其中一中年男子邊走邊道:“師弟怎可這般胡鬧,今晚盧盟主邀請大夥,必有要緊之事,可是耽誤不得。俗話說新官上任三把火,誰要惹事燒死誰。見了新盟主,咱們可不能造次。再說啊,你在此大鬧,被別的門派瞧見了,可要小瞧咱們六合幫了。”
醉漢大聲道:“我不管,盧焯義這老兒做盟主,我就是不服……”
醉漢話未罵完,已然給兩人提拎著出門而去。
蕭影聽了他們這話,吃驚非小,心中暗暗歎氣道:“唉,山西武林盟主之位,終是讓盧焯義搶了去。如此看來,武林一場劫難,勢所難免。但願盧焯義不似白聖白老爺子所言那麽壞,如若不然,遼國大舉南侵,生靈塗炭之日,離此已經不遠。”
白若雪見醉漢被人提拎而去,模樣兒極其滑稽可笑,朝門口“哼”的一聲冷嘲,複又坐到蕭影身邊,氣憤憤地正要舉筷,卻見蕭影歎了口氣,一臉神情凝重。
她一看之下,心中不悅,嗔道:“你這無情無義的膽小鬼,人家被人欺負,不肯援手也就罷了,就當我白若雪無依無靠,該當命苦!這當兒你卻歎什麽氣?掃興!”
蕭影卻不理會她的怨言,隻道:“盧焯義做了山西武林盟主,隻要找到了他,莫氏父子的下落,便可知曉。”
白若雪聽了,又是驚怒又是惱恨,一張俏麵之上,神色飄忽不定,半晌才恨恨的道:“盧焯義這奸賊怎麽會做了盟主?這不可能!那爹爹的血不就白流了!想不到爹爹以性命換來的,竟是這樣一個結果……”
她話到中途,一雙大眼睛裏已然噙滿淚水,緊緊盯住蕭影道:“爹爹的仇該怎麽辦……該怎麽辦?”
見蕭影閉口不答,移開淚眼又道:“爹爹,若雪不孝,盧焯義那老賊如今當上盟主,權勢熏天,這輩子若雪恐怕再難替你老人家報仇雪恨……”
蕭影見白若雪曼妙的身姿不住顫動,顯是心情激動異常,出聲勸慰道:“你先別著急,事在人為,總會找到機會替你爹報仇雪恨!”
結了酒菜錢,見白若雪兀自呆在桌邊出神,當即伸手過去,拉了她的纖手出門。
耳聽醉漢大喊大叫的聲音自左首邊傳來,蕭影拉著白若雪的皓腕,尾隨其後。過不多時,便到了一座大宅子前麵,那兩人將醉漢放下地,扶著他進了宅子大門。
蕭影拉著白若雪近前看時,見門頭匾額上寫著“盧府”兩個金體大字,一看便是日裏剛剛掛上去的。此刻月懸東方,九天照明,門頭牌匾上麵的字,倒是看得一清二楚。
他心想,原來山西武林盟主還有這等待遇,竟有這麽豪華的宅子好住!
當下也不多想,拉著白若雪躍身上了數丈高牆,伏身暗處觀望內裏動靜。
白若雪伏在他耳畔,氣吐如蘭,悄聲道:“盧焯義這樣的大壞蛋,竟住這麽大個宅子,他的錢定然是從遼狗處得來,咱們這就進去,一刀將之宰了,替爹爹報仇!”
蕭影知她恨透了盧焯義,勸道:“咱們先跟進去,而後見機行事。莫家父子還在他們手裏,不能莽撞行事。你爹爹之仇,能報則報,不能報再尋機會。”
白若雪沉著一張臉,悶悶不樂。
蕭影察看院落裏麵人影不見,拉著她柔滑的纖手,一提真氣,掠下高牆,一聲不響地落在院內。
兩人借著月色,左轉右拐,來到一座燈火輝照的大殿之前。
白若雪正不知蕭影欲待如何施為救人,陡然腰間一緊,卻是被蕭影當腰一摟,身子騰雲駕霧般淩空斜飛而起,悄沒聲息地上了屋頂。
這一下被蕭影貼身摟抱,白若雪不覺花麵暈紅,雙眼湊在他的臉側,麵上神情輕嬌薄怒,似在責怪他碰了她的身子,欲言又止,欲怒還羞。
蕭影卻一門心思想著救人,哪還在意自己抱的是千嬌百媚的美人兒,摟的是滑軟如玉、捏之會出水的妙體素腰。
他輕輕揭開琉璃瓦片,一道金輝撲麵而來,登時兩人臉上,都是滿麵金光。
低頭向下張望,金黃色燈火映照之下,滿眼金碧輝煌,內裏空闊的大廳間,分兩排倚壁坐了幾十號人,人人神威凜凜、身彪體悍,看似均各身手不凡。
正堂居中坐了一個四五十歲的男子,臉麵窄長,頷下留了一撮八字須,正襟危坐,侃侃而談,正是盧焯義。
蕭影一見之下,心裏不禁大罵:“這世道黑白顛倒,似盧焯義這等披著羊皮的狼,也這般道貌岸然、威風凜凜地坐在上麵?”
白若雪顯是報仇心切,因向裏張望的洞口窄小,先前隻在蕭影頭旁附眼向內瞟探,此時也顧不得自個兒是大家閨秀,身子緊挨著蕭影,將一張粉嫩嫩的俏臉貼在蕭影臉上,凝眸向大廳內張望。
如此肌膚相親,當夜破廟之內的情景,立時閃現在蕭影眼前,心下暗覺不妥,但於此情境,白若雪顯然一無主見,如自己不拿主拿張,見機行事,豈能救得莫氏父子?
當下並未避讓,心想:“江湖兒女,親如兄妹,萍聚是緣,離散亦隨緣,倒也不必一味嚴守男女授受不親這一套繁文縟節。”心裏這樣想著,又處在事頭上,雖然嬌軟玉體纏身,卻也不再心猿意馬。
白若雪見大廳內居中而坐的正是盧焯義,登時花顏大怒,當即便要跳入大廳刺殺。
好在蕭影早有防備,一把捉住她的手,悄聲道:“殺人容易救人難。你這樣下去,你爹爹的大仇當可得報,莫家父子的性命,卻又斷送了。”
白若雪一雙大眼珠兒緊緊盯著盧焯義,胸口起伏,鼻中嬌喘細細,卻是帶著一股怒氣,微微點了點頭。蕭影言語之中這層意思,她雖然不是心思十分縝密之人,卻是一聽便懂。
隻聽盧焯義沙啞著聲音,麵上一派凜然之色,說道:“在下新履盟主一位,眾位肯賞薄麵,前來共襄大舉,盧府內外登然蓬蓽生輝。在下今晚邀各位前來,實有要事相商……”
話到這裏,座間有人道:“盧盟主但凡有命,我等定當全力以赴,何須商量,盡管吩咐便了!”
盧焯義道:“豈敢,豈敢!今晚在座的都是山西各幫各派的掌門幫主,以及有頭有臉的武林人物。在下初任盟主之位,今後還得多多仰仗各位。咱們所謀之事,說來話長,諸位且請飲酒用茶,待在下慢慢道來。”
這一席話,聽來頗有武林大家風範,蕭影心想:“這盧老兒在武林大會上一副奸詐嘴臉,那時他麵色淡然,沒有什麽光彩。這一坐上高位,整個人紅光滿麵,可是精神得多啦!說起話來也是客客氣氣,全然一副禮賢下士的模樣兒。當真厚顏無恥!”
下麵更無人吃酒用茶,個個豎著耳朵,繼續聽盧焯義所說究竟是何大事?
隻聽盧焯義道:“被天下人傳為可顛倒乾坤的驚鴻簪,如今重現江湖,此事想來大夥早已知曉。”
座間有人粗聲粗氣道:“廢話,這事還用你說嗎?你今晚叫大夥來,不就想圖謀這驚鴻簪?老子好不容易來太原一趟,醉香樓的春花還在等老子呢,那小妮子當真騷得像個狐狸精似的。嘿嘿,實話跟你說了吧,老子對這驚鴻簪可沒興趣,也不想當什麽皇帝老兒!你這般說話慢條斯理,哼,老子可要不奉陪了!”
蕭影定睛一瞧,此人正是適才飯莊挑釁生事那條醉漢。
白若雪聽得醉漢一番言語,心下大覺解氣,但聽他言語說得極盡粗魯,不覺羞得麵色緋紅,眉目流轉間,這才知覺身子貼在蕭影身側,忙不迭讓開了去。
盧焯義斜睨醉漢一眼,捋著一撮兒八字須道:“這位可是六合幫柴三柴兄弟?柴兄弟少安毋躁!柴兄弟所言不錯,咱們山西武林,該當秉持正道,齊心合力,擒拿蕭影那廝。得到寶藏後,咱們用於增強山西軍備,在晉王殿下的帶領下,揮師南下,一舉收複中原大地。隻是蕭影此人年紀尚輕,武功卻是高得出奇,山西武林無人能敵。今兒邀請大夥前來,其目的便是商議擒拿蕭影的法子。但凡心中有何想法,大夥盡可暢所欲言。”
有一人道:“盧盟主所言不錯,咱們該當齊心協力,奪得驚鴻簪,為咱山西百姓謀福祉。若依盧盟主所言,得能一統天下,實乃天下蒼生之福啊!”
聽得兩人一番言語,座間群情聳動,叫好之聲不絕於耳。
唯有一人不為所動,麵帶怒容,朗聲道:“我看大夥都是發財不要命了!驚鴻簪之中,雖然藏有曠世寶藏,然而人為財死、鳥為食亡的道理,咱們卻不可忘記。當年便是為了搶奪這枚驚鴻簪,非但逼得李飛煙跳下懸崖,而且前去搶奪之人,成為地下亡魂者,數也數不清。此簪實乃邪物,大夥若去碰它,終要搭上小命!”
盧焯義一聽之下大怒,厲聲厲色的道:“姓趙的老兒,你胡說什麽?驚鴻簪乃絕世寶物,焉有不奪之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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