四個怪模怪樣的人,蕭影細加一看,不是別人,正是“福祿壽禧”四星。
瘦子壽星病體懨懨,一張臉麵仍跟黑白無常中的白無常相似。他和頷下留鼠尾須的矮胖冬瓜禧星,一左一右分站福祿二星兩邊,眯笑著傻傻地望著蕭影。
福星、祿星一個禿頂濃須,一個白眉彎彎,凜然立在中間。
福星雙眼怒視著蕭影喝道:“快將我女兒交出來,否則老夫與你拚命!”
蕭影聞言一怔,問道:“婉情怎樣了,她不是和你們在一起麽,怎地又來這裏要人?”
祿星稀稀拉拉數根耳毛隨風飄蕩,甚是引人注目,雙耳微微一動,他道:“蕭影,別以為你曾經救過我和兄長一命,便可胡作非為。你道我們當真怕你不成?快些交人,遲了哪管你狗屁救命恩人,就是天王老子, 我等四星,那也照殺不誤!”
壽星傻裏傻氣道:“我昨夜說隻要你劫了咱閨女去,便將她許配給你。我壽星說過的話,向來不當屁放,隻不過……隻不過……”
他撓了撓頭,瞅了一眼福星,接著道:“隻不過那丫頭不是我生的,我做不得主兒。你這人我倒瞧著蠻順眼的,隻不過咱們四兄弟本是同根生,同氣連枝,既是老大不允,小弟說的話就算不得數。昨夜之話,你權當放……放……阿嚏……”夜涼如水,剛巧說到這個“放”,“屁”字尚未出口,不由自主打了個噴嚏。
打完噴嚏,他傻傻地欲待繼續說下去,福星喝止道:“三弟,要你多嘴多舌,還不閉嘴!都是你這隻蠢驢惹的禍,要不是你昨夜胡言亂語,人家將你的話當了真,婉情能丟嗎?”壽星當即閉嘴不敢言語。
聽了壽星的言語,這時旁邊早有人語笑輕狂,議論紛紛。
有一人道:“早聞你們‘福祿壽禧’四怪有個嬌滴滴的寶貝閨女,其貌之美,不可方物。你四怪怎會這般不小心,把她給看丟了呢!唉,那麽個漂生生的黃花大閨女,被眼前這個‘小淫賊’劫了去,那還會是什麽好結果……”
話未說完,福星身形一晃,欺到說話那人身前,啪地給了對方一個耳摑子,破口大罵道:“放你娘狗屁,老夫的女兒守身如玉,再要胡說八道,看不宰了你!”
那人心知自己武藝低微,絕非福星對手,吃了這巴掌,大氣也不敢吭一聲,低著頭縮進人叢中去了。
遠遠又有人道:“他說得一點兒沒錯,小綿羊給惡狼叼了去,哪能完好無損?蕭影這小子,便連上京首富賈府大小姐,也把她那個……那個了,你家閨女落在他手裏,還盼著有什麽好戲收場!”
聽聞人群中你一言我一語,不少話語中雖然含有關切之意,聽在福星耳中,全然都是幸災樂禍之言。
福星怒不可遏,隻將滿腔怨怒撒在蕭影身上,一根精鋼鑄成的龍頭杖呼呼生風,向蕭影頭頂砸來,嘴裏罵道:“小畜牲,還我女兒來!”
蕭影身形一偏,輕輕巧巧地讓開一招,不迭道:“四位前輩請別誤會,自昨夜分手後,我便再沒見過婉情姑娘。再說她也是我的知交好友,我又怎會無端端去傷害她?眼下咱們還需從速找尋,耽誤了時辰,隻怕婉情姑娘會有危險!”說話間,他已一連閃過了福星的四五招淩厲攻勢。
福星怒氣衝衝,邊鬥邊道:“要是我閨女有個三長兩短,老夫饒你不得!二弟三弟四弟,你們還愣著幹麽,咱們四星打架從來都是同進退,難不成要我這個做大哥的倒下,你們才肯上!”
祿星此時正自懊悔,萬不該當著這麽多人的麵,將宿婉情失蹤一事說破,這事傳揚出去,非但顯得四星無能,連個閨女都守護不周,而且於宿婉情的名節大有損譽。
正自尋思,突聽福星大嚷大罵,一愣之下,撲哧一聲,搖開鐵骨扇,撲身而上,嘴裏道:“三傻你守南麵,四憨你守北麵,別讓這小子跑了!”
壽星整個人看起來傻傻的,禧星傻中略顯憨態,平日裏福星、祿星嘴裏便喊二人“三傻”“四憨”,他二人聽慣了,自是不以為然。
當場旁人聽了,卻是一陣哄然大笑,壽星、禧星卻也絲毫不以為意,依舊傻笑著,壽星使一把金剛杵由南向北,禧星使一對流星錘由北而南,和著福、祿二星一齊向蕭影夾擊。
蕭影暗自道:“苦也,四星人人身手不凡,且招式古怪,他們聯起手來,宛然一體,真個不比一個鳳北麟好對付,需想個法子盡快脫身才是。”
尋思間,隻聽人群中叫好聲不絕於耳。有人道:“四怪果然武功了得,我看蕭影這小子撐不了多久,必然要敗,這可省了咱們動手。嘿嘿!”
禧星憨笑著邊鬥邊道:“老大,閨女既被蕭影劫持,多半與大夥說的一樣,目下已清白不保。既已生米煮成熟飯,那便嫁了給蕭影這小子吧。我看這小子武功不賴。既是這樣,等做了咱們女婿,他這身功夫便可教咱們一教,既是……”
說到這兒,又被福星大聲喝止。
福星聽了禧星的言語,直是暴跳如雷,若非身在戰局,早給了禧星一大耳摑子。
禧星這話一出口,讓旁人聽了去,擺明有向蕭影拜師學藝之意。福星心想,蕭影這個毛孩子乳臭未幹,向他拜師,四星哪傷得起這麵子?更何況女兒宿婉情的清白,豈可當眾再加喧染?
蕭影早有去意,邊鬥邊瞧了一眼右首邊那個角落,角落背著月光,一片漆黑,心想自己將白若雪和莫溪言父子藏匿在角落裏,現下該當安好,隻是此刻匆匆而逃,麵對這許多好手,救得一人同去,已然要冒老大風險,其餘二人,卻又怎生辦好?
他思來想去,左右不是辦法,最後暗道:“莫問天那個老匹夫為人極壞,我隻救白姑娘或莫溪言之中任其一人!”
尋思既決,幾次欲逃,無奈“福祿壽禧”四星死纏不放,使盡渾身解數,也隻堪堪與他們鬥了個不分秋色。
要說四星的武功,單論個人,自是及不上了空、楚天河、肖揚,與懷遠相較,更是差了一大截。然四星武功怪異,一生不知打了成百上千場硬仗,四人聯手,配合得天衣無縫,攻守之間密不透風,將蕭影死死圍在核心。現下蕭影欲要脫身,委實難如登天。
中秋的月色分外明亮,照得人人麵上神色一覽無餘。
蕭影心存去意,毫無鬥誌,越鬥越心焦,犯了臨敵大忌,與之前獨鬥鳳北麟的情形大不相同,幾次險些兒中招受傷。
如水月色下,突聞楚天河的聲音大聲道:“蕭賢侄,楚叔叔來助你!”當即見他撲入戰團,劍花如雪,霍霍生威,逼得四星慌忙閃身避讓。
陡聞此言,蕭影愕然心驚,暗道:“楚叔叔怎地突然認出我來啦?事情牽扯上他,這可大事不妙!”
福星破口大罵:“你奶奶的,姓楚的你哪股筋不對,耍這般窩裏鬥,倒幫外人?惹惱了我等四星時,管你是什麽‘南劍’還是‘南奸’,和這小子一塊兒宰個幹淨!”
滿場人眾亦大罵聲聲,有人道:“楚天河,蕭影這小淫賊已是武林公敵,現下你幫他,便是以武林為敵,沒的毀了你一世英名。你真要公然與武林為敵麽?”
楚天河卻不理會眾人的言語,對蕭影道:“你快逃,待我截住四怪!”說完出劍如風。
蕭影見楚天河形同拚命,將壽星、禧星逼得連連敗退,顯見對自己的愛護之情,不覺心中熱血澎湃,一聲“楚叔叔”脫口而出。
聽聞這聲“楚叔叔”,楚天河麵色大喜,說道:“你果真是我那蕭影世侄!”更將一口長劍舞得遍地生寒,逼得壽、禧二星幾無招架之功。
人眾驚叫聲不絕,有人讚聲道:“‘美髯神劍’果然名不虛傳!”
更有人罵聲道:“楚大俠與肖揚肖大俠齊名,並稱‘南劍北刀’,現下卻為一個小淫賊拚命,值嗎?”
蕭影唯恐楚天河一世英名毀於一旦不說,還要為救自己丟了性命,隻一時激情難抑,叫得一聲“楚叔叔”,便即改口大罵:“姓楚的,蕭影自愧身份低賤,可不來買你賬。現下是生是死,與你何幹,要你多管閑事!”
楚天河一愕,一不留神,左手臂吃了壽星一杵,受傷倒地。
禧星流星錘跟著便要砸落,卻聽福星道:“別管那姓楚的,一門心思對付姓蕭的小賊。”
壽、禧二星向來對大哥的話言聽計從,從不敢有絲毫違拗,心裏亦無主見,福星讓打誰便打誰,至於動機因由,那也不用傷腦筋動問。
聽聞老大吩咐,禧星砸向楚天河的一錘立時轉向救急而來的蕭影,壽星的金剛杵也同時攻到。
蕭影側身避開,手腕一翻,在金剛杵上一推,金剛杵登時偏了方向,朝流星錘迎了上去。
但聽“當”地一聲響,錘杵想撞,星光四濺。
這時福祿二星的龍頭杖和鐵骨扇又已攻到蕭影麵前。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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