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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就在高軍武的特務大隊翻山越嶺日夜兼程趕到“曼哈頓”待命後,總指揮部電令身處“克欽軍”解放區的美軍101特遣突擊隊隊長德欽覺欣,於3月6日淩晨率“克欽軍”渡過邁立開江,向日軍後方發起襲擾戰。

  與此同時,在新平洋早已等急了的溫蓋特也接到了行動命令。

  3月7日拂曉時分,“嘩嘩嘩嘩”海浪湧蕩般的腳步聲打破了山林的沉寂,3000名全副武裝的“欽迪特”突擊隊員排著6列縱隊跑步來到了機場。

  塔樓上一盞盞巨大的探照燈,把偌大的機場照得如同白晝。40架DC—47運輸機已經整齊地排列在機場上,等候著“欽迪特”隊員們的到來,遠遠望去,猶如一片灰色的鋼鐵海洋,極其壯觀。

  機翼投下的一團陰影遮住溫蓋特將軍,使正在跑步進入機艙的突擊隊員們看不清他那張猙獰得像海盜般的臉,但是,卻能不斷聽見他那沙啞幹厲的聲音。

  “快,再快一點!”

  7點整,隨著機場上空升起兩顆綠色的信號彈,引掣轟響,仿佛萬刃群鋒也跟著一齊顫抖,每架DC—47運輸機拖曳著兩架沒有動力的滑翔機,咆哮著接連不斷地躥上了疏星點點的蒼穹。

  在隨後長達3天3夜的時間裏,一批連著一批的運輸機或拖曳著滑翔機,或裝載著各種作戰物資,接連不斷地飛越日軍防線,到達預先選定在孟拱東南30公裏左右、標號為“百老匯”的林中空地上空。機械師捺下按鈕,讓滑翔機脫離運輸機,盤旋著自行著陸。無數頂降落傘在空中張開,搖曳,將大大小小的口袋、木箱、鋁皮圓桶投到地上。

  大多數滑翔機都安全降落了,但有一些翻到了小溪中,撞進了樹林裏,或者撞上了其他出事滑翔機的殘骸,17架滑翔機在空中時由於運輸機的引擎過熱而不得不提前砍斷拖繩,其中有9架落到了日軍控製的區域。大約有200人被包圍上來的日軍射殺,另外將近100人殺出重圍,陸續趕到“百老匯”與大部隊會合。

  溫蓋特的“遠距離滲透”作戰的概念的確與一般意義上的敵後穿插有著明顯的不同之處,從第一架滑翔機著陸後不到兩天的時間,3000人的隊伍就全部成功地聚集到了“百老匯”基地。美軍運輸機頻繁的空降保證了他們充足的物資需求。突擊隊員們加班加點地砍伐森林,修築明碉暗堡,鋪設電話線,把空投下來的各種重武器、重裝備和金屬建材拖進剛剛搶修出來的工事裏。還修起了簡易飛機跑道,把大大小小的汽車和推土機、發電機運到了“百老匯”。基地四周圍上幾公裏長的帶刺鐵絲網。溫蓋特派出一個中隊炸毀了日軍的一座鐵路橋梁,把枕木和鋼軌運回來加固他們的陣地和工事。設在“百老匯”的這座軍事基地應有盡有,各種生活設施猶如安徒生童話世界裏的小木屋接連拔地而起,包括救護所、菜地、養雞場、淋浴房、咖啡館、小賣部和台球室。

  從叢林之中的“百老匯”軍事基地出發,“欽迪特”隊員們不時地猛烈襲擊日軍的聯絡線,炸毀鐵路、公路、橋梁、倉庫,破壞敵人的補給。當日軍從據點出來追殺這些入侵者時,他們甚至英勇地和日軍進行白刃戰。

  田中新一師團長不能容忍在他的後方囤積這樣一支龐大的英國軍隊,他將師團指揮部從瓦魯班前移到孟拱,親自指揮對“欽迪特”的圍攻。隨著命令的下達,公路上泥濘四濺,從防禦孟拱與布置在其他據點的日軍主力,紛紛從四麵八方趕來拔除這一把戳進他們心髒的尖刀。

  “欽迪特”陷入了一場極其慘烈的戰鬥,到處是被炸毀後橫七豎八倒下的大樹,工事裏扭曲著伸出地麵的手和腳,積水的彈坑中浸泡著血染的襯衫和皮靴。在這片終日被炮火覆蓋的發臭的死亡空地上,“欽迪特”隊員的屍體和內髒散落在地麵上,懸掛在鐵絲網上和撲倒在樹叢之間,正在腐爛的,則是無數具日軍士兵的軀幹。

  23日拂曉時分,由緬北克欽族大土司拉罕和德欽覺欣率領的2000名克欽軍渡過邁立開江,分兵4路向日軍發起了襲擾,野人山各個山寨的暴動也同時打響。日軍疲於奔命,既要對付從正麵洶洶撲來的中國駐印軍,又要分兵撲滅遍地烽火的“克欽軍”和溫蓋特的突擊隊。

  與此同時,接到田中頻頻告急的緬甸方麵軍司令官河邊正三頻頻下令,命令正與中國雲南方麵的中國遠征軍激戰的第56師團,和正在欽敦江西岸越過印緬邊境向英國人進攻的第55師團火速分兵,急赴野人山增援第18師團。

  溫蓋特製訂的解救計劃正在全麵實施,但瓦魯班的情形卻並不如高軍武預期的那樣理想。根據白益、徐小曼送來的情報,瓦魯班一帶的日軍主力雖然不出所料,趕去對付溫蓋特的“欽迪特”突擊隊,鎮壓克欽山民的暴亂。可是,瓦魯班並沒有因此成為一座空城。源源不斷從東西兩個方向快速趕到的日軍增援部隊不斷地開到這裏,兵力依然遠遠超過了他的特務大隊。

  3月9日深夜,雷電交加,大雨滂沱,特務大隊的解救行動開始了。隊伍出了“曼哈頓”,順著大龍河疾速前進,在預先選定的一個地點涉水過了大龍河。過河後,程嘉陵與兩名克欽夥計已經等候在此。

  無數株野芭蕉挺立著粗壯的軀幹,伸展開巨大肥厚的葉片,傍著河岸鋪展開去,形成了一道綠色的大海。當特務大隊進入野芭蕉林後,偶爾劃破夜空的閃電的光亮完全被層層疊疊的巨大葉片遮擋了,後麵的人隻能緊盯著前麵依稀可見的背影前進。兩名克欽人像靈貓一樣輕巧自如,揮著銀亮的緬刀在前麵“嘩嘩啦啦”,左劈右砍開道,程嘉陵與高軍武手提著一支湯姆森,緊隨其後。

  從野芭蕉林裏出來後,戰俘營已經出現在視線之中。萊爾斯和古良帶1名克欽人做向導,率1中隊前往瓦魯班通往戰俘營的公路旁設伏打援。

  迪克·楊和龍鳴劍也由1名克欽人帶路,率2中隊向戰俘營接近,解決崗樓和營地外的日軍警衛。

  高軍武則和餘正清的3中隊在程嘉陵的導引下,穿越過一大片菜地,向著學校摸去。

  夜沉沉,狂暴的山風裹挾著雨鞭在平壩上的林間草叢抽擊回旋,片刻不停地發出鬼哭狼嚎般的聲響,這給他們的襲擊行動增添了安全係數,也加快了前進的速度。

  半個小時後,程嘉陵帶領3中隊無聲無息地摸到了學校後麵。隔著竹籬笆望去,所有的屋裏都沒有燈光。

  高軍武令餘正清率一個小隊迂回到學校大門外設伏,等他這裏打響後,再從大門突入,圍殲日軍。

  雖然為了保證丹妮的安全,高軍武已經下令不得傷害學校裏的任何一個女人。但是,程嘉陵仍然不太放心,他堅決地向高軍武提出,讓他在發起進攻之前獨自摸進學校,先尋找到丹妮。

  蕭玉擔心地說:“你不能一個人先去,這太危險了。”

  “麻哥。”高軍武輕聲叫道。

  “啥事?大隊長。”麻哥從後麵跑了上來。

  “幹這種事還得你這老油子上。去,幫幫嘉陵。”

  兩人匍匐前進,用衝鋒槍拗起竹籬笆,用石頭墊出可容身子通過的空間。很快,他們繞過一株株樹木,抵近了一長排土牆屋子。他倆湊到窗下往裏觀察了一下,再蹲下身子,用緬刀在已被雨水濡濕的牆腳下剜洞。

  就在這時,瓦魯班方向突然傳來一聲連一聲的巨響,巨大的火光直衝天際。緊跟著槍聲大作,一片沸騰。他們知道,這是白益和徐小曼按照計劃,率領手下的100名山軍炸毀了日軍的油庫。

  頓時,各間屋子裏燈光大亮,程嘉陵和麻哥透過窗戶,看見屋子裏日軍士兵人影幢幢,一團驚慌。

  兩人眼神一碰,掄起湯姆森,用槍托砸破窗戶,緊跟著,兩顆瓜型手榴彈扔了進去。兩聲巨響後,屋子裏爆出一片鬼哭狼嚎之聲。兩人立即起身,端起湯姆森向著屋裏猛掃。

  高軍武一聲大吼:“弟兄們上啊!”

  四下裏一片玻璃碎裂的脆響聲,突然襲擊並沒有讓日本人驚慌失措,他們立即砸破了玻璃窗,開始了反擊。無數顆手榴彈在衝上來的中國軍人中爆炸,無數支伸出窗口的槍管向著撲上前來的黑影噴吐著灼燙的子彈。

  特務大隊死傷慘重,至少有30人中彈倒地。戰士們立即匍匐在地,或以樹身作掩護,用猛烈的火力壓製日本人的反擊。

  蕭玉和蘇桂貞當初在“戰幹團”學到的戰地救護本領派上了用場。她倆勇敢地衝上前,將受傷的戰友背下去,然後打開急救包進行緊急處置。

  程嘉陵和麻哥此時已經躍過窗台,進到了死屍橫陳的屋子裏。但是,他倆剛跨出門檻,一波子彈便將他們逼了回來。好在日本人丟下的武器彈藥不少,麻哥一梭子彈擊滅了頭頂的電燈,兩人抓起日本人的手榴彈,連珠炮似的往門外扔去。他們出不去,日本人也進不來。

  與此同時,1、2中隊對戰俘營的攻擊也開始了。四下裏火光閃爍,槍聲震耳。

  高軍武飛快地退到竹籬笆後,指揮幾名戰防槍手、噴火兵向著學校的一個個噴吐著火光的窗口射擊。火焰噴射器和在新平洋才裝備到特務大隊的戰車防禦槍成了對付日本人的最好的利器。

  當第一波槍聲響起的時候,哲內少佐便翻身跳下床,赤著上身穿著短褲,提起王八盒子大喊大叫著衝出臥室,“咚咚”下樓,指揮日軍士兵向已經突入後院的襲擊者反擊。

  丹妮也被驚醒了,她愕然聆聽著四處爆響的槍聲炮聲以及震耳欲聾的驚雷聲,雖然並不清楚到底是英國人美國人中國人還是緬甸“克欽軍”打來了,但前些日子從程嘉陵口中聽來的種種消息讓她立即意識到,這是抗日力量向戰俘營的日本人發起了進攻。

  走廊上腳步雜遝,咚咚亂響,來不及穿上軍裝的日本兵正大呼小叫著衝下樓去應戰。

  一聲巨響後,一團火光在窗外掠過,她聽見了走廊上傳來了日本兵的慘叫聲。

  丹妮首先想到了母親和弟弟的安全,她立即下床,抓過睡衣穿上,向著屋外跑去。

  戰防槍和火焰噴射器配合使用的威力巨大無比,隨著每一聲巨響,便有好幾具屍體連同碎土爛瓦一齊飛起,重重地砸到地上,緊跟著便是火龍飛躥,房屋訇然垮塌,濃煙烈火四處衝騰而起。

  “衝啊”、“殺死小鬼子”,後院突然傳來了一陣陣呐喊聲。

  丹妮從聲音分辨出是中國人打來了!

  她激動起來,剛剛衝上走廊就突然被絆倒了,伸手一摸,地上是幾具血肉模糊尚帶著體溫的屍體,還有沾滿了濕漉漉鮮血的機槍步槍和手榴彈。

  就在她起身的一瞬間,隨著幾聲手榴彈的爆炸聲,天井上的日本人被炸得人仰馬翻。在火光的映照下,她看見哲內和一群群日本兵從牆倒屋塌煙火衝騰的平房裏衝了出來,越過天井,向著禮拜堂狂奔而來。緊跟著,一群頭戴鋼盔的人影也衝上了天井,分散掩蔽在荷花池和花台邊上,向著逃跑的日本兵開火。

  “丹妮,你在哪裏?”

  丹妮聽見了,那是程嘉陵在嘶聲喊叫!

  她伸出頭去狂叫了一聲“程嘉陵——”便陡然住了聲。此時,她聽見樓梯“咚咚”響,趕緊拾起地板上的手榴彈,拉掉弦,一枚接著一枚向著樓梯下扔去。當樓梯上的腳步聲變成了慘叫和怒罵聲後,她又抱起一挺機槍,向著樓下狂掃。

  丹妮聽見了哲內氣急敗壞的喊叫,報仇雪恨的巨大快感讓她興奮到了極致。她用尖脆的聲音大叫著:“哲內,你這個魔鬼,我要殺死你!”

  一道閃電掠過,將天地照耀得一團雪亮。

  伏在花台後麵的程嘉陵循著聲音抬頭望去,看見了身穿睡衣,像個憤怒的白色精靈般在走廊上端著機槍瘋狂掃射的丹妮。

  他回過頭,激動萬分地喊道:“軍武,快看,那就是丹妮!丹妮在走廊上!”

  高軍武也仰頭看見了,大喊道:“穿白色睡衣的就是丹妮,弟兄們,保護她!”

  程嘉陵和麻哥等人已經衝過花台,到了禮拜堂下麵,以一根根廊柱做掩護,一邊開火,一邊向著樓梯口衝去。

  哲內少佐再也沒有可能衝上樓去收拾丹妮了,一顆手榴彈在他的眼前爆炸,灼燙的鋼鐵碎片撕裂了他強壯的身體,他感到全身發熱,雙腿發軟,雙手一捋,當他猛一意識到手裏兜著的是自己滾燙的濕漉漉的五腑內髒時,已經眼前發黑,一頭栽倒在地。

  哲內雖死,餘下的日本兵明知已被中國軍隊重重包圍,絕無生機,依然異常頑強,在學校裏逐屋抵抗,作“玉碎”之戰。

  但是,在有著現代化武器裝備的中國軍人麵前,凶狂的日本兵不過是一群正遭圍殺的獵物。他們的抵抗是徒勞的,一挺戰防槍足以轟塌一間屋子,一管火焰噴射器輕易地便將一群日本兵燒成了焦炭。

  學校的戰鬥很快便結束了,沒有一個投降者,這很讓中國軍人感到滿意,因為俘虜隻能成為他們的累贅。

  程嘉陵飛快地竄上樓梯,什麽話也來不及說,一把拉住丹妮就往樓下跑。

  丹妮大叫:“嘉陵,快去救我的母親和弟弟!”

  程嘉陵吼道:“你放心,我們的人早就打進了營區!”

  此時,各處的戰鬥陸續打響,就像過年時放鞭炮一樣,到處都是爆炸聲、射擊聲。

  迪克·楊和龍鳴劍率領的2中隊同樣進展順利,無堅不摧的戰防槍掀翻了一個個碉堡。火焰噴射器打竹木搭建的崗樓效果奇佳,一股火龍躥上去,大火即起,燒得日軍士兵不顧死活地從10米高處往下跳,“噗噗”砸到地上,10個有9個斷了氣。

  盟軍戰俘和僑民們也都行動起來,他們像股股濁浪般湧出棚屋,向著四散奔逃的中國敗類和日軍警衛奔去。殺害齊學啟將軍的蔡宗夫、杜學統、章吉祥率先落入了鄺順和趙福源一幫戰俘手中,十字鎬、鐵鏟、木棒、石塊全成了戰俘們複仇的武器。長期積聚在胸中的深仇大恨讓他們變得猶如瘋狂的野獸,隻有把這些騎在他們頭上作威作福的家夥斬盡殺絕搗成肉醬才舒心解氣。

  如果不是高軍武來得及時,所有的中國敗類就全部死在戰俘們的鐵器棍棒之下了。

  高軍武喝道:“先留下他們,讓他們抬傷病戰俘。”

  程嘉陵和丹妮衝進僑民營區裏,找到了丹妮的母親和弟弟。

  程嘉陵激動地向著英國人和印度人狂喊:“大家不要亂跑,我們中國軍隊來救你們呐!快,快順著大龍河往下遊走!”

  僑民們舉著棍棒鋤頭衝上前來,大聲嚷嚷著要處死丹妮這個英奸、婊子。

  程嘉陵掄起衝鋒槍,“噠噠噠噠”當空射出一串子彈,大吼道:“混蛋!丹妮不是婊子,更不是英奸!你們知道今晚她殺死了多少日本人嗎?連哲內也被她炸死了!她是你們英國人真正的大英雄!”

  不到1個鍾頭,130名日軍和40多名中國敗類被殲,2000多名戰俘和僑民絡繹不絕地出了戰俘營,73名中國敗類成了擔架員。

  奇襲成功的特務大隊也傷亡了57名戰士,高軍武擔心日軍趕到後會拿犧牲者報複,下令將他們的遺體堆積起來,用火焰噴射器火化,然後將骨灰就地掩埋。

  而此時西北方向槍炮聲猶如爆豆子一樣,萊爾斯和古良率領的1中隊,正和從瓦魯班匆匆趕來增援的日軍激戰正酣。

  高軍武立即命令龍鳴劍率2中隊跑步趕去增援,要他們務必將追兵堵截兩個小時後再行撤退。隨後,他讓盟軍戰俘們把日軍的槍支彈藥和食品盡可能地帶上,龐大的隊伍離開戰俘營,順著大龍河往下遊快步疾走。

  這時,程嘉陵看見鄺順和趙福源,還有他的緬甸朋友德欽登士大呼小叫著向他奔來。

  黑夜伸手不見五指,加之山路泥濘,戰俘們行動極為緩慢,一公裏路得花去三四個小時,人人都摔成了泥猴。傷病戰俘,則由中國敗類和特務大隊的官兵們抬著扶著背著前進。

  天亮不久,堵截日軍的1、2中隊,以及白益、徐小曼率領的山軍已經趕上來與大隊人馬會合。

  公路從瓦魯班可以直抵巴卡,可巴卡是日軍的一個重要據點,駐紮著日軍平沼太三郎準將指揮的一個獨立旅團。高軍武不敢帶著這樣多戰俘冒險,隻得率大隊人馬沿著大龍河穀,繞過巴卡前往弄滾寨。

  此段河穀地帶較為平坦,高軍武不準休息,隊伍加快了行軍速度。第二天天色將晚時,隊伍發出了一團歡呼,讓他們望眼欲穿的吳溫貌和李英士率領的大隊山軍和馱隊已經出眼在他們的視線裏。

  這是一支看上去比高軍武的人馬更為龐大奇特的隊伍,200匹以上的馱馬,大象也不少於100頭,而且每頭大象的背上都配有特製的馱架,一頭大象可以馱4個傷病員。如此一來,不僅所有的傷病員全都解除了行軍之苦,連許多老弱婦幼僑民也都坐到了大象和馱馬背上。

  高軍武等中國軍人和萊爾斯、迪克·楊等美軍軍官早已從白益和徐小曼口中知道了李寨主,對他久仰在心,如今見他親率全寨人馬前來接應,更是感激不盡。

  考慮到巴卡的日軍有可能趕來堵截,高軍武命令1、2中隊在前麵開路,如果遭遇日軍,則盡量將其引開。

  有了大象和馱馬,中國敗類失去了使用價值,末日也就到了。曾經飽受虐待的盟軍戰俘們對他們的報複一路上不斷發生,或以刺刀戳,或以手榴彈砸腦袋,出發時73人,此時隻剩下41名。

  高軍武把處置中國敗類的任務交給了程嘉陵。大隊人馬離開後,41名中國敗類被留了下來,當他們被推到大龍河邊,便知死期已到,頓時哭的哭,嚎的嚎,還有的跪地磕頭。誰都知道,叛徒比戰場上的敵人更可恨。程嘉陵不為所動,一聲令下,幾十支湯姆森對著中國敗類一齊開火,河灘上頓時血飛肉濺,鬼哭狼嚎。

  前麵也突然響起了槍聲,這讓高軍武十分緊張。幸虧他們遭遇的僅是巴卡日軍派出的小股搜索部隊,遭到火力威猛的中國軍隊迎頭痛擊後,隻能紛紛敗走。

  事後中國軍人才知道,由於拉罕和德欽覺欣指揮的“克欽軍”的襲擾,弄得駐巴卡的日軍獨立旅團疲於奔命,四處撲火,無法集中兵力前來截擊他們。

  第二天一早,隊伍離開河穀,鑽進了莽蕩群山之中,此處離弄滾寨隻剩下了一日路程。

  仿佛是為了慶賀他們勝利似的,肆虐了好幾日的滂沱大雨終於停了,太陽爬上山巔,被狂雨洗刷後的黛色群峰青翠欲滴。

  一路上,李英士巨大的影響力隨處可見。沿途村寨的山民,均將煮熟的雞蛋、洋芋、加咖喱的肉菜湯擺放在路邊,供隊伍自取自食,這也是兩年前他們給予日軍的待遇。

  3000多人突然湧入,弄滾寨的人口猛然增添了將近一倍,達到了六七千人,使得這個世外桃源般的山寨一下子變得熱鬧非凡,猶如正在趕擺的集鎮。

  弄滾寨人的熱情和慷慨令所有戰俘僑民感動萬分,主人在寨子附近的平壩上搭建起一排排的大竹棚,供避難者棲身。教堂成了臨時的醫院,艾琪爾嬤嬤成了傷病戰俘眼中救死扶傷的天使。

  現在擺在高軍武麵前最嚴峻的問題是食物和藥品,李英士即便傾囊相助,麵對暴漲的人口,而且還得長住,解決起來也是相當困難的。

  現代化的通訊工具輕易地幫助他們解決了這個問題,隊伍到達弄滾寨的第二天上午,6架美軍運輸機在12架戰鬥機的護航下轟響著飛抵弄滾寨上空。一袋袋的大米、麵粉,罐頭食品和藥品,以及大量的武器彈藥和軍裝軍靴從天而降,投進了這個巨大的盆地裏。

  自從反攻緬北作戰展開以後,強大的美軍第10航空隊就頻繁出動,很快掌握了緬北的製空權,棲身在弄滾寨的這支龐大的隊伍,也就得到了充足的物資保障。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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