蔣介石是靠黃埔軍校起家的,當國共第一次合作時,他帶領黃埔軍校學生北伐,以黃埔軍校校長的身份一躍而為北伐軍的最高統帥。北伐軍乃正義之師,極受全國民眾的歡迎,許多地方部隊也都投入進來。蔣介石把這些地方部隊一律改編成“國民革命軍”,並把這些地方部隊(非嫡係)的軍、政骨幹,全都送入他辦的軍官訓練團,使這些人全部成了他的“學生”,以便他牢固掌握那些部隊。
從江西廬山的軍官訓練團到武漢的珞珈山訓練團,凡去接受訓練均被稱為“染一下顏色”,打上“蔣家軍”的烙印。
在重慶的“中央訓練團”,由王東原任教育長。
王為安徽人,民國初年畢業於北京師範大學,後入保定軍官學校改習軍事,畢業後到湘軍中任營、旅、師長,在黃埔軍校當過學生大隊長。後參加北伐,善於訓練部隊,本人極好學習,在戎馬倥傯中手不釋卷,被軍中譽為“儒將”。1936年四川峨眉山訓練團,由蔣介石任團長,教育長實際負責。四川部隊被收編後,包括川、康的地方部隊,團級以上軍官都到峨眉山進行了輪訓。那些軍官反映說:“什麽訓練團,那簡直就是一個大染缸,染一下顏色,從此都成了老蔣的門人,地方軍也就一變而成了中央軍。”還有人說:“劉湘能夠割據一方,稱王四川,軍隊就是他的本錢。這樣一染,他便惶恐起來,怪不得在抗戰初期他要請纓上前線去殺敵,以為帶隊伍出川就可以逃避老蔣的分化瓦解,保存實力。”
蔣介石確實在辦訓練團中嚐到了甜頭,通過短期訓練,擴大了他的實力。
1937年,國民政府遷重慶後,蔣介石下車伊始就辦起了“中央訓練團”。不僅是武官,在他麾下的軍隊、軍事機關、各行政部門、黨的各級,甚至包括報紙、通訊社、文武百官,隻要不是黃埔軍校、中央政校、中央警校出身的非嫡係,全部輪流調訓。如黨政訓練班就是對文官的訓練。這種訓練都是帶薪學習,短期性質,主要是聽蔣介石的“精神講話”,由國民黨的黨政大員來宣講“一個領袖,一個主義,一個政府”。所以,20世紀 90年代,在美國洛杉磯的王東原,時已 96歲高齡還頭腦清醒,記憶很好。在談到重慶中央訓練團時,他說:“上海 8・13對日作戰時我任軍長,武漢會戰後,陳誠還要再給我一個軍,要我做軍團長。正在這時,老先生(指蔣介石)卻要我到重慶去辦中央訓練團。那是 1939年,中訓團第一期開辦時在南溫泉的小泉,範圍很小。從第二期起,中訓團移至浮圖關,關上地方仍然很小,四處全是墳地,一片荒涼。第三期、第四期我把荒地收過來開始擴建。第一期至第三期時我是代理教育長,三期後我才是教育長。訓練團共辦了 31期,5年半時間輪訓過 23000多人,我親自主持過的升、降儀式就有 1800多次。最值得回憶的是分組會議,還把中央有名的大人物,如行政院副院長孔祥熙都調來當指導員,武漢大學的老校長王世傑當教育委員會主任總教官。”
當時訪問他的人問:“有人說,你搞的是法西斯教育對嗎?”王東原笑答道:“那是老先生派了一批人去意大利考察了回來,不是還搞了個複興社嗎?他們還要我加入,我沒參加。”
王東原非常清楚地說,那時,重慶有人說,我在浮圖關訓練的都是一批“糊塗官”。這盡管是一句並非有意的順口溜,我卻警醒起來,認為並不簡單。中訓團訓練出來的都是糊塗官,我這個教育長豈非首先就是個大糊塗蛋?我可不做糊塗官的教育長。
“浮圖關”聽起來真像是“糊塗官”,王東原去找到蔣介石,提出想把浮圖關改為“複興關”。蔣笑著說,很好,很好!於是叫人擺好文房四寶,立即提筆寫了“複興關”三字。王東原把字拿回去放大,刻在關上,從此,都叫“複興關”了。
王東原後調軍委會政治部任中將副部長,列名在周恩來之後,主管軍中政工。抗戰勝利後,先後出任湖北、湖南兩省主席,不帶兵打仗了, 1949年撤退到台灣。
年近百歲高齡的王東原,雖身居異鄉仍心懷故土,對在中國共產黨領導之下的新中國繁榮強大起來,無比地興奮。他說:“我奮鬥一生都沒辦到的事,如今共產黨辦到了!”他堅決反對“台獨”,隨時教育他的第二代、第三代以至第四代的兒孫們,要熱愛中華民族,不能忘本,要大力反對“台獨”,支持祖國的統一。