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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六章 百萬公裏安全行車紀錄是怎麽產生的？
100萬公裏的安全行駛，
豈止是敬業、奉獻和責任？
48年的生命曆程，
你演繹得非常精彩；
駕駛員，一個平凡的職業，
你卻一樣創造輝煌，驚天地泣鬼神！
——摘自陳興法《吳斌，一路走好》
在采寫本書的過程中，筆者經常聽到的一句話是：吳斌是一名優秀而平凡的大客車駕駛員，如果不是因為這一英雄壯舉，他很可能一直默默無聞地工作著。像吳斌這樣優秀的駕駛員，在杭州長運集團，在浙江全省道路運輸企業中比比皆是，他們中的任何一個，都在譜寫平凡而輝煌的事業篇章，都會在關鍵時刻挺身而出，為保護人民群眾和國家的利益在所不辭。
吳斌的很多同事都這樣說，吳斌在危急時刻表現出來的令人難以置信的勇氣、善良、心理素質與規範的技術操作，對於杭州長運集團每一位駕駛員，都是必修的功課。在這家浙江省規模最大的道路運輸企業，安全、盡責、奉獻的理念早已通過精細化管理深入人心，成為每一位駕駛員的座右銘。隻有在這樣的事業環境中，才會出現吳斌；隻有經過反複的磨練、鍛造，才能造就英雄。
正如浙江省委書記、省人大常委會主任趙洪祝在批示上所言：“他在身受致命傷害的危急關頭，行為英勇，絕不是偶然的，而是他長期品德修養鑄就的。”
迄今為止，杭州長運集團擁有“300萬公裏無事故”客車駕駛員1人（為全省唯一的一人）、“200萬公裏無事故”的客車駕駛員27人。在全省1300名左右的“百萬公裏無事故”客運駕駛員中，杭州長運集團占了390餘人，吳斌，正是這390餘人中的一個。
在杭州長運集團客運二公司舉辦的“文明質量考核”中，吳斌所在的杭錫客運班車線，為該公司2條“平安文明線”之一；而吳斌的“浙A19115”大客車，又是2012年一季度該線路唯一的一輛“文明示範車”。
在杭州長運集團工作10年，進入了百萬公裏無事故的客車駕駛員行列，且取得了另外的諸多榮譽，這同樣不是偶然的，而是吳斌忠於職守、奉獻社會的生動寫照和豐碩成果。
長久的堅持、頑強的毅力可以征服世界上任何一座高峰。
筆者曾多次采訪吳冰心，吳冰心也多次說到，吳斌對於汽車的摯愛，對於駕駛的癡迷已經到了常人無法達到的境界，同樣，他對行車安全的注重也超越於常人。即使是在考入杭州長運集團之前，他頭腦中那根安全行車的弦早已繃得很緊。而杭州長運的10年工作經曆，使他的安全技能和服務水平完成了新的飛躍。從這個角度上來理解，吳斌完全可以作為從一個社會上出色的司機轉變為道路運輸行業最優秀司機的最好樣板。
“1997年，我剛下海經商的時候，曾經花了4萬元錢，從寧波造漆廠廠長那兒購下了一輛帆篷布的2020型吉普車，這也是我們家裏的第一輛私家車。小斌見了這輛二手吉普車，興奮得無法用語言描述，後來基本上是他在用了。當時的小斌沒有為企事業單位開車，在家休整，不久便幫我開辦的公司做些事，主要工作便是開車接送客戶、運送物品。這輛二手吉普車剛買回來時，它幾乎是一堆爛鐵，破得不成樣子，但經過吳斌的好一番拾掇，居然煥然一新，像新車一樣了！”吳冰心回憶起這段往事時，不免為弟弟對汽車的極度迷戀而動容，“小斌還花了兩萬元錢，把車上的音響都換成了‘先鋒’牌的，音響效果奇好！這輛車的性能也被他擺弄得很不錯，開出去還蠻‘拉風’的……後來，寧波造漆廠那位廠長偶然見到了這輛車，徹底驚呆了！他實在想不到這輛破車居然還存在，還在用，而且還像一輛新車，這太不可思議了！小斌對自己的這一手非常得意，因為這印證了他的維修能力和駕駛技術。”
“在生活中，小斌也有大大咧咧的一麵，甚至有點兒‘馬大哈’，但一旦坐上駕駛座，他就進入了全神貫注的狀態。現在的我坐在小車上，如果是別的司機在開，我都不敢睡覺，隻有小斌在開，我才敢放放心心地大睡。1998年，因為母親患了肺癌正在治療，忙了一晚的我沒時間睡覺，累得很，而恰好蘇州甪直有一批貨非得去拉。小斌就對我說，貨還是要去拉來的，我開車，你就在車上睡，保證不誤事。結果我在車上一直睡，直到進了蘇州那家企業的廠門才醒來。為什麽我對小斌的車技如此放心，這是因為他開車仔細、從容、心態好，在高速公路上車速也不超過一百碼。我曾對小斌說過，你去杭州長運開大客車了，我可再也找不到能讓我如此放心的駕駛員了！”
吳冰心還記得有一年春節，姐弟倆陪母親回餘杭塘棲老家過年，行駛是省道。那天是江南極罕見的大雪天，路非常不好走，連道路的邊沿都辨認不清楚，但吳斌開得異常小心，沒出一點點紕漏，讓母親都很佩服，說小斌的車技真讓人刮目相看。“在我的印象中，小斌在高速公路上駕車，覺得疲勞了，主動提出要在服務區休息，絕對不止一次兩次。不能說他的時間觀念不強，但在安全這個最大的問題麵前，時間不得不服從於安全。這一點他心裏很明白。”吳冰心說，“當然，我說的這些事情，隻是說明小斌無論是性格脾氣還是行事作風，都具備了成為一名好司機的條件，以往的工作經曆也證明了這一點，但是，要真正成為一名最優秀的司機，仍然需要在先進企業的大熔爐裏鍛煉提高。”
是的，對什麽都有興趣的人往往能討人喜歡，但是幹事業，就應在一定的時間裏，專心致誌於一個目標。
“安全行駛百萬公裏，相當於繞地球近30圈而不出任何事故，而這是他一腳油門一腳刹車開過來的；10年來沒有出現過一次乘客投訴，就意味著3600多天裏都必須做到優質服務，讓乘客滿意。要想獲得這樣的成績，沒有認認真真做事的精神，沒有愛崗敬業的自覺行為，是絕對不可能的。”杭州長運集團客運二公司經理孟聯建說，“我們現在對吳斌的評價，其中有一句是‘力量源於責任’，這絕對不是客套，或者因為他犧牲了所以更高看他。我們仍然認為他隻是一個平凡的駕駛員，但對駕駛員來說，每天把平凡的工作做好，就是不平凡；每天自覺而忠實地履行自己的職責，堅持不懈，默默工作，就是最優秀的。”
是的，愛崗敬業，甘於奉獻，從吳斌成為杭州長運集團員工的這天起，這條信念就已深植心間。
“他在公司話並不是很多，特別喜歡搗鼓自己的車，摸摸車上的零件，感覺一下有沒有異樣。他甚至還會把發動機擦得鋥亮。”客運二公司安全科陳一波回憶，吳斌自從來到客運二公司以後，留給他的最深刻印象是極端的負責，有關車輛的事，有關出車的事，一絲一毫也不會馬虎。比如通常情況，駕駛員發現車子有些小毛病，提交一下維修單就走了，但吳斌從不這樣。他每次都把維修單親自交給維修工，非得看著維修工把毛病處理掉，才肯離開。
吳斌非常在乎長途大客車駕駛員這個崗位，對工作的負責有時幾乎到了偏執的地步。每次檢查車輛，他都要用鐵錘敲打車胎，邊敲邊把耳朵貼緊，細細地聽，容不得有一絲異響。出車時每次中途停車休息，他都要認真檢查油路、水路、電路，不允許存在一處途中拋錨的隱患。每次出車回杭，按照規定都要由駕駛員清洗發動機。夏天炎熱，發動機火燙火燙，而且布滿塵垢，每洗一次都出一身大汗。吳斌卻樂此不疲，戴上手套，花上一到兩個小時的時間，用皂粉把發動機的角角落落都清洗得幹幹淨淨，覺得可以打上滿分了，才放放心心地回家。他還始終保持著培訓期間養成的習慣，哪怕汽車上嵌進一顆小石子、一塊口香糖，他也非要把它們撬掉。同事丁林祥對此深有體會，他說，吳斌在客運二公司開了近10年的大客車，從來沒有因為發動機衛生或車廂整潔問題而被扣分，原因隻有一個，那就是他的認真仔細已到了無可挑剔的程度。
杭州長運集團並不諱言把經濟手段作為強化安全行車的重要激勵機製，“安全行駛公裏數”是每位駕駛員最關心的一件事，因為它直接關乎駕駛員的工資和獎金。工作時限並不一定與工薪計算成正比，安全駕駛記錄才更會影響駕駛員獲得的實際報酬。《杭州長運運輸集團有限公司營運客車駕駛員工資分配實施辦法》規定，日常的行駛裏程前麵還有一個關鍵的係數——計薪標準，而計薪標準又與駕駛員在本企業已經累計的安全駕駛公裏數直接相關。按照這個實施辦法，駕駛員計薪標準共分為11個檔次，如駕駛員安全裏程為40至55萬公裏的，計薪標準為0.39元/公裏；安全裏程為100至130萬公裏的，計薪標準為0.42元/公裏；安全裏程達到200萬公裏以上的，計薪標準為0.45元/公裏。也就是說，在日常工作量相差不大的情況下，“係數”的高低幾乎決定了駕駛員的收入高低。怪不得杭州長運集團黨委副書記李遠龍幽默地說：“在杭州長運，安全行駛公裏數比黃金還值錢！”
當然，任何一名駕駛員都無法在以往的功勞簿上睡大覺。一旦在安全或服務方麵出現較大問題，月度考核時扣了分，那麽計薪標準就會在一段時期內下調。如月度考核扣分20至29.5分的，次月起計薪標準下浮0.04元/公裏，下浮時間12個月；如月度考核扣分高於30分或年度考核扣分高於50分的，將視情況調離駕駛崗位或按規定解除勞動關係。行車安全畢竟不能當兒戲，若有超速、超員、疲勞駕駛、酒後駕駛等行為，都將被重重地扣掉分數；若是因為這些違規行為造成事故的，扣分力度無疑將更大，不僅會被駕駛員收入銳減，甚至還會影響崗位的聘用。
但任何管理手段，其目的並不在於獎罰本身，而是為了讓員工自覺遵守製度，讓安全行車的理念內化為自覺的操守。這一點，吳斌心裏十分清楚。吳斌的家庭並不富裕，一家五口長期擠在一套空間狹小的老居民樓裏，孩子正在培養，老人需要贍養，而妻子汪麗珍又長期沒有固定工作，經濟收入對於他意味著什麽，已毋庸贅言。可吳斌始終認為，管理手段的目的隻是營造一種必要的氛圍，提供一種激勵，但真正要達到安全駕駛的目標，主要憑借的仍然是自覺，是奉獻。當安全駕駛理念徹底內化於心時，這樣的境界即已不遠。吳斌這樣想，也是這樣做的，他在默默無聞中忠於職守，在無怨無悔中幫助他人、服務社會，直至毅然做出英雄壯舉，正是他奉獻精神的生動體現。
李遠龍說，盡管吳斌的事跡錄像已經反複看了幾十遍，但每一次還都看得熱淚盈眶，這一方麵是由於吳斌壯舉本身令人動容，另一方麵也讓他看到了企業一直倡導的安全駕駛理念確已根深蒂固、枝繁葉茂，隻是這樣的體現方式令人悲傷。
吳斌的不少同事告訴筆者，吳斌對於安全駕駛的嚴格要求，完全發自內心、出於自覺，完全是受愛崗敬業的精神所驅使。為了保證行車安全，吳斌對於行車守則的遵守，對車輛機械及維修的熟稔，到了令人驚歎的程度！
同事吳堅曾與吳斌一起跑杭錫線，他深有體會地說：“同為駕駛員，我十分佩服他，尤其是他從來沒出過事故，大的小的都沒有，各項考核從來都沒有被扣分，這不可能隻是為了多拿幾塊工資而這樣做的。比如吳斌對修車比較在行，在來長運之前還學過汽車修理，修車技術也達到了相當水準，所以他經常與同事們切磋修車技術，幫同事們提高修理水平。這樣的行為完全是一種奉獻。”吳堅記起，公司要求駕駛員必須在發車前半小時到達站場，可有的駕駛員可能因為堵車之類原因會遲到，但吳斌總是提前一小時到達，到了之後就忙著認真檢查車輛狀況，確保安全行車，從未遲到過。
王忠新也是客運二公司杭錫線大客車的駕駛員，開了20多年車的他，其中7年與吳斌共事。王忠新特別佩服吳斌在車輛機械以及維修方麵的知識儲備，這些知識儲備在安全行車方麵確實非常有用。2008年夏季的一天，王忠新出車駛往無錫，半途中，水位報警燈亮起，經他檢查後發現水溫並不高，水位也沒過低，但水位報警燈仍然亮著，即顯示車輛有故障。大客車抵達無錫汽車站時遇上已經先到了那裏的吳斌，知道吳斌擅長車輛維修，王忠新馬上跟他說了這件事，吳斌聽後，馬上指出這應該是傳感器上有髒物所致，不妨對傳感器予以清洗。王忠新隨即按照吳斌所說的方法去做，清洗傳感器後，故障果然排除！這下子，王忠新對吳斌更加佩服了：好一個斌哥，從未中斷對車輛機械及故障排除方麵的理論書的研讀，這一招絕對不是虛的！
今年剛剛40歲的魏麟與吳斌一起在杭錫線上跑了8年，兩人駕駛的大客車抵達無錫汽車站相差半個多小時。一段時間下來，魏麟發現了一個奇怪的現象：盡管魏麟比吳斌晚到無錫，但等到他完成例行的加油、清潔、檢查之後，比他早到的吳斌還在忙著進行上述工作。難道吳斌的手腳慢、效率低？難道吳斌一開始在睡大覺？魏麟便仔細觀察了吳斌的動作和程序，才恍然大悟：原來吳斌要比自己細致得多、認真得多！他一遍遍地檢查、複檢，一點點地琢磨、完善……魏麟頓時感覺有些慚愧，心想，需要從吳斌身上學的東西，實在太多了！
趙子龍、楊江都是在客運二公司從事車輛維修工作。與吳斌接觸，最強烈的感受是吳斌做事特別認真、特別好學，卻從不驕傲。吳斌對車輛性能的掌握非常到位，報故障很準，還習慣於“跟保”，車輛做保養時總是喜歡站在一旁，不肯離開。從維修記錄上可以看出，吳斌的駕駛操作十分規範，至少連續有4年時間沒有拋過錨，離合器、變速箱方麵的故障很少，這與他堅持不懈的規範操作是分不開的。
客運二公司運輸科科長唐敏的印象中，吳斌哪怕沒有出車，在公司裏休息時也忙這忙那，就忙於幫助他人把工作做得更好。值得一提的是，一般來說，熟悉掌握技術的師傅輩人物，態度比較凶，身上有一股霸氣，比較難伺候，但在吳斌身上，這樣的習氣一點也沒有，相反總是顯得那麽隨和、謙讓、熱心。吳斌經常與相對年輕的駕駛員主動探討技術問題，主動把安全行車的“秘訣”無私地傳授給他們，毫無保留。
采訪過程中，隻要說起吳斌安全行車這件事，幾乎每個曾與他共事的駕駛員或管理人員，都能舉出很多實例來，都會連聲讚歎。筆者所能記錄的，僅僅是一小部分。在感人的事實麵前，文字往往是笨拙的。是的，吳斌在平凡的工作崗位上，在默默無聞的奉獻中，已經超越了通常意義上的“積極”“肯幹”“盡職”，個人對於事業的追求，早經樹立更高的目標，進入了更高的境界。吳斌是一個行事低調、不擅言辭的人，他不可能把自己所做的一切都悄悄地記在日記裏，或以表忠心的方式予以張揚。我們無法尋覓到他的豪言壯語。他始終以自己的言行來敘寫人生這一部大書，默然前行，而且從無獲取回報的欲求。
“人最寶貴的是生命。生命對於人隻有一次。人的一生應當是這樣度過的：當回憶往事的時候，他不會因為虛度年華而悔恨，也不會因為碌碌無為而羞愧；在臨死的時候，他就能夠說：‘我的整個生命和全部精力，都已經獻給了世界上最壯麗的事業——為人類的解放而鬥爭。’”這曾是一段中國人耳熟能詳的名言，是蘇聯作家奧斯特洛夫斯基的長篇小說《鋼鐵是怎樣煉成的》中，主人公保爾的一段內心獨白。從上世紀六七年代過來的吳斌，必定記得這段名言。或許如今，它已經褪去了逝去的年代所賦予的過於鮮亮的色彩，然而，對照吳斌的言行，我們仍然要說，吳斌對於人生的理解，對於事業的追求，絕不遜色於那些我們曾經仰視的英雄。
吳斌對安全行車的珍視和努力，曾當過他一天徒弟的同事餘偉體會極深，說出來的一樁樁故事也更具體、生動、感人。
餘偉說，最初見到吳斌，覺得他話語不多，似乎還板著個臉，可能比較難打交道。與他接觸多了，就明白自己的感覺完全是錯的，吳斌是個很熱情、很開朗的人，話語很少隻是他專注於工作的緣故。如果與他聊起駕駛技術，聊起與開車有關的事，一旦聊開了，吳斌往往顯得滔滔不絕、妙語連珠。
在餘偉的眼裏，吳斌是個師傅級的老駕駛員，早已過了學習這一關，但他驚訝地發現吳斌的車上，竟還一直放著一本安全手冊，稍有空閑，還會拿出來細細琢磨，溫習安全操作規範。餘偉還發現，吳斌開車很穩，即使在高速公路上，車速也始終穩定在90幾碼，而且很少用急刹車。吳斌告訴過他，這是因為遵守安全第一、嚴守交規的規定，而且，也為乘客們提供最安全、最舒適的服務。“自己入行的時候懵懵懂懂，和吳大哥搭檔很開心，也很幸運。在行車換班時，吳大哥會幫我看著路況，及時提醒我需要當心的地方。從他身上，我獲得了很多寶貴的經驗。”吳斌犧牲的消息傳來，比吳斌小11歲的餘偉蹲在師傅的遺體前失聲痛哭。
“吳大哥每次開車去無錫，行車時間至少比我要慢10分鍾。一開始我覺得很奇怪，因為憑著他的駕駛技術，不應該出現這個情況，直到2005年兩個人一同出車，有了一次刻骨銘心的經曆，這個謎團才徹底揭開。”餘偉回憶道。
那是一次春運的臨時加班，兩個人搭班從杭州出車，把滿車的乘客送到安徽舒城。出發的那天陽光明媚，溫暖如春，誰知第二天返回時竟下起大雪，雪量很大，積雪很厚，高速公路隨之封道。餘偉不由得一籌莫展：“糟糕，我們這下子可回不去了！”吳斌卻笑著安慰他：“有我在，你怕什麽？放心，我們先從國道走，能夠上高速了就歸你開。”
回杭時基本上是空車。啟程是在上午10時，到了晚上9時，由於雪大路滑，國道沿途可以見到不少追尾的、溜坡的交通事故，但吳斌開得十分穩當，每一段都小心到了極致，還開一段，休息一段，始終保持行車安全。看到吳大哥把車開得這樣穩當，餘偉慢慢地放心了。
深夜時分，大客車從安徽宣城終於上了高速公路。吳斌把車交給餘偉駕駛，但累了一天的吳斌並未休息，坐在餘偉旁邊，不時提醒餘偉放慢車速，注意觀察著路麵及四周狀況。吳斌好幾次還關照道：“這種時候，開快車是最不好的。一旦有個閃失，反而要快得慢。保持一定的車速，保持行駛狀態，就是最好的選擇。”
“那天的他其實已經很累很累了，但他不肯休息，說雪天路況複雜，多一個人注意路麵，不時提醒一把，可以更安全些。我好幾次瞄到他的眼皮都在打架，腦袋偶爾一歪一歪。為了強打起精神，不讓自己睡著，他還使勁掐自己的大腿，那種情景，看了很讓我感動。”
餘偉終於明白了，為什麽同一條線路，吳斌的行車時間要比自己長，這是因為他始終把安全放在第一位，不爭速度，隻爭安全，安全行車的觀念早已入腦入心。
“哪怕路況再好，吳斌也要把車速控製在90公裏左右，因為這個速度是安全的，乘客乘坐的舒服度也最高。而且，這個車速還特別省油。”客運二公司運輸科科長唐敏為此統計了一下這幾年吳斌為公司“摳”下的油：2010年省2615升、2011年省2289升、今年1至4月省449升……“如果每個人都能做到這麽省油，對公司來說是一筆不小的財富，對社會來說也節約了很多資源。光從這一點，也能看出吳斌視公司為家，多作貢獻的精神的。”
“安全行駛100多萬公裏是一件很難做到的事，試想，吳斌駕駛著大客車在高速公路上行駛，如果車速是每小時90公裏，那麽滴嗒一秒，就意味著向前25米，這個速度仍然是非常快的。這麽快的速度，稍有處置不當，就會出現危險，行車時的駕駛員其身心所受壓力可想而知。”客運二公司安技科陳一波說，“吳斌能做到安全行車，與他從容平和的心態是分不開的。可以說，杭州長運的駕駛員都是熟練工，駕駛技術都很過硬，重要的是保持好的心態。吳斌的心態一直這樣好。他開車時不急不躁，能禮讓行人。有的駕駛員在路堵等原因造成延誤後會加快車速，吳斌不這麽做，他依然保持合理的車速，決不開英雄車。”
調度員丁林祥比吳斌大一歲，他們之間互稱“阿斌”“丁哥”，就像哥兒倆。除了同事情誼，讓丁林祥無法忘懷的是吳斌非凡的責任心，隻要與工作有關，隻要與安全行車有關，吳斌就會表現得特別熱情主動，有些本不該由他來做的事，他也會毫不猶豫地主動攬下，絕不會覺得這是自找麻煩，或者多管閑事。丁林祥說，調度員必須時刻關注每輛大客車的行駛實況，以便隨時作出調整。吳斌在出車的過程中，一方麵認真完成自己的客運任務，另一方麵十分關注道路、車流等狀況，哪裏發生了突發情況，需要處置，哪一段高速公路車流量很大，車輛需要等待等重要信息，吳斌總會在第一時間通過電話告知調度室。“吳斌是擁有百萬公裏安全行車經驗的駕駛員，所以他往往能給出準確的行駛建議，為我們及時、有效的調度提供依據和參考，所以，他是我們調度員的好幫手，也為駕駛員們提供了莫大方便。”丁林祥回憶到這裏時，滿臉感激。
正因如此，直到現在，客運二公司調度室的調度板上，還掛著吳斌的調度牌，誰都不願意把它取下。調度員曹福元還經常把它擦拭得幹幹淨淨。“這塊調度牌現在還放在這裏，意義早已不同了。大家就覺得，吳斌還在崗，還在看著我們出車、返場，他一直與我們在一起。”每當有人問起曹福元為什麽還掛著吳斌的調度牌，曹福元就這樣回答。
吳斌之所以把安全行車放在首位，在鐵片意外飛來砸中自己，仍能忍著劇痛，以生命保障全車乘客人身安全，是因為包括杭州長運在內的全省道路運輸行業，長期以來嚴於安全教育、平日訓練有素的培養和管理分不開的。
筆者在創作這部作品的過程中，走訪了浙江省交通運輸廳、省道路運輸管理局、杭州長運集團等單位，廣泛接觸了道路交通主管部門和企業的領導的員工，實地了解他們重視、引導、規範駕駛員安全行車的種種做法，感受頗深。是的，如果沒有這一係列科學而完善的管理措施和引導機製，沒有日積月累、長抓不懈的堅持和努力，安全行車的成果不可能如此之豐碩，甚至危急之下吳斌76秒的偉大壯舉也無從談起。
近年來，浙江省交通運輸部門始終抓好安全運輸和文明服務，遵循以人為本、以服務人民群眾安全便捷出行為宗旨，堅持把安全放在第一位，不斷加強從業人員的管理能力和業務水平，大力推行“惠民、奉獻、服務”的浙江交通核心價值理念，並注重對全行業員工的培訓教育，不斷加強行風和精神文明建設，提升隊伍素質，交通精神入腦入心。可以說，“最美司機”吳斌偉大的舉動背後，是浙江交通人愛崗敬業、責任為先的深刻踐行，更是新時期交通運輸行業廣大員工責任意識、奉獻價值理念的有力見證。
“吳斌精神是浙江道路運輸從業者內在素質的集中體現。如同花朵的成長需要土壤，優秀道路運輸從業者的鍛造同樣需要‘土壤’，這片土壤就是浙江交通運輸行業‘惠民、奉獻、服務’的核心價值理念，就是浙江道路運輸業精細化的行業管理體係。英雄的誕生或許源自偶然的突發事件，但他耀目的美麗背後卻有著必然的春風雨露、肥沃泥土。”浙江省道路運輸管理局局長趙雁介紹說，為提高道路運輸從業人員的綜合素質，浙江省道路運管部門從嚴格門檻、規範服務、典型引導、強化監管等方麵入手，嚴格規範行業準入門檻，實行從業人員考試“七統一”，即統一培訓大綱與計劃、考試時間、培訓教材、收費標準、師資隊伍、試題庫、考核員隊伍。在客運行業，浙江製定了“浙江快客”服務和管理規範體係，統一服務標準、車輛標準、駕駛服務標準、乘務員服務標準、候車室服務標準等。“浙江快客”如今已成為全省道路運輸行業的知名品牌。
趙雁局長還介紹，2007年以來，浙江道路運管係統先後開展了以爭創“五心級”（一心為民、潛心鑽研、清心淡泊、盡心盡責、同心協力）為主要內容的文明創建活動、以“當文明使者，建和諧運輸，創文明行業”作為主題的“文明出行教育實踐活動”和以“文明執法、文明經營、文明服務”為主題的文明服務等活動，以提高整個道路運輸行業的安全監管水平，提高廣大駕駛員的駕駛技能、安全意識和服務水平。目前，浙江道路運輸行業電話服務熱線“96520”已成為人民群眾爛熟於心、頗為稱讚的便民服務窗口。2009年，“96520”電話熱線還被浙江省紀委、省監察廳、省糾風辦等單位評為全省政風建設“十大實事”之首。
筆者從浙江省道路運輸管理局了解到，為了切實提高安全行車水平，浙江道路運輸係統建立了完善而係統的安全管理製度，針對道路旅客運輸從業人員、車輛、企業、場站的準入和從業管理都出台了專門規定，並推廣使用全省統一的安全管理八大基礎台賬和安全會議記錄、安全檢查記錄、安全督察記錄、安全事故記錄、安全事故處理記錄、安全宣傳教育記錄、安全事故報表、安全管理文件等，還針對不同行業的安全管理實際，每年都開展道路運輸事故應急演練，2011年，還在應急演練中首次引入車載視頻3D技術，提高了應急指揮能力。
或許，敘述以上種種工作方法、管理措施和服務目標，會讓人感覺抽象、枯燥，這是因為係統的製度、嚴格的規定、苛刻的標準是從無數實例和經驗、教訓中剝離，已上升為一項項意義明晰、指向明確的條文，需要你深味它所蘊涵的本質，揣摩它將發揮的作用。
對紀律的理解和遵守永遠不會是一件輕鬆的事，循規蹈矩並非與古板消極等義。
隻有從必然王國出發，你才能抵達自由王國。
在杭州長運集團，筆者了解了該公司一整套涉及安全、生產經營、機務的管理製度。這套製度規定，從招聘環節開始，就要求應聘的駕駛員有3年以上大客車駕駛經驗，招聘過程中還需要通過審核、麵試、理論、實際操作考試等一係列環節，然後再接受崗前三級教育和係統培訓。在安全行車方麵，除了需嚴格執行國家法律法規、政策文件和相關行業管理辦法，還要熟知並執行比“國標”更細、更全的《企業行車安全管理》製度，以消除各類事故隱患。
據客運二公司安技科陳一波介紹，即使駕駛員在上崗後，還得接受定期或不定期的安全教育培訓，如每個月兩次的安全教育，每次不少於2小時，其內容始終圍繞“人、車、道路環境”三個方麵展開。此外，每年杭州長運集團、客運二公司都會舉辦相應的安全培訓，交警部門每年也會對駕駛員進行一次培訓，換證、審核方麵的培訓也都抓得很緊。
杭州長運集團董事長王德潤在談到如何強化駕駛員安全行車意識培時，著重強調了圍繞“人、車、道路環境”三方麵開展培訓教育的具體做法：“對人的培訓，包括經常進行職業道德培訓和安全法律、規範、臨危處理等方麵的培訓。一旦遇到突發事件，要求駕駛員首先確保旅客生命安全。同時，經常為駕駛員播放有關行車安全事故的視頻，引導他們吸取他人的經驗與教訓。集團還根據實際情況，確保駕駛員有充足的睡眠時間，提醒他們業餘娛樂活動不能影響工作，比如值班人員還會打電話到早班車駕駛員的家裏，查看駕駛員是否乖乖回家休息。對‘車’的培訓，是要求所有車輛都必須符合國家規定，嚴格進行年檢，強製做好維護，要求駕駛員每天對車進行‘三檢’，即發車前、行駛中、到達後的檢查，其內容包括擦洗車身、檢查外觀與安全係統等。而對‘道路環境’的培訓，則是要求所有車輛都要定人、定車、定班線，並根據一年四季的氣候變化，如春天多霧，夏天多雷暴等現象，收集相關信息，提醒駕駛員在不同天氣狀況下的注意事項，確保在不同的道路環境下安全駕駛。”
接下來，我們就要說一說車載視頻的事了。
吳斌震撼人心的76秒壯舉，在電視和網絡上的廣泛傳播，其前提是必須當場錄下現場情景，即車上必須配備視頻監控設備。如前文所述，杭州長運客運二公司的每輛大客車上都安裝了4個攝像頭，吳斌驚心動魄的救人過程就是其中一個攝像頭錄下的。當然，安裝監控視頻的目的主要是為了收集駕駛員安全操作行為、車內有否超載及車輛前方動態等信息，清晰而完整地錄下吳斌壯舉的全過程，顯然是設備功能上的一種衍生。然而，正是這一段始料未及的視頻，卻強烈地衝擊了無數人的心靈，使吳斌的英勇事跡得以迅速傳播，也有力地推動了全社會向“最美司機”吳斌學習的熱潮。
出人意料者，卻仍在人意中。
早在2001年，杭州長運集團就開始在營運車輛上安裝GPS係統。杭州長運規定，大客車在高速公路上行駛，時速不得超過100公裏，如果超過，車上的GPS係統就會自動報警，這種先進的做法在國內同行中還是第一次。隨後，安裝GPS動態監控係統在全浙江積極推行，截至目前，全省“兩客一危”車輛GPS安裝率已達100%。
在GPS應用的基礎上，浙江又開發了視頻監控技術。2004年，杭州長運集團陸續在營運車輛上安裝視頻監控係統。從2009年開始，我省全力推廣使用車載視頻，即在營運車輛的車前、車頭、車廂內安裝視頻監控設備，駕駛員的安全操作行為、車內有否超載及車輛前方的動態信息等都能被即時掌控。截至目前，全省共有8300多輛客運車輛安裝了車載監控視頻，其中杭州長運集團安裝了785輛。
值得一提的是，浙江全省各客運站還安裝了安檢智能管理係統，其中有109家一、二級客運站以及部分三級客運站安裝了安檢儀，58家三級以上客運站安裝了安檢智能係統，25家重點客運站推廣應用運輸場站視頻監控係統，重點實施危險貨物運輸企業電子路單填報製度，加強危險貨物運輸管理。而對於廣大乘客，如今，凡是乘坐三類以上級客車和旅遊包車，乘客都能在發車前觀看到一部名為《道路旅客運輸安全告知》的宣傳短片，這是2011年由省運管局製作並免費發放的。
而跨省市車輛均使用了全承載車輛。從2008年開始，省運管局製訂並下發了《浙江省道路運輸行業安全六項工程實施方案》，其中的“安全六項工程”指的是安全車（全承載車輛）、安全帶、安全員（駕駛員）、安全卡（GPS和行車記錄儀卡）、安全站（檢查站）以及安全儀（駕駛員指紋識別儀）……
行文至此，應該明白，吳斌的百萬公裏安全行車紀錄是怎麽產生的了。
在杭州長運集團客運二公司，筆者久久佇立於百萬公裏安全行車紀錄獲得者的光榮榜前，久久地注視著吳斌手持錦旗大笑著麵對鏡片的照片。這是滿足的笑容，成功的笑容，充滿自信的笑容。我固執地認定，如果沒有那塊飛來的鐵片，吳斌的成績何止百萬公裏安全行車？二百萬，三百萬，乃至更長，毋庸置疑。那一刻，我心裏頓時湧起無限的遺憾。
然而，光榮榜上不隻有吳斌一個，而是密密的一片。一樣的工作服，一樣的錦旗，一樣的笑容。他們都是曆經鍛造的最優秀的駕駛員，他們都在並且還要創造新的傳奇。
一切傳奇，都隻能在一個適宜的環境中，一種催人進取的激勵下，方能出現……
豈止是敬業、奉獻和責任？
48年的生命曆程，
你演繹得非常精彩；
駕駛員，一個平凡的職業，
你卻一樣創造輝煌，驚天地泣鬼神！
——摘自陳興法《吳斌，一路走好》
在采寫本書的過程中，筆者經常聽到的一句話是：吳斌是一名優秀而平凡的大客車駕駛員，如果不是因為這一英雄壯舉，他很可能一直默默無聞地工作著。像吳斌這樣優秀的駕駛員，在杭州長運集團，在浙江全省道路運輸企業中比比皆是，他們中的任何一個，都在譜寫平凡而輝煌的事業篇章，都會在關鍵時刻挺身而出，為保護人民群眾和國家的利益在所不辭。
吳斌的很多同事都這樣說，吳斌在危急時刻表現出來的令人難以置信的勇氣、善良、心理素質與規範的技術操作，對於杭州長運集團每一位駕駛員，都是必修的功課。在這家浙江省規模最大的道路運輸企業，安全、盡責、奉獻的理念早已通過精細化管理深入人心，成為每一位駕駛員的座右銘。隻有在這樣的事業環境中，才會出現吳斌；隻有經過反複的磨練、鍛造，才能造就英雄。
正如浙江省委書記、省人大常委會主任趙洪祝在批示上所言：“他在身受致命傷害的危急關頭，行為英勇，絕不是偶然的，而是他長期品德修養鑄就的。”
迄今為止，杭州長運集團擁有“300萬公裏無事故”客車駕駛員1人（為全省唯一的一人）、“200萬公裏無事故”的客車駕駛員27人。在全省1300名左右的“百萬公裏無事故”客運駕駛員中，杭州長運集團占了390餘人，吳斌，正是這390餘人中的一個。
在杭州長運集團客運二公司舉辦的“文明質量考核”中，吳斌所在的杭錫客運班車線，為該公司2條“平安文明線”之一；而吳斌的“浙A19115”大客車，又是2012年一季度該線路唯一的一輛“文明示範車”。
在杭州長運集團工作10年，進入了百萬公裏無事故的客車駕駛員行列，且取得了另外的諸多榮譽，這同樣不是偶然的，而是吳斌忠於職守、奉獻社會的生動寫照和豐碩成果。
長久的堅持、頑強的毅力可以征服世界上任何一座高峰。
筆者曾多次采訪吳冰心，吳冰心也多次說到，吳斌對於汽車的摯愛，對於駕駛的癡迷已經到了常人無法達到的境界，同樣，他對行車安全的注重也超越於常人。即使是在考入杭州長運集團之前，他頭腦中那根安全行車的弦早已繃得很緊。而杭州長運的10年工作經曆，使他的安全技能和服務水平完成了新的飛躍。從這個角度上來理解，吳斌完全可以作為從一個社會上出色的司機轉變為道路運輸行業最優秀司機的最好樣板。
“1997年，我剛下海經商的時候，曾經花了4萬元錢，從寧波造漆廠廠長那兒購下了一輛帆篷布的2020型吉普車，這也是我們家裏的第一輛私家車。小斌見了這輛二手吉普車，興奮得無法用語言描述，後來基本上是他在用了。當時的小斌沒有為企事業單位開車，在家休整，不久便幫我開辦的公司做些事，主要工作便是開車接送客戶、運送物品。這輛二手吉普車剛買回來時，它幾乎是一堆爛鐵，破得不成樣子，但經過吳斌的好一番拾掇，居然煥然一新，像新車一樣了！”吳冰心回憶起這段往事時，不免為弟弟對汽車的極度迷戀而動容，“小斌還花了兩萬元錢，把車上的音響都換成了‘先鋒’牌的，音響效果奇好！這輛車的性能也被他擺弄得很不錯，開出去還蠻‘拉風’的……後來，寧波造漆廠那位廠長偶然見到了這輛車，徹底驚呆了！他實在想不到這輛破車居然還存在，還在用，而且還像一輛新車，這太不可思議了！小斌對自己的這一手非常得意，因為這印證了他的維修能力和駕駛技術。”
“在生活中，小斌也有大大咧咧的一麵，甚至有點兒‘馬大哈’，但一旦坐上駕駛座，他就進入了全神貫注的狀態。現在的我坐在小車上，如果是別的司機在開，我都不敢睡覺，隻有小斌在開，我才敢放放心心地大睡。1998年，因為母親患了肺癌正在治療，忙了一晚的我沒時間睡覺，累得很，而恰好蘇州甪直有一批貨非得去拉。小斌就對我說，貨還是要去拉來的，我開車，你就在車上睡，保證不誤事。結果我在車上一直睡，直到進了蘇州那家企業的廠門才醒來。為什麽我對小斌的車技如此放心，這是因為他開車仔細、從容、心態好，在高速公路上車速也不超過一百碼。我曾對小斌說過，你去杭州長運開大客車了，我可再也找不到能讓我如此放心的駕駛員了！”
吳冰心還記得有一年春節，姐弟倆陪母親回餘杭塘棲老家過年，行駛是省道。那天是江南極罕見的大雪天，路非常不好走，連道路的邊沿都辨認不清楚，但吳斌開得異常小心，沒出一點點紕漏，讓母親都很佩服，說小斌的車技真讓人刮目相看。“在我的印象中，小斌在高速公路上駕車，覺得疲勞了，主動提出要在服務區休息，絕對不止一次兩次。不能說他的時間觀念不強，但在安全這個最大的問題麵前，時間不得不服從於安全。這一點他心裏很明白。”吳冰心說，“當然，我說的這些事情，隻是說明小斌無論是性格脾氣還是行事作風，都具備了成為一名好司機的條件，以往的工作經曆也證明了這一點，但是，要真正成為一名最優秀的司機，仍然需要在先進企業的大熔爐裏鍛煉提高。”
是的，對什麽都有興趣的人往往能討人喜歡，但是幹事業，就應在一定的時間裏，專心致誌於一個目標。
“安全行駛百萬公裏，相當於繞地球近30圈而不出任何事故，而這是他一腳油門一腳刹車開過來的；10年來沒有出現過一次乘客投訴，就意味著3600多天裏都必須做到優質服務，讓乘客滿意。要想獲得這樣的成績，沒有認認真真做事的精神，沒有愛崗敬業的自覺行為，是絕對不可能的。”杭州長運集團客運二公司經理孟聯建說，“我們現在對吳斌的評價，其中有一句是‘力量源於責任’，這絕對不是客套，或者因為他犧牲了所以更高看他。我們仍然認為他隻是一個平凡的駕駛員，但對駕駛員來說，每天把平凡的工作做好，就是不平凡；每天自覺而忠實地履行自己的職責，堅持不懈，默默工作，就是最優秀的。”
是的，愛崗敬業，甘於奉獻，從吳斌成為杭州長運集團員工的這天起，這條信念就已深植心間。
“他在公司話並不是很多，特別喜歡搗鼓自己的車，摸摸車上的零件，感覺一下有沒有異樣。他甚至還會把發動機擦得鋥亮。”客運二公司安全科陳一波回憶，吳斌自從來到客運二公司以後，留給他的最深刻印象是極端的負責，有關車輛的事，有關出車的事，一絲一毫也不會馬虎。比如通常情況，駕駛員發現車子有些小毛病，提交一下維修單就走了，但吳斌從不這樣。他每次都把維修單親自交給維修工，非得看著維修工把毛病處理掉，才肯離開。
吳斌非常在乎長途大客車駕駛員這個崗位，對工作的負責有時幾乎到了偏執的地步。每次檢查車輛，他都要用鐵錘敲打車胎，邊敲邊把耳朵貼緊，細細地聽，容不得有一絲異響。出車時每次中途停車休息，他都要認真檢查油路、水路、電路，不允許存在一處途中拋錨的隱患。每次出車回杭，按照規定都要由駕駛員清洗發動機。夏天炎熱，發動機火燙火燙，而且布滿塵垢，每洗一次都出一身大汗。吳斌卻樂此不疲，戴上手套，花上一到兩個小時的時間，用皂粉把發動機的角角落落都清洗得幹幹淨淨，覺得可以打上滿分了，才放放心心地回家。他還始終保持著培訓期間養成的習慣，哪怕汽車上嵌進一顆小石子、一塊口香糖，他也非要把它們撬掉。同事丁林祥對此深有體會，他說，吳斌在客運二公司開了近10年的大客車，從來沒有因為發動機衛生或車廂整潔問題而被扣分，原因隻有一個，那就是他的認真仔細已到了無可挑剔的程度。
杭州長運集團並不諱言把經濟手段作為強化安全行車的重要激勵機製，“安全行駛公裏數”是每位駕駛員最關心的一件事，因為它直接關乎駕駛員的工資和獎金。工作時限並不一定與工薪計算成正比，安全駕駛記錄才更會影響駕駛員獲得的實際報酬。《杭州長運運輸集團有限公司營運客車駕駛員工資分配實施辦法》規定，日常的行駛裏程前麵還有一個關鍵的係數——計薪標準，而計薪標準又與駕駛員在本企業已經累計的安全駕駛公裏數直接相關。按照這個實施辦法，駕駛員計薪標準共分為11個檔次，如駕駛員安全裏程為40至55萬公裏的，計薪標準為0.39元/公裏；安全裏程為100至130萬公裏的，計薪標準為0.42元/公裏；安全裏程達到200萬公裏以上的，計薪標準為0.45元/公裏。也就是說，在日常工作量相差不大的情況下，“係數”的高低幾乎決定了駕駛員的收入高低。怪不得杭州長運集團黨委副書記李遠龍幽默地說：“在杭州長運，安全行駛公裏數比黃金還值錢！”
當然，任何一名駕駛員都無法在以往的功勞簿上睡大覺。一旦在安全或服務方麵出現較大問題，月度考核時扣了分，那麽計薪標準就會在一段時期內下調。如月度考核扣分20至29.5分的，次月起計薪標準下浮0.04元/公裏，下浮時間12個月；如月度考核扣分高於30分或年度考核扣分高於50分的，將視情況調離駕駛崗位或按規定解除勞動關係。行車安全畢竟不能當兒戲，若有超速、超員、疲勞駕駛、酒後駕駛等行為，都將被重重地扣掉分數；若是因為這些違規行為造成事故的，扣分力度無疑將更大，不僅會被駕駛員收入銳減，甚至還會影響崗位的聘用。
但任何管理手段，其目的並不在於獎罰本身，而是為了讓員工自覺遵守製度，讓安全行車的理念內化為自覺的操守。這一點，吳斌心裏十分清楚。吳斌的家庭並不富裕，一家五口長期擠在一套空間狹小的老居民樓裏，孩子正在培養，老人需要贍養，而妻子汪麗珍又長期沒有固定工作，經濟收入對於他意味著什麽，已毋庸贅言。可吳斌始終認為，管理手段的目的隻是營造一種必要的氛圍，提供一種激勵，但真正要達到安全駕駛的目標，主要憑借的仍然是自覺，是奉獻。當安全駕駛理念徹底內化於心時，這樣的境界即已不遠。吳斌這樣想，也是這樣做的，他在默默無聞中忠於職守，在無怨無悔中幫助他人、服務社會，直至毅然做出英雄壯舉，正是他奉獻精神的生動體現。
李遠龍說，盡管吳斌的事跡錄像已經反複看了幾十遍，但每一次還都看得熱淚盈眶，這一方麵是由於吳斌壯舉本身令人動容，另一方麵也讓他看到了企業一直倡導的安全駕駛理念確已根深蒂固、枝繁葉茂，隻是這樣的體現方式令人悲傷。
吳斌的不少同事告訴筆者，吳斌對於安全駕駛的嚴格要求，完全發自內心、出於自覺，完全是受愛崗敬業的精神所驅使。為了保證行車安全，吳斌對於行車守則的遵守，對車輛機械及維修的熟稔，到了令人驚歎的程度！
同事吳堅曾與吳斌一起跑杭錫線，他深有體會地說：“同為駕駛員，我十分佩服他，尤其是他從來沒出過事故，大的小的都沒有，各項考核從來都沒有被扣分，這不可能隻是為了多拿幾塊工資而這樣做的。比如吳斌對修車比較在行，在來長運之前還學過汽車修理，修車技術也達到了相當水準，所以他經常與同事們切磋修車技術，幫同事們提高修理水平。這樣的行為完全是一種奉獻。”吳堅記起，公司要求駕駛員必須在發車前半小時到達站場，可有的駕駛員可能因為堵車之類原因會遲到，但吳斌總是提前一小時到達，到了之後就忙著認真檢查車輛狀況，確保安全行車，從未遲到過。
王忠新也是客運二公司杭錫線大客車的駕駛員，開了20多年車的他，其中7年與吳斌共事。王忠新特別佩服吳斌在車輛機械以及維修方麵的知識儲備，這些知識儲備在安全行車方麵確實非常有用。2008年夏季的一天，王忠新出車駛往無錫，半途中，水位報警燈亮起，經他檢查後發現水溫並不高，水位也沒過低，但水位報警燈仍然亮著，即顯示車輛有故障。大客車抵達無錫汽車站時遇上已經先到了那裏的吳斌，知道吳斌擅長車輛維修，王忠新馬上跟他說了這件事，吳斌聽後，馬上指出這應該是傳感器上有髒物所致，不妨對傳感器予以清洗。王忠新隨即按照吳斌所說的方法去做，清洗傳感器後，故障果然排除！這下子，王忠新對吳斌更加佩服了：好一個斌哥，從未中斷對車輛機械及故障排除方麵的理論書的研讀，這一招絕對不是虛的！
今年剛剛40歲的魏麟與吳斌一起在杭錫線上跑了8年，兩人駕駛的大客車抵達無錫汽車站相差半個多小時。一段時間下來，魏麟發現了一個奇怪的現象：盡管魏麟比吳斌晚到無錫，但等到他完成例行的加油、清潔、檢查之後，比他早到的吳斌還在忙著進行上述工作。難道吳斌的手腳慢、效率低？難道吳斌一開始在睡大覺？魏麟便仔細觀察了吳斌的動作和程序，才恍然大悟：原來吳斌要比自己細致得多、認真得多！他一遍遍地檢查、複檢，一點點地琢磨、完善……魏麟頓時感覺有些慚愧，心想，需要從吳斌身上學的東西，實在太多了！
趙子龍、楊江都是在客運二公司從事車輛維修工作。與吳斌接觸，最強烈的感受是吳斌做事特別認真、特別好學，卻從不驕傲。吳斌對車輛性能的掌握非常到位，報故障很準，還習慣於“跟保”，車輛做保養時總是喜歡站在一旁，不肯離開。從維修記錄上可以看出，吳斌的駕駛操作十分規範，至少連續有4年時間沒有拋過錨，離合器、變速箱方麵的故障很少，這與他堅持不懈的規範操作是分不開的。
客運二公司運輸科科長唐敏的印象中，吳斌哪怕沒有出車，在公司裏休息時也忙這忙那，就忙於幫助他人把工作做得更好。值得一提的是，一般來說，熟悉掌握技術的師傅輩人物，態度比較凶，身上有一股霸氣，比較難伺候，但在吳斌身上，這樣的習氣一點也沒有，相反總是顯得那麽隨和、謙讓、熱心。吳斌經常與相對年輕的駕駛員主動探討技術問題，主動把安全行車的“秘訣”無私地傳授給他們，毫無保留。
采訪過程中，隻要說起吳斌安全行車這件事，幾乎每個曾與他共事的駕駛員或管理人員，都能舉出很多實例來，都會連聲讚歎。筆者所能記錄的，僅僅是一小部分。在感人的事實麵前，文字往往是笨拙的。是的，吳斌在平凡的工作崗位上，在默默無聞的奉獻中，已經超越了通常意義上的“積極”“肯幹”“盡職”，個人對於事業的追求，早經樹立更高的目標，進入了更高的境界。吳斌是一個行事低調、不擅言辭的人，他不可能把自己所做的一切都悄悄地記在日記裏，或以表忠心的方式予以張揚。我們無法尋覓到他的豪言壯語。他始終以自己的言行來敘寫人生這一部大書，默然前行，而且從無獲取回報的欲求。
“人最寶貴的是生命。生命對於人隻有一次。人的一生應當是這樣度過的：當回憶往事的時候，他不會因為虛度年華而悔恨，也不會因為碌碌無為而羞愧；在臨死的時候，他就能夠說：‘我的整個生命和全部精力，都已經獻給了世界上最壯麗的事業——為人類的解放而鬥爭。’”這曾是一段中國人耳熟能詳的名言，是蘇聯作家奧斯特洛夫斯基的長篇小說《鋼鐵是怎樣煉成的》中，主人公保爾的一段內心獨白。從上世紀六七年代過來的吳斌，必定記得這段名言。或許如今，它已經褪去了逝去的年代所賦予的過於鮮亮的色彩，然而，對照吳斌的言行，我們仍然要說，吳斌對於人生的理解，對於事業的追求，絕不遜色於那些我們曾經仰視的英雄。
吳斌對安全行車的珍視和努力，曾當過他一天徒弟的同事餘偉體會極深，說出來的一樁樁故事也更具體、生動、感人。
餘偉說，最初見到吳斌，覺得他話語不多，似乎還板著個臉，可能比較難打交道。與他接觸多了，就明白自己的感覺完全是錯的，吳斌是個很熱情、很開朗的人，話語很少隻是他專注於工作的緣故。如果與他聊起駕駛技術，聊起與開車有關的事，一旦聊開了，吳斌往往顯得滔滔不絕、妙語連珠。
在餘偉的眼裏，吳斌是個師傅級的老駕駛員，早已過了學習這一關，但他驚訝地發現吳斌的車上，竟還一直放著一本安全手冊，稍有空閑，還會拿出來細細琢磨，溫習安全操作規範。餘偉還發現，吳斌開車很穩，即使在高速公路上，車速也始終穩定在90幾碼，而且很少用急刹車。吳斌告訴過他，這是因為遵守安全第一、嚴守交規的規定，而且，也為乘客們提供最安全、最舒適的服務。“自己入行的時候懵懵懂懂，和吳大哥搭檔很開心，也很幸運。在行車換班時，吳大哥會幫我看著路況，及時提醒我需要當心的地方。從他身上，我獲得了很多寶貴的經驗。”吳斌犧牲的消息傳來，比吳斌小11歲的餘偉蹲在師傅的遺體前失聲痛哭。
“吳大哥每次開車去無錫，行車時間至少比我要慢10分鍾。一開始我覺得很奇怪，因為憑著他的駕駛技術，不應該出現這個情況，直到2005年兩個人一同出車，有了一次刻骨銘心的經曆，這個謎團才徹底揭開。”餘偉回憶道。
那是一次春運的臨時加班，兩個人搭班從杭州出車，把滿車的乘客送到安徽舒城。出發的那天陽光明媚，溫暖如春，誰知第二天返回時竟下起大雪，雪量很大，積雪很厚，高速公路隨之封道。餘偉不由得一籌莫展：“糟糕，我們這下子可回不去了！”吳斌卻笑著安慰他：“有我在，你怕什麽？放心，我們先從國道走，能夠上高速了就歸你開。”
回杭時基本上是空車。啟程是在上午10時，到了晚上9時，由於雪大路滑，國道沿途可以見到不少追尾的、溜坡的交通事故，但吳斌開得十分穩當，每一段都小心到了極致，還開一段，休息一段，始終保持行車安全。看到吳大哥把車開得這樣穩當，餘偉慢慢地放心了。
深夜時分，大客車從安徽宣城終於上了高速公路。吳斌把車交給餘偉駕駛，但累了一天的吳斌並未休息，坐在餘偉旁邊，不時提醒餘偉放慢車速，注意觀察著路麵及四周狀況。吳斌好幾次還關照道：“這種時候，開快車是最不好的。一旦有個閃失，反而要快得慢。保持一定的車速，保持行駛狀態，就是最好的選擇。”
“那天的他其實已經很累很累了，但他不肯休息，說雪天路況複雜，多一個人注意路麵，不時提醒一把，可以更安全些。我好幾次瞄到他的眼皮都在打架，腦袋偶爾一歪一歪。為了強打起精神，不讓自己睡著，他還使勁掐自己的大腿，那種情景，看了很讓我感動。”
餘偉終於明白了，為什麽同一條線路，吳斌的行車時間要比自己長，這是因為他始終把安全放在第一位，不爭速度，隻爭安全，安全行車的觀念早已入腦入心。
“哪怕路況再好，吳斌也要把車速控製在90公裏左右，因為這個速度是安全的，乘客乘坐的舒服度也最高。而且，這個車速還特別省油。”客運二公司運輸科科長唐敏為此統計了一下這幾年吳斌為公司“摳”下的油：2010年省2615升、2011年省2289升、今年1至4月省449升……“如果每個人都能做到這麽省油，對公司來說是一筆不小的財富，對社會來說也節約了很多資源。光從這一點，也能看出吳斌視公司為家，多作貢獻的精神的。”
“安全行駛100多萬公裏是一件很難做到的事，試想，吳斌駕駛著大客車在高速公路上行駛，如果車速是每小時90公裏，那麽滴嗒一秒，就意味著向前25米，這個速度仍然是非常快的。這麽快的速度，稍有處置不當，就會出現危險，行車時的駕駛員其身心所受壓力可想而知。”客運二公司安技科陳一波說，“吳斌能做到安全行車，與他從容平和的心態是分不開的。可以說，杭州長運的駕駛員都是熟練工，駕駛技術都很過硬，重要的是保持好的心態。吳斌的心態一直這樣好。他開車時不急不躁，能禮讓行人。有的駕駛員在路堵等原因造成延誤後會加快車速，吳斌不這麽做，他依然保持合理的車速，決不開英雄車。”
調度員丁林祥比吳斌大一歲，他們之間互稱“阿斌”“丁哥”，就像哥兒倆。除了同事情誼，讓丁林祥無法忘懷的是吳斌非凡的責任心，隻要與工作有關，隻要與安全行車有關，吳斌就會表現得特別熱情主動，有些本不該由他來做的事，他也會毫不猶豫地主動攬下，絕不會覺得這是自找麻煩，或者多管閑事。丁林祥說，調度員必須時刻關注每輛大客車的行駛實況，以便隨時作出調整。吳斌在出車的過程中，一方麵認真完成自己的客運任務，另一方麵十分關注道路、車流等狀況，哪裏發生了突發情況，需要處置，哪一段高速公路車流量很大，車輛需要等待等重要信息，吳斌總會在第一時間通過電話告知調度室。“吳斌是擁有百萬公裏安全行車經驗的駕駛員，所以他往往能給出準確的行駛建議，為我們及時、有效的調度提供依據和參考，所以，他是我們調度員的好幫手，也為駕駛員們提供了莫大方便。”丁林祥回憶到這裏時，滿臉感激。
正因如此，直到現在，客運二公司調度室的調度板上，還掛著吳斌的調度牌，誰都不願意把它取下。調度員曹福元還經常把它擦拭得幹幹淨淨。“這塊調度牌現在還放在這裏，意義早已不同了。大家就覺得，吳斌還在崗，還在看著我們出車、返場，他一直與我們在一起。”每當有人問起曹福元為什麽還掛著吳斌的調度牌，曹福元就這樣回答。
吳斌之所以把安全行車放在首位，在鐵片意外飛來砸中自己，仍能忍著劇痛，以生命保障全車乘客人身安全，是因為包括杭州長運在內的全省道路運輸行業，長期以來嚴於安全教育、平日訓練有素的培養和管理分不開的。
筆者在創作這部作品的過程中，走訪了浙江省交通運輸廳、省道路運輸管理局、杭州長運集團等單位，廣泛接觸了道路交通主管部門和企業的領導的員工，實地了解他們重視、引導、規範駕駛員安全行車的種種做法，感受頗深。是的，如果沒有這一係列科學而完善的管理措施和引導機製，沒有日積月累、長抓不懈的堅持和努力，安全行車的成果不可能如此之豐碩，甚至危急之下吳斌76秒的偉大壯舉也無從談起。
近年來，浙江省交通運輸部門始終抓好安全運輸和文明服務，遵循以人為本、以服務人民群眾安全便捷出行為宗旨，堅持把安全放在第一位，不斷加強從業人員的管理能力和業務水平，大力推行“惠民、奉獻、服務”的浙江交通核心價值理念，並注重對全行業員工的培訓教育，不斷加強行風和精神文明建設，提升隊伍素質，交通精神入腦入心。可以說，“最美司機”吳斌偉大的舉動背後，是浙江交通人愛崗敬業、責任為先的深刻踐行，更是新時期交通運輸行業廣大員工責任意識、奉獻價值理念的有力見證。
“吳斌精神是浙江道路運輸從業者內在素質的集中體現。如同花朵的成長需要土壤，優秀道路運輸從業者的鍛造同樣需要‘土壤’，這片土壤就是浙江交通運輸行業‘惠民、奉獻、服務’的核心價值理念，就是浙江道路運輸業精細化的行業管理體係。英雄的誕生或許源自偶然的突發事件，但他耀目的美麗背後卻有著必然的春風雨露、肥沃泥土。”浙江省道路運輸管理局局長趙雁介紹說，為提高道路運輸從業人員的綜合素質，浙江省道路運管部門從嚴格門檻、規範服務、典型引導、強化監管等方麵入手，嚴格規範行業準入門檻，實行從業人員考試“七統一”，即統一培訓大綱與計劃、考試時間、培訓教材、收費標準、師資隊伍、試題庫、考核員隊伍。在客運行業，浙江製定了“浙江快客”服務和管理規範體係，統一服務標準、車輛標準、駕駛服務標準、乘務員服務標準、候車室服務標準等。“浙江快客”如今已成為全省道路運輸行業的知名品牌。
趙雁局長還介紹，2007年以來，浙江道路運管係統先後開展了以爭創“五心級”（一心為民、潛心鑽研、清心淡泊、盡心盡責、同心協力）為主要內容的文明創建活動、以“當文明使者，建和諧運輸，創文明行業”作為主題的“文明出行教育實踐活動”和以“文明執法、文明經營、文明服務”為主題的文明服務等活動，以提高整個道路運輸行業的安全監管水平，提高廣大駕駛員的駕駛技能、安全意識和服務水平。目前，浙江道路運輸行業電話服務熱線“96520”已成為人民群眾爛熟於心、頗為稱讚的便民服務窗口。2009年，“96520”電話熱線還被浙江省紀委、省監察廳、省糾風辦等單位評為全省政風建設“十大實事”之首。
筆者從浙江省道路運輸管理局了解到，為了切實提高安全行車水平，浙江道路運輸係統建立了完善而係統的安全管理製度，針對道路旅客運輸從業人員、車輛、企業、場站的準入和從業管理都出台了專門規定，並推廣使用全省統一的安全管理八大基礎台賬和安全會議記錄、安全檢查記錄、安全督察記錄、安全事故記錄、安全事故處理記錄、安全宣傳教育記錄、安全事故報表、安全管理文件等，還針對不同行業的安全管理實際，每年都開展道路運輸事故應急演練，2011年，還在應急演練中首次引入車載視頻3D技術，提高了應急指揮能力。
或許，敘述以上種種工作方法、管理措施和服務目標，會讓人感覺抽象、枯燥，這是因為係統的製度、嚴格的規定、苛刻的標準是從無數實例和經驗、教訓中剝離，已上升為一項項意義明晰、指向明確的條文，需要你深味它所蘊涵的本質，揣摩它將發揮的作用。
對紀律的理解和遵守永遠不會是一件輕鬆的事，循規蹈矩並非與古板消極等義。
隻有從必然王國出發，你才能抵達自由王國。
在杭州長運集團，筆者了解了該公司一整套涉及安全、生產經營、機務的管理製度。這套製度規定，從招聘環節開始，就要求應聘的駕駛員有3年以上大客車駕駛經驗，招聘過程中還需要通過審核、麵試、理論、實際操作考試等一係列環節，然後再接受崗前三級教育和係統培訓。在安全行車方麵，除了需嚴格執行國家法律法規、政策文件和相關行業管理辦法，還要熟知並執行比“國標”更細、更全的《企業行車安全管理》製度，以消除各類事故隱患。
據客運二公司安技科陳一波介紹，即使駕駛員在上崗後，還得接受定期或不定期的安全教育培訓，如每個月兩次的安全教育，每次不少於2小時，其內容始終圍繞“人、車、道路環境”三個方麵展開。此外，每年杭州長運集團、客運二公司都會舉辦相應的安全培訓，交警部門每年也會對駕駛員進行一次培訓，換證、審核方麵的培訓也都抓得很緊。
杭州長運集團董事長王德潤在談到如何強化駕駛員安全行車意識培時，著重強調了圍繞“人、車、道路環境”三方麵開展培訓教育的具體做法：“對人的培訓，包括經常進行職業道德培訓和安全法律、規範、臨危處理等方麵的培訓。一旦遇到突發事件，要求駕駛員首先確保旅客生命安全。同時，經常為駕駛員播放有關行車安全事故的視頻，引導他們吸取他人的經驗與教訓。集團還根據實際情況，確保駕駛員有充足的睡眠時間，提醒他們業餘娛樂活動不能影響工作，比如值班人員還會打電話到早班車駕駛員的家裏，查看駕駛員是否乖乖回家休息。對‘車’的培訓，是要求所有車輛都必須符合國家規定，嚴格進行年檢，強製做好維護，要求駕駛員每天對車進行‘三檢’，即發車前、行駛中、到達後的檢查，其內容包括擦洗車身、檢查外觀與安全係統等。而對‘道路環境’的培訓，則是要求所有車輛都要定人、定車、定班線，並根據一年四季的氣候變化，如春天多霧，夏天多雷暴等現象，收集相關信息，提醒駕駛員在不同天氣狀況下的注意事項，確保在不同的道路環境下安全駕駛。”
接下來，我們就要說一說車載視頻的事了。
吳斌震撼人心的76秒壯舉，在電視和網絡上的廣泛傳播，其前提是必須當場錄下現場情景，即車上必須配備視頻監控設備。如前文所述，杭州長運客運二公司的每輛大客車上都安裝了4個攝像頭，吳斌驚心動魄的救人過程就是其中一個攝像頭錄下的。當然，安裝監控視頻的目的主要是為了收集駕駛員安全操作行為、車內有否超載及車輛前方動態等信息，清晰而完整地錄下吳斌壯舉的全過程，顯然是設備功能上的一種衍生。然而，正是這一段始料未及的視頻，卻強烈地衝擊了無數人的心靈，使吳斌的英勇事跡得以迅速傳播，也有力地推動了全社會向“最美司機”吳斌學習的熱潮。
出人意料者，卻仍在人意中。
早在2001年，杭州長運集團就開始在營運車輛上安裝GPS係統。杭州長運規定，大客車在高速公路上行駛，時速不得超過100公裏，如果超過，車上的GPS係統就會自動報警，這種先進的做法在國內同行中還是第一次。隨後，安裝GPS動態監控係統在全浙江積極推行，截至目前，全省“兩客一危”車輛GPS安裝率已達100%。
在GPS應用的基礎上，浙江又開發了視頻監控技術。2004年，杭州長運集團陸續在營運車輛上安裝視頻監控係統。從2009年開始，我省全力推廣使用車載視頻，即在營運車輛的車前、車頭、車廂內安裝視頻監控設備，駕駛員的安全操作行為、車內有否超載及車輛前方的動態信息等都能被即時掌控。截至目前，全省共有8300多輛客運車輛安裝了車載監控視頻，其中杭州長運集團安裝了785輛。
值得一提的是，浙江全省各客運站還安裝了安檢智能管理係統，其中有109家一、二級客運站以及部分三級客運站安裝了安檢儀，58家三級以上客運站安裝了安檢智能係統，25家重點客運站推廣應用運輸場站視頻監控係統，重點實施危險貨物運輸企業電子路單填報製度，加強危險貨物運輸管理。而對於廣大乘客，如今，凡是乘坐三類以上級客車和旅遊包車，乘客都能在發車前觀看到一部名為《道路旅客運輸安全告知》的宣傳短片，這是2011年由省運管局製作並免費發放的。
而跨省市車輛均使用了全承載車輛。從2008年開始，省運管局製訂並下發了《浙江省道路運輸行業安全六項工程實施方案》，其中的“安全六項工程”指的是安全車（全承載車輛）、安全帶、安全員（駕駛員）、安全卡（GPS和行車記錄儀卡）、安全站（檢查站）以及安全儀（駕駛員指紋識別儀）……
行文至此，應該明白，吳斌的百萬公裏安全行車紀錄是怎麽產生的了。
在杭州長運集團客運二公司，筆者久久佇立於百萬公裏安全行車紀錄獲得者的光榮榜前，久久地注視著吳斌手持錦旗大笑著麵對鏡片的照片。這是滿足的笑容，成功的笑容，充滿自信的笑容。我固執地認定，如果沒有那塊飛來的鐵片，吳斌的成績何止百萬公裏安全行車？二百萬，三百萬，乃至更長，毋庸置疑。那一刻，我心裏頓時湧起無限的遺憾。
然而，光榮榜上不隻有吳斌一個，而是密密的一片。一樣的工作服，一樣的錦旗，一樣的笑容。他們都是曆經鍛造的最優秀的駕駛員，他們都在並且還要創造新的傳奇。
一切傳奇，都隻能在一個適宜的環境中，一種催人進取的激勵下，方能出現……
