天之驕子——帝王風采（上）

二、降伏病魔的曙光

　　人類對微生物的態度頗有些“恨也不是、愛也不是”， 盡管知道它們在工業、農業等各個方麵為人類立下了汗馬功勞， 但它們對人類的致病也是無情的。鼠疫、麻風、傷寒、癌症等種種令人膽顫心寒的疾病千百年來一直困擾著人類。長期以來， 人們一直在祈求降伏病魔的法寶， 但由於科學技術的落後， 隻能望洋興歎而已。今天， 隨著微生物學及其相關科學的發展， 人類對病原微生物及其致病和防治機理的了解日益深入， 人類降伏病魔的曙光終於出現了！ 盡管前麵的道路還坎坷不平， 但曙光的出現畢竟給了我們戰勝一切困難的信心和勇氣。

　　歸根到底， 人類的絕大多數病原性疾病是由細菌和病毒引起的。隨著抗生素和磺胺類藥物的發現和大規模生產， 人類已找到對付病原細菌的武器， 基本上每一種細菌性疾病都有一至數種有效的藥物可以治療。因此從本世紀40 年代以來， 折磨人類成千上萬年之久的細菌性疾病已基本上得到了控製， 它們逞凶作惡的時代已經過去。

　　然而， 對於由病毒引起的幾十種常見疾病， 人類至今仍束手無策， 至今未找到一種有效的武器來對付它們。更為嚴重的是， 近幾十年來新的致命病毒層出不窮， 例如80 年代被稱之為“世紀瘟疫”的愛滋病毒幾乎橫掃五大洲； 90 年代又在非洲出現了一種伊波拉( Ebola) 病毒， 已造成幾百人喪生， 而我們對這種病毒幾乎一無所知。

　　為什麽病毒會如此猖狂呢？ 主要原因是我們還沒有找到有效的對付辦法。事實上人類曾想了許多辦法， 但效果不理想。例如， 我們曾希望以疫苗來對付它們， 但隨著研究的深入發現了疫苗的3 個致命性弱點： 首先， 製備疫苗要求首先得到無毒株或弱毒株， 可有些病毒的無毒株至今沒有找到。其次， 一種疫苗一般隻能對付一種病毒的某一類型毒株， 可研究發現很多病毒十分容易發生變異， 因而造成這樣的後果。

　　當我們辛辛苦苦在花上幾年把疫苗製備出來時， 病毒早就發生了變異， 使疫苗成了過時的“馬後炮”。還有一點就是， 常見的病毒性疾病， 有近百種之多， 我們即使有了對付每一種病毒的疫苗， 但一個人要同時接種上百種疫苗也是難以想象的事。

　　麵對如此猖狂的病毒， 人類是不會束手待擒的。幾十年來， 許多的科學家為對付病毒進行艱苦的探索， 終於找到了一些很有希望的方法， 其中備受重視的就是幹擾素。幹擾素是指細胞受到病毒或誘導劑的刺激而產生的一類抗病毒物質， 是一種糖蛋白。它對多種病毒都有顯著的抑製繁殖的作用。目前已找到多種誘導細胞產生大量幹擾素的方法。應用基因工程的方法來生產幹擾素是近10 年來各國科學家爭相研究的熱點， 目前已取得技術上的重大進展。因此可以預料， 幹擾素將成為人類今後與病毒性疾病作鬥爭的有力武器。

　　癌症是一種令人十分恐怖的疾病， 它是僅次於心髒病的第二大“殺手”， 在所有因疾病造成的死亡總人數中， 它高居第二位。癌症又是一種十分複雜的疾病， 對它的起因至今仍不是十分清楚。根據對動物的實驗， 科學家們認為約90 % 的癌症是由500 餘種化學藥物引起的， 剩下的10 % 則是由病毒和輻射引起的。癌症究竟是怎麽產生的目前還是一個謎。有人認為是機體細胞受到化學的或物理的因素的刺激而發生突變造成的， 也有人認為是受到某些病毒侵入人體細胞而引起癌變的。

　　然而， 不管怎麽講， 微生物與人類的癌症的產生是脫不了幹係的。例如， 已有很多研究發現， 黃曲黴等許多真菌產生的黃曲黴毒素、棒曲黴素、柄曲黴素等都參與了人類癌症的形成。特別是黃曲黴毒素更可能是許多癌症的“始作俑者”， 因為人們發現下麵一些事實： 在泰國一些地區人們食用的飲食中含有很多的黃曲黴毒素， 那裏人們的肝癌發病率是其他地區的3 倍。還有許多類似的事例可以舉出。另一類參與癌症形成的微生物就是病毒， 已經發現許多病毒都可誘導癌症的形成。

　　目前人類對於癌症仍無特別有效的治療辦法。主要是采取以下3 種方法來治療： 一是把病灶通過手術切除； 二是用放射線把癌細胞殺死； 三是采用化學治療劑進行治療。總的來說， 這三種辦法都不是特別有效， 特別是對於已全身轉移的癌症更是回天無力。尋找更有效的對付癌症的武器仍是人類長期的任務。

　　中國有句話叫“解鈴還需係鈴人”。雖然微生物到底是不是癌症的真正“始作俑者”還有待進一步研究， 但它們與癌症有關是可以定論了。近年來研究發現， 微生物質許多代謝產物具有顯著的抗腫瘤活性， 目前已在臨床上應用的就有幾十種之多。例如， 我們在前麵介紹的銀耳、靈芝、猴頭菌、香菇等食用菌， 對許多與癌症有關的病毒都有抑製作用。許多放線菌產生的一些特殊抗生素對治療癌症也有顯著效果。例如， 一種叫爭光黴素的抗生素對於治療頭頸部和皮膚鱗狀細胞癌有良好效果。自力黴素對於治療肺癌和乳腺癌也有較好的效果。正定黴素對白血病也有一定療效。雖然上述抗生素主要是抑製癌細胞生長從而減緩病症， 而不能完全根治， 但它們畢竟為我們提供了有希望的途徑。尋找更有效的抗癌藥物的研究目前正在世界各地蓬勃開展， 雖然道路仍很漫長， 但曙光已經出現了。

　　各種遺傳病是千百萬年以來困擾人類的最令人討厭的疾病。所謂遺傳病是指人的DNA 基因組發生了變異， 從而引起人的某一代謝功能的不正常， 而且這種變異可以由父母親傳給子女。迄今為止已經發現的人類遺傳病竟有2000 多種， 它雖然不是由微生物侵染引起的， 但卻比許多由微生物引起的疾病更加可怕， 因為我們基本上沒有辦法來治療各種遺傳病。例如糖尿病就是一種遺傳病， 它是人類疾病死亡的第三大“殺手”， 僅次於心髒病和癌症。患有糖尿病的人不會利用食物中的糖份， 把身體非常需要的糖白白地從尿中排了出來， 這樣人體為了維持正常的生命活動隻好把貯藏的脂肪、蛋白質等都消耗掉， 日積月累必然導致機體衰弱和死亡。

　　在幾十年以前， 人類對糖尿病等遺傳病不僅沒有辦法根治， 甚至連應該怎麽去治的想法也沒有， 因為那時我們根本無法知道病來自何方。然而， 現在的情況大不相同了。隨著近20 年來分子生物學的迅速發展， 許多遺傳病的起因都已找到。特別值得一提的是， 現在全世界有成千上萬名科學家正在從事一項史無前例的科學研究， 這項研究的名稱叫“人類基因組計劃”， 將耗資數百億美元， 它的目的就是把人的DNA 的結構弄個水落石出。這項研究是由美國牽頭的， 許多中國學者也參加了其中的研究， 原來計劃30 年完成， 現在可能大大提前。因此等這一研究完成後， 許多遺傳病的起因將一目了然。

　　微生物對於人類對付和最終戰勝遺傳病是立了汗馬功勞的。例如， 我們目前進行的“人類基因組計劃”研究所需的大部分材料都是微生物提供的， 如我們前麵提到過的DNA 限製性內切酶。除此之外， 許多治療遺傳病的有效藥物也要靠微生物來生產。例如， 胰島素是治療糖尿病的必需藥物， 以前隻能從動物的胰髒中提取到一點點， 產量小， 價格十分昂貴， 病人根本用不起。可是現在就不同了， 通過基因工程的方法把產生胰島素的基因引入到細菌中， 然後進行細菌發酵生產胰島素， 不僅產量大， 而且價格大幅度下降。

　　上麵談的人類征服各種疾病的方法是十分鼓舞人心的。但是， 上麵介紹的種種方法中， 雖然已有一些在臨床上開始應用， 但大多數仍處在試驗階段， 要使它們完全應用於醫療實踐中還有許許多多的技術難關需要攻破。