陳佳信
郭子儀是唐朝著名將領,平安定史之亂的功臣。由於他“不幸危而邀君父,不挾撼以報仇讎,晏然效忠,有死無二,誠大雅君子、社稷純臣。自秦漢已還,勳力之盛,無與倫比”。正是基於這個因素,舊史家才百般歌頌他“權傾天下而朝不忌,功蓋一代而主不疑,侈窮人欲而君子不之罪”。
郭子儀在治軍上是“威略不逮,而寬厚得人過之”。即對待部下寬厚仁愛,使得將士們感恩圖報,樂於效命。史稱其“事上誠謹,臨下寬厚,每降城下邑,所至之處,必得士心”。這一說法決非虛言。當然郭子儀對部屬也並不是一味寬容,他在治軍上也有“賞罰必信”的一麵。
他忠心耿耿為維護大唐一統江山而戎馬倥傯,出生入死。從不擁兵自重,矜伐己功。對朝廷的詔命他不折不扣地加以執行,而未嚐講究什麽條件。即便是遭到宦官程元振、魚朝恩之流的中傷毀謗,郭子儀也不改變初衷,依舊以國事為重,盡忠盡責:“遭幸臣程元振、魚朝恩短毀,方時多虞,握兵處外,然詔至,即日就道,無纖介顧望。”正因如此,“讒謗不能行”,無尤小人的陷害終於未能得逞。
有一次郭子儀率軍擊破吐蕃靈州,凱旋班師。宦官魚朝恩出於忌恨,“使之發其父墓”。事發之後,恰遇郭子儀從涇陽來長安朝廷述職。朝廷內外均為此事焦慮非常,生怕握有重兵的郭子儀勃然震怒,發生變故。當然,換了其他人,對此作出強烈的反應也是屬於很正常的。因為在封建社會中,父母墳墓遭到任何褻瀆,乃是非報不可的深仇大恨。所以當郭子儀入朝後,唐代宗馬上好言勸慰,以圖緩解郭子儀的情緒,可是郭子儀的態度卻讓所有人吃驚和欽佩,他不但沒有責怪朝廷,反而痛切地自我譴責,說:“我帶兵多年,不能完全禁止部下的暴虐行為。將士中也有毀壞別人墳墓的,這均係我治軍不嚴所致。如今我自己父親的墳墓被他人挖掘,乃是上天借他人之手對我的過錯進行懲罰,而不能歸結於人為的禍害。”他的這一番慷慨陳辭,使得滿朝上下無不為之感動。
郭子儀嚴己寬人的品德,使得朝野的官員百姓深深景仰。甚至連那些奸佞小人、驕橫藩鎮也不得不表示佩服。如田承嗣盤踞魏州時“傲很不軌”,可是當郭子儀派人出使魏博時,田承嗣卻當著來使的麵,麵向西邊望空而拜。並指著自己的膝蓋對來使說道:“茲膝不屈於人若幹歲矣,今為公(郭子儀)拜。”又如李靈曜在汴州獨霸一方,不論公私財物,隻要途經汴州,都一概予以截留。唯獨郭子儀的錢財糧餉從汴州通過時,不但不加扣留,而且還“令持兵衛送”。至於郭子儀麾下的宿將,不管其身為“王侯貴重”,在他麵前更是唯命是從,畢恭畢敬,聽憑郭子儀“頤指進退,如奴仆焉”。
古人說:“仁以附眾,敬以招賢。”郭子儀嚴己寬人的品德修養恰好在這個問題上為後人們樹立了楷模。