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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四節 真相

  刺殺王竹林的,實際上是活躍在天津的一個以“抗日殺奸、複仇雪恥”為宗旨的組織——抗日鋤奸團。

  這個組織是在1937年冬成立,團長曾澈負責總體策劃,團員李如鵬負責組織,孫大成(字若愚,天津永安飯店少東)負責行動。該團初建時,僅有十幾個人,至1939年春,已發展至60多人,其成員多為耀華中學、南開中學、匯文中學等十幾所學校的學生。當時他們在現在保定道崇仁小學內成立了鋤奸團骨幹培訓班,名義上是文化課補習學校,實際上是宣傳抗日、研究抗戰形勢以及教授各種常規武器使用方法的培訓基地。

  鋤奸團刺殺了王竹林之後,偽警察局找不到絲毫線索。日本憲兵隊隻好在英租界求誌裏、法租界天增裏帶走了3名青年,殺死交差。

  1937年“七七”事變後不久,天津淪陷,曾澈、沈棟、沈楨、張瀾生、郭兆和、王桂秋等一些愛國青年聚在一起,想做些抗日救亡工作。他們中間有人主張以宣傳抗戰為主,而多數人則傾向於用行動直接打擊敵人。於是大家決定在英租界裏組織“抗日殺奸團(簡稱抗團)”。

  為開展活動,抗團在英租界鬆壽裏租下一間房子,每晚有人在這裏抄錄中央廣播電台的新聞,然後再編印成《正字報》,每周出版一次,由交通員送到每個訂戶手裏。後來又增出一份《跋涉》月刊,論文和文藝小品,都是宣傳抗日的文章。抗團成員的入團宣誓也是在這裏進行的,誓詞大致是這樣:“餘誓以至誠參加抗日殺奸團,今後在組織領導下積極工作,服從指揮並絕對保守秘密,如有違犯,願受最嚴厲的製裁。”可是不久,這個機關便遭到英工部局的破壞,曾澈被捕(後經營救被釋放),印刷工具都被抄去,兩個刊物被迫停刊。宣傳機構被破壞,反而促使抗團更快地轉入具體行動。抗團決定自行研製定時燃燒彈,用來燒毀日偽開設的商店、劇院、倉庫等設施。由劉福庚、李寶仁擔負研製任務。經過一番努力,試驗成功,但是沒料到在正式安裝控製裝置時,燃燒彈意外起火,劉、李二人一人受傷,一人犧牲。抗團還未出師就先付出了生命的代價,但大家並沒有因此而退縮。

  當年,天津有“光陸”、“國泰”兩家電影院被日本人收買,抗團決定放火燒掉它。孫若愚等為此製造了兩枚定時燃燒彈,行動人員分成了兩個小組。出發前沈棟宣布,在休息前(那時電影在放映中間都有10分鍾休息,觀眾也不是對號入座),由他把定時燃燒彈放在銀幕下麵,使它在20分鍾後起火,一旦安放成功就用紅布罩著手電燈打個信號。坐在樓上第一排的組員看見信號就把署名抗團的反日傳單撒出,然後撤退。沈棟還準備了一枚用罐頭筒偽裝的炸彈,約有兩斤重,以防他安放燃燒彈時發生意外,就用幹電池把炸彈引爆,以擾亂秩序便於撤離。後來由於事情辦得非常順利,大家平安撤退,炸彈並未用上。據留下來觀看效果的女團員呂乃樸說,燃燒彈爆炸時隻看見一片白光,銀幕被燒得卷了起來,觀眾驚亂地爭先恐後逃離影院。待她跑到馬路上,大火仍在蔓延,不久後樓也起火,跟著一聲巨響,樓房被震垮,整個影院頓時變成一堆廢墟。這是抗日殺奸團第一次較大的行動,當時在敵偽中造成極大的恐慌。

  1938年5月,沈棟遭到天津英工部局的逮捕。此事對抗團的影響很大,因為當時抗團工作基本上是由他主持,他的被捕也暴露了組織鬆散的缺陷,活動的秘密性太差。沈棟被捕後,李如鵬便代替了沈棟的工作。在他的提議下,抗團進行改組,成立幹事會為最高決策集體。幹事會由6個人組成,曾澈負總責,李如鵬任組織幹事,孫若愚任行動幹事,袁漢俊任總務幹事。曾澈因故不能常來參加活動,由交通員錢致倫與李如鵬保持密切聯係。幹事會下設5個小隊,孫若愚、劉友深、趙逢春、周慶漱分任隊長。每個小隊內有四五個小組,每個小組有四五名成員。幹事會明確規定:小隊間、小組間不準發生橫向聯係,以確保秘密,避免一處遭受破壞而牽連整體。此外還建立了由孫若愚負責的行動組和另一人負責的技術組。

  1938年6月間,為了擴大抗團的影響,李如鵬和孫若愚共同策劃放火燒日租界的中原公司。因為它是天津最大的百貨公司,所銷售的基本上都是日貨。他們計劃使用7個定時燃燒彈,派出7個行動小組,每組兩個人,將其放在不同的地點。在規定的時間放妥以後,大家都回到李如鵬處報到,然後通知安排在幾處大樓頂上的人員散發傳單,宣傳抗日和抵製日貨,並且公開承認在中原公司放火是抗日殺奸團幹的。

  袁漢俊同一個組員指定放火地點在二樓西裝部。其他小組成員還有孫若愚、孫湘德、虞承芳、張同望等人。西裝部的顧客稀少,所有衣料又都放在櫃台後麵的櫃櫥裏,使袁漢俊他們難以接近,他們隻得把燃燒彈放在樣品衣料的下麵。此時,各個小組也都順利完成安放任務。可是等到大家到齊散發傳單時,中原公司仍沒有起火。正在猜測時,突然中原公司火起,而且火勢很大,頓時大樓內秩序大亂。隻因大樓是鋼筋水泥結構,消防隊又來得快,沒能造成更大的破壞。

  孫若愚領導的行動組是從各小隊裏挑出的精壯小夥子組成,其中有孫湘德、宋顯通、劉寓川等。其組員常在一起訓練,甚至以打流氓作為演練活動。當年有不少流氓終日混跡於天津的酒樓舞廳,壞事做絕,深為人們所痛恨。行動組就搜集偵察他們的行蹤,由孫若愚特製幾根1尺多長的棗木棒作為武器,四處打流氓。

  技術組的成員有向傳緯、水宗驥、雷邦璽等人。他們在黃家花園開設了一家水電行,經營代客安裝和修理水暖電器設備。抗團以水電行作掩護,必要時也擔起鋪保的作用。因為當時在處理糾紛和人員保釋的時候,時常需要一家店鋪作為保證。此外,水電行裏的設備也是為了技術組製造武器而備用。起初他們製造炸彈都是用三硫化砷和氯酸鉀混合物當作炸藥。這種炸藥很不安全,稍加磨擦就會爆炸,後來改用苦味酸和氯酸鉀為原料製炸藥,就比較安全了。早先製的燃燒彈雖能產生很高的溫度,但也有體積大、不便攜帶的缺點。為此他們又設計製造了一種可拋擲的小型燃燒彈。體積隻像一包香煙,一經拋出就會自行燃燒,投擲者亦可從容離開現場。這種燃燒彈以後用了許多次,效果都很好。另外。他們還試製出催淚彈和煙幕彈,不過沒有派上用場;也曾試製過無線電控製的炸彈,但是沒有搞成。

  經過幾次行動,大家的膽子逐漸增大了,決定直接對日本人下手。那時從天津西站到北站有為日本軍人設的公共汽車,雖然中國人也可以乘,但人們為了避免麻煩寧願不坐,為準備行動他們特製了4枚炸彈,兩枚是定時控製,兩枚開蓋就炸。一天黃昏,袁漢俊、周慶漱和另外一位組員去執行這個任務。袁漢俊等人各自帶一枚定時炸彈上了兩輛反向而行的日本人開、日本人乘坐的公共汽車,隻乘一站就下車。另外二人如法炮製,四枚炸彈就這樣被帶上了汽車,結果一輛公共汽車行駛到東南城角時發生爆炸,車身的鐵皮被炸裂,一下子從車上抬下了六七個被炸傷的日本兵;另一枚炸彈在西站的終點爆炸,但車上已沒有人,隻把汽車炸毀了;另外兩枚炸彈不知怎地未炸。

  “七七”事變周年就要到了,抗團給所有的電影院、戲院都發了信,要他們在這天停止演出以為紀念,同時又發動很多人去貼標語、撒傳單。貼標語組有一二十人,一個塗漿糊一人貼,都在夜裏進行,撒傳單也是一個撒一人監護。記得一次在春合大戲院門口,趁散場一個組員騎著自行車往人群裏撒傳單,偏偏有個法租界巡捕碰上,可他卻把頭一扭假裝沒看見,可想而知他對抗團的所作所為也是同情的。在紀念日那天影院果然都停演了,但他們不敢說是為了紀念抗戰,而是在門口掛出牌子“修理機器,停演一天”或“修理內部”。惟有平安電影院依舊放映,抗團又做了一枚不傷人的炸彈想教訓一下他們,後來被曾澈禁止才算作罷。

  放暑假後,抗團進行的較大的行動是“三天放了三把大火”。第一個放火目標他們選定的是日軍存貯糧食和稻草的堆棧,地址是在河北大經路附近金剛橋旁的舊天津市政府。這裏的房子在戰爭中全都被燒毀,日軍清除瓦礫以後,當作露天堆棧。門口有日軍站崗,一般人是進不去的,裏麵的稻草有兩層樓那樣高,離牆隻有十幾米。一天下午五六點鍾,孫若愚、呂迪綱等人各帶了4枚可拋擲的燃燒彈到了這裏。他們分外從北牆外、南牆外,同時把燃燒彈丟進去。等他們騎車走到金剛橋上時,裏麵已經火光衝天。

  第二個目標是法國橋(今解放橋)旁的一個露天棉花棧,它的占地麵積有一個足球場那樣大,堆滿了棉花,而且棉花都是經過壓擠成長方體。棉花堆有四五米高,堆與堆之間有個通道,供裝卸時行車。也是在傍晚,孫若愚、葉綱騫等人從圍牆外又丟進去12枚燃燒彈。等他們離開不遠,燃燒彈就開始發火,火焰很快就蔓延到整個棉花棧,隻見裏麵的人忙成一團,十幾個消防水龍向棉花上澆水。第二天他們去打聽,隻見整個棉花棧已被燒得精光。

  第三個目標是工商學院(今外國語學院)後麵的露天棉花棧,它比上一個要大好幾倍。他根據上次的經驗知道,若要效果更好,隻有破壞其消防設備,他們決定分兩批進行。那消防站的設備很簡陋,一個直徑約1米的大輪子上麵並列繞著十幾盤帆布帶。袁漢俊與另一人帶上一瓶王水(濃硫酸和硝酸的混合液),在吃晚飯時到了消防站。那裏隻有一個人在值班,袁漢俊假裝問路,另一人利用他們談話的機會把王水撒到帆布帶上,然後匆匆離開。入夜,劉友深、範建等五六個人乘黑向棉花棧裏丟了20多枚燃燒彈,火勢頓起,他們隔著兩條街還可以看見屋頂後麵的火光。這些棉花的主人是誰,他們不知道,隻覺得它對敵人有用。

  秋季開學了,有些中小學課本更換了新版本,加了大量敵偽毒化青少年思想的內容。抗團組織對此非常氣憤,決定予以嚴懲。他們看到這是鴻圖書局印刷的,又調查到在東馬路有這書局的門市部,就決定燒掉它。華道本、趙爾仁等人帶上一枚較大的定時燃燒彈進入門市部,那天裏麵除了三四名營業員以外,恰好一位顧客也沒有,華道本故意踩了趙爾仁一腳,兩人便假裝爭吵起來。乘營業員的目光被吸引過去之機,一名組員迅速把燃燒彈放在書架上的書籍後麵,然後他們三人又大模大樣地走了。半小時以後燃燒彈起火,消防車趕來救火,那些書不是被燒就是被水衝毀了。事情並未就此完結,大家覺得當時身為偽教育局長的陶尚銘應對修改教科書負主要責任,決定將其殺掉。孫若愚從沈元壽處探聽到陶尚銘住在馬場道西湖飯店,並經常在下午兩點多鍾離開飯店乘汽車外出,於是便約孫湘德一起行動,另有兩名組員擔任掩護,必要時也參加戰鬥。10月的一天下午,他們潛伏在飯店附近,發現陶尚銘上了汽車,就馬上趕過去隔著汽車向裏開了八九槍,然後騎上自行車離開現場。後來才知道陶尚銘隻中了一槍,打瞎了一隻眼睛,但受到不小的驚嚇。

  受到那次行動的鼓舞,抗團又盤算著對大漢奸王竹林開刀。王竹林是天津商會的會長,從天津淪陷後就很活躍,報紙上時常看到他的名字。他多次公開吹捧“皇軍”的“豐功偉績”,還說什麽隻有依靠“皇軍”來救中國。

  為了除掉這個漢奸,抗團做了充分的準備。1938年12月27日晚上,孫若愚突然發現王竹林的汽車就停放他家附近的豐澤園飯店門口,抗團於是決定立即行動,他們帶上槍趕去豐澤園飯店。豐澤園門前的馬路兩旁停滿了汽車,至少有三四十輛。王竹林的汽車停靠在最遠處,估計他來得最晚,是個主客。抗團成員把自行車停在一個胡同裏,在胡同另一端有出口,是他們很好的退路。抗團組織商量這次由孫湘德和趙爾仁直接行動,孫若愚擔任掩護。

  他們在胡同口等了一個多小時,大約在晚9時左右才看見王竹林的汽車發動,並向飯店門口開去,他們立即趕過去,恰好飯店門口聚了很多人送王竹林上車,王竹林已經走到車門口。待距王竹林約5米遠,趙爾仁立即向他打了一槍,跟著孫湘德又連開兩槍。但見王竹林轉過身來,張著嘴驚叫一聲“啊”,趙爾仁又連著開了4槍。王竹林身旁站著的一個送客忽然癱軟在地上,趙爾仁也來不及顧他,就急速撤退,這時孫若愚也在胡同口向天開槍助威。

  第二天,報紙上報道說王竹林頭部中了一彈,胸部中了兩彈,在送往醫院途中身亡。還說他的兩個保鏢當槍聲響起,竟向飯店裏麵跑去,那個癱在地上的人,是被嚇暈了。

  以上多次行動都是抗團自己謀劃的,雖為抗團成員但極少參加組織行動、而又與國民黨當局有關係的曾澈很少知曉,或事後才知道。可突然有一天,曾澈轉來一紙重慶電文,上麵開列了20多名住在天津漢奸的名單,申明要對其施行製裁,其中就有赫赫有名的偽聯合準備銀行天津分行經理程錫庚。抗團覺得懲治漢奸責無旁貸,予以應允,可萬沒料想到事情最後竟導致了抗日殺奸團的解體。

  為了便於行動,大家對程錫庚的情況進行了調查,程錫庚住在英租界一所很講究的花園洋房裏,門口有租界巡捕保衛,其汽車號碼是1657.趙爾仁曾對程錫庚的辦公地點作了調查,認為那裏環境開闊,行人少,不宜隱蔽自己。就在他們難於下手之際,說來也巧,那名巡捕突被調走,新換的巡捕正好是抗團的成員。孫若愚就想利用在他值班的時候,假裝把他打暈,衝進程家行動。但是這巡捕說程錫庚愛看電影,不如到電影院執行。

  1938年4月9日,趙爾仁約袁漢俊、孫惠書、馮健美(孫、馮是女性)在晚飯前一起到幾家大電影院門口轉一下,看有沒有1657號汽車,結果竟意外地在大光明電影院外麵看見了它。機不可失,他們決定立即行動。趙爾仁回去取了4支手槍和兩個炸炮(這種炸炮摔在地上隻響不傷人),袁漢俊又去把劉友深叫來協助行動。等他們重新聚在一起已是下午6點多,電影開演多時了。大家約好在休息時再分頭去找程,於是購票入內。中間休息時,他們發現在樓上中間第四五排處有一個人像程錫庚,但因燈光昏暗,他們不敢確定。趙爾仁靈機一動,跑到放映室請放映員打出幻燈,上寫“程經理外找”幾個字。等趙爾仁回來時,劉友深說幻燈片打出後,那人剛想站起來,卻被他身邊的女人按下去了,由此可斷定他必是程錫庚。電影再開映時,趙爾仁要劉友深在樓梯出口處等候,他自己走到程錫庚身後一排座位上找個空位子坐下,位置離程有1米多遠。趙爾仁看了一會兒電影,然後突然抽出手槍對準程錫庚的頭部連發4彈。一時四座秩序大亂,趙爾仁也混入人群向門口擁去。劉友深看見趙爾仁,馬上挽起他的胳膊往樓下跑。猛然有一人從身後抱住了趙爾仁,他連身也未轉就用槍對著那人腹部開了兩槍,那人應聲倒下。這時又有一人上前抱住趙爾仁,可是趙爾仁突然發現手槍內已無子彈,他即與那人扭打著滾下樓梯。那人半個身子壓著趙爾仁,趙爾仁用左手揪住他的頭發,他乘勢把趙爾仁的食指狠狠地咬了一口。袁漢俊等三人正等在樓下,見此情景,袁即用槍頂著那人的身體開了一槍,那人身體一軟,鬆開了趙爾仁。袁漢俊他們急忙向影院門口急速走去。

  第二天早晨,程錫庚家門口掛出一把兩三尺長的白紙條以示報喪。據《庸報》在第一版刊登的消息抗團才知道,程錫庚當場身亡,那第一個抱住趙爾仁的人是個白俄,被趙爾仁用槍將腸子打穿了八個洞,已送往醫院搶救;第二個抱住趙爾仁的是瑞士人,他本已購妥船票準備回國,被袁漢俊一槍擊中要害而喪命。

  第二天抗團成員照常上課,同學們都在議論這件事,語文老師更是繪聲繪色地講給大家聽,抗團成員和同學們一起沉浸在勝利的愉悅之中。

  1939年6月中旬,重慶方麵忽然來電,要參加刺殺程錫庚的人都到重慶去,因為學業即將結束,等他們參加完考試,拖到7月上旬才成行,計有袁漢俊、劉友深、馮健美和趙爾仁等人。他們乘船先到香港,而後重慶方麵的王新衡和張冠夫為他們買了飛機票飛往重慶。

  到了重慶,他們被送到海關巷一號,住在馬鞍山招待所,等候接見。令他們大出意外的是接見人竟是戴笠。他對他們百般招待,8月上旬又領著他們去見蔣介石。雖然在談話中,蔣介石隻是對他們的學業和家庭情況等問了幾句,沒有一會兒工夫就出來了,可大家麵對此種“殊遇”仍是滿腹疑團。時間久了才知曉,戴笠的打算是叫袁漢俊和趙爾仁到香港去自首。原來在天津有四名軍統人員被英工部局逮捕,日本憲兵隊硬說他們是“刺程犯”,一定要把他們引渡過去。戴笠說如果抗團成員自首,日方的借口就失去依據,這四個人就可以得救。他還說,自首後抗團成員可能被香港當局關押,也可能被送到英國,無論去哪裏,他都將設法營救,同時為了避免抗團成員的家庭遭迫害,準備把他們的父親接來重慶。經戴笠一番巧言勸說,抗團成員到了香港。一切手續軍統都給辦妥了,他們代請了律師,代向世界各大通訊社發送了新聞稿,他們隻是寫了一份事情的詳細經過,連律師的麵都沒有見過。包括重慶、天津等地的報紙都登載了這條新聞,袁漢俊、趙爾仁兩人的名字就這樣傳了出去。軍統派劉戈青和他們聯係,要他們住在旅館,不得出門一步。由於當時歐洲已經發生戰事,英國張伯倫首相的妥協外交政策仍在繼續,英國對本土的災難還自顧不暇,在遠東隻得步步向日本屈服。兩人的自首沒有被受理,軍統要營救的四名“刺程犯”也依舊被引渡給日方。袁漢俊、趙爾仁在香港等了三個月,仍毫無結果,就回到了重慶。

  幾個骨幹離開天津以後,抗團發生了變動,組織被原軍統人員裴級三出賣,曾澈、李如鵬等數人都先後被捕,被押送到北平炮局子(監獄),曾澈和李如鵬在1940年被殺害。由於抗團的骨幹被捕、被殺,團員們一時失去了主意,紛紛自動脫離,此時的抗日殺奸團已經是名存實亡了。

  抗日殺奸團雖然瓦解了,但他們的行動卻給了當時天津日偽份子以沉重打擊,他們的名字也將永垂史冊。

  §§第十一章 殷汝耕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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