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唔?”
雖然程頤之很不喜歡酈顏清那有意劃清兩個人距離的稱呼,但此刻聽來,卻是如嚶嚀般悅耳,他似乎都有些醉了。
“你能不能答應我一件事?”聲音依然低不可聞,耳邊呼出的熱氣似乎在撩撥著他的神經。
“你說......”程頤之啞聲道。
他真的覺得有些控製不住了......
柔軟的草地上,鋪開的襯衣,當她被輕輕放倒時候,在無邊的顫栗裏,她閉上了眼睛。
今晚,就放縱一次吧。
......
從激情裏平複下來並不是一件很容易的事情。
或許是渴望地太久,也或許是走出這一步太不容易,酈顏清哭了。
望著眼前梨花帶語的小臉,程頤之有些惶恐,還有些懊惱,“啊,我弄痛你了嗎?” 其實,他已經很小心很小心了。
酈顏清隻管抱緊程頤之哭個不停......
那一刻,誰能聽到她內心的呐喊——我不想動情,也不能動情,卻偏偏動了情......
——
第二天清晨,酈顏清很早就做好了早飯。
聽說程頤之和喬老師要回去了,小孩子們很是不舍。
礙於小孩子們在場,程頤之舉止很規矩,隻是借和喬喬親近的時刻不動聲色地親了酈顏清一下。
弄得酈顏清當場紅了臉。
小孩子集體站在門口,目送程頤之開車離去。
後視鏡裏,那個窈窕的身影越來越遠,不知道為什麽,程頤之似乎看到那雙黑白分明的眸子裏,除了戀戀不舍,更多的是淡淡的憂傷......
回去的車上,程頤之有些心不在焉,腦海裏總是回旋著那個瘋狂的夜晚酈顏清前後表現反差巨大的情形。
前半場酈顏清讓他著迷讓他顫栗,但後半場又不能不讓他疑惑......
喬曼看他頻頻走神,不得不提醒他開車要小心,同時心底琢磨著自己該怎麽把酈顏清給這個癡情男人的話帶到......
當然了,直接說肯定不行了,這個男人很有可能會立刻掉頭回去找酈顏清算賬的。
這一趟,這個程總唯一的成功之處就是把酈顏清給辦了,但離他預想的要相知相守那一步,可謂是萬裏長征才隻能算是剛走出第一步啦。
這個時候,她可不能去打擊他,就算是酈顏清的托付,她也需要鋪墊好話題。
雖然她萬分不情願去做這個“惡人”,但酈顏清的話貌似又十分有道理。
真是難為人!
人隨著伸了個懶腰,懶洋洋道,“昨夜和小清說話,一宿沒怎麽睡,真困死我了......”
果然,程頤之思緒收回,隨意問道,“說什麽了?”
“哦,她說——愛很奢侈......”
說這話的時候,喬曼倚靠在座椅上,雙手枕在腦後,文藝範十足。
程頤之微微擰眉,表示沒有聽明白,“什麽意思?”
大半夜的不睡,就和你說這個文縐縐的話?
喬曼斜裏瞥了程頤之一眼,“是吧?我也不大明白......酈顏清她心思重,有時候說話就是這樣,雲裏霧裏的......”
這話說對了一半,酈顏清心思重他知道,可是,她會無緣無故說這話?而且喬曼會無緣無故說給自己聽?
喬曼這個女人,這些日子和她呆一起久了,倒也多少了解她的性格,外表看似大大咧咧,不拘小節,實際內心裏細著呢,她這麽說,肯定是話裏有話。
不過,你既然不說我也不著急,程頤之沒有再開口,他明白,喬曼這個人是存不住話的,你不問她反而會著急呢。
算了,想那麽都幹嗎?
昨天晚上,他和酈顏清已經邁出了實質性的一步,他要做的,就是要往後看,而且還要樂觀地看。
果然,車子開到機場,剛上飛機,喬曼就耐不住了,“昨天小清是不是讓你答應她一件事?”
濃情時刻,仿佛是有這麽一碼事。
程頤之點點頭,那個時候酈顏清沒有繼續說,他也沒有問。
“哎?你怎麽沒讓小清跟你一塊回來呢?”喬曼忽然又換了個話題。
我倒是想呢!
程頤之一邊綁安全帶一邊苦笑,“我現在能做的,隻有尊重她的選擇......”
聽到這話,喬曼認真地瞥了一眼程頤之。
聽聽,多好的男人!
雖然能聽出話裏的無奈,但人家起沒有因為昨夜的關係質的改變而強求酈顏清什麽。換作別的男人,恐怕早就霸王硬上弓並在昨夜得手之後要女人“嫁雞隨雞”了......
看著程頤之那英挺的麵容,喬曼內心暗自歎息,怎麽人生的先後順序不能換一換呢?若是酈顏清先遇到這位程總該多好!
結果人生如戲,酈顏清先是遇上了米良,毀了她的親情,接著又遇上了路遠舟,直接是要毀了她的後半生。
喬曼禁不住揶揄道,“現在還和以前一樣嗎?”
程頤之停下手上的動作,瞬間也明白了喬曼的意思。
頓時老臉微熱,看來昨夜和酈顏清踏出的實質性一步沒有瞞過喬曼的眼睛。
他有些尷尬,佯裝咳嗽一聲,回避了這個話題。
飛機扶搖直上,巨大的轟鳴聲裏,望著窗外的白雲,他微吐口氣,倚靠在座椅上,閉上眼睛,思緒開始紛飛。
雖然短短幾天,但他和酈顏清相處的可謂平靜溫馨,喬喬揮舞著小胳膊叫他“papa”的情景,曆曆在目......
尤其是酈顏清昨夜難得的主動和配合,雖然他的腰眼迄今還有些微微的酸麻,但春宵一刻,沒有準備卻順理成章。
月光下的姣姣玉體,情到濃時喉間的呢喃......唉唉,不想了,再想該有反應了。
恰好空姐過來送飲料,他順便向空姐要了條毯子蓋在雙腿間,然後閉上眼睛繼續在腦海裏去回味昨夜的瘋狂和甜美......
不經意轉眸,看到倚靠在座椅上閉目養神的程頤之唇角噙著一絲悠然自得的笑意,喬曼聳聳肩,不消說,這個男人大約是在幻想他和酈顏清的好事了。
隻是,若是他知道自己要和他說的話,大約就不會這麽開心了吧?
程頤之閉目養神一會,很快進入了夢鄉。
這一覺他睡得很不踏實,一會是他的父親嚴厲的語氣,一會是酈顏清淡淡的憂傷的眸子,一會是喬喬叫“papa”,一會是父親問他是誰的血脈......
當他身體一個激靈,霍然睜開眸子的時候,卻見喬曼正在看著他,目光裏全是探究。
他很快回過神來,原來是飛機剛降落後在滑行。
“你怎麽這麽看我?”他微微皺眉。