秦百川臉上帶笑,瞿溪卻已經瀕臨暴走的邊緣。這個臭說書的是不是有病?她真不知道一個身份地位如此卑微的小子是哪裏來的勇氣拒絕自己的提議。
美眸中閃爍著怒火,瞿溪咬牙道:“你自己也知道喜歡我的人可以從主城排到江陵兩岸,那你又知不知道,這些人中無一不是身負才華的士人學子?無一不是商家巨賈的繼承人?”
“跟我沒關係,不太了解。”秦百川揮了揮手。
“好,那我問你,大頌講究門當戶對,以你的身份又憑什麽追求我?憑什麽讓我嫁給你?”瞿溪倨傲的抬起頭。
“妹兒啊,你還真欠抽啊!”話裏話外都是癩蛤蟆和美麗天鵝的意思,秦百川不爽的道:“三十年河東,三十年河西,佛法裏也說世事無常,你憑什麽就以為自己會一直富貴?憑什麽你就認為秦某人是扶不上牆的爛泥?說不定幾年之後,你淪為下等人,秦某人卻是富甲一方,到時候別說明媒正娶,恐怕你還得哭著喊著要做我的通房大丫頭呢!”
“你做夢!真有那一天,瞿溪寧受千刀萬剮之苦,也不會看你臉色!”瞿溪終於爆發了出來:“別廢話了!五千兩銀子,五年中你為我做事!”
“嘖嘖,五千兩銀子……嘖嘖……我要是不答應,是不是還能開出更高的價格?”秦百川調笑的道。
“五年八千兩!”瞿溪氣呼呼的說道:“或者你開口,給我一個價格!”
“八千兩就八千兩,不過我有個附加條件。”秦百川笑道。
“你說!”瞿溪緩了口氣,你秦百川說得大義凜然好像是個人物,但是銀子給夠了,你還不是得老老實實出賣你那脆弱的原則?哼,古話說得真沒錯,有錢能使鬼推磨!
“條件很簡單,這五年當中你要為我生至少兩個孩子,一男一女。”秦百川好像做出了一個艱難的決定,認真說道。
“你——”瞿大美女差點直接氣死過去,顫抖的小手指著秦百川,大怒道:“秦百川,你不要太過分了!我跟你隻是假成親,根本不會有夫妻之實!你若想做那猥瑣齷齪的事情,大可以拿著銀子去替你小相好贖身!”
“論長相,論身材,論背景,你都勝過那小相好百倍,我又何必舍近求遠?”秦百川大笑。
“果然是負心薄幸之徒!”瞿溪恨恨的說了一句,隨後小拳頭握得緊緊:“秦百川,別以為你有多了不起!你信不信,如果你敢不答應,三天之內,我就會讓你在這個世界上消失?”
“威脅我?”秦百川挺直胸膛,傲然不懼:“我早就做好了準備,上午的時候將瞿大小姐的相貌繪製成圖,旁邊配合文字將事情前因後果說的一清二楚……當然,我著重介紹了瞿小姐的身材……嘿嘿,那份資料我放在一個很隱秘的地方,一旦我發生任何意外,就會有人把它取出來印成十萬份單子,滿江陵城去發放。”
秦百川說謊也是說得不動聲色,底氣十足:“到時候秦某人死不足惜,可惜瞿小姐必定或落得個忘恩負義、謀殺親夫的名聲!”
“你……你……”瞿溪哪裏知道他話裏的真假,一時間竟亂了方寸,原本粉嫩的紅唇頃刻間便毫無血色。
“要麽給我機會咱們互相了解,要麽給我錢,再給我生兩個孩子,如果你都不答應,那沒什麽好談的。”這個時代的女人肯定不會理解戀愛的重要性,秦百川也不打算再多浪費唇舌,哈欠連天的道:“考慮好了隨時過來找我。”
“秦百川,是不是我怎麽說你都不會答應跟我成親?”見秦百川扭頭要走,瞿溪聲音冷漠。
“強扭的瓜不甜。我的妻子必定是因為愛我才跟我成親,這是我的原則。”秦百川扭過頭,說道。
“那你為何還要救我?”瞿溪看了秦百川一眼,那眼眸中充斥著冷漠、絕情、痛苦與煎熬,讓秦百川心尖都是一顫。這種目光他太熟悉了,當初他前女友為了挽回他而慘遭拒絕後,也是用這種眼神盯了他許久。
見秦百川呆若木雞似在回味著什麽,瞿溪慘然一笑,站在江邊上抬頭看著明月當空,朱唇輕動:“身中清白人誰信,十年辛苦鬼不知……這便是命吧!”
“瞿小姐,你幹什麽!”
“噗通!”
“臥槽?!”眼看著瞿溪那動人的嬌軀落入江水,飛濺的水花高高躍起,秦百川腦袋嗡的一聲,三步並作兩步,一下就跳入了水中。
“嘩啦!”
兩人先後落後不過發生在電光火石之間,秦百川一把摟住瞿溪,將她的頭帶出水麵,怒道:“你是不是瘋了?是不是腦子有坑?不就是不答應成親嗎?這就要去死?”
瞿溪咳出了幾口水,腦海中暈沉沉根本記不起任何事情。她感覺到自己被一隻強有力的手臂抱在懷中,那個男人惱怒的咆哮回蕩在耳旁,灼熱的氣浪噴在她的耳朵上,讓她渾身都有種酥酥麻麻的感覺。更讓人麵紅耳赤的是,那男人作惡的大手不偏不正,正好覆蓋住自己隆起的左胸,異樣的感覺讓她竟不由自主的想要癱軟在他懷裏。
“我跟你沒有任何關係,為什麽還要救我?放開,就算你救了我,我還是會去死!”瞿溪奮力的挪動身子,想要躲開他的魔爪,可掙紮的結果卻是迅速下沉。
“別亂動!”或許是來到這個世界憋的太久的緣故,秦百川也覺得自己的血液都在加速流動,掌心內清晰的傳來她的驕傲,她的飽滿,她的堅挺,她的火熱,讓秦百川也有些心猿意馬。
“你贏了,你們全家都贏了!”秦百川硬生生的將她帶到岸邊,喘著粗氣道:“行,我答應你!我TM不要錢,給你當老公!什麽時候你玩夠了,鬧夠了,再把老子當垃圾一樣扔掉!”
又弄得跟個水鴨子差不多,秦百川氣哄哄的將瞿溪扔在岸邊,大步流星往破廟中走。
瞿溪清冷的臉上帶著茫然無措的神情,老半天都回不過神來。贏?她說自己贏了?在她看來,這本就是毫無懸念的一件事,為何最後要落到以死相逼的地步?他是真的不在乎自己嗎?
瞿溪隻覺得心亂如麻,他不過是自己找來應付朝廷律令以及家族威逼的棋子,縱然這件事對他來說有些不公,但是多給他一些銀子也就行了。瞿溪渾渾噩噩的站起身,推開破廟的門走了進去。
破廟當中的木材昨日早已用盡,那臭說書的推倒了神案上供奉的江神,掄起柴刀把江神的一條手臂砍了下來。這個時代崇尚神明,瞿溪臉色大變:“你做什麽?這麽褻瀆神靈,你會遭到天譴的!”
“幹什麽?昨天木柴都用來給你取暖,烤衣服,不劈開這木雕,你打算受寒感冒?”秦百川哪裏管那麽多,手裏的柴刀揚起落下,再揚起又落下,頃刻間便把江神劈成了一段段:“遇到你就已經是遭了天譴,我還管的了那麽多?”
昏暗的火光悄然燃起,瞿溪心頭百味陳雜,這個臭說書的不惜冒犯江神,卻僅僅是為了不讓自己受涼嗎?看著他忙前忙後的身影,瞿溪有種莫名的哀傷感。
“過來烤烤火,我可不想剛跟你成親,你就遭受風寒而死,讓我守了寡。”瞿溪在江風中顫抖不已,秦百川的怒氣早已消了大半。在火堆上拉了一條繩子,在繩子上搭了一件衣服作為“窗簾”,秦百川坐在一頭,另外一頭留給瞿溪。
這人就會嘴裏花花,隻聽過女人守寡,男人又守得了什麽來?有心不想過去,可是話還沒跟他說清楚,而且濕漉漉的衣服貼在身上實在難受,瞿溪猶豫了許久,終於還是與秦百川隔簾而坐。
“把衣服脫下來掛在旁邊晾幹,怕冷的話就把被子裹在身上。”秦百川將火撩撥的更旺,見瞿溪不敢動作,冷笑道:“怎麽?害怕我吃了你?放心,我還沒那麽無聊!”
“誰還怕了你?”感覺到秦百川話裏的不耐煩,瞿溪把心一橫,反正便宜早就被這家夥占盡了,此時還何須示弱讓他笑話?想到這,瞿溪解開長裙的扣子,將衣服脫下,掛在火堆旁邊。
借著火光隱約可以看到瞿溪那道近乎完美的嬌軀影像,秦百川重重歎口氣,這妞要是能敞開心扉,跟自己好好談談,多多接觸,恐怕就是她不逼他成親,他也要使出百般手段將之收服了。
“秦百川,你說過的話到底算不算數?”兩個人呆坐了好久,瞿溪忍不住問道。
“趁我沒改變主意之前,把話一次性說完。”秦百川又扔了幾根木柴進去。
“我要求很簡單,跟我簽了婚約,必要的時候以相公的身份出現在某些場合就行。”瞿溪貼身拿出一個小布包,外麵被層層油紙包裹,因此並未被水打濕:“你看清楚上麵的約定,然後分別按上手印……”
“小孩子的把戲。”秦百川用手沾了點木灰,隨手便按上了指紋。
“你都不用仔細看上麵約定了哪些內容?我可告訴你,雖然成了親,可是我沒有跟你同房的義務,更不會給你生孩子……你要是獸性大發,我倒是可以給你出銀子去找哪些不要臉的女人解決,我同樣也不會幹涉。”