圖卜魯克僅僅是昔蘭尼加的一個海灣,但它有著極為重要的地位,它封鎖著32英裏長的海岸公路,迫使隆美爾的給養運輸隊不得不向前開往埃及邊境,然後再繞過一條長50英裏且情況變幻莫測的小道。這座小城像一個楔子,插在德軍的背後,德軍要想向埃及推進,必須先拔掉這個楔子。
英軍中東總司令韋維爾也深知圖卜魯克的重要性。他下令據守圖卜魯克的部隊要誓死守住圖卜魯克,決不允許產生撤退的念頭。
圖卜魯克堅固的防禦工事是意大利人留下來的。意大利士兵在撤退之前,曾沿著這條30英裏長的環形防線設計和修建了138個互相連接的戰術據點。據點的坦克壕、射擊壕的所有通道全用木頭覆蓋,上麵鋪上了一層薄沙作為掩蓋,內部還修築了反坦克炮掩體和機槍壕。這些據點在完工時與地麵被鋪成一個水平,進攻者隻有到了跟前才能發現。
駐守圖卜魯克的共有3萬餘人,其主力是剛從昔蘭尼加撤退下來的澳大利亞第7師。
隆美爾決定要攻下圖卜魯克。
一輛美軍的裝甲車與隆美爾非洲軍團交火。按照隆美爾的命令,波斯納的機槍營繼續迅速向前推進。4月10日到達了距離圖卜魯克隻有11英裏的地方。波斯納付出了極大的努力,力圖把它的閃電部隊再向前推進兩千碼,可這裏勢不可當的反坦克炮和機槍封鎖了整個路麵。德軍傷亡重大,士兵們隻得跳進現有的小掩體內,等待著重型火炮的支援。
4月10日,太陽升起。
隆美爾驅車來到第154甲師師長海因裏希·馮·普裏特威茲少將的帳篷前,他大聲嚷嚷要查清為什麽向圖卜魯克發起的進攻停頓了下來。“英國人正在逃跑。”他怒氣衝衝地對普裏特威茲說。
普裏特威茲困惑地紅著臉。他的第15裝甲師昨天剛到非洲。聽到隆美爾的指責後,他抓起手槍,就衝出了帳篷。意大利將軍施維林把自己的小轎車和司機借給他,看著他飛也似地開下公路,朝圖卜魯克開去。
他駛進了一個不知名的地帶。驚惶的機槍手們看到插著將軍三角旗的小轎車從後麵追過他們,最靠近公路的一個機槍組士兵尖叫著警告說:“停車!停車!”
普裏特威茲在飛駛的汽車裏站起身來向後高喊著:“跟我來,前進!敵人正在逃跑!”
就在這一瞬間,一發反坦克炮彈猛然落進他的小車裏,把他整個地撕裂開來。
指揮所裏,隆美爾得到普裏特威茲陣亡的消息後,臉色蒼白,一言不發地衝出指揮所,驅車奔向圖卜魯克。
他來到圖卜魯克的南邊,叉開兩條粗壯的大腿,緊握著蔡斯望遠鏡,凝視著圖卜魯克,臉被非洲的太陽曬得起了水泡。
隆美爾的心情十分惱怒,第5裝甲師師長施特萊徹常常以燃料不足為借口,拒絕進攻。望著圖卜魯克,他的熱血就會上湧,同時,對施特萊徹的惱火也越加旺盛。
11日,他命令施特萊徹發起進攻。施特萊徹派波納斯疲憊不堪的第8機槍營從南線出擊,奧爾布雷奇的全部可用坦克,大約20輛,在右翼平行推進。
據空軍當時的偵察,英軍正從海上撤離圖卜魯克。
隆美爾命令道:“你們必須快速行動,否則澳洲袋鼠就要跑光了。”
下午4點45分,德軍坦克滾滾前進,第8機槍營緊跟在坦克後麵向前衝去……
突然英軍的炮火在前邊組成了一道火網,德軍坦克掉轉車頭,飛快地向後跑去,把波納斯的第8機槍營扔在了後邊,在英軍火力的阻攔下,第8機槍營無法後撤。
翌日,4月12日,一場猛烈的沙漠風暴開始了。隆美爾命令利用風暴作掩護,在下午3點半鍾組織一次新突襲。然而就在發起突襲之前,風暴減小,裝甲師師長施特萊徹問他是否停止進攻,隆美爾的回答是照舊進行。
但攻擊的結果仍舊同前一次一樣。下午6時,坦克團指揮官奧爾布雷克回來報告說,他的坦克無法突破敵人的防線,並且付出了高昂的代價,從戰鬥開始時的161輛坦克,減少到不足40輛。71輛最新的3型坦克,現在僅剩9輛。
13日深夜,波納斯的第8機槍營奉隆美爾之命再次發起攻擊,為坦克團在拂曉前的進攻築起了一個橋頭堡,但結果卻被英軍盡數砍倒,500名士兵中,隻有116人在夜間逃脫,機槍營指揮官古斯塔夫·波納斯和他手下的許多士兵陣亡了。
隆美爾憤怒至極但又茫然不知所措,他暴跳如雷地命令施特萊徹下午4時再次發起進攻。但施特萊徹拒絕了。
圍攻圖卜魯克的失敗使隆美爾的威信驟然下降,士兵中開始有人反對隆美爾了,認為隆美爾寧願毀掉大批優秀士兵,也不肯做好適當的準備再發起進攻。
為此,隆美爾去看望了遭到重創的第8機槍營的殘部,鼓勵他們說:“隻要大家再接再勵,我們很快就將到達開羅。”