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完了。”瞿溪雖隻是一個商賈,但她這些年的經曆讓柳媛媛也是佩服,這個原本天不怕地不怕的魔女微微有些緊張,小聲道:“狐狸精偷漢子,被正主抓到了,你還不鬆手……”
“別鬆,撞見就撞見吧!”秦百川把心一橫,非但沒有鬆開柳媛媛的小手,反而用力朝著懷中一帶,柳媛媛猝不及防,整個人都要摔在他的身上。
秦百川趁勢摟住柳媛媛的腰肢,如登徒子一般嗅了一下她的發香,這才有些不耐煩的開口:“我離開百花工坊的時候,事務都已經安排完畢,你又來這迎我幹什麽?我還有事要做,操蛋掌櫃,你有什麽話等我明天回到工坊再說。”
“額……秦坊主……”明顯感覺到大莊主臉色已經越來越陰沉,甚至都已經發黑了,操蛋掌櫃隻以為秦百川沒看到大莊主,連連對他打著眼色。
“操蛋掌櫃,是不是眼睛壞了,不然眨什麽眨?”秦百川仿佛真就沒看到瞿溪,或者說好像根本不認識瞿溪這個人,冷笑道:“還不快滾!”
“秦百川。”操蛋掌櫃微咧咧嘴,瞿溪卻終於是忍不住,輕吐出三個字。
“瞿大莊主也在,沒看到,沒看到。”秦百川衝著瞿溪擺了擺手,笑道:“大莊主,現在好像不是工作時間啊……這樣吧,明天我回工坊之後,再去找你,走了先。”
說完,秦百川甚至都不給瞿溪說話的機會,吩咐丁三石調轉船頭,飛快離開。尚未走遠之際,順著江風秦百川猥瑣的聲音傳進了瞿溪的耳膜:“快點快點,這金丹的藥效已經發作了……快,去悅來客棧,快,快……”
“大莊主……”看著那艘船逃也似的離開,操蛋掌櫃有些為難:“要不要……追上去?”
“想走的人留不住,追他幹什麽?”瞿溪一顆心放入掉入了冰窟當中,整個人好像都失去了光彩,眼眸深處閃爍著從未有過的絕望。
操蛋掌櫃從未見過大莊主這副模樣,想要開口安慰她幾句,可真的是不知怎麽開口。自清風書院展銷會後,錦繡商法在薛詩涵的運作下已經頗具規模,瞿溪本想找秦百川商量到底教授哪些課程,可秦百川卻消失在江陵。
從望江樓暗中得知,秦百川是去丘山請柳媛媛回來,瞿溪心裏縱然是有些不悅,可柳媛媛是望江樓的台柱子,她也沒多說什麽,一直到今天,她是徹底坐不住了。譚教頭從丘山返回,跟手下的教頭說了丘山的事情,許多細節雖並沒有明說,但極樂軍上下都知道秦校長得罪了“一位了不起的大人物”,極樂軍隨時都可能陷入戰鬥狀態,這使得整個極樂軍都彌漫著一股壓抑的氣息。
偏巧,在秦百川離開的這幾天,蛇組的人也前往極樂軍加入了訓練,得知這消息後有人第一時間通知了瞿大莊主,憂心忡忡的瞿溪顧念秦百川的安危,這才顧不上疲憊,忙完錦繡山莊的事情便想出來碰碰運氣,看能否迎到秦百川,問清楚事情經過,再跟他商量對策。
瞿溪是一番好意,她甚至都已經想好了對策,若實在不行,就讓秦百川帶著極樂軍前往北郡,由郡守大人代為照顧。可惜的是,在這裏固然是遇到了秦百川,可他和柳媛媛親親熱熱,又是什麽金丹,又是悅來客棧,瞿溪那顆火熱的心上便好像被人狠狠插了幾刀。
“大莊主,我覺得秦坊主神色匆匆,好像是故意做出這樣的舉動。”操蛋掌櫃遲疑了一下,畢竟是出身蛇組,必要的洞察力還是有的。
“我和秦百川本就是虛假的婚姻,這段時間在胡婆婆的勸說下,我雖然做出了一些改變,可又豈能如他外麵這些女子那般,溫柔如水?”瞿溪說這番話的時候,便覺得連呼吸都帶著疼痛:“或許……我跟他的緣分,盡了。”
瞿溪麵無表情的看著江水,眼底的那絲無助讓操蛋掌櫃都跟著心疼。
“先生……”遠遠的將瞿溪拋在身後,見秦百川抱著頭蹲在地上,柳媛媛眼圈便是一紅,作為女子,她吃瞿溪的醋,可她心裏喜歡秦百川,又不忍看他這般痛苦:“都怪我,我便不該說讓你離開她……先生,若是後悔,咱們現在找過去,跟瞿溪解釋清楚?”
“解釋清楚又能如何?我做出的事情,讓她跟我一起承擔後果嗎?”秦百川知道瞿溪的性子,別看她在商場上遊刃有餘,在對待感情的問題上就是個白癡,他能想象得到自己剛才的舉動對瞿溪到底有多大的殺傷力。
“或許……跟她說清楚之後,她會更好受一些。”柳媛媛嚐試著勸說道:“你不覺得剛才對她太殘忍了嗎?”
“秦兄弟,我也覺得……不如你就將事情原原本本告訴瞿莊主,然後你做一個假休妻,這樣如何?”丁三石也勸慰道:“畢竟武王那頭現在還沒有動靜,他未必會從商場打擊咱們也說不定。”
“不行。”秦百川還是搖頭,道:“假的永遠都是假的,如果瞿溪知道我目前的處境,就算她表現得再合乎情理可也終究會出現破綻。再說……朝廷爭鬥,牽扯到了我,牽扯到武王,呂大人不好明著保護瞿溪,可我跟瞿溪再無任何關係之後,她是江陵的商戶,是商務部的會長,呂大人便不會再有任何顧忌。”
“百川說得對,非常時期隻能行非常之事。”丘老感慨了一句:“就按百川說的做,如果你真的想保護瞿溪,這種程度還不夠。既然瞿溪撞見了你和小姐,那你應該以此作為契機,將小姐和你的事情公布於眾,達到滿城風雨、移情別戀之勢,唯有這樣才能讓瞿溪徹底死心,也能給武王形成一種你根本不在乎瞿溪的錯覺。”
烏篷船上幾個人全部沉默,解除婚約隻是表麵文章,可能根本瞞不住武王,而移情別戀卻是表明了秦百川始亂終棄的態度,丘老的這個建議更加殘忍,可撇開私人情感來說,這的確是保護瞿溪的最好的法子。
“一不做,二不休,做就做絕吧。”秦百川骨節都捏得格格作響,好像自我安慰的道:“是我的,終究還是我的,不是我的,就算我小心翼翼也留不住。”
“先生……”
“別說了。”柳媛媛還想再勸慰幾句,秦百川搖頭,道:“已經快到望江樓演出時間,媛媛,你先過去。”
“嗯。”秦百川蹲在哪裏,早就沒有了平時嬉笑怒罵把什麽事情都不放在心上的態度,柳媛媛心裏擔憂,可又不敢不聽他的話。
“小姐,丘老!”烏篷船靠岸之際,早就得到消息等候在那裏的王大力見到柳媛媛和丘老之後俱都麵帶喜色,等看到秦百川站在船頭,王大力臉上帶著一抹愧色,率眾跪倒:“小姐,王大力守護望江樓不利,請小姐責罰!”
“付繆的事,我都聽說了。”柳媛媛從船上緩步下來,目光中帶著恨意:“望江樓雖是秦先生產業,但對我忠義勾欄來說意義也是頗為重大,王大力,我真不知道你的腦子長在了哪裏。”
“請小姐責罰!”王大力重重的叩頭。
“好在沒出什麽大亂子,否則的話別說是把你們趕出望江樓,就算秦先生不殺你,我也要親自要了你的命。”柳媛媛聲音凝重,哼道:“在回來的路上,我跟秦先生已經商量過了,即日起,忠義勾欄、醉花陰全部劃入望江樓!以後,你們不再是江湖人士,而是普普通通的戲子,普普通通的商賈!”
“多謝小姐,多謝秦先生!”王大力再次叩頭。
“你也不須謝我,秦某還是那句話,我把你們當兄弟,可望江樓從不收留廢物。”秦百川背負著雙手,在這種原則性的問題上他不會有半點退讓:“媛媛為你們說情,我最後再給你們一次機會。三月內,忠義勾欄、醉花陰沒有任何薪俸,若是再發生付繆這種事,秦某絕不姑息。”
“秦先生,小的明白!”王大力果斷應聲,柳媛媛和秦先生對他的懲罰看似嚴厲,其實根本不是那麽回事。他早就得到了丘山變故消息,秦先生這麽做是給他們一個幹幹淨淨的身份,以免受到禍事牽連。
“媛媛,去吧。”秦百川無力的揮揮手,等王大力派人將柳媛媛帶來的隨身家當都從船上搬下來,他站在船頭跟柳媛媛告別。
“先生,你要去哪裏?”柳媛媛關切的道:“不如等望江樓的演出結束,媛媛親自下廚,陪你一醉方休可好?”
“不用,秦某還沒那麽脆弱。”秦百川勉強笑了笑,道:“去吧,這些日子你不在,望江樓必定損失了一些客源,爭取多演出一些時間,算是給客人們一個交代。”
“那你小心些……”柳媛媛依依不舍的跟秦百川告別,看著他的船隻漸行漸遠,柳媛媛更是深刻的意識到,做出離開瞿溪的決定,對秦百川本人來說到底是有多殘忍。
“秦兄弟,要不要去江陵府衙?”船隻離開後,見秦百川始終一言不發,丁三石問道。在他想來,似丘山那等事也隻有呂大人才能能力從中調和。
“不必了。”秦百川搖頭:“你抽空去見見呂大人,就跟他說,秦某所做的事情無論有任何後果都會自己承擔。另外也告訴呂大人,瞿溪很快便和我再無任何關係,希望他能給予足夠的保護。”
丁三石輕聲一歎,並未多說。