葉創連忙開口道:“我來養,我來養。”
說完這話,他似乎覺得不太對,這麽一說,不是自己的立場就在葉振那邊了嗎?
立即改口道:“不,不是我來養。”
這話說完,他又是感覺不太對,表弟無後,如今這樣子我不養,是推卸責任嗎?不
一時間,他糾結了,看向陳方,苦澀道:“方大師,此事……”
陳方擺擺手打斷他的話,看向豐浩,道:“聽說你剛從學院回來之時,跟城主府的一名將領交了手,結果還敗了?”
他的話音剛落,不待豐浩回話,噗通一聲,人群中當頭那幾名將領,就有一人直接跪在地上,目中帶著濃濃的驚恐,顫聲道:“方大師,小人知錯,小人知錯……”他又看向豐浩,帶著哭腔哀求道:“豐浩兄,我錯了,你放過我吧,給我向方大師說句好話,我求求你了,嗚嗚!”
幾人看著這一幕,都是臉孔一抽,暗道這葉振手底下的人,怎麽都跟葉振一個德行?
就連葉創,也是有些看不下去,覺得太丟人了。
豐榮卻是覺得臉上火辣辣的,偌大一個豐家,竟是被這麽一群烏合之眾,給攪的沒有半點辦法,更是差點亡族。
陳方不願再在此多做計較,畢竟兩方的爭鬥中,豐家也沒死傷什麽人。
當下掃視眾人,淡淡道:“今後這定東城城主之位,由豐家豐榮接任。”
豐家眾人聞言,都是怔了一下,而後大喜。
豐榮幾步來到跟前,深深躬身一拜,誠聲道:“多謝方少提拔。”
無論是出於感激,還是出於公共場合的禮儀,他都該這麽做。
不過顧及到陳方的為人,他還是沒有下跪。
不過城主府的那些兵將,卻都是淩亂了,本來自己這些人,冒犯了方大師,免了死罪是喜事,可此時卻又高興不起來。
落入敵人的手中,真的比死好過嗎?
“怎、怎麽辦?兄弟們……”
“唉,不管如何,方大師大仁大義,不願與我們這些無名小卒計較,現今能免得死罪,已是喜事一件。”
“真的是喜事嗎?我怎麽感覺比死還難受?之前也就不說了,有來有往。這段時間以來,我們是怎麽對付豐家,怎麽欺辱豐家的,如今豐榮當了我們的頭,我們會好過嗎?”
“哼!你要是不好過,要是覺得這比死難受,大可以現在就出去,請方大師賜你一死!”
“這個……這個算了吧,能多活一會,也是好的,以後的事,以後再說吧。”
“我看啊,你們的擔心有點多餘,現在你們該想的是什麽?該想的就是怎麽好好表現,爭取得到豐榮的信任,如此你們的日子才好過!”
“兄弟,為什麽這麽說?豐榮會信任我們嗎?豐榮此人雖無大才,但也不是傻子啊!”
“這你就不懂了,這其中,涉及到幾個點,一、我們是士兵,士兵的天職便是服從命令,我們也隻是聽從葉振的命令而已;二、方大師為人仁義,放過我們,那他提拔的豐榮,行事風格敢與他相反嗎;三、我們跟豐家,並沒有什麽生死不解之仇,頂天了就是麵子上的事;四、豐榮此人,也是正道之人,且還重情義,不像葉振那般行事殘暴無情寡義!從這四點可以看出,我們跟了豐榮,不會有什麽生死之危,更不要說受折磨虐待!然而,隻要我們好好表現,誠心認錯,並且一心跟隨於他,或許還是另外一條大好出路!”
“咦?聽你這麽一說,我感覺我的前途頓時亮閃閃的!”
眾士兵悄聲議論起來,達成共識之後,嘩嘩幾下,先後跪了下去,齊聲道:“我等願誠心追隨豐城主!”
豐榮冷眼掃視片刻,喝道:“念你等也是受命於人,過去之事,我也不與計較。但你們想要在我手底下做事,就得把以前跟著葉振,混出來的惡習徹底改掉!”
“城主大人,我們一定改!”
“城主大人,你說什麽我們就做什麽,我們都聽你的!”
“城主大人,我們早就看那葉振不順眼了!我媽從小就教我寧做窮人不做歹事,那些雞鳴狗盜受人唾棄之事,是萬萬不能做的!可是,那葉振不僅逼迫我們去搶奪小攤販的財物,到各大商戶收保護費,更是到全城各家各戶搜查!您知道搜查什麽嗎?說起這個,我的心髒就像被萬根錐神釘刺中一樣,良心久久不能安寧!搜查十三四歲的少女!這全城上下,幾乎這個年齡段的少女,隻要被我們發現的,全都送到城主府!迄今為止,數量已經達到數千之多,若是今日葉振不死,隻怕受害的少女,將會更多啊!”
豐榮臉色陰沉如水,道:“此事我早有耳聞,隻是不知,他葉振要這麽多的少女,做什麽?”
“葉振說,葉振說……”
“說什麽,快說!”
“葉振說!在這定東城,他就是皇帝,而且比皇帝還皇帝!皇帝後宮三千,他就要三萬,而且都要少女!要讓這定東城,在今後都是他姓葉的種,遍地開枝散葉,兒孫滿天下!”
葉創在一旁,臉色難看至極,抽出大刀,將那士兵人頭砍了下來,看向陳方,羞愧道:“方大師,孽弟罪孽深重,實在不該留於世上,就由我親自了結他吧。”
他不得不這麽做,因為他發現,陳方在聽到這些話的時候,臉色也是不好看。
處理完這些事,陳方又跟豐浩聚了一下,並寫了一個靈藥清單,讓豐浩派人上街購置,而後回到豐家給他安排的房間內。
正欲開爐煉丹,門外卻是傳來敲門聲,在他的示意下,錢正推開門走了進來。
錢正苦澀道:“陳方,在火麟宮內數次大戰,牽動體內的傷勢,我這段時間,每日修煉守元訣,可還是難以徹底穩住,修為已經掉到了天方境五品。”
陳方點點頭,道:“我已經看出來了,可惜此次火麟宮之行,並沒有找到煉製破厄丹的靈藥。守元訣的效果,是建立在傷勢相對穩定的情況下,幫助控製。若是傷勢不穩住,持續惡化,守元訣也是無多大效用。”
錢正不甘道:“真的沒有辦法了麽?”
這樣下去,雖說有守元訣的幫助,但長則十來年,少則一兩年,他就會成為廢人。
在這之前,他的修為會不斷掉落。
原本是歸元境強者的他,修為一下子大幅度掉落,這種天上地下的差別,是他不能接受的。
陳方輕笑一聲,道:“我能眼睜睜看著你死麽?辦法自然是有的。”
錢正眼睛一亮,道:“真的?”
陳方笑道:“出去外麵護法,我要開爐煉丹。”
“好!”
錢正絲毫不敢拖遝,直接走到門外。
陳方祭出丹爐,還有一堆靈藥,這些靈藥,有他之前的儲備,也有一些輔藥是方才派人去購買的。
對於錢正之事,他心裏早就有了打算,如今他自己修為尚弱,還未成長起來,錢正的實力,一定程度上就是他的實力,對他來說是一大助力。
這次他要煉製的丹藥,是為“寶琉丹”,品階地階二品,效用治療內傷,固精守元。
這段時間沒有得到恢複神識的靈藥,神識依舊停留在凡階九品巔峰,煉製地階二品的丹藥,對他來說,不太輕鬆,但也僅僅是不輕鬆而已,並不是什麽難事。
起火,預熱。
預熱成功之後,剔除靈藥雜質,提煉精華。
按照程序,一切如舊,行雲流水。
兩刻鍾後,陳方掐出一道法訣,打入丹爐之內。
緊隨著,一股丹香氤氳而起,令得他有些昏沉的腦袋,精神微微一震。
單掌拍飛爐蓋,取出兩枚淡青色的丹藥,上邊都是兩道紋路纏繞,這是品階達到地階二品的象征。
至於品質,毫無疑問,都是極品層次。
取出兩個玉瓶,自己留下一枚,一枚給錢正。
“吱呀。”
錢正正在門外候著,聽到開門的聲音,立即上前來,一看陳方那臉色蒼白,額頭冒出虛汗的樣子,不禁微微怔了一下。
陳方笑道:“拿去服下,吸收完全之後,不要間歇,立即修煉守元訣,便可穩住傷勢,運氣好還能將修為稍微提升一下。”
錢正不禁遲聲問道:“這是什麽丹藥?什麽品階?這麽神奇?”
陳方道:“寶琉丹,地階二品,極品品質。”
錢正一聽,驚訝的同時,不禁有些感動,接過丹藥,拱了拱手,沒有再說什麽,便是回到自己的房中,開始按照陳方說的做。
他跟著陳方的這段日子,雖然見識到陳方的各種不凡,也見過陳方煉製丹藥,但說煉製地階丹藥,他還是第一次見。
從陳方的臉色和氣息看,就是因為消耗神識過度,導致的虛弱。
一個十六歲不到的少年,武道修為已達天元境,丹道造詣上更是為地階大丹師,最重要的,還擁有著深廣不可測的絕世見識!
自己到底跟了一個什麽樣的人?