影響世界的百位名人

第五十五章 《獨立宣言》執筆人——傑弗遜

　　“這裏埋葬著托馬斯·傑弗遜美國獨立宣言暨弗吉尼亞宗教自由法的作者及弗吉尼亞大學之父。”

　　這是美國第三任總統托馬斯·傑弗遜（1801—1809年在職）生前為自己寫下的墓誌銘。墓誌銘上沒有寫上他的總統職務。在他看來，總統這個職位並不比他以上列舉的三個頭銜更重要，他說，除了上述這些字，不要外加一個字，“因為依據這些字，作為我一生的論定，我希望最能受到懷念”。

　　托馬斯·傑弗遜（1743—1826），出身於弗吉尼亞的古克蘭特縣的一個大種植園家庭，祖先大約是17世紀80年代從英國北威爾士移民紐約的。父親在弗吉尼亞擔任縣級公職，也是個擁有大約7000英畝土地的種植園主，擁有100多名奴隸。傑弗遜的優裕家庭環境，為他提供了優越的學習條件。在他童年時，已開始學習英語、拉丁語、希臘語和法語，並且接受了比較係統的古典教育。17歲時，傑弗遜進入弗吉尼亞首府威廉斯堡的威廉一瑪麗學院，這所學院有許多當時北美學術界權威（大部分都是來自英國），比如自然科學家威廉·斯摩爾，他是傑弗遜自然科學和修辭學方麵的引路人和指導者。另外一位教授喬治·威恩，是弗吉尼亞的權威法律學家，傑弗遜從他那裏受到了嚴格和精深的法學教育。這兩位教授對傑弗遜成為學識淵博的律師和政治家有重要影響。

　　傑弗遜絕不是一個書呆子。他涉獵廣泛，興趣多樣，對建築情有獨鍾，水平不下於專業建築設計師，他引為驕傲的蒙蒂塞洛莊園就是他親自設計的，既有古典建築風格，又融合進了他自己的想像力。他還是一位植物學家，不論是在管理父親留下來的種植園時，或是在外出旅行時，他都留意觀察和調查植物的生長及特性。在1766—1824年間，他的“園藝筆記”和“農田筆記”是他堅持了數十年的觀察記錄。

　　麵對著日益緊張的英國和北美殖民地之間的關係，作為一名律師，與普通群眾和現實生活有緊密聯係，雖然在政治上他還沒有展露才華，但是他的家鄉阿爾貝馬爾縣的居民把他選進了弗吉尼亞議會。這個議會與英國總督針鋒相對，爭取殖民地議會和人民的權利。議會中最活躍的4名議員是：喬治·華盛頓、帕特裏克·亨利、理查德·李，還有一個就是傑弗遜。以他們4人為核心，發起了抵製英貨運動並草擬了相應的文件，規定從1769年9月1日起殖民地人民不再購買英貨。這是傑弗遜投身反英鬥爭的第一個行動。為了動員廣大人民參加反英鬥爭，1774年傑弗遜寫出了《英屬美利堅權利概觀》，言詞犀利，矛頭直指英王，由於多數議員認為過於激烈，弗吉尼亞議會向英國國會提出了另一份措辭比較溫和的抗議書。在這以後，傑弗遜一直致力於武裝抗英的宣傳，以“獨立”的思想來喚起各殖民地與英國脫離的決心。直到1776年7月2日，大陸會議終於指定傑弗遜等5人負責起草獨立宣言，並決定由傑弗遜執筆。7月4日傑弗遜拿出了宣言的稿本，宣言中明確宣告美利堅合眾國是自由而獨立的國家，享有獨立國家的一切行動的全部權力。宣言中宣布的“人人生而平等”，“政府的正當權力，得自被統治者的同意”，政府損害人民的權利時，“人民就有權利改變或廢除它”。這些民主、自由原則，賦予了《獨立宣言》以世界性普遍意義，也為執筆人傑弗遜樹立了不朽的名聲。

　　傑弗遜引以自豪的第二件事是為製定“宗教自由法”所進行的長期艱苦的鬥爭。在北美13個殖民地裏，官方教會（分別是聖公會和公理會）統治著9個殖民地，對其他教派進行歧視、迫害。傑弗遜認為信仰自由的原則是人們不可剝奪的基本權利。但是在最有影響力的弗吉尼亞議會中主張信仰自由的是少數。從1776年開始，傑弗遜在議會內外堅持鬥爭，他在1779年提出的“宗教自由法案”直到1786年才得到議會的通過。

　　傑弗遜在共和國誕生後除了在弗吉尼亞議會中發揮積極作用外，還擔任過弗吉尼亞州長、駐歐外交代表和駐法公使等職。在他擔任駐法公使期間（1785—1789），目睹了法國大革命的主要過程。傑弗遜作為美國《獨立宣言》的執筆人深受法國人民和政界的尊敬，傑弗遜對法國也懷有一種特殊感情，認為法國是美國的天然盟友，而英國是美國的必然競爭者。對於法國大革命，他滿懷喜悅，但是他主張采取溫和立場，反對使用暴力，甚至認為法國可以保留權力受到限製的國王。盡管傑弗遜對法國大革命的觀察和判斷有某些失誤，但是他對法國的友好感情和美好回憶，使他多年後還把法國當做他的第二故鄉。

　　傑弗遜1789年11月從法國歸來，被華盛頓總統任命為國務卿（1790—1793）。在他的從政生涯中，這一段時期是他感到失望的日子。他的政見與財政部長、有強烈親英思想的漢密爾頓存在嚴重分歧，根本分歧在於：①傑弗遜的社會理想是建立一個農業理想國，漢密爾頓主張建立工業化的美國；②傑弗遜強調州權，主張分權；漢密爾頓致力於建立一個強有力的聯邦政府。作為總統的華盛頓雖然盡力調和他們兩人的矛盾，但在許多重大決策上支持或偏向漢密爾頓。傑弗遜在1793年末辭去國務卿職務，退隱蒙蒂塞洛莊園，韜光養晦，伺機出山。1796年傑弗遜與約翰·亞當斯競選共和國第二任總統，以3票之差落敗而屈居副總統。4年後，在1800年大選中，經過美國曆史上堪稱空前絕後的眾議院36次投票以打破傑弗遜與另一候選人伯爾得票相等的僵局後，傑弗遜才終於當選為美國第三任總統，而起到關鍵作用的竟是他的政敵漢密爾頓，因為漢密爾頓認為伯爾人品不端，不是塊當總統的料。

　　作為州權主義者，傑弗遜上台後當然支持州權，但也並沒有把聯邦黨的官員大批解職，保持了政府的團結。他廢除了一些為人詬病的聯邦法令，如處置外僑與懲治叛亂法，取消了曾引起“威士忌酒暴動”的聯邦酒稅等。但是傑弗遜在他任期內最引人注目和有深遠影響的是購買路易斯安那（包括現在的路易斯安那、阿肯色、密蘇裏、艾奧瓦、明尼蘇達、北達科他和南達科他、內布拉斯加、堪薩斯、俄克拉何馬、得克薩斯、新墨西哥、科羅拉多、懷俄明和蒙大拿各州的全部或部分），麵積達82.8萬平方英裏，使當時美國領土麵積增加了一倍。這次“購買”的背景是在北美擁有廣闊殖民地的拿破侖急需現金來準備同英國打仗，因此主動提出願意向美國出售整個路易斯安那，而且索價僅1500萬美元，每英畝不到三美分。這時，傑弗遜一反過去堅持的法治觀念，不經國會同意，先斬後奏，買下了之後再讓參議院追認。正是由於傑弗遜的這一違憲行動，使美國輕易地打開了西部的大門，為美國成為連結兩大洋的世界強國奠定了基礎。可以說，傑弗遜為美國立下了大功，不過，在傑弗遜在世的時候未必認識到了他這一行動對美國成為美洲霸主的重要意義，因為據說傑弗遜決心買下這一大片土地是為了想使它“成為農民的樂園及世界上受苦的人民的避難所”。

　　1804年傑弗遜順利連任總統。在這一任期中，傑弗遜簽署法令，從1808年1月1日起禁止把奴隸輸入美國，但實際上禁令並未得到很好執行，直到半個世紀後才真正製止了奴隸貿易。在他執政後期，在外交政策上出現一次重大失誤，那就是在當時的英法之間海上戰爭中，傑弗遜采取了對兩國實行禁運，這一政策反過來使美國對外貿易癱瘓，損失重大，以致國家處在反對禁運的叛亂和分裂的邊緣。1808年，傑弗遜在擔任了8年總統後，主張廢除禁運的麥迪遜當選為第四任總統。

　　66歲的傑弗遜在退休後仍致力於美國大學教育的發展和改革。1818年，在他的倡議和推動下，弗吉尼亞大學開始建校工作，年已76歲高齡的傑弗遜親自設計校舍藍圖，遴選建築承包人，每天從莊園騎馬下山到工地。除了這些具體工作，傑弗遜還親自物色、聘請英國著名大學的第一流教授來美任教。在他的主持下，弗吉尼亞大學取消了當時美國大學普遍設置的宗教課，並實行學生選修製，給予學生選讀自己喜歡的課程的自由。1825年3月7日，弗吉尼亞大學正式開學，這是他在自撰墓誌銘上引為自豪的第三件事。第二年，1826年7月4日，《獨立宣言》發表50周年這一天，傑弗遜與世長辭，享年83歲。

　　美國人民十分尊敬和懷念這位充滿理想主義、民主思想的偉大政治家。1962年美國《紐約時報雜誌》舉辦的美國曆史學家評選美國總統投票中，傑弗遜得票在威爾遜之下、傑克遜之上居第五位。