砰!
兩隻兔子丟在顏軻麵前,把後者嚇了一大跳。
葉辰頭微偏,懶懶地看著她:“喂,巧婦,鍋碗瓢筷沒有,不過活兔子倒是捉了兩隻,趕緊去洗洗弄弄,再放火上烤好,你的救命恩人餓了!”
聽到“巧婦”二字,顏軻立馬怒火上揚,她“噌”的一下站起身來,準備和前者幹上一架再說。但隨後,葉辰一個救命恩人拋過來,這四個沉甸甸的字,把她所有湧到喉嚨口的話都壓回了肚子裏。
好吧!看在救命恩人的份上!本小姐就不跟你計較這麽多!
顏軻黑著臉,狠狠地盯著地上兩隻麻花色的兔子,如果眼光是殺人的利刀,如果地上的兔子是葉辰,恐怕這個時候,它們已經被亂刀分屍了。
楊降悄悄地退了兩步,尼瑪,這氣氛太詭異了!
男的明明對女的在乎得要命,卻偏偏想盡各種辦法激怒她,讓自己在她心中留下一個惡劣的形象。女的明明心裏對男的挺感激的,卻老經受不住刺激,經常三言兩語,就能把她撩撥得火冒三丈。
唉!年輕人的世界,搞不懂!
楊降歎了口氣,心想,你們要慪氣就慪氣,什麽兔子肉的,我也不想吃了,麻煩你們誰發發慈悲,從我的軍用隨身包裏給我弄點壓縮餅幹出來,擔驚受累了一下午,老子也餓了啊!
執行任務來,楊降每天都處於緊繃與警惕的狀態中,反倒是這一刻,他手上腳上都帶著鐐銬,反而覺得一下子放鬆了。
葉辰忽然回過頭來望了楊降一眼,這一眼,讓楊降內心產生出一股莫名其妙的期待。難道他聽到我心內的祈禱了?
“你有刀嗎?”葉辰問。
楊降一愣,他要刀幹嘛?難道想拿我開刀?
不!應該不是!想了想,楊降內心裏否定了這個答案,對方要對自己動手,早就動了,根本沒必要等到現在。他瞄了瞄自己的腰後的軍用小包:“包裏有柄匕首!”
葉辰伸手過來,熟練地打開軍用小包,從裏麵掏出一把刀柄紋著軍綠色花紋的匕首,丟到顏軻麵前。
“喂,巧婦,難道你準備用盯的方法把兔子給盯熟嗎?......去,把刀子撿起來,把免子殺了,再開腸破肚,洗漱幹淨!”
顏軻赫然一把抓住刀子,站起身來,憤怒地瞪著葉辰。
喲!這小妞的怨氣好像蠻重啊!
葉辰摸了摸鼻子,悄然往後退了一步。
“喂!你可別亂來啊!別忘了,我可是你的救命恩人呐!”
顏軻身子猛然一抖,臉色顯得更黑了:這混蛋,用得著時時刻刻把“救命恩人”這幾個字掛在嘴上嗎?生怕別人不知道一樣!
沉默了片刻,顏軻忽然小聲說道:“我......我不會殺免子。”
葉辰露出一副果然如此的神色,“好吧!免子我來殺,你去找些幹柴生火吧!”說著,他提著兔子,從顏軻手裏接過匕首,朝遠處有清水的地方走去。
當葉辰將兔子剝皮去髒洗幹淨時,一陣滾滾濃煙從樹林裏發出,葉辰放眼望去,發現,濃煙的源頭正是顏軻先前呆的地方。
難道......她把整個樹林都點著了?
葉辰心裏一驚,急忙提著兔子,匆匆朝樹林裏衝了過去......打架他是內行,可救火嘛,這可不是光打架就能解決的。
跑回小盆地,望著濃煙滾滾處,葉辰頓時哭笑不得。
濃煙是顏軻弄出來的沒錯,可要說把整片樹森都點著嘛,那對她來說,基本是不可能完成的艱巨任務。
因為,她把所有幹柴濕柴都堆到一塊,點火點了半天,光見冒煙,卻不見半點火星。
一旁的楊降,早就被煙熏得兩眼發白,躲到遠處涼快去了,就剩下顏軻,還在倔強地,契而不舍地點著火。
看到葉辰走了過來,顏軻抬著被熏得黑乎乎的臉,可憐巴巴的望著他,紅脹的眼眸裏噙著淚花,不知道是被煙熏的,還是感到委屈生出來的。
本來,按葉辰現在的狀態,他很想嘲諷顏軻幾句,隻是不知道為何,當看到她那模可憐的模樣時,內心某處地方忽然一軟,湧到嘴邊的話也不由得咽了回去。
“讓我來吧!”葉辰走過去,蹲在顏軻旁邊溫和地說道。
“嗯!”顏軻先是一愣,接著乖巧地點了點頭,挪出位置來。
說實話,她內心其實已經做好了被葉辰諷刺了的準備,想不到與她想法相左的是:對方不但沒有諷刺自己,而且態度居然來了個180度大轉變,溫和得讓自己以為是產生了幻覺。
這家夥難道良心發現了嗎?還是說,他在水邊洗兔子可,看到水中自己可惡的倒影,想改變一下自己?
很快!火燒起來了,而且越燒越旺,紅紅的火苗跳動著,像一團火紅色的精靈。
顏軻詫異地望著葉辰雙手,心裏怔怔地想著:這雙手倒底有著什麽樣的魔力?在我手裏怎麽生也生不起來的火焰,在他手下卻熊熊地燃燒著,難道僅僅因為他的手長得像鋼琴藝術家的手嗎?
第一次,顏軻覺得葉辰的手長得蠻好看的。
葉辰靈活地用削尖的木棒將兩個兔子支起來,隨著木棒慢慢轉動,兔子表皮漸漸變成微焦的嫩黃色。
火光,除了能給人帶來溫暖之外,還能讓人安心。
這一刻,顏軻靜靜地蹲在葉辰身旁,感覺內心有種莫名的安心感。
她愣愣地望著火光中葉辰棱角分明的側臉,不知不覺間,臉微紅,心隨著火焰的跳動而猛跳了幾下。
都說專注中的男人是最有魅力的......想不到,這家夥烤兔子的時候,還是蠻有味道的......
嗯,這家夥不可惡的時候,其實還是蠻耐看的......
兔子在火焰的舔吻下,表皮慢慢變得焦黃,油汁從表皮裏滲出來,順著木棒滴下,落在火堆裏,發出“嗤嗤”的爆響,一股誘人的香味傳開來,彌漫樹林。
腳上帶著鐐銬的楊降,挪著小巧的步子湊了過來,他添了添嘴唇,眼眸帶著毫不掩飾的欲望和貪婪,他盯著火上正散發著香味的兔肉,嘿嘿地笑了兩聲:“想不到有生之年,還能嚐到國之利器親手烤的兔子,這輩子還真是沒什麽遺憾了!”
顏軻回頭奇怪地望了他一眼:“國之利器?那是什麽東西?”
“國之利器啊,那是......”楊降正準備侃侃而談的時候,忽然,一道驚人的殺氣毫無預兆地逼了過來,楊降心裏陡然一驚,知道是葉辰對自己發出的警告,不允自己把他的身份泄露出去,至少,不能泄露給眼前的顏大小姐。“那是......那是我隨便說著玩的!”楊降立馬改口。