電話被掛斷了,徐豔鄙夷地撇了撇嘴,興致全無。
這麽容易就上當了,這男人的老婆智商也忒低了,這種戰五渣的女人她連繼續逗弄下去的興趣都沒有了。
她將手機隨手塞回段奕陽的口袋,正要招呼相熟的服務員來幫忙,卻聽到身後傳來一個清朗的男聲:“徐大美人,又找到獵物了?”
徐豔回頭一看,頓時笑得花枝亂顫,嗔怪般的伸手戳了他一下,打趣道:“顧大帥哥,好久不見了,聽說你現在極度迷戀某個女人,正在做情聖呢,怎麽還來這來玩兒?感情受挫折了?”
來人正是顧誠,曾幾何時他還是這裏的常客來著,不過從不獵豔,隻是來客串一把花式調酒師,除了做菜,他對調酒也很有研究。
他跟徐豔這個歡場女王算是關係不錯的朋友,所以被她打趣也不生氣,隻是笑著道:“情聖不敢當,隻是恰巧遇到心中所愛罷了。”眼神無意間瞟到趴在桌上的段奕陽時,眉頭不覺微蹙,“這男人……怎麽有點眼熟?”
“你認識的?那正好,趕緊幫忙把他送回家,酒量不好還一個人跑酒吧來喝悶酒,也不怕遇到壞人。”徐豔跟甩麻煩一樣不耐煩的揮手。
顧誠笑著道:“喲,送上門的肉你竟然不吃,這可不符合你一貫的風格啊。”可當他把段奕陽扶起時,臉色瞬間大變,“怎麽是他?”
徐豔看出不對勁,好奇地問道:“不是你朋友?莫非……是你情敵?”
“猜對我也沒獎勵給你。”顧誠陰沉著臉道。
“不是吧?還真是你情敵?可他不是有老婆了嗎?我勒個去,顧誠,認識你這麽久,我今兒才知道你喜歡人妻!口味要不要這麽重啊?”
“別胡說,他隻是比我早出現幾年罷了,要不然……”
他後麵的話沒說完,但徐豔已然明了,嘴裏嘖嘖作響,滿是揶揄地看著他,道:“明白明白,名花雖有主,我來鬆鬆土嘛,不過他這老婆挺笨的,竟然能得到你的青眼,還真是……”
顧誠聞言一愣,疑惑地挑眉道:“他老婆也來了?人呢?”邊說邊四下尋找黎筱的身影。
徐豔沒好氣地拍了他一下,道:“我剛不都說了他是一個人來喝悶酒的嗎?他老婆怎麽會在?隻是他老婆剛來電話,我出於好玩跟她開了個玩笑,誰知道她那麽不禁逗,我說什麽她都信。”
顧誠的表情變得有些凝重起來,沉聲道:“你跟她說了什麽?”
徐豔見他的模樣就知道這是要發火的前兆了,忙說道:“也沒說什麽,她問我是誰,我就說是這男人的親愛的,然後她就把電話給掛了。”見顧誠的臉色越來越陰沉,她立刻繼續解釋,“我真的隻是想跟她開個玩笑,你也知道我,在酒吧混了那麽久,還是第一次被男人拒絕,心裏肯定會有些不舒服啊,所以才……”
顧誠卻笑了起來,揮手打斷她的話,“不用解釋了,我還應該謝謝你才對。”
“謝謝我?”徐豔愣了,接著靈光一閃,不可置信地看著他,“你的意思是……”
顧誠沒有直接回應她的話,反倒轉移話題道:“徐豔,在歡場混了那麽多年,累嗎?”
“怎麽可能不累?可惜這世上好男人太少,更何況在這裏能遇到什麽好男人?你勉強算一個吧,可惜連你都心有所屬了。”徐豔惋惜的歎了口氣。
她也不像跟個交際花一樣在男人堆裏打轉,可是就沒遇到能讓她定下來的好男人,全是一群貪戀美色的混蛋,所以隻好繼續放縱自己,就當打發寂寞了。
顧誠又笑了,指著段奕陽,道:“這位可是個好男人,有錢有貌還很有責任心,從良的不二選擇。”
徐豔是個聰明的女人,要不也不能混到歡場女王這份上,幾乎是立刻就明白了他的打算,沉吟片刻後,她搖頭道:“我雖然跟不少有夫之婦胡混過,但都是天亮說再見,絕對不會去破壞別人的家庭。我也是女人,女人何苦為難女人?”
“就當幫我。”
“不行,這種事我做不出來。”
“徐豔,我記得你曾經說過如果有一天我需要你幫忙,你會義不容辭!”顧誠突然幽幽地看向她,眼裏帶著一絲威脅的意味。
徐豔渾身一震,沉默了好一會兒,才用幹巴巴的語氣道:“顧誠,你這是借恩要挾。”
“抱歉,我也不想這樣,但人都是自私的,為了得到我想要的東西,我也隻能做一回小人了。”顧誠嘴上說著歉意的話,眼裏的威脅卻沒有褪去。
話已經說到這份上,徐豔還能說什麽?掙紮片刻後,隻能無奈地點點頭。
沒辦法,誰讓當初顧誠曾經救過她一次呢?要不是他及時施加援手,沒準兒她已經不在這個世界上了。
得人恩果千年記,當初的承諾是她立下的,現在對方要她兌現承諾,即便違背她一貫的做人原則,也隻能咬牙接受。
徐豔喊來一個熟悉的服務生,讓他和顧誠合力將醉倒的段奕陽扶起,去了附近的一家酒店。
客房內,顧誠快速的將段奕陽身上的衣物除去,僅留下貼身內褲,而徐豔則麵無表情的站在一邊,冷眼旁觀著一切。
故意將衣物胡亂的灑落一地後,顧誠看向徐豔,笑著道:“接下來就看你的了。”
徐豔冷冷地說道:“放心,我知道該怎麽做,你走吧,天亮後再來抓 奸就是。”
聽出她話裏的諷刺,顧誠也明白自己的要求有些過分了,誠心誠意地對她說道:“委屈你了,是我不好,以後我會想辦法補償你的。”
“不用,等這件事過去,我們橋歸橋路歸路,當不認識的陌生人就好。”徐豔是真的氣得不輕,她從來不覺得自己是個好女人,但她卻沒有做過這麽下作的事情,一想到要用這樣肮髒的手段來算計一個無辜的女人,她的心裏就難受得要命。
顧誠沒有回話,隻是歉意地衝她笑了笑,然後轉身離開了客房。
段奕陽已經醉成一灘爛泥,睡得死沉死沉的,估計打雷都吵不醒。
其實所謂的酒後亂 性很多時候真的隻是借口,人要是真的喝醉了,哪來的心思去跟人滾床單?要麽就吐,要麽就昏睡,更有甚者還發酒瘋,神智不清時即便美人在懷也沒有感覺,一個男人如果連最基本的本能反應都喪失了,還怎麽亂 性?
那些酒後亂 性往往都是在掛羊頭賣狗肉,要麽是借酒成其好事,要麽就是根本沒有醉到那地步,隻有在神誌還保留清醒的情況下,某方麵的運作才能正常。
這道理徐豔很明白,所以她必須要把戲做全,那種女人把醉酒的男人拖到酒店開房,然後脫光兩人衣服睡在一起就能假裝一夜春風的事,隻存在狗血的言情小說和電視劇裏,稍有常識的男人都不會上當。
就算宿醉會帶來斷片,但自己有沒有跟人滾床單,不可能一點印象都沒有,何況那種事做完絕對會留下痕跡的,隻要仔細檢查下床單,外加把那女人拖去醫院做個婦檢,立刻就能查清楚昨晚有沒有發生擦槍走火的事情。
所以每次看那樣的小說和電視劇,徐豔都會止不住的笑,笑話那些個男人沒大腦,女人哭兩聲,隨便說幾句就傻乎乎的信了。
她可不會犯這種低級錯誤,即便心有不甘,但既然承諾了顧誠,那要做就要做到最好。
具體過程這裏略過,一個在歡場打滾多年的女人,總會有一些屬於自己的小手段和技巧的。
做完一切後,她掀開被子,將段奕陽的胳膊伸直,枕著他的胳膊,睡在了他的身邊,修長的大腿特意覆在了他的身上,手則撫在他赤 裸的胸膛處。
“對不起,我也是被逼無奈……”明知道陷入沉睡的段奕陽聽不到,但心裏滿是愧疚的徐豔還是對他道了歉,然後將自己的身子靠得更近些,讓兩人如同恩愛情侶般交頸而眠,慢慢閉上雙眼。
此時已經是深夜十二點。
這邊兩人睡覺了,另一邊的黎筱卻久久難以入睡,她腦子裏全是電話中那個嬌滴滴的女聲。
竟然叫段奕陽親愛的?段奕陽還允許她接自己的電話?那自己這個正牌妻子算什麽?
黎筱當時之所以那麽快就掛斷電話,除了生氣,很大程度還是出於逃避。
她根本從沒想過有一天段奕陽會背叛她。
當年薄一偉的背叛讓她遍體鱗傷,用了好幾年才緩過來,如今,是要曆史再重演一次嗎?
不!不會的!
段奕陽跟薄一偉不一樣,他不是那種會出軌的男人!一切或許隻是一場誤會!
她拚命告誡自己不要懷疑丈夫的忠誠,不要被一個電話給糊弄了,但隨著時間越拖越久,段奕陽卻依舊沒有回來,她慢慢開始變得不確定了。
不行!不能這樣下去了!再這樣一個人胡亂猜疑的話她會瘋掉的!
拿出手機,再度撥通了段奕陽的電話,但電話那邊卻傳來一個甜美的女聲:“對不起,您撥打的電話已關機,請稍候再撥。”
啪——
手機無力的滑落在床上,黎筱的心已然亂成理不清的麻。
段奕陽從來都不會關機的,可現在竟然關機了,是手機沒電了,還是故意關機避免別人打擾?
如果是前者還好,可如果是後者?
深更半夜的,除了那件事,還能做什麽不願被人打擾的事?
他……是真的出軌了嗎?