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嚴搏非
《當知識分子遇到政治》這本書我已讀了三遍,每次讀後都感到很震撼。
它的英文原書名叫“Reckless Mind: Intellectuals in Politics”。“Reckless”不太好譯,“草率的”、“不負責任的”、“一意孤行的”,都不能將意思表達完整,最後就取了“當知識分子遇到政治”,大部分的意思都有了,也很明確。
書的作者叫馬克·裏拉,芝加哥大學社會思想委員會的講座教授,在美國和歐洲都很有名。伊戰前德國《時代周刊》專輯發表世界級學者談話,討論戰爭的合法性與正當性,除馬克·裏拉外,還有羅蒂、德沃金、巴特勒諸人,但我們這兒的注意力,卻多在德裏達、艾柯、哈貝馬斯等人三個月後的新七君子宣言上。馬克·裏拉這位才華橫溢的美國自由主義健筆,還從未被我們國內知識界認真關注過。這本書講了二十世紀歐洲幾位最重要的知識分子,從海德格爾、施米特、本雅明、科耶夫,一直到福柯、德裏達,每人一章。後記則題為“敘拉古的誘惑”,以柏拉圖三赴敘拉古的故事喻指知識分子對暴政的錯誤激情。這本書可以從任何一章讀起,我第一次讀的時候就是先讀“科耶夫”,當時我正對科耶夫有很大興趣。這一章讀完,就放不下了,馬克·裏拉對科耶夫的解讀超過了許多人。轉而讀“施米特”,讀“海德格爾”,每一章都讓你服氣。馬克·裏拉極為從容地出入於這些偉大心靈的複雜思想和二十世紀波瀾壯闊的政治曆史之中,他幾乎能在所有的領域和思想細節上顯示才華,並能將思想描寫得驚心動魄。裏拉的文字也極動人,這實際上是一本為大眾寫作的非學院著作。
這本書講了二十世紀的一個奇特但幾乎是普遍的現象,一些偉大的知識分子,他們擁有超卓的心靈和不同凡響的智慧,但在他們的生命中都曾一度認真地迷戀暴政,無論這迷戀是出自左翼還是右翼,是法西斯主義還是共產主義,有些更至死不悔。馬克·裏拉要問的是:“為什麽愛智慧的哲學會淪為對暴政的迷戀?”曾有過很多人試圖回答這個問題。我們可以看到伯林的敘事、塔爾蒙的敘事以及更多種不同的敘事。但馬克·裏拉除了令人信服地給出各種分析的來源,給出從柏拉圖哲學王的誘惑到彌賽亞的救世夢想的解讀外,更漂亮的,是他給出了一個開放的分析結構,而這個結構恰恰回避了知識分子陷入彌賽亞激情的致命根源:認為所有道德和政治問題具有唯一的正解。因而,此書對所提問題無正解,它,更主要是一個強烈的警告!這本書同時還能當作二十世紀的思想史來讀,盡管它選取的隻是一部分思想家的思想片段,但卻驚心動魄,真正就像老柏拉圖說的:“思考真理是危險的事情。”這些片段從世紀初貫穿到世紀末,與整個二十世紀波詭雲譎的曆史糾纏在一起,就象一部濃縮的思想史。
知識分子以思想和道德立場介入政治,已綿延千年。最近幾年,在我們這兒也開始明顯。國內知識界盡管還沒多大力量,但無論是新左還是自由主義、民間的知識分子還是體製內的知識分子,介入政治的激情都在上升。然殷鑒未遠。書中有一段講到當海德格爾背負著納粹校長的可恥印記重返教席之時,他的同事譏誚道:“君從敘拉古來?”此話後來廣為流傳。以救贖天下的思想激情擁抱專製暴君,在二十世紀已經屢見不鮮,一再地重現,這本書為我們提供了一份時時警覺和反省的思想資源。
請讀馬克·裏拉!■
(《當知識分子遇到政治》馬克·裏拉 著
新星出版社)
新版《韋氏大詞典》收入百個熱門新詞
《韋氏大詞典》問世已有兩百年,在最近發行的第十一版《韋氏大詞典》中,又收入了一百個熱門新詞。
《韋氏大詞典》的前身是一八○六年諾亞·韋伯斯特編纂的《英文簡明詞典》。這是美國第一本詞典。為保證詞典跟上時代步伐,每年,《韋氏大詞典》編委會都要從各個領域挑選新詞,收入其中。
詞典出版商梅裏亞姆·韋伯斯特公司主席約翰·莫爾斯說,我們盡力廣泛涉獵,將人們最需要的詞列入其中,新收的詞可以是嚴謹的術語,也可以是輕鬆隨意的俚語。我們必須確實保證這些詞在人們日常讀物中出現的頻率很高。為此,詞典的工作人員必須隨時留意報紙、雜誌、網站,甚至食物名稱的最新動向。
新入選《韋氏大詞典》的一百個新詞中,科技詞匯尤其是電腦用語仍然占據主要地位。
其中最引人注目的要數世界首屈一指的搜索引擎品牌Google。不過,進入《韋氏大詞典》後,Google將轉變性質,不再是一個專有名詞。詞典中的google是個動詞,考慮到商標權的相關問題,編纂人員決定,將Google的第一個大寫字母G改為小寫,即google。它的詞義是“使用搜索引擎Google查詢、收集信息等”。
其他技術詞匯如ringtone(手機鈴聲),spyware(間諜軟件)等與信息時代生活密切相關的詞語也紛紛入選。
在科學領域,由於禽流感在一些地區爆發,avian in-fluenaz(禽流感)越來越為人們所熟知。《韋氏大詞典》的編纂人員不忘給它留下一席之地,與bird flu(禽流感的另一名稱)互見參照,互相解釋。■