活著不易——畢業生的奮鬥史

Chapter36

　　中學物理老師傳教活塞運動原理，我沒有專心聽講，懵懂的心靈飛出窗外，在無數美女身上進行舉一反三的發散思維。如果當年全神貫注，現在是不是已經獲得諾貝爾物理學獎，娶一個碩士研究生當老婆，而不是觀摩老板的陰晴圓缺寫著枯燥的市場計劃。

　　——摘自《桑狼語錄》

　　我留謝骨幹在出租房睡了一夜，這廝本性不改，呼嚕扯得驚天響。當年在A大男生寢室，高英俊有一段時間和女朋友王麗鬧分手，神經輕度衰弱，謝骨幹極不知趣，鼾聲無所收斂，吵得高英俊夜不能寐，揀起吳間道的臭襪子就往這廝嘴裏塞……

　　熬到淩晨終於沉沉睡去，卻又被瑤瑤的電話驚醒，兩人溫言細語喋喋不休，聽得我醋意大發，側起身子說：“你小子再煲電話粥，老子明天給瑤瑤說你娃去了按摩院。”話音剛落，這廝立馬啞口無聲，兩人的感情可見一斑。

　　天亮時分美美地做了一夢，浩源貿易公司的劉總親自打電話給我，讓我即日走馬上任。上班第一天我穿著報喜鳥西服，頭發噴得油光發亮，臨出門前趙晴為我衝了杯牛奶，我親親她的額頭，死妮子化成一縷青煙飄出窗外，隨後我看到裸體的趙晴朝自己走來，嘴裏不是醉醺醺地將我與龜孫子“黃董”張冠李戴，而是叫著我曾經動聽的小名。

　　翻然醒來，枕邊已無謝骨幹影蹤，這廝朝九晚五，鬥誌蓬勃，回想失業前的汪凡，每日遵循城市生活法則，飽經寒渴，縱然風雨雪霜從不叫苦叫累。生活的道路上總有人前仆後繼，暗暗祈禱謝骨幹這廝財運亨通，職位節節攀升。

　　桌上擺了兩百元錢，此前正是擱放趙晴相框的地方，如今被兩張鮮紅的百元鈔占據，我估摸是謝骨幹留下的。心頭感動不已，我收起票子卡進錢夾，淚眼婆娑地說：“好兄弟用心良苦，汪凡記在心上了。”

　　上網搜查中國強化地板行業現狀，該產品1994年從歐洲引進，至今在我國的生產、銷售、鋪裝、服務、物流已形成較為完善的產業鏈，規模日漸增加，為滿足消費者需求方麵作出了很大貢獻，在木材加工行業中的地位舉足輕重。時值正午，浩源貿易打來電話，還是上次通知我麵試的文員，聲甜音柔：“汪先生，經公司幾位領導慎重商討，決定錄用你擔任銷售總監一職，如果您沒意見，請於下午三點半帶齊相關證件到公司辦理入職手續。”

　　我按捺住內心的狂喜，說這是我的榮幸，萬分感謝。文員在電話裏咯咯地笑，說這是劉總的意思，汪先生決定了就抓緊時間辦理吧，劉總還有事找你詳談。

　　算算秋季作息日，他們應該是兩點上班，我做了充分準備，出門前不忘再次麵對朝陽大廈吼幾聲：“汪凡加油！汪凡加油！”打車到藍光大廈，在電梯口和“黑西裝”迎麵相遇，我禮貌地致以微笑，這廝高傲地點了點頭，然後擺弄他的摩托羅拉商務手機，一副牛逼哄哄的樣子。出得電梯，“黑西裝”投胎趕考似的走在我前麵，前台接待小姐拘謹地朝他喊了聲：“沈總監好。”我尾隨而進，通知我辦理手續的文員將我帶進會議室，問及芳名，小姑娘羞怯地說叫她小張就行。小張說她剛來公司不久，隸屬都彭強化地板項目組，人事部安排她先實習一段時間，估計轉正後做銷售內勤。小張如是說著，也許覺得以後歸我管製，態度十分柔和。

　　此時劉總還在午睡，小張叫我等她一等，我看了看勞力士，說不急不急，隨即岔開話題，伺機摸摸公司底細。從小張口中了解公司的經營概況外，我最關注的便是“黑西裝”，我問小張沈總監是不是公司的老員工，小張撇著嘴說：“你說沈萬三啊，來公司快半年了，性格古怪，動不動就訓人。”心想這名字取得真他媽怪異，沈萬三可是明朝的牛人，因“聚寶盆”被朱元璋抄家流放，客死他鄉。

　　正納悶，劉總翩翩而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