血戰到底,隻有成功的可能,沒有失敗的假設。
——摘自《桑狼語錄》
去年元旦,童世茹約客戶到三聖鄉打業務麻將,臨行前丟給我一遝人民幣,我尖起手指數了數,整整六千。童世茹說“玩麻”的兩個朋友皆是建材大亨,一位現任大西南建材城二把手,另一位連續三年蟬聯聖達地板全國銷售冠軍。我問童世茹怎麽玩,隻輸不贏還是打成平手。童世茹傲起她那張麻臉說輸贏無所謂,陪他們玩盡興就行。我奉命行事,使出以前練就的麻將絕技,接連和了三次“帶勾大滿冠”,外加兩次“清一色杠上花”關三家,令兩個“老麻將”歎服不已:
“搓了幾十年麻將,第一次遇到手氣紅得發紫的對手。”
童世茹開玩笑說:“人家小汪還是童子,火氣當然比你們這些老鬼旺。”兩位大亨笑得人仰馬翻。收場後坐上童世茹的奧迪A6返城,死婆娘財大氣粗:“我們輸幾個錢不過是為了聚聚感情,你和我們一起,上帝都看不慣貧富差距。”
想起童世茹的話,心如刀絞。和謝骨幹兩口子在合江亭告別,捏著兜裏的幾張百元鈔,我盤算著該給趙晴買什麽禮物製造驚喜,思來想去,幾百塊也買不到貴禮,而且都老夫老妻了,沒必要搞排場。不得已走進一家鮮花店,女老板熱情招待高高喊價,她一定想不到我早已練就殺價的本領,幾番唇槍舌劍,花十元買了九支嬌豔欲滴的紅玫瑰。
一套“薇姿”沒讓趙晴感動莫名,我給她講九支玫瑰寓意愛情地久天長,死妮子撫摸著鮮紅的花瓣愛不釋手,又哭又笑地說她想起A大的日子,我簡直就是“混蛋”。我將趙晴擁入懷中,深知她對貞操的付出仍舊念念不忘。
雲消雨歇,趙晴說早上總公司來電催她回廣州辦理移交手續,她打算買明天的機票回廣州。騰地莫名感動,我問她真打算辭職回成都?趙晴堅定地點點頭,讓我幫她訂下午的機票,到了廣州她好回家睡個大覺休養身心。我相信趙晴,相信我們的世界就如淤泥中的一朵水蓮,毫不猶豫地透空信用卡,訂了成都至廣州的機票。臨走前趙晴對我貧瘠的房間依依不舍,叫我拍幾張她的照片,寂寞時拿出來看看。
我言聽計從,可該死的聯想740像素太差,趙晴擺了幾個POSE,竭力抓拍幾張,整體模糊不清。我把照片拿給趙晴審閱,死妮子嬌嗔著說精度不夠,我趕忙打圓場,稱這就是攝影藝術體現的朦朧美。
送別趙晴從機場出來,翻出手機裏的玉照香痕,感覺她的微笑如同我那一堆無法還清的債務。八月的成都天高氣爽,雙流機場更是如此。仰望天空,真想變成一架波音747,穿雲撥霧翱翔萬裏。
趙晴剛走,謝骨幹冷暖相知,來電安慰:老汪這下你自由了,家花不在采野花。我說你睜大眼睛,汪凡是這樣的人麽,你到底是安慰還是揶揄?謝骨幹陰笑一陣,說老子話沒說完呢,你激動什麽,你我都成自由的奴隸。經謝骨幹提點,我想起去年發表在天崖社區的一篇帖子,震撼人心的精彩言論引得千萬點擊。
惡意套現,直至變成銀行信用黑名單謂之透支自由;今天被女人甩明天你甩女人,謂之戀愛自由;老板隨時炒你魷魚,你隨時炒老板鯊魚,謂之工作自由……
每憶往事不禁黯然神傷,我問謝骨幹記不記得那些蹉跎歲月,這廝說他化骨成灰都記得,隨即丟來一句:“老汪,我們該雄起了。”這話令我十分感動,我說與其埋怨,不如奮起拚搏。
然而那九支紅玫瑰在趙晴走後的幾天逐漸枯萎,我以為趙晴回廣州就能辦妥離職的事,死妮子卻舍不得給我一個電話。我漸漸無精打采,茶飯不思。謝骨幹說我為情所困,我則懷疑自己犯了女明星通有的抑鬱症。往後幾日,那是一個陰冷的早晨,天上飄著細雨,我發現全身無精打采,慌忙點開趙晴的玉照,左看右想無濟於事。仔細思忖後怕不已,但固執認為是看慣了她的緣故。我擔心年紀輕輕就得軟弱病,念及身經百戰的吳間道,便打電話過去討教。