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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41節

  按照縣人大代表工作委員會的安排,本月五日又是縣人大代表的活動日,活動內容是視察土地管理法規和市製定的鄉鎮企業管理條例執行情況。徐俊芝接到活動通知,徹夜未眠。第二天,她叫來翁建華,反反複複研究他們調查恰怡樂度假村的材料、證據。這些材料包括恰怡樂度假村沒有辦理用地手續、村民的承包地和青苗費、拆遷費補償等,證據有吳桂的證詞、榮光祖和何雙娃等人在賭場的活動、形形色色的賭博工具,還有停在禹王廟旁的公安用車、公家車等等的照片等。

  “如果能弄到邰庚生、榮光祖等貪官投資入夥的資金材料,邰庚生就跑不脫了。”翁建華信心百倍。

  “得想法找到那個叫呂潔的姑娘。”

  “我了解過。呂潔父親是邰庚生的同學,經邰庚生介紹,和邰庚生的小舅子何軍戀愛。何軍跑到深圳後,不知為什麽沒有帶呂潔去。邰庚生又把她安排到恰怡樂度假村上班。人很漂亮。據說那天晚上,有人強行叫呂潔進包房,呂潔不從,被逼得走投無路,才跳了湖。自從那天離開我們公司辦公室後,再沒有見到她了……”

  “我們的證據很充分,很真實了。我想,還是用縣人大代表質詢的方式,向縣政府提出恰怡樂度假村非法開發及設立地下賭場的問題。”徐俊芝想了想說。

  “有用嗎?”翁建華知道姨媽多次以縣人大代表身份反映問題,都無功而返。

  “能不能見到效果,我不抱希望。但這樣做合法,對你和其他參與調查,提供證據的村民來說,安全。”徐俊芝底氣不足。“再說,前幾次縣裏都說我們證據不足,現在我們有賭徒現場活動、何雙娃和古建華在賭場的證據,童世元不會熟視無睹了吧?”

  “你也得小心。我們那晚的活動,特別是你救了呂潔的事,古建華他們已經知道了。說不定他們正在想法報複你呢。”

  “我知道。我趁這次視察,將我們調查的材料交給代表們看看。我相信一定能爭取到十個以上代表的支持,聯名質詢邰庚生。小建,這些證據、材料,你保管好。等縣人大決定正式質詢邰庚生時,才拿出來。”

  蒼桑鎮縣人大代表小組,共有二十三名縣人大代表,除本鎮黨政幹部、居民村民中產生的代表外,還有分配到鎮的各選區選舉出來的縣的部門的領導。其中有邰庚生、縣建委副主任郭言、縣農辦主任季風、縣監察局副局長祝大禎等。前兩次例行活動,縣裏的頭頭都說忙,沒有參加。這次邰庚生帶頭說:“我們要改變作風,要和基層的代表打成一片,積極參與執法檢查,認真代表選民實施監督。”於是,所有代表都參加了。有縣政府及部門領導身份的代表參加活動,鎮人大主席團主席熊海山很高興,活動組織得特別好。但徐俊芝不這樣理解。她認為是邰庚生嗅到了什麽風聲,擔心徐俊芝利用視察機會,再次揭發他們在紅穀村搞“三亂”和在桃花村搞非法開發桃花島的行為,自己參加,可以利用自己是代表和縣長的合法身份,好控製局麵。徐俊芝估計沒錯。代表們活動了三天,邰庚生堅持一項活動不落,一次會議不少,始終與代表們在一起。徐俊芝都沒有機會將她揭露紅穀村和恰怡樂度假村問題的材料給代表們看,更沒有機會與他們商量。因為那些代表一聽到這些事,就像躲避瘟疫一樣,不願意和她接觸。隻有三個村民身份的代表,看了徐俊芝那些材料,很氣憤,支持徐俊芝。其中盤龍村的代表米世權說:“邰庚生官太大,質詢他有阻力,不如質詢三峽移民局副局長何雙娃?或者鎮黨委書記榮光祖?”徐俊芝認為,何雙娃和榮光祖,隻是在前台跑龍套,真正的幕後人物,是邰庚生。再說,縣人大代表,去質詢一個鎮的黨委書記,是不是符合規矩?三個代表見徐俊芝猶豫不決,便說:“如果你相信我們,我們可以聯絡其他鄉鎮的縣人大代表。”徐俊芝沉不住氣了,馬上答應了,並給了他們一份材料。

  代表小組活動結束五天後,米世權找到徐俊芝,對她說:“我通過縣鄉鎮企業局了解到,紅穀水泥廠修建時,縣鄉鎮企業局為了支持水泥廠的建設,投資了一百五十萬,專項用於那段公路建設。那是七年前的事,怎麽現在還在說縣投資部分沒有到位呢?至於鎮投資的五十萬,雖然沒有拿現金,但是,據當年管鄉鎮企業的副鎮長,現已退休的胡運成說,在水泥廠還沒有出售給私人經營前,鎮裏就在水泥廠上繳給鎮政府的管理費和利潤中扣出了,實際上也是投了資的。這說明,水泥廠已經得到了兩百萬的公路修建資金,怎麽還要收村民的錢呢?至於電網改造,是中央扶持農村經濟的好政策,水泥廠是企業,不應當享受。他們用電增容,得自己出錢,怎麽能算在農民身上?我已經聯絡到十一個代表了,他們義無反顧,堅決支持你。”

  於是,徐俊芝召集他們到公司開了會,研究了質詢案文件,文件起草後,有十五名代表在質詢議案上簽了名。第二天,徐俊芝專程到縣人大,將質詢議案呈送上去,要求縣長邰庚生就紅穀村水泥廠亂集資亂收費和恰怡樂度假村的問題做出正式回答。

  邰庚生收到縣人大轉來的徐俊芝等縣人大代表提出的質詢議案,不禁恨得咬牙切齒,顫抖的手想將議案撕得粉碎,但他忍住了。

  他撥通了榮光祖的電話,一個小時以後,榮光祖和古建華就趕到他的家,邰庚生拍著議案說:“光祖,我早就叫你們把水泥廠的賬目搞清楚,多收的電費、公路建勤費等,退給村民,你們就是見錢眼開,不管它碰不碰得,抓到就用!現在讓徐俊芝等人抓住了把柄,我看你們怎麽逃得脫老百姓的懲罰!”

  榮光祖擦著額頭上的冷汗,哆哆嗦嗦地說:“我……我原來,原來隻想到那爛婆娘隻盯著你和菊花搞的桃花島旅遊開發,沒……沒想到,她當上……當上代表後,竟盯上了水泥廠……”

  “你放什麽屁啊!什麽我和菊花的開發!那是你女兒想發財想瘋了,才在桃花島上搞些烏七八糟的東西!你說,現在火燒眉毛了,怎麽辦?”

  古建華說:“邰縣長,我大媽,哦,徐俊芝偷偷混進度假村,可能掌握了一些內情,我擔心她們知道了呂潔逃走的事,那就出大事了……”古建華說到這裏,盯著邰庚生,欲說又住了口。

  邰庚生更生氣了,指著古建華對榮光祖說:“你看,你看你都養了群什麽廢物!連一個小小的娛樂場所都管不住!還想當什麽代表,還想幹什麽大事!呂潔的事,不準再提一個字!”

  古建華說:“邰縣長,他們質詢你,總得講證據吧?隻要他們手中的證據沒有了,我們怕她個屁!”

  榮光祖急了:“你有什麽好主意,快說呀!”

  古建華說:“什麽好主意?隻要你們同意,老辦法:偷不來就搶!我想想辦法,不惜一切,把證據弄到手。”

  榮光祖說:“手腳幹淨點。不要偷雞不成倒蝕一把米,把我們也籠進去了!”說完,又對邰庚生說:“邰縣長,這些事捉鬼放鬼都是徐俊芝,我看老縣長是不是找她談談,憑你和她多年的老交情,她肯定聽你的。”

  邰庚生狠狠挖了榮光祖一眼:“你是黨委書記,是她的太上皇,她都不聽,還會聽我的。算了,我懶得和這樣的女人打交道。”

  榮光祖建議道:“邰縣長,徐俊芝翻紅穀村水泥廠的老賬,不是目的。她的險惡用心還是在桃花島的開發建設上。桃花島的開發建設,關鍵又在我們用地是否中規中矩。如果我們讓榮樹林代表村支部和村委會,弄個什麽關於租用農民承包地的協議或《紀要》什麽的,我們就合法了。”

  “榮樹林是豬啊!他會讓你牽著鼻子走?前次我們開會,不是讓他在會議《紀要》上簽個字,他都不幹麽?”

  榮光祖陰陰一笑:“這你就不明白了。前次我們沒動真格的,讓他耍了滑頭。榮樹林表麵上一副正經,實際上身上粘滿屎巴巴。在修明月大橋上,他就說不清楚。我們掐著他的要害呢,他敢不辦?”

  邰庚生問:“什麽要害?”

  榮光祖說:“古仁祥修大橋時,榮樹林不是管材料麽?他得了一萬塊錢的好處,才對建材的質量睜隻眼閉隻眼呢!”

  “光祖!”邰庚生口氣十分嚴厲地喚了一聲,“你他媽的真是鑽頭不顧尾啊!那一萬塊錢即使能把榮樹林拴住,但徐俊芝正盯著那些事,你不是授人以柄?這事就不要提了!”

  榮光祖說:“這事我想過了。榮樹林不敢說的。”

  古建華說:“榮叔,你說的隻解決了一半,我大媽捏著證據,始終是禍患呀。”

  榮光祖望著邰庚生說:“那就按建華的辦法試試?”

  “你們怎麽了結,是你們的事。”邰庚生顯然已經有了更好的主意,他說,“光祖呀,告訴菊花,她的娛樂公司馬上停業整頓!”

  古建華急了:“邰縣長,整頓不得喲!娛樂中心每天收入幾萬塊呢!”

  榮光祖斥責道:“你懂什麽!整頓好!我讚成。”

  邰庚生又說:“光祖呀,紅穀村不是還有像餘昌良那樣的特困戶麽?你回鎮裏,動員機關事業單位,還有幹部職工,捐物捐款,扶貧濟困,馬上將錢物送到像餘昌良那樣的貧困戶手中。對了,我個人捐助五千元!”說著,打開大衣櫃,從抽屜裏拿出一疊錢,遞給榮光祖。

  榮光祖不接:“邰縣長,哪能要你的錢呢?我看這樣,叫菊花先給你墊上吧?”

  古建華說:“對,對,在娛樂中心賺的錢中扣除就是了。”

  邰庚生冒火了,厲聲罵道:“你們就狗改不了吃屎!娛樂中心跟我有什麽關係!光祖,這捐款,是不是還要我親自送到你們鎮呀?”

  榮光祖隻得收下了:“我馬上回去辦。邰縣長,是不是請縣電視台報道報道?”

  邰庚生說:“那是你們的事。不過呢,慈善事業,不宜過分張揚。”

  送走了榮光祖兩人,邰庚生仍然放不下心,腦瓜子攪得又暈又脹又痛。他一咬牙,還是給徐俊芝撥了電話,見徐俊芝沒有一下掛斷,便說:“俊芝呀,我看了鎮裏送來的你關於重修明月大橋的想法,有很多感慨。我是全力支持你把這件實事辦實,好事辦好。聽說你籌資遇到一些困難,我們一起想想辦法。市裏每年都有一筆幾千萬的鄉鎮公路建設專項資金,我和市交通局的曾局長很熟,你是不是跟我跑一趟市局啊?如果順利,得到幾十萬轉移支付資金,更好;最壞的結果,憑我和曾局的交往,借百十萬低息或無息貸款,大概是不成問題的。”

  徐俊芝接了邰庚生的電話,心裏一動。邰庚生的主意太誘人了!這些年在商場上摔打,她多少知道轉移支付款項的實質就是政府無償扶持。目前,她既要發展公司,又要修大橋,資金確實有些捉襟見肘,能要到這筆錢,真是雪中送炭啊。即使爭取不到轉移支付,就是高息借款,能貸到解決燃眉之急,也是好事。於是,她同意陪邰庚生到市交通局走一趟。如果她知道這是邰庚生給她設計的一個陷阱的話,她就不會答應了。

  邰庚生沒有叫辦公室派車,而是讓徐俊芝駕車來接他。上了車,邰庚生說:“我們又到南山公園的三秋桂子茶樓坐坐?”徐俊芝心裏一顫!她想起幾年前在三秋桂子茶樓被宰的難堪,再想起邰庚生和她在園林裏的相擁相抱,一下明白了邰庚生的意圖:他不完全是想幫助自己籌資,而是想借機重溫舊情。不,不,不是重溫舊情,而是想利用自己還殘存著的一點點變味的情感,阻止自己對他的質詢!她刹住了車:“我不去!”

  “好,好,不去。我們直接到市交通局吧。俊芝呀,何必這麽談情色變呢?難道我是妖魔鬼怪?”

  徐俊芝鬆了刹車:“變色龍吧!我不知道你還能偽裝多久!收手吧!會害人害己的。”

  邰庚生嘿嘿笑了:“變色龍也好,偽裝也罷,現在在官場上混,反正就那麽一回事。誰不是一麵戴著假麵具振振有詞地大談清正廉潔,一麵收賄賂搞女人啊,誰不是一會兒在上司麵前裝孫子,一會兒在老百姓麵前當老爺啊?在商場上滾打摸爬,更是這樣。你那麽恨我,那麽狠毒地想整我下台,今天一談到錢的事,你的積極性不是很高嘛。”

  “我要錢是修大橋,是解決村民們出行難,是為了桃花村的發展!是替你們揩P股!”

  “沒有那麽純真吧?你就沒有一點暴發戶的野心?就沒有一點假善人的虛榮?沒有一點需要惹是生非、製造事端來填補你個人生活空虛的欲望?”

  徐俊芝再次刹車:“你給我下去!我不需要那筆沾滿你周身銅臭味的款子了!”

  邰庚生耍起了無賴,就是不下車:“你看你,觸到你的痛點了吧?我說呢,人是吃五穀雜糧長大的,誰沒有一點欲望啊!什麽占有欲啊,權力欲啊,情感欲啊,甚至色情欲啊,人皆有之,隻不過某些人沒有機會發泄罷了。我呢,把握住了一些機會,正常地滿足了一些欲望,還原了人的本性。這需得著你大動幹戈,把我置之死地而後快嗎?何況,我們還有不了情?”

  徐俊芝不想和邰庚生討論什麽人的本性,她也沒有這方麵本事和邰庚生較真,隻得一個勁地催他下車。

  兩人僵持著。

  徐俊芝想哭,但她感到淚水早就流幹了;想厲聲咒罵,但感到口幹舌燥,罵不出口;想扇邰庚生耳光,但她周身無力……

  邰庚生抓住徐俊芝搭在方向盤上的手,徐俊芝感覺被烙鐵灼燒了一下,忙把那隻手推掉!

  “還羞羞答答的呢!過去你抓我的手多有力,多溫柔!”邰庚生訕笑著。“走吧,我和交通局曾局長約好三點鍾見麵,還有半小時了。俊芝,市局菩薩的香,不好燒喲。”

  徐俊芝想了想,還是驅車往市交通局趕。

  邰庚生的縣長身份還真管用,曾局長很爽快答應,撥五十萬元專項資金,補助明月大橋的建設。“徐代表,你把手續完善了,錢怎麽劃?”曾局長問。

  邰庚生馬上說:“直接劃到俊芝公司的賬上,顯然不符合規矩,先劃給縣交通局,我再督促縣交通局專款專用,再轉到俊芝公司賬上吧。”

  不久,縣人大代表聯絡工委主任告訴徐俊芝,縣人大已經責成縣長邰庚生,在適當時候,接受代表的質詢!

  得到明確答複的當天晚上,徐俊芝在侄兒翁建華家,再次對那些材料、證據進行了歸類整理,為即將開始的質詢做好精心準備。

  十點鍾左右,徐俊芝接到一個電話,電話中一個沙啞聲音告訴她:她的妹妹病倒在回家的途中,正送往鎮醫院,要她趕到鎮醫院。她妹妹,翁建華的母親,長期生活在翁建華哥哥家,翁建華不清楚母親是否病了。徐俊芝很納悶:妹妹怎麽會突然病了?她來不及多想,拔腿就走。翁建華知道這事,理所當然也應去看望母親。於是,兩人丟下手中的資料,上了車,匆匆趕往醫院。

  徐俊芝和翁建華趕到醫院,哪有病了的妹妹或母親?翁建華罵了句:“是什麽人惡作劇,開這種缺德的玩笑,把我們從家裏叫出來?”徐俊芝愣了一下,翁建華“從家裏叫出來”的話提醒了他,她拉著翁建華出了醫院:“我們上當了,快上車!回家!”

  兩人趕回翁建華家,剛停好車,發現住宅底樓客廳燈火通明,窗戶洞開。翁建華的住宅,是一樓一底的別墅型小樓房。樓下是車房、廚房、書房和客廳。他們離開時,關了窗戶,關了燈,此時怎麽會有燈光?兩人剛靠近窗戶,就從大開的窗口跳出兩個人來!翁建華盯準一個人影,向前一躍,卻撲了個空!徐俊芝橫身阻攔另一個胖子,也被那人狠狠地撞倒在地!等他們再次躍起,兩個人影已消失在黑暗中!他們來不及追那兩個人影,迅速進屋,推開客廳門,發現半小時前他們整理的資料、照相機,剛剛從相館洗出來的照片、底片等,都不見了!

  “其他東西被偷沒有?你妻子和兒子怎麽樣?”徐俊芝問了句,拉著翁建華迅速跑上樓。翁建華的妻子、兒子熟睡著,安然無恙,家中的財產沒有一絲一毫損失。

  “這是他們蓄謀已久的盜竊!其目的是要毀滅你質詢邰庚生的證據。”

  徐俊芝垂頭喪氣地一P股坐在沙發上,一言不發。她心裏懊惱極了。從競選縣人大代表開始,自己就成了腐敗分子、黑惡勢力陷害、打擊的活靶子,怎麽就不采取防範措施呢?事前,她明明知道恰怡樂度假村的幕後操縱者和那些不法之徒,會采取各種手段阻撓和破壞自己質詢邰庚生,明明清楚榮光祖等人心狠手辣,怎麽就那樣粗心大意,讓他們輕而易舉得到那些證據呢?

  “姨媽,他們這樣明目張膽進屋盜竊,報案吧?”

  “報案?說我們丟了幾頁資料,丟了照片?丟了底片?派出所裏有些人本來就和榮光祖他們有千絲萬縷的關係,你不是在禹王廟前看到一些警車嗎,我懷疑就是我們鎮派出所的人。尋求政治靠山,依托政治保護傘,是這夥黑社會性質組織慣常采用的伎倆,也是度假村賭場的生財之道。我們沒有盜竊犯的一點線索,誰會來破你這個被偷幾張照片的案子?”

  “不管怎麽說,報個案,總比我們遭人暗算,吃個啞巴虧強。萬一哪天我們找到了盜竊犯,也為以後找派出所,上告他們不作為有個說法。再說,所長仇二寶是你的同學,還比較正直,前次他抓你進去,也沒有為難你,這次,他不會不聞不問吧?”

  徐俊芝覺得翁建華說得有道理,便馬上向鎮派出所報了案。“姨媽,你也別灰心失意。沒有那些照片,但我們有人證。質詢會上,如果邰庚生要證據,我們就叫吳桂出場作證。”

  “她一個農村婦女,有膽量上場作證?即使她敢作證,也是孤證,誰會相信?何況她的丈夫胡大運,本身就是一個賭徒。她作了證,她以後怎麽在村裏生活?我們怎麽保護她?”徐俊芝憂心忡忡。很快,派出所所長仇二寶帶來了兩個警察。

  “俊芝,丟了多少票子?多少奇珍異寶啊?”仇二寶抓起茶幾上的煙點著。

  徐俊芝前次被仇二寶非法拘留了幾小時,對仇二寶的為人,十分鄙視。現在看到他一副趾高氣揚、幸災樂禍的樣子,真後悔報案。“怎麽,你不好說?你不是當官的嘛,當官的家裏被盜,不敢報案,怕還沒有洗白的錢說不清楚?你的錢來路正,丟了多少就說多少。如果上了十萬百萬,我二寶把這個案子破了,你不是給我創造了立功受獎的機會?”仇二寶繼續調侃徐俊芝。

  “仇所長,強盜偷走了我們一些資料、照片和相機……”翁建華說。

  “什麽資料?你們種幾根樹,養幾枝花,難道還是高精尖的絕密技術資料?照片?是單個女人的,還是表演床上功夫的,見不得人?”

  “二寶,你別裝聾賣傻啦!告訴你,那些資料、照片,是我們十多個縣人大代表質詢縣領導的證據!這是一起嚴重的破壞民主政治、保護地下賭場的盜竊案!”徐俊芝氣憤極了,什麽也不顧,“你好好想想,別做為虎作倀的傻事!你把這個案給我破了,我徐俊芝無償捐資十萬,用來改善你們派出所的條件!”

  “俊芝,別生氣。我知道你敢為老百姓說話,我也了解你正在和那些貪官汙吏鬥。但你不該把我拉進來呀。你看你,給我添了多少麻煩事?一會兒是偷鎮的文件,對不起,我說錯了,已經糾正了麽。一會兒是大棚被人砸了,一會兒是房屋車子被人燒了。好像我們派出所,成了你徐俊芝一家的保安隊了。再說,我一個小小的所長,要保一方平安,更要保妻室兒女的飯碗。你說你被盜竊了資料、證據,誰偷的?怎麽偷的,我得聽聽你們介紹失盜的經過,還得慢慢調查嘛。”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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