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噝~”
淩夢兒倒吸了口涼氣,三十萬下品元石,那是什麽概念?用銀兩計算,沒法計算,根本沒有可比性,有些需要元石的人,一塊下品元石,你給他一千萬銀兩,他也未必會賣。
元石,顧名思義,就是聚存著大量元氣的特殊石頭,對於武者修煉和布陣等都有極大的輔助作用。
其中元石分為四個層次,下品、中品、上品、極品,每個臨近品次的兌率為1:100,像市場上一般的元器,也就幾十塊下品元石,算得上品階的,達到凡階一品二品的,也才數千塊下品元石。
所以當中年男人說出這個價格的時候,淩夢兒的震驚可想而知。
陳方卻是微微點頭,這個價格,不算高,反而還有些低了,市場價應該在五十萬左右,一下子少了一大半,他心裏明白,這是看在莫老的麵子上,隻是略賺一些罷了,這點他能理解,打開門做生意,再好的關係也不能虧。
陳方單手一揮,三十萬下品元石就出現在桌子上,堆成一座小山,抓過劍拉著淩夢兒就下樓去了。
他雖然有些害怕淩夢兒的大膽,甚至說是胡來,但打從心裏來說,對淩夢兒的印象還是挺好的,特別是兩人上次在學院修煉大廳第一次見麵,她為了護自己,而不惜得罪豐浩。
雖然不知她的底氣從哪來,但自己確實是承了她一個人情了。
在當今這個競爭非常大的社會,人人隻知自顧,遇事都是抱著一副事不關己高高掛起的態度,所以淩夢兒這樣的人,其實是非常難得的。
不管她是因為什麽出手護自己,愛慕自己也罷,至少能夠說明,這女孩也是個性情中人。
早在修煉大廳兩人的第一次見麵,兩人間就埋下了基礎的友誼。
對於朋友,陳方向來是不會吝嗇,反而是非常慷慨的。
兩人出了天下第二器石樓,來到一處僻靜之處,是個涼亭。
陳方側頭一看,淩夢兒竟然眼圈泛紅,一副感動得要哭的模樣。頓時就無語了,不就一把劍嗎?用得著這樣?
但他也不知道該說什麽,淩亂之下,隻得訕訕說道:“夢兒學姐,我最近錢多,沒地方花。”
淩夢兒一聽這話,再看他那副憨傻的樣子,不禁“噗呲”一聲笑了出來,她這麽一笑,給她的童顏更添幾分別樣韻味。
陳方示意她把劍收起來,而後想起方才餘浪之事,問道:“夢兒學姐,餘浪是怎麽回事?”
提到餘浪,淩夢兒臉上閃過一絲落寞 ,輕聲道:“餘浪是餘江的堂弟,是我的未婚夫。”
說起這些事的時候,她全然沒有了那副神經大條的模樣。
隨後她看向陳方,語氣擔憂道:“你今日為我得罪了餘浪,我很感動。但你要小心餘江,聽說餘江修為高達煉體六重,若碰到他,你不要跟他衝撞,先避開他,我知道你不是那種怕事的人,但你們男人,不都說好漢不吃眼前虧麽?”
淩夢兒上次與陳方修煉大廳相識之後,過後幾天便因為家中之事,請假回家了,故而對於學院後來發生的那些事,她都不知道。
陳方笑道:“餘江是挺強的,聽說前些天出關後修為就達到煉體七重了。”
“啊?”
淩夢兒一怔,旋即俏臉微微蒼白,擔憂之色更濃。
陳方啞然一笑,道:“我看你跟餘浪似乎沒有那麽簡單,若是不介意,可以跟我說說,即便幫不上忙,當一下夢兒學姐的聽眾也是榮幸的。”
淩夢兒坐下石椅,麵上掛著一抹愁容,輕聲道:“你知道淩家麽?”
陳方點點頭,淩家是皇城的一個一流世家,但知之不多。
皇城的一流世家,不多,一隻手都數的過來,但能在皇城這個地方稱得上一流世家的,無一不是具備著強大的力量和深厚的底蘊,最主要的,家族中都會有一個煉體十重以上的強者坐鎮。
淩夢兒語氣帶著追憶,道:“我爺爺死了之後,淩家一落千丈,很多與我們交好的權勢都紛紛遠離我們,已經不複往年風采。”
陳方問道:“那你父親?”
淩夢兒道:“我父親天資平庸,至今四十來歲已是中年,修為不過煉體七重,這樣的修為,根本沒法領導淩家。淩家沒有拿得出手的高手,自然受到其他世家的排斥。再加上武道中人,樹敵自然不少,在有心人刻意為之之下,我淩家一落千丈,至今能尚存,已是萬幸。”
聽到這裏,陳方就明白了,定是那餘浪貪戀淩夢兒美色,仗著自己的家勢比淩家強大,要強行娶婚。一般這種情況,淩夢兒到了他家,也就是當個小妾,在床上翻滾夠了,想打打想罵罵。
果然,淩夢兒接著道:“餘浪以淩家為要挾,若我不從,便要滅了淩家;若我從,便會扶持淩家。所以,我不得不從。”
說到這裏,淩夢兒語氣中透著絕望和堅定,自己畢生無法快樂自主的絕望,為了家族不惜犧牲自己一生的堅定。
陳方思索片刻,問道:“這餘浪的父親,是做什麽的?”
淩夢兒道:“餘浪的父母在他小的時候便去世了,自小便是被餘安養大,此事,也是餘安點頭認可的。”
餘安?這可好玩了。
陳方沉吟道:“你淩家曾經也是風光的存在,即便現在沒落,也不會連一家支持你們的勢力都沒有吧?”
在皇城,關係都是錯綜複雜的,每個勢力都有自己的關係網,從某些方麵來說,拚的就是誰的關係比較硬。
淩夢兒輕歎道:“人走茶涼,爺爺走後,那些跟淩家交好的勢力,一見勢頭不對,就紛紛急著撇清關係,但即便如此,堅持支持淩家的,還是有那麽幾家勢力,但卻起不到多大作用,如今更是自身難保。”
陳方問道:“何日大婚?”
淩夢兒道:“十天後午時。”
陳方點點頭,沒有說話。
淩夢兒忽然站了起來,站在陳方身前,望著他的美眸中泛著朦朧,她身材本就嬌小,再加上那童顏巨~乳的可愛模樣,此時看起,天可見憐。
她從衣衫裏邊掏出了一顆類似獸牙的東西,小手指大小,放在陳方手心,輕聲道:“陳方,這東西是我爺爺留給我的,讓我一定要將它保管好,現在淩家敗落,我命運不由己,已經沒法保管好它了。我沒有朋友,隻有你,讓我覺得可以信任,你幫我保管它,好麽?”
那東西剛觸碰到陳方手心,他便覺得有些火熱,當下單手掐訣,一道符文飛出打在那東西上麵,白芒嗡的一閃,便消逝不見。
淩夢兒有些奇異地看著這一幕,有些不明所以。
陳方道:“這東西,是顆獸牙。”
淩夢兒道:“獸牙?是什麽獸牙?爺爺給我獸牙做什麽?看他給我時候的樣子,好像這東西很珍貴,但是我能看出,他自己也不知道這東西的來曆。”
“飛裂獸的獸牙,就是顆普通的獸牙罷了。”
隨後陳方示意淩夢兒坐下,他自己也坐了下去,將那獸牙托在掌心,笑道:“夢兒學姐,看好了。”
他單手打出道道訣印,十八個金色符文閃爍而出,符文剛剛接觸獸牙,上麵便出現道道紋路,那些紋路串聯在一起,形成了一道特殊的防護陣法。
隨著十八個符文一一覆蓋在上邊,符文金光猛地一閃,便全部沒入到獸牙當中,那上麵的陣法紋路轟的一聲消失殆盡。
旋即,獸牙外殼出現道道裂縫,隨著裂縫越來越多,啪啪幾聲脆響便徹底剝落開來,露出其內一顆更小的獸牙。
“還是獸牙?”淩夢兒怔怔問道。
陳方苦笑一聲,顯然也沒料到如此,他端詳了一陣,又打出幾道法訣,這上麵確實沒有防護陣法了,那麽就是顆普通的獸牙了。
但方才包裹在它外邊的大獸牙,還有那大獸牙上的防護陣法,也確實表示著這裏邊有不凡之物。
而且,那防護陣法,他看得出來是個上古陣法,隻是因為年代久遠,威力幾乎消失殆盡,這才被他隨手破開。
這下子,即便他兩世為人,即便他前世是黑發大帝風落葉,神階九品丹帝,也是為難起來了。
忽然,他一把將那小獸牙按在眉心,“咻”的一聲,那小獸牙化作一道光芒,就消失在了眉心處。
陳方慘叫一聲,隻覺得腦袋劇烈疼痛起來,他雙手緊緊抱著頭部,痛苦呻吟。
淩夢兒大驚,慌忙上前扶著陳方,帶著哭腔道:“陳方,陳方,你怎麽了啊,你別嚇唬我啊!”
“沒、沒事,不用擔心,我。”
強忍著腦袋的劇痛,陳方就地盤膝,急忙雙手掐訣。
淩夢兒見他這樣,緊咬著丹唇,強忍著眼淚不讓它掉下來,她覺得是自己害了陳方,在一邊為陳方護起法來。
陳方腦袋中的劇痛越來越強烈,似要爆炸開來一般,驀然“轟”的一聲,就在他以為自己的腦袋真的炸開了,自己徹底完蛋的時候,腦中忽然一陣清明,一篇經文在腦中閃爍,他才明白,自己沒有死。