世界宮廷史速讀

第四十節 維薩裏推翻千年謬誤

　　歐洲16世紀以前的一千多年裏，人們一直在相信，男孩的牙齒比女孩的牙齒多出一對，而沒有一個人去數一數自己孩子的牙齒，看看到底這是不是真的。公元2世紀，有位叫蓋倫的醫生，給羅馬的一位皇族成員治好了病，於是羅馬皇帝封他為禦醫。蓋倫曾解剖過牛、羊、豬、狗、猴等動物，由於宗教盛行，他未敢解剖人體。但他由牛羊狗等動物推及人，就斷言人體與豬狗大體相同。其肝也有五葉。於是這一理論統治了一千多年。

　　聖經上說上帝抽出了亞當的一條肋骨而創造了夏娃，神學家便斷言，男人左邊和右邊的肋骨數一定是不相等的。事隔一千多年後的1514年，比利時的布魯塞爾降生了一個男孩。這男孩，便是“人體解剖學”的創始人維薩裏。他的降生和成長，一下子推翻了千年的謬誤。

　　年輕時，維薩裏在羅文大學讀書，後轉學至蒙派爾醫學院和巴黎大學醫學院。這兩個醫學院有一種特權，被準許每年解剖一個死刑犯的屍體。那時人們不會防腐，屍體數日就會腐爛。維薩裏學醫四年，隻參加了兩次屍體解剖。時間短暫和學生太多使他無法看清骨骼、肌肉和血管，滿足不了他的求知欲望。於是他“鋌而走險”——去偷屍體。

　　一個漆黑之夜，法國羅文城的一個小巷裏，維薩裏身披鬥篷，手持匕首，行動迅速而詭秘，急急地走向城外。不久，他到了郊外的一個絞刑架下，抬頭一看，一具屍體在絞刑架上掛著，在夜幕中顯得十分可怖。但他沒有膽怯，毅然地爬上絞架，解開繩索，將屍體放入口袋裏，背到肩上，沿著原路返回城裏的住所，他進了一間密室，才算鬆了一口氣。夜深人靜的密室中，維薩裏用鋒利的解剖刀切開屍體的胸腔和腹腔，仔細觀察內髒的各個器官。他一件一件地點數著：“這是氣管、這是心髒、這是肺、這是肝……”他突然叫道：“原來人的肝髒隻是左右兩個葉片呀！蓋倫說人的肝髒是五個葉片，顯然是錯誤的，他是從狗的肝有五個葉片而推想的吧，這是違反科學的。”

　　於是，從此開始，維薩裏認真解剖觀察，仔細研究，終於在1543年他28歲時，在巴塞爾發表了他的經典著作《人體之構造》一書。這部書一共七卷，並附有圖解。這是一本有史以來第一次科學地闡述人體解剖基本知識的著作。由於他在人體解剖學上的偉大成就，後人推崇他為近代人體解剖學的鼻祖和奠基人。

　　維薩裏早在巴黎上學時就懷疑蓋倫的學說。蓋倫說，成年人的心室隔膜有孔，這孔是胎生時期遺留下來的，血液就是由這個孔裏從右心室直接進入左心室的。維薩裏通過解剖發現，心室的隔膜並沒有孔。於是他大膽地指出：“中隔同心髒的其餘部分一樣厚密而結實，因此我看不出即便是最小的顆料怎樣通過右心室傳送到左心室去。”

　　然而，維薩裏的科學學說在當時常常遭到嘲笑和攻擊。一些守舊者往往稱他是“瘋子”和“狂人”。巴黎有位醫學教師叫雅科夫·西爾維還以人體的構造有了改變為由，來替蓋倫的錯誤進行辯護。比如，蓋倫認為人的大腿骨是彎曲的，維薩裏就拿著真的大腿骨說它是直的。西爾維一見果然不容否認，但他卻強詞奪理地說：“這是近代人穿細腿褲子的結果”，讓人哭笑不得。

　　當維薩裏說人的左右肋骨同樣多，並駁斥聖經上關於上帝抽去亞當一條肋骨創造夏娃的傳說時，他卻遭到了教會的攻擊和迫害，咒罵他“瀆神”，逼他去耶路撒冷“朝聖”，以示懺悔。

　　1564年，維薩裏朝聖歸來，船隻遭到風暴襲擊，幸虧遇難未死，最後漂流到散得島上。不久，50歲的維薩死在該島。

　　維薩勇於推翻千年謬誤的精神，令後人敬仰，他對科學的認真態度，也影響了不少科學家。