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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八章 永遠是個秘密

  接下來就是枯燥得讓人發瘋的漫長旅途。道路兩旁的景色,幾乎與800年前沒有什麽兩樣:極少見到樓房和人煙,偶爾有羊群和蒙古包飄過,就像天上的白雲一樣。司機經常把車子開離路邊,有一次差點衝到蒙古包裏去。莎麗說這是因為這種沒車、沒障礙的路開起來太放鬆了,反而容易走神。

  在車上,雷鳴用胡思亂想打發時間。不過很多科學發現就是在這種胡思亂想中發現的,比如,雷鳴現在就想到一個很關鍵的問題:成吉思汗之死,有一種說法是西夏王妃刺殺,然後王妃投黃河而死。假設這個傳說是真的,那麽成吉思汗死於六盤山,王妃刺殺他也應該在六盤山附近。之後王妃就投黃河自盡了——可問題是:六盤山離黃河遠著呢,就算她逃出蒙古軍營地(這幾乎是不可能的),跑斷了腿也不太可能到達黃河邊——後麵還有追兵!

  這麽一分析,“王妃刺殺說”就不能成立了。所以成吉思汗之死,最可能的還是中了毒箭。可惜雷鳴是一介學生,學生寫考古論文,恐怕會當做冒險小說來發表吧?唉,大人小孩都是人,可待遇差別怎麽那麽大呢?

  “這事還有點麻煩,”路上,約翰教授也沒話找話地打發著無聊,“莎麗,如果你的分析正確,那麽我們還得下黃河——誰想到考古還要帶潛水服呢?”

  “考古下水很正常啊,”雷鳴插嘴,“許多沉船都在海底呢。”

  “人家那是專門去深海考古,自然裝備精良,”約翰教授道,“可誰想到成吉思汗的墓地居然在水下?”

  “其實不在水下,水下還不把屍骨泡爛了?”莎麗說,“成吉思汗確實葬在起輦穀,即阿爾寨石窟。但你從起輦穀是不可能到達墓地的,必須通過黃河繞一個圈子,從地下走到墓地去。”

  “唉!”約翰教授感歎,“當時我們就站在墓地上方幾十米或上百米高處,卻夠不著成吉思汗!”

  “這正是成吉思汗的高明之處,”莎麗道,“教授,我們迫切需要的倒還不是趕到黃河邊,而是搞到潛水服。”

  “這個不難,”約翰教授胸有成竹,“隻要有錢,原子彈我都能搞來!”

  果然,幾次停車活動,約翰教授真的弄來了三十套潛水服。雖然不夠所有人穿的,但正好留下二十多人在黃河邊看守吉普車。

  終於到了黃河邊,按照藏寶圖提示,車隊準確地停靠在實線與虛線的轉折點。一提到黃河,雷鳴腦海中就不由自主地浮現出壺口瀑布的場景:萬馬奔騰,水聲隆隆。可是這裏的黃河卻水域寬廣,水流也比較平緩。

  約翰教授雙手叉腰站在岸邊,發表感歎:“黃河,中華民族的母親河啊!可是看看,你們把‘母親’弄成什麽樣子了!不注意保護沿河環境,弄得黃河不像是水裏有泥沙,倒像是泥沙裏摻了點水!”

  “您這麽說就不對了,”花朵替自己的母親河打抱不平,“既然叫‘黃河’,說明幾千年前就是黃的,並不是現在弄成這樣的!”

  “幾千年前可能有點黃,現在是很黃很渾濁!”約翰教授道,“我聽說河南那邊黃河還有斷流的情況,老百姓在黃河的河床上種莊稼!再說長江,這個名字裏沒有‘黃’吧?可我以前乘火車經過南京長江大橋,心情激動地朝下麵一看:哇呀,這難道是傳說中的長江嗎?簡直就是‘黃河2號’,出奇的黃!你說,這不是人為的汙染是什麽?”

  花朵說不出話來,因為就在上個世紀,長江還是不黃的!“教授,我們不要浪費時間了吧?”莎麗提醒,“派一個下去看看?”約翰教授的目光落在雷鳴身上。“我知道你什麽意思,”雷鳴雙手一攤,“你要是放心,我就潛下去。”

  “教授,潛水這事小孩子肯定不行,”一個考古隊員自告奮勇,“他要是被衝走,您不僅耽誤了時間,還損失一套價格不菲的潛水服。”

  “那你去,”約翰教授朝他一指,“放心,我們會給你係上繩子的。”“沒繩子也沒問題,我是在海邊長大的。”考古隊員穿好潛水服,腰間係牢繩索。黃河邊是陡峭的土坡,幾個考古隊員拉住繩索,將他吊下河去。

  別看河水不急,一下去繩子就被衝歪了。好在那個考古隊員水性確實不錯,幾個“撲騰”就遊回原位置。他身體一拱腳蹼一翻,潛入水中。

  時間一分一秒地過去,岸上的人們焦急地等待。好在每隔十分鍾拉繩索,對方都回拉一下表示平安無事。終於在兩個小時之後,平靜的水麵突然“咕嚕”一聲,卷起一個不大不小的漩渦。接著,潛水員冒了出來,看起來好像一個外星人。“找到!”潛水員作了一個“V”型手勢,“如果不是河水渾濁看不清,我可能提前一個小時就發現了!”

  “萬歲!”大夥激動地歡呼。因為“穿過黃河從地下走”隻是一個猜想,現在找到了入口,說明成吉思汗墓很可能就在裏麵!

  雷鳴和花朵也被套上潛水服,鬆鬆垮垮的看起來很滑稽。繩索將三十名隊員依次連線,成為“一條線上的螞蚱”。大家懸掛“下餃子”,落入渾濁的“餃子湯”。真是不到黃河心不死,不下黃河不恨汙染——黃河水渾到隻能用“伸手不見五指”來形容,水流的力量很大,如果不是大家綁在一起,可能早就衝散了。

  輪到雷鳴來到入口時,他摸到洞口旁有一個圓形的大蓋子,很可能是石頭鑿成的。這麽大的一塊石頭,如果不是借助了水流的浮力,第一個考古隊員根本搬不開。

  入口裏麵是一條水道,寬可容兩輛馬車並行。雷鳴摸索了一下,石壁非常平整,顯然經過人工改造。這裏的水也比外麵清澈,不停地有“黃流”從入口湧進來。

  “這條水道有多長?”莎麗的聲音,通過潛水服裏的藍牙耳機傳過來,“一瓶氧氣隻能用50分鍾,萬一……”“別擔心,水道不會太長的,”約翰教授道,“800年前的蒙古人沒有潛水裝置,他們又要搬運棺材和珠寶,在水下憋不了多久。”

  果然,遊出幾十米就浮出了水麵。麵前,是一條漆黑幽深的甬道。

  雷鳴將頭盔摘下,長長地吸了一口氣。

  “從這裏到起輦穀,還有很長的路,”雷鳴說,“總不能穿著潛水服走路吧?”

  “潛水服脫掉,”約翰教授道,“但為了防止前方還有需要下潛才能通過的地方,必須將它們帶上——雷鳴,你和花朵負責背潛水服!”

  “我暈!”雷鳴翻白眼,“喂,能不能把吉普車開進來啊?這樣要累死人的!”

  吉普車當然開不進來,大家隻能像800年前的蒙古士兵一樣,依靠兩條腿“吞噬”長長的甬道。

  汽車開過來都需要幾個小時,換成腿走更是慢得不像話。漫長的行軍路上,倒也沒有遇到什麽危險。想想也是:這裏無光無新鮮空氣,除了喜歡陰暗潮濕的苔蘚,動物幾乎是無法生長的。不過偶爾碰到淺淺的水域,裏麵生長著一些魚類。這些魚無一例外的皮膚發白,大概是缺乏光照的原因。這種“白魚”的出現,倒解決了壓縮餅幹不足的問題。

  長話短說,經過幾天幾夜的長途跋涉,約翰教授估計:他們已經來到阿爾寨地區。考古隊當然帶了GPS全球定位係統,但那東西有個很大的局限,就是頭頂若有東西隊員們拖著疲憊的雙腿,像被程序控製一樣機械地向前行走,雷鳴卻突然停住。雷鳴一停,花朵自然也停了。莎麗覺察到不對,大聲喝斥:“你們兩個幹什麽?想逃跑?”“都走了這麽遠了,逃得了嗎?”雷鳴反問,“我是聽到了奇怪的聲音。”

  “這是在地下,任何細小的聲音都會放大,”莎麗撇撇嘴,“還有一種可能,就是你神經錯亂,出現了幻聽!”“不相信你們就往前走吧,”雷鳴雙手抱胸,“出了事我可不管!”“切!”莎麗不屑地擺擺手,“繼續前進!”這時,隻聽“嗷——”的一聲咆哮,一道白影穿過手電筒光,撲倒了最前麵的隊員!“啊——”那名隊員發出慘叫,“怪物,救命啊!”“砰”的一聲,約翰教授開槍了!但那怪物還在撕咬隊員,其他隊員也忍不住開槍。

  “砰砰砰”,甬道內槍聲密集如炒豆。那怪物哀嚎一聲,倒下不動了。手電筒光聚集在隊員身上:那怪物是死了,但隊員也被打死了!

  再看那“怪物”,明顯是一頭狼的模樣。奇怪的是:它渾身的毛發卻是純白的!

  “蒙古族都講蒼狼與白鹿,”雷鳴道,“怎麽這狼是白色的,難道真的有‘雪狼’嗎?”“白色,隻是因為沒有光照,”約翰教授驚魂未定地說,“地下洞窟裏怎麽會有狼?它以什麽為生?”“應該說‘它們’,”莎麗補充,“狼都是成群結隊的,你以為一匹狼能在這裏生存下來?繁衍後代都成問題!”“說明裏麵還有‘雪狼’?”約翰教授的槍口對準前方,“雷鳴,你剛才聽見的是什麽怪聲?”“我想,就是這頭‘怪物’伏在地上,準備襲擊時發出的沉重呼吸聲。”“你再聽聽,還有沒有這種聲音?”雷鳴側耳傾聽,半天不說話。“沒有了?”教授問。“不是,”雷鳴說,“嗯……讓我說出來也可以,不過要答應我一個條件:別讓我到前麵去送死。”“這麽說,就是有了?”約翰教授道,“把雷鳴押上來,讓他開路!”

  花朵挺身而出,“最好別讓他去!”

  “為什麽?”

  “你發現沒有,這裏麵似乎隻有雷鳴擁有超常的聽力,”花朵解釋,“如果他死了,後麵萬一還有莫名奇妙的東西,我們就無法提前得知了!”“有道理,”約翰教授點頭,“那你來!”“花朵!”雷鳴跺腳,“你何苦呢?”花朵朝他一笑,看起來卻像苦菜花。花朵在後雷鳴在前,距離十多米。兩人換位走到人群中間的時候,雷鳴突然大叫一聲:“臥倒!”說完就把花朵按倒在地!幾乎是同時,甬道內響起震耳欲聾的咆哮聲,一群白影撲將出來!約翰教授嚇得一腳踩空,一P股坐在地上!這反倒救了他,一匹雪狼“呼”的從頭頂掠過,撲住了後麵的隊員!

  洞內光線昏暗,又受到群狼襲擊,隊員們瘋狂開槍。有的打中雪狼,有的打中石壁,有的打中同伴!一團混亂之中,雷鳴死死將花朵按住,兩人一動也不敢動!一是怕被流彈擊中;二是動物都有一個特性:越是動的東西,越是能引起它攻擊的欲望!

  漸漸地,洞內雪狼的咆哮聲減弱了。接著,隻聽洞的深處傳來一聲刺耳的呼哨,殘餘的雪狼像聽到命令一樣,撤回黑暗深處。

  約翰教授爬起來檢查,考古隊傷亡慘重,隻剩下十幾個人能站起來了。“現在怎麽辦?”莎麗氣喘籲籲地問,“剛才那詭異的呼哨,大家都聽到了吧?”“當然,”雷鳴幫花朵拍衣服上的灰塵,表示歉意,“差點把我耳膜震破。”“你們認為是誰打的呼哨?”莎麗問,“狼王?”“你認為狼能把爪子伸進嘴裏,打響呼哨?”雷鳴道,“肯定是飼養狼的人!”

  “人?”

  “不錯,”雷鳴點頭,“實際上,我現在不認為那些動物是狼,而是被人馴養的狗——蒙古人的軍犬!”“什麽?”莎麗大吃一驚,“你的意思是:這裏麵住著蒙古軍隊?”“蒙古人能活到800歲?”約翰教授也吃驚,“那不跟秦始皇吃長生不老藥一樣了?”

  “我沒說他們活800年,”雷鳴冷靜地分析,“我隻是說:裏麵有守護成吉思汗墓的蒙古軍隊。軍隊可能有男有女,說不定當年成吉思汗早就搭配好了。軍隊的子子孫孫一直生活在這裏,繁衍生息!”

  “那他們吃什麽?”花朵問出關鍵問題。“洞裏苔蘚很多,”雷鳴朝四處一掃,“還有,前麵路過那麽多淺水區,不是有許多魚嗎?甚至他們自己都能養魚,這也解決了軍犬的食物問題。”

  “那光呢?空氣呢?”約翰教授問,“沒有光沒有空氣,他們無法生存。”

  “空氣一直有,不然我們早憋死了,”雷鳴說,“這裏是沒有光,但你忘了阿爾寨石窟附近,會發出‘鬼聲’的亂石堆了?”

  “你是說,光線和新鮮的空氣,都從那裏來?”約翰教授明白了,“啊,蒙古人早在800年前就設計好了!”“他們很可能看到雪狼傷亡慘重,才召喚他們回去的,”雷鳴說,“下麵,準備對付蒙古士兵吧!”“這個倒不用擔心,”約翰教授一邊給手槍上子彈,一邊說,“再厲害的武林高手,也敵不過現代武器!”聞聽此言,雷鳴反倒替蒙古軍隊擔心起來。手電筒開路,他們穿越最後一段甬道,來到一片圓形的開闊地帶。如果不是生命受到威脅,所有人都要驚歎於古老的藝術了:環形的石壁上,雕刻著栩栩如生的眾仙圖。最正中是道教的三清像:玉清元始天尊、上清靈寶天尊、太清道德天尊。道德天尊雷鳴認識,就是“西遊記”裏麵的太上老君!

  史書記載,成吉思汗曾經與長春真人丘處機密談多日,受丘處機影響,殺戮之氣有所收斂。成吉思汗尊丘處機為“國師”,尊道教為“國教”。這些壁畫雕塑,倒是印證了這一史實。大家正看得如癡如醉,意想不到的情況發生了:小一些的神仙雕塑,突然彈出來掉在地上!雕像後麵的洞口裏,“嗖嗖嗖”射出箭矢和長矛!“開槍!”約翰教授歇斯底裏地大叫,“打死他們!”“砰砰砰”,槍聲又亂作一團。慘叫聲此起彼伏,還有人從道教小洞裏翻出來,在地上摔了個腦袋開花。“別打了!”雷鳴大叫,“再打下去會同歸於盡!”箭聲和槍聲依舊,沒人聽他的。

  “住手!”花朵也叫起來,“我是孛兒隻斤的公主,我命令你們住手!”說著,“嘩啦”一聲,花朵抖出一張紙來!正是成吉思汗的畫像,已經被鹽水泡爛了一半,隻是依稀能看出成吉思汗的本來麵目。當時莎麗將這張破畫放在車上曬幹丟了,原來是被花朵拿了去。箭矢頓時停了,花朵又向考古隊說:“你們也別開槍!”石壁中一扇隱蔽的大門打開,一群衣衫襤褸的人跑出來。不等跑到跟前,就“撲通”一聲跪下,對著花朵狠命磕頭!“嘿,真把你當公主了!”雷鳴開玩笑說。“他們不是拜我,是拜成吉思汗,”花朵說,“莎麗,能把我的中文翻譯成蒙古文嗎?”

  “試試吧,”莎麗點頭,“古代蒙古文,跟現在的可能有所不同……”

  “我是孛兒隻斤部落僅存的公主,”花朵對蒙古人說,“我命令你們停止攻擊!”

  蒙古人中,一個看似首領的人說了一番話,莎麗翻譯:“我看你不像蒙古人,你怎麽會是公主?”

  “時代變遷,許多事情都改變了,”花朵說,“現在早已不是你們的大元朝,你們不要再做桃花源裏的呆子,應該出去看看!”

  “可我們的使命,就是保護大汗的陵墓。任何人膽敢侵擾大汗的清靜,我們都不會同意,”首領道,“你們究竟是誰?來這裏有什麽目的?”

  “我是被迫的,”花朵說,“他們是……”

  “住口!”約翰教授一聲大喝,“小姑娘,別以為我怕這些蒙古人,我一槍掃去,他們全都得趴下!”

  “他們是想盜取成吉思汗寶藏的人,”花朵視死如歸地說完,“不過我勸你們不要輕舉妄動,因為他們手中的武器,比你們先進幾百年!”

  這個首領倒相信,因為親眼目睹了手槍的威力。

  “公主,”首領單膝跪下說,“請您吩咐,我們該怎麽辦?”

  花朵猶豫了一下,沒說話。

  其實她想說的是:“我也想保護成吉思汗墓,你有沒有辦法讓他們不能成功?”

  但這話不能直接說出來,說出來考古隊全都知道了。“我和你們呆在這裏,”花朵對首領說,“讓他們進去尋找成吉思汗墓。”“還有我!”雷鳴急忙叫道,“我是她的未婚夫,你們未來的皇上!”花朵的意思,是想等考古隊走了,再盡力與蒙古士兵溝通,想出辦法讓考古隊進得去出不來。但莎麗明顯看穿了她的企圖,馬上說:“不行,你必須跟我們在一起——還有你的未婚夫!”“我不是她的未婚夫,”雷鳴立即改口,“我說著玩的。”在手槍的逼迫下,花朵隻能對首領苦笑,被莎麗拽過去。“公主,我們會一直在這裏等你回來!”沒有翻譯,花朵從動作、表情“聽”懂了首領的話。“這裏有五個門,”莎麗環顧四周,“哪一個通向成吉思汗墓?”“抱歉,”首領冷冷地回答,“這是皇室的秘密,我們也不知道!”

  約翰教授打量那五個石門,門上分別刻著金、木、水、火、土五行。

  “顯然是土!”約翰教授判斷道,“這裏是陵墓,成吉思汗入‘土’為安!”說著,伸手推向“土”門。“等一下!”莎麗將花朵一推,“讓她去開門!”聞聽此言,首領臉色一變!花朵將手按在“土”的形狀上,正要推——“住手!”首領喊起來,“不是這個!”“哈!”莎麗得意地大叫,“還說你不知道?涉及公主的安危你就露餡了吧?到底是哪個門?”“木。”首領隻吐了一個字。“為什麽是木?”莎麗問道,“五行相生相克,不是火生土嗎?”“這可能與五行無關!”約翰教授道,“你忘了蒙古人的習俗了?死人都葬在挖空的樹幹裏——樹就是木!”“對呀,”莎麗一拍腦門,“反正不管對錯,我們有‘公主’這個試金石!”花朵去推“木”門,石門應聲而開,沒有觸動任何機關。“謝了!”莎麗嘲笑似的對蒙古首領說,“你們就在這裏‘靜候佳音’吧,哈哈!”

  成吉思汗是這些蒙古士兵的祖先,挖祖墳當然不能算“佳音”。幾個蒙古士兵氣得要上前拚命,被首領攔住。“不要輕舉妄動,沒有人能夠從成吉思汗墓拿走財寶!”他說,“我擔心的,是公主的安全!”

  經過“木”門之後,考古隊繼續前行。這裏的情景極為特殊:“天花板”上射出幾道光束,好像舞台燈光一般。約翰教授馬上笑指:“看到沒有?阿爾寨亂石堆!”

  地上有一個東西在閃爍著反光,莎麗立刻喊起來:“我的攝像機!”她的攝像機,是從上麵懸掛下來,被不知名的東西剪斷了。莎麗朝攝像機跑去,約翰教授突然道:“別動!”“怎麽?”莎麗不解地問。“可能有機關!”約翰教授道,“你想啊,繩子被剪斷,沒那麽巧蒙古軍人正好在這裏……”莎麗瞧瞧前方的通道,退了回來。“應該讓一個人去試試。”她說。現在“公主”是考古隊手中的王牌,所以唯一的人選就是雷鳴了。雷鳴在行動前回眸一笑,大家都等著他說出莊重的“遺言”,“二十年後又是一條好漢”之類,雷鳴卻說:“假設這裏有機關,它應該靠什麽來觸發?現代科技采用的激光技術?激光一被隔斷,就觸發警報?”

  “太荒謬了!”約翰教授道,“800年前哪有激光?”

  “所以,它隻可能采用壓力觸發,通俗地說,就是踩下什麽東西,”雷鳴道,“比如說莎麗女士的攝像機,很可能是落到這塊石板上,觸發了機關。現在讓我們試試——喂,你們誰有棍子?”

  約翰教授將自己的拐杖遞上來。雷鳴趴在地上,隔著老遠用拐杖一捅石板。石板果然下降了一點,緊接著“嗡”的一聲,一個圓形的巨大刀片從黑暗中旋轉飛出,炫耀一下又退回黑暗。大家倒吸一口冷氣:如果讓這個大家夥割到,後果不堪設想!“哈哈,看見了吧?”雷鳴笑嘻嘻地說,“現在我再問一個問題:一台機器放了800年,它還能運轉嗎?”“機器肯定不行,早就鏽了!”約翰教授道。“所以說,這些機關不會采用金屬結構,而是用木頭和石頭造的,”雷鳴說,“一堆木頭和石頭,就算有蒙古士兵維護,曆經800年,使用壽命恐怕也到了吧?沒關係,就算它沒到,我們也能讓它迅速報廢!”

  說著,雷鳴趴在地上,反複地戳搗那塊石板。巨型刀片不停地飛出飛進,終於不堪重負,“咣啷”一聲落在地上!“OK,危機解除!”雷鳴笑著說,“一般在這時候,會有一點鼓勵的掌聲!”

  無人鼓掌。

  雷鳴有些尷尬,“好吧,等我破解下一個機關,你們再鼓掌也不遲——注意要加上利息哦!”雷鳴打頭,小心翼翼地前行。來到一段狹窄的通道前,他停住了。“牆壁不對勁,”他說,“石牆上麵,怎麽沾了那麽多泥巴?”“會是什麽?”花朵擔心地問。“顯然是一種偽裝,用泥巴堵住箭孔,”雷鳴道,“或者是噴火射毒之類,反正差不多。”“那該怎麽辦?”“剛才已經說過了,古代人沒有高科技,”雷鳴道,“電影裏隻要人影一晃,箭就會感應射出的情況是不可能的,除非他踢斷了繩子——但前麵掛著根繩子誰都知道是機關。所以,應該還是跟前麵的‘刀片’一樣,是石板觸動的。”

  說著,拿拐杖遠遠地敲打地板。“劈裏啪啦”,泥巴被捅開,射出許多箭矢來!“沒事兒!”雷鳴很有成就感,“現在,讓我們看看機關裏到底裝了多少‘子彈’!”說著,不停地敲打石板,讓約翰教授都心疼得高叫起來:“喂,小心我的拐杖!”

  總共射出三批箭矢,就再也沒有了。

  “蒙古士兵會添加新箭的,”雷鳴踏上石板說,“不過現在是來不及了,哈哈!”

  穿過“箭牆”,下一道機關又是一排石板。石板上,寫著曲裏拐彎的蒙古文字。“是字謎陷阱,”雷鳴判斷道,“隻有按照正確的字母順序行走,才不會觸發機關。”“肯定是‘成吉思汗’!”約翰教授道,“這是成吉思汗墓,當然以他的名字作為密碼!”“我來報!”莎麗道,“成吉思汗的第一個文字是……”其實不用她說雷鳴也知道,因為那張畫像上就寫著成吉思汗的名字,雷鳴早就記牢了。

  不過安全起見,雷鳴還是先用拐杖捅了一下第一個字母。“嚓”的一聲,地下伸出一米多長的鐵釺!總共有幾十支,如果剛才站上去可就慘了!

  “好險,不怕不怕!”雷鳴拍著胸口安慰自己,“難道密碼不是‘成吉思汗’?”“應該是,”沉默半天的花朵開口了,“不過‘成吉思汗’隻是個稱號,其實他的名字並不是這個……”“我真傻!”莎麗跺腳大叫,“成吉思汗叫孛兒隻斤鐵木真!”

  “不,其實我更傻!”雷鳴說,“我根本不需要知道成吉思汗的真名!”

  “那你怎麽過機關?”

  “普通人碰到這種機關,總是依照傳統思維尋找正確的石板踩下去,”雷鳴說,“可為什麽沒人想過像盲人一樣,先用拐杖試一試?尤其是這種800歲‘高齡’、用一次就報廢的老陷阱?”

  大家全明白了!

  雷鳴用拐杖探路,打錯的地板,就彈出要人命的鐵釺來。不過這並不可怕,因為雷鳴並不站在那塊石板上。更可喜的是:那些鐵釺都鏽的該進博物館養老,彈出一次就不能縮回去再彈了!

  順利地通過重重機關,來到一扇高大的石門前。石門旁聳立兩座蒙古士兵的偉岸雕像,足有三米多高!

  “開門!”約翰教授躲在後麵下令。

  打開大門,一陣強烈的珠光寶氣撲麵而來!雷鳴突然想起那句名言:“感知的大門向你敞開”——現在是:“財富的大門向你敞開!”

  雷鳴怎麽也想不到,在這陰暗潮濕的地洞裏,竟然隱藏著一個金碧輝煌的宮殿!宮殿的正中,是積滿厚厚灰塵的波斯地毯;地毯兩旁,威武地站立著蒙古士兵的兵馬俑——不,不是秦始皇那種泥巴做的兵馬俑,而是“真人俑”!有的“兵馬俑”身上破裂,露出裏麵的骷髏來!這說明這種“兵馬俑”是用陶泥封製真人而成!“兵馬俑”的前方,是一個高台。高台上並列著十四個黃金飾邊的長方形坑洞,上有金蓋遮蔽,這應該就是元朝曆代的皇帝了。不過最後一任元順帝逃亡北方應昌,兩年後死亡,沒能享受“魂歸家族”的殊榮。

  宮殿其餘的地方,則堆滿了金幣、珠寶,以及從歐亞各國掠奪而來的奇珍異寶。不知是天花板透光,還是夜明珠本身發光,或者是看者自己雙眼冒光,反正大家都覺得宮殿裏寶氣十足、光芒萬丈!

  第一個忍不住的是約翰教授,他發出“啊”的一聲喊叫,也不管有沒有機關了,瘋狂地撲了進去!接著是莎麗、考古隊員、雷鳴……

  “雷鳴!”花朵大叫,“你怎麽也這麽貪婪?”

  “不是貪婪,我是想看看成吉思汗!”雷鳴回答,“你想啊,我們辛辛苦苦找了這麽久,連他老人家的‘芳容’都沒‘睹’過,太劃不來了吧?”

  “可是,現在是……”花朵突然語塞。她想說的是:“現在是我們逃跑的大好機會,順便把他們關在石門裏,這輩子別想出來。”可是這樣說的話,約翰教授他們不都知道了嗎?

  話沒說完,雷鳴就不管她了。考古隊員奔向珠寶,他奔向棺材。十四個棺材坑,正中央的一個,棺材蓋上麵的蒙古文他比較熟悉,跟畫像上的一樣:成吉思汗!

  “老大擺中央!”雷鳴興奮地叫道,“拖雷、窩闊台、忽必烈你們別急,我等會兒就來看你們!”手掌放到金棺蓋上,正要用力——啪,被一隻柔軟但堅定的小手按住。“花朵?”雷鳴嚇了一跳,“你幹什麽?”“別動,”花朵盯著雷鳴的眼睛說,“還是不要驚擾成吉思汗的英靈吧!”“這……好吧,”雷鳴鬆了手,不甘心地說。“我們快走,”花朵低聲道,“把他們關在裏麵……”雷鳴吃驚地望著她,“那……那他們會渴死、餓死的!”“我就是要他們死。”“啊?”雷鳴嚇得一P股坐在地上,“怪不得都說女人是蛇蠍心腸,關鍵時刻全看出來了!”

  “因為他們想殺我們在先,這也算‘正當防衛’,”花朵說,“再說了,你還看不出來嗎?他們並不是想找到成吉思汗墓解開曆史謎團,而是想找到成吉思汗寶藏,發一筆大財!”

  考古隊的表現,驗證了花朵的話。隊員們全都瘋了,一個個倒在金幣堆裏打滾,有的抓起金幣大把大把地往空中拋,發出返祖般的傻笑。約翰教授則頭頂鑲滿鑽石的皇冠,與莎麗摟在一起跳舞。兩個人對著瘋狂地喊叫,約翰教授說:“本想發現成吉思汗墓,沒想到將元朝十五帝的陵墓一鍋端!發財啦,我們終於發財啦!”莎麗說:“我們找到了寶藏,完成了祖國交給我們的神聖使命,我們還能升官!”“又有錢又當官,哈哈,我們發達啦!”“等一下,”雷鳴好奇地問,“尋找成吉思汗寶藏,原來是你們祖國交代的任務嗎?”

  “當然!”莎麗驕傲地說,“要不然我們一個普普通通的考古隊,怎麽會有這麽多先進的設備,怎麽敢在國外亂開殺戒?”

  “祖國讓你們來找寶藏,為了什麽?”

  “因為我們的祖國陷入了經濟危機,”約翰教授摘下皇冠說,“我們的祖國麵積不大,資源匱乏。雖然表麵看起來很光鮮,其實隻剩一具空殼,急需外來資金補充。可是這年頭,再也沒有哪個國家願意充當‘老大哥’,無償地把白花花的銀子送給別人花。發動戰爭去掠奪又不可能,所以唯一的辦法,就是尋找失落的寶藏,補充國庫空虛!”

  “我早就猜到了,”花朵說,“不然,一個外國考古隊,為什麽不畏艱險,跑來尋找中國的古跡呢?”

  “哈哈,世上沒有活雷鋒!”“還有,”雷鳴說,“你們把陰謀都告訴我們,就不怕我們出去以後,請政府逮捕你們嗎?”“不怕,”約翰教授笑了,“因為你們這輩子再也別想出去!”“噌噌”,約翰教授和莎麗同時拔出槍,對準雷鳴和花朵!花朵一腳跺在雷鳴腳背上,埋怨道:“剛才讓你逃跑,你非要看死人!”“現在我們要變成死人了!”雷鳴後悔莫及。“等一下!”花朵突然叫道,“如果殺了我們,你們無法通過蒙古士兵那一關!”

  “這還不好過?”約翰教授搖晃著手槍,“你以為他們會眼睜睜地看我們往外搬珠寶?我早就準備消滅他們了!”

  “其實,這裏麵有機關!”雷鳴也展開“絕境自救”,“元朝十四帝,總共才這點財寶?我發現了一個秘密通道,裏麵肯定還有更多!”

  “在哪裏?”約翰教授問。“成吉思汗金棺旁邊!”約翰教授他們立即過去,雷鳴突然一拽花朵,“快跑!”

  “噌噌噌”,兩個人拔腳飛奔!約翰教授這才明白是被“忽悠”了,馬上開槍——砰砰砰!子彈在金銀珠寶上擊出火花,雷鳴和花朵的身影已經消失在石門外!兩個人把吃奶的勁都拿出來狂奔,穿過幾個失靈的機關,一口氣跑到蒙古士兵駐紮的圓形空地。“小心!”花朵大喊,“他們來了!”蒙古士兵們急忙躲進秘道,等待半天,卻沒有人追出來。

  “財寶的吸引力更大,”花朵感歎,“真是對不起,沒能阻止他們破壞成吉思汗墓。”“放心,”首領道,“他們拿不走成吉思汗的一珠一寶。”“為什麽?”“這是祖上傳下來的秘密,”首領說,“成吉思汗早就料到總有一天,有人能闖入他的地下宮殿。他設計了一個機關,隻要有人敢動財寶,必將死無葬身之地!”“真的?”雷鳴不太相信地說,“機關在哪裏?我怎麽沒有發現?”“我看了你破解機關的方法,你很聰明,”首領說,“但那些都是看得見的小機關,還有看不見的大機關!”“大機關?”

  首領吟出北宋大詩人蘇軾的詩來:“不識廬山真麵目,隻緣身在此山中!”

  “你的意思是……”雷鳴果然聰明,馬上反應過來,“這整個墓穴,就是一個大大的機關?”

  “正是!”首領讚許地說,“我們從沒進過宮殿,因為據說宮殿裏的地板全都是按觸式機關。裏麵的珠寶看似隨意堆放,其實重量都是經過嚴格設定的。將一塊地板上的珠寶移到另一塊地板,整個機關就已經啟動了……”

  剛說到這裏,大家就感覺到腳下的地麵微微顫動起來。“你瞧,開始了,”首領說,“盜墓者,必將被自己的貪婪所埋沒!”“觸動機關,會是怎樣的效果?”雷鳴擔心地問。“整個墓穴下沉,沉到黃河水平麵以下。”“那不是黃河水要倒灌進來嗎?”“正是,”首領點頭,“成吉思汗的意思是:如果有人膽敢盜墓,我們就來個玉石俱焚——大家一起被洪水淹沒!”“那……那我們豈不也死了?”花朵快哭出來了。“別擔心,我的公主,”首領微笑著說,“本來我也準備光榮殉葬成吉思汗的,但是為了公主,我決定繼續活下去。隻要跟著我,就有活路!”

  “往外跑?”花朵一指甬道,“到時候黃河水倒灌進來,還不是一樣死?”“誰說往外跑了?”首領道,“是‘升天’!”

  花朵和雷鳴都不明白,但首領不再說什麽,而是指揮大家靠邊。隻聽“轟隆”一聲巨響,大地下陷數米!空地中心的圓形卻沒有下陷,它的底部露出一個空間來,看來是當初就設計好的。“快進去,”首領催促,“想活的都進去,我們借著水勢衝出地麵!”雷鳴和花朵急忙鑽進巨石柱內的空間,有些士兵也跟進來。另外一些士兵站在外麵微笑著揮手,情願陪葬成吉思汗。“轟隆”,地麵再次下陷,雷鳴他們已經比外麵的士兵高出十多米!

  這時,伴隨著一陣鬼哭狼嚎,約翰教授他們從宮殿那邊奔了過來。一個個腰包揣得鼓鼓囊囊的,手裏還捧滿了古玩珠寶,驚慌失措地喊道:“到底怎麽回事?”

  “你不是喜歡成吉思汗嗎?”雷鳴從高高的石柱空間上探頭喊道,“那就永遠待在這裏,陪伴成吉思汗吧!”“不!”約翰教授發出哀號,“我不要當殉葬品!”“砰”的一聲,莎麗開槍了!子彈打得雷鳴旁邊的石壁缺了一角,雷鳴嚇得急忙縮回頭去。

  莎麗開始攀爬石柱,可是石柱太光滑了,好不容易蹭上一點,又滑了下來。約翰教授也把珠寶扔了,踩著莎麗的腦袋往上爬。莎麗將他拽下來,兩個人廝打在一起……

  就在這時,一陣低沉的聲音從甬道的深處傳來。所有人都停止了動作,凝神屏息地望去——“嘩啦”一聲,似雪的浪花奔湧而來,所有人還來不及尖叫,就被衝入宮殿!

  “就是現在!”首領“啪”的拍下一塊凸起的磚頭,“起飛!”

  “呼”的一聲,石柱像電梯一樣彈起!“轟隆!”它撞破薄弱的地層,衝向天空……

  那天,阿爾寨石窟地區發生了一次不太強烈的地震。奇怪的是,亂石堆所劃出的一片區域全部陷落。似有巨大的石柱衝出地麵,同時伴隨著不知從哪裏來的巨浪……

  不過當時人們都忙著逃命,沒誰注意具體的情況。等情況平息下來之後,下陷的地層已經被旁邊的流沙所填滿。阿爾寨地區的政府,也發現了一男一女兩個奇異的孩子,衣服都快爛透了,說是地震、水災的受害者,家住遙遠的城市。本著人道主義精神,阿爾寨政府無償將兩人送上火車,還慷慨大方地贈送了五百元錢。

  兩天兩夜的火車之後,車站上翹首以盼的雷鳴父母、花朵父母撲上來,各自抱著自己的孩子,悲喜交加的淚水肆意流淌……

  開學之後,一切都恢複了平靜。那一天放學,太陽斜掛在西天,角度和溫度都剛剛好。

  “喂,公主!”雷鳴追上花朵,“這一次暑假曆險,是屬於我們兩個的秘密,不能隨便說出去哦!”“誰說的?”花朵瞟他一眼,“還有首領和十幾個士兵知道呢!”“對了,他們怎麽不跟我們一起坐火車?”“他們生於斯,長於斯,相信會憑自己的力量在這裏好好地生存下去。”“唉!”雷鳴歎了口氣,“可惜大水衝垮了成吉思汗墓,成吉思汗寶藏,將成為永遠的秘密!”“這樣不是很好嗎?”花朵反問,“我的駙馬爺,是不是沒拿到成吉思汗寶藏,感到有些遺憾啊?”“NO,”雷鳴搖頭,“經過這次冒險,我覺得有些東西比寶藏更加值得珍惜。”“是什麽呢?”花朵調皮地問。“我不能說,說出來就俗了,”雷鳴假裝清高,“比如說,勇氣啊、智慧啊、友誼啊……”“咦,看不出你這個駙馬爺還挺高尚的嘛!”“那當然,關鍵時刻才能顯出我的英雄本色,”雷鳴得意地說,“不過,如果得到這些東西的同時,還能得到寶藏,那就兩全其美了!”“哈哈,貪婪的家夥!”花朵大笑著,從書包裏掏出兩個金燦燦的東西,“看,這就是你想要的寶貝!”“金錠?”雷鳴的眼珠亮了,“好家夥,我們的公主也偷老祖宗的寶貝呀!”

  “別瞎說,是首領送給我留作紀念的,”花朵說,“這可不僅僅是金錠,它同時還是文物,是從成吉思汗墓裏取出來的文物,價值連城!”

  “放心吧!”雷鳴接過一個金錠,“你一個我一個,就當是我們的定情信物,我死了也不賣!”“哈哈,那我們就定情吧!”花朵笑嘻嘻地說,“不過是‘友情’,哈哈!”說完,就興高采烈地向前跑去。望著她的背影,雷鳴沒有動——慢動作追女生,那是電影裏的庸俗鏡頭。“這女孩還不錯,”雷鳴感歎說,“不過長大以後娶不娶她……我才不想考慮那麽多呢,長大再說!”將金錠小心翼翼地藏入書包,雷鳴朝著自己家的方向奔去——跟花朵是同一個方向。太陽就要沉入地平線了,就像那句話所說的:夕陽下山了,明天還會遠嗎?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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