東方白端起書桌上的紅酒杯輕抿一口,然後緩緩閉上雙眼,坐靠在椅子上,愜意的臉上流露出回味的神情......不知道,他在回味紅酒的味道,還是在回味自己今天的所做所為。
時間在一分一秒地流逝。
東方白突然感覺到書房裏的溫度在下降,一絲絲寒意在房間裏流竄。
難道打掃書房的仆人,不知道本少爺習慣的溫度嗎?嗯,看來這個仆人很粗心啊,明天得趕緊把他辭退了,換個更加細心的......
東方白心裏這麽想著,然後睜開眼。
忽然!他瞳孔猛然一縮。
書桌上,突然多了一個人,一個年青人,他懶懶地斜坐在那裏,翹著二郎腿,手裏端著紅酒杯,正在優雅地喝著紅酒,淡淡的寒意正是從他身上散發出來的。
他,是什麽時候出在這裏的?東方白死死盯著對方。
自己竟然絲毫不知!
望著對方手中緩緩轉動的紅酒杯,東方白的眼神眯得越發厲害。從酒櫃裏找出高根紅酒杯,再到給自己滿上紅酒,這個過程需要多長時間,喜歡在晚飯後喝點紅酒的他,清楚無比,也就意味著,對方如果想取自己的性命,自己幾乎沒辦法做出有效反抗。
在這種關頭,東方白不禁懷念起有鍾萬山守候的日子,如果那條老狗在,自己何至於被對方悄悄靠近書房都不知道?想到這裏,他心中對鍾萬山的恨意越發濃烈了,老狗,敢擅自請辭,本少爺是絕對不會讓你好過的!
“喲!你終於醒來了?”葉辰笑眯眯地跟東方白打了聲招呼,然後將杯中的紅酒一飲而盡,不得不說,這大家族裏私藏的紅酒,味道就是純正,他又熟稔地給自己倒上一杯。
望著這個被自己發過黑色邀請函的家夥,東方白神情無比嚴峻,他心裏在思考一個問題,這小子倒底是怎麽無聲無息地,穿過東方集團的重重監控和護衛,來到自己的書房的?難道東方集團一直以來視如鐵桶的護衛力量,在他麵前,薄弱還不如一張紙?
看來東方集團以後的護衛力量,需要重新打造了!
“喂!你老這盯著我看幹嘛?難道我臉上有花?還是說你東方少爺有特殊癖好?”葉辰繼續笑嘻嘻地說道。
對於這個隨時能取走自己性命的家夥,東方白極力克製自己的憤怒,這一刻,他展現出驚人的修養,對葉辰這種明顯帶調侃性的語言,他沒有露出半絲惱怒。
“你想幹什麽?”東方白深深地吸了一口氣,平複自己內心的慌亂,盡量用一種很平淡的語氣問道,他當然不會傻到去質問對方,你為什麽會出現在這裏。做為東方集團第一順位繼承者的尊嚴,讓他更不會在這種時刻,如同弱者般呼救。
“我很欣賞你這種直截了當的態度!”葉辰笑了笑,然後一口把紅酒幹完:“那我們就來談談正事吧!”
東方白淡淡地看著他,等待他的下文。
“來!給錢吧!”葉辰把蘇蕾給他的合同掏了出來,擺在桌子上,用力拍了拍。“一共1120萬,再加小爺的50萬辛苦費,共計1170萬,不接受刷卡轉帳,隻接受現金。”
錢?東方白乍一聽這到個字眼,第一時間便在腦海裏浮起一個幾乎讓自己失笑的想法,莫非,這家夥辛辛苦苦潛入東方集團,就是為了找自己要點錢而已?自己可是東方大少!在他眼裏的作用就隻值點錢?
接著,看到葉辰掏出來的那份合同後,東方白才明白過來,原來,自己在他眼裏連入室搶劫的價值都沒有......他隻是來討債的!
東方白仔仔細細地將合同看了一遍,才淡淡地說道:“這份合同跟我沒半點關係!看合同的格式和使用的手段,應該是我三弟東方英幹的。”
在隨可以危及自己性命的危險源前,東方白表現得非常的配合,而且也很有誠意。他沒有如同東方集團那幫專業律師們般耍嘴皮子,他很坦然地認了這份合同。
“我不認識什麽東方英,東方集團我就認識你東方白,所以,這筆債我歸到你頭上,我也隻找你要!”葉辰沒有理會冤有頭債有主的古老名言,他用蠻不講理的口吻朝東方白說道。
東方英,東方集團第三順位繼承人。
東方白對葉辰蠻不講理的話既感到憤怒,又感到受用。
憤怒的是這家夥仿佛吃定他東方大少一般的態度,受用的是,葉辰那句“我不認識什麽東方英,東方集團我就認識你東方白”。
沒錯!東方集團未來整個都是我東方白的,像眼前身手這麽好的家夥,不認識自己以外的繼承者也很正常。
不知不覺中,東方白把葉辰擺到了與自己同一位置。
他沉默了一會。
“你這話說得很沒道理,但也很有道理!”東方白緩緩說道:“作為東方集團未來的主人,我接受你這個說法!”
從自己發現葉辰直到現在,時間已經悄然無息地過去了10多分鍾,書房外麵至今沒有半點動靜,而且看葉辰臉上有恃無恐的笑容,似乎他絲毫不擔心自己在拖延時間。
東方白心底歎了口氣,看來東方集團的安防確實該重新換一撥人了。
“不過!”東方白頓了頓:“我現在拿不出這麽多現金,而且......難道你準備一個人把這1000多萬現金扛回去?”他臉露微諷之色:“就算你身手真的很不錯,恐怕你也沒辦扛這麽現金吧!”
“沒關係!你可以打電話去調取現金!”葉辰滿不在乎地指指書桌上的手機:“至於如何搬運現金,那就更不需要你東方大少擔心了,我自有妙計!”
其實在剛發現葉辰的時候,東方白就很想用手機給外麵的手下發送警訊消息,但他又怕自己的舉動,給自己帶來不必要的危險,所以,他很克製地保持了冷靜。
而現在,葉辰居然主動要他打電話,他越來越覺得,自己看不透這個時常喜歡摸鼻子的年青人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