去聚在老尼旁邊,雙眼盯著陰陽雙煞,麵現驚恐之色,眼神好像在說你們是人是鬼?是敵是友?
想到畫裏書中描繪的冥界黑白無常,似乎便如兩人這般模樣兒,幾個膽小的竟致嚇得哭了出來。
瑤兒與師父雖麵帶驚懼,卻未失態。
老尼道:“你二人來此,有何見教?”
戈鷹道:“聽聞驚鴻簪到了府上,在下鬥膽,想借它一觀……”
蕭影一聽又是驚鴻簪之事,心下暗自驚詫:“為何我到哪兒,這些人總能找來?眼下我尚且未露身,驚鴻簪也還在我手中,這個白臉老鬼怎說簪兒到了李府,莫非李府與驚鴻簪也有關聯?”
瑤兒不忿道:“你說甚麽驚鴻簪,我家可沒這東西,想必你們找錯地方了!”
烏木霜冷笑道:“小姑娘人長得漂亮,話卻是瞎話。方才咱們在外頭可是聽見的,你既說對自己的身世一無所知,安能知道驚鴻簪不在你家?你可知自己是甚麽身世?”
瑤兒麵帶疑問,一雙明澈眼眸望著“陰陽雙煞”,似在盼著他們便此吐露自己的身世。
烏木霜接著道:“你可知你家祖上有一人名叫李飛煙?”
瑤兒睜大眼睛道:“李飛煙?不知道啊,以前從來沒有人跟我說過,我也不知道父母是誰,直到……直到……”說著眼裏簌簌流下淚來。
烏木霜道:“這麽說來,你對驚鴻簪之事,當真一無所知?”瑤兒點了點頭,黯然不語。
戈鷹接著道:“你既然不知道家裏有沒有驚鴻簪,那我們隻好在府上搜它一搜!”
瑤兒話聲微慍道:“我一介弱質女子,你們愛怎樣便怎樣吧!”
聽聞此言,“陰陽雙煞”臉上並不遲疑,戈鷹手一揮,站在門口待命的十數人便分頭入屋,翻箱倒櫃地搜上一通,結果卻是一無所獲。
燭光之下,戈鷹雙目閃耀,盯著四口棺材不放,忽而陰惻惻地道:“既不在屋內,想必是在死人身上了!”
瑤兒氣道:“這是我爺爺奶奶和爹娘的遺體,誰敢亂動,我便跟誰拚命!”
戈鷹冷哼一聲道:“就憑你們這點三腳貓功夫,焉能擋我雙煞!”
……
一番情形,蕭影盡皆瞧在眼裏,一時心中憤憤不平,鬥聽戈鷹要動人家遺體,更是怒氣勃發,心下罵道:“豈有此理,這兩個黑白老鬼當真欺人太甚!”
再看時,雙邊已然動上了手,群尼全無招架之功,才三招兩式,便給雙煞打趴在地十餘人,接著又有幾人被雙煞提起,摔在棺材側板上,咚咚聲不絕,棺木搖搖晃晃,險些兒便要傾倒。
瑤兒怒極,揮綾拚命護住靈堂。
烏木霜避讓數招,右手疾伸,一把扯住綾端,身形急轉,右手一個使勁,瑤兒被她生生扯了飛起,撞向牆壁。
老尼獨擋戈鷹,形如螳臂擋車,拚死力戰,但武功遠非對方敵手,終究也是命在頃刻。
然而她見瑤兒命在呼吸之間,顧不得周身要害俱罩於對方掌風之下,飛身過去,貼身牆壁之上。
瑤兒身子砰地一下,撞在她胸口之上,老尼登時昏暈過去。
蕭影見瑤兒爬身過去,淌著眼淚,雙手搖喚老尼,叫得數聲,不見師父醒轉,“陰陽雙煞”卻雙雙朝棺木走近。
蕭影心想,此時不出手,更待何時?雙足在地上一點,身子如箭離弦般飛了出去。
“陰陽雙煞”突聞身後掌風襲來,雙雙急轉身子,翻掌推出。
四掌相交,三人各退兩步,雙煞這才同時“咦”了一聲,齊聲道:“是你!”顯然是蕭影的出現,大出他們所料。
蕭影心知“陰陽雙煞”實乃少有的勁敵,與之相鬥,輸贏殊難預料,隻可智取,不可力敵。表麵卻不動聲色,說道:“兩位前輩乘人之危,以大欺小,未免叫江湖中人取笑了!”
烏木霜麵有懼意,說道:“我們隻要驚鴻簪,哪管江湖中人取笑不取笑!”
戈鷹道:“原來你小子果然在此。你把驚鴻簪交給誰了?快說,咱們陰陽雙煞,今日可不比臥龍岡那日容人情麵!”
蕭影見對方說話粗魯,便也不客氣起來,冷哼一聲道:“臥龍岡那日,可是你兩個老鬼灰溜溜走路的,可沒賣什麽麵子給蕭影,戈前輩此話從何說起?”
“陰陽雙煞”闖蕩江湖數十載,從來隻有對方挨打的份兒,何時吃過敵人的虧?臥龍岡一戰雖未分出勝負,但被蕭影出盡了風頭,救出武林上千人眾。夫婦二人卻在上千江湖豪客麵前威風掃地,這個跟鬥實是栽得不輕。
每思及此,雙煞引為平生奇恥大辱,此刻蕭影舊事重提,直氣得咬牙切齒,更不打話,提掌便向蕭影撲上。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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