陳璧君與汪精衛結婚後,暴露出了她任性、跋扈的性格,有時完全不顧及汪精衛的麵子。汪精衛被人稱為美男子,又很會討女人歡心,陳璧君對他看得很緊。
早年汪精衛赴香港找知交方聲洞時,方熱情招待了他們,並介紹妻子曾醒和妹妹方君瑛與他們相識。方君瑛豆蔻年華,明豔照人,眉宇之間還有些英爽氣概。加上她那天真而大方的談笑,汪對她起了憐愛之意,方君瑛見汪精衛玉樹臨風的儀態,又才華橫溢過人,芳心之中,也對汪產生了愛慕之意。當年汪精衛來香港的目的,是請方聲洞找到會製造炸彈的劉師複,但劉因為製造炸彈受傷,正在養病。汪隻好暫留方家。在這段等待的時間裏,汪精衛常和方聲洞夫妻兄妹相處,和方聲洞的妹妹方君瑛漸漸熟了,方君瑛已改稱他為“四哥”,還常請汪精衛教他做詩詞。
一天晚宴中,汪精衛乘著大家的酒興,慫恿方君瑛唱出方聲洞感詠時事的新作:
天風吹過西海頭,
萬太波濤總不休;
大漢男兒應有責,
拚將熱血洗神州。
汪精衛激賞,和她再同聲合唱。
未幾,劉師複答應去天津代製炸彈。但如何安全運到北京,要汪精衛周密安排。為了先行北上準備,汪精衛悄悄地向方聲洞夫婦告別。餞別宴前,方君瑛獻出向“四哥”送別的小詩二首:
其一:
相聚又相別,
明朝各一方;
為君歌易水,
聲意兩同長。
其二:
此去須珍重,
無忘此日歡;
殷勤為汝祝,
努力更加餐。
汪精衛朗誦她的詩句,雖覺淺顯,但從她心扉中透出一股柔情,怎能不使他黯然銷魂!汪精衛意識到,他第一次對女性發生了愛情。
辛亥革命後,方君瑛曾和汪、陳一起去法國留學。那時陳璧君已和汪精衛結婚,並有了孩子。方君瑛見陳璧君一人又要學習,又要帶孩子,忙不過來,便來幫助她照看孩子。這期間,方君瑛與汪精衛的關係有了發展。
在革命政府協助下,汪精衛和陳璧君發起在廣州創辦一所紀念朱執信的“執信中學”。一切經濟事務等,均由陳璧君負責,並且請來已經回國的曾醒、方君瑛來執教。
有一次汪精衛率全校師生前往黃花崗公祭先烈。當晚,汪精衛又攜帶瓜果之類的吃食,再去訪晤方君瑛姑嫂,夜深不去。曾醒困倦先寢,他和方君瑛移坐屋前花棚之下,情話綿綿。汪精衛到了情不自禁時,向她透露他和陳璧君的婚姻,沒有愛情,成為一種桎梏,使他的精神受到傷害,也耽誤了她的青春。
本來感情豐富的方君瑛,原是深愛汪精衛的。但為禮教束縛,隱忍多年。當此夜深人靜之時,經不住汪精衛熱情如火,不期而然奔放一股愛的激流,信口吟出王次回的一首豔詩:
意密形疏自幼聞,
情深更厭雁離群;
人間多少雙飛侶,
未必如儂切念君。
自此以後,方君瑛似乎不能自持地和汪精衛成雙成對地到處遊玩,不拘形跡,無形中引起人言嘖嘖,也難避陳璧君預先布置監視他們的耳目。於是,當陳璧君從美國返回後,一場風暴終於降臨了。陳璧君一回來,就首先責問汪精衛怎樣處置她?生下女兒怎麽辦?接著要和他見孫中山先生,請先生主持公道。隨後跑到學校對付方君瑛,冷嘲熱諷地說:“我遠赴重洋,為學校籌款,你卻和四哥出雙入對地談情說愛,辛苦你啦!”方君瑛羞愧地含淚分辯:“四哥一向以親妹待我,沒有和你結婚以前,就是如此,和他公開一起走動,有什麽不對?何況我們是清白的,問心無愧!”
陳璧君一麵冷笑,一麵悍然地口不擇言:“哼!清白的,誰能保證?問心無愧,問什麽心?”
方君瑛氣憤地流下眼淚,提出抗議:“你不能如此地侮辱我,欺負我!我即刻離開此地,永不和你見麵!”
陳璧君反唇相譏:“學校是我辦的,你不走,難道我走?”
陳璧君正在向方君瑛發威,汪精衛進來,見方君瑛受到如此委屈,對陳璧君大為不滿,指責她不該在學校當眾責怪方君瑛。
當夜,方君瑛思前想後,愁腸百轉。因為此事已被陳璧君鬧開,別人不明真相,自己百口莫辯。再加汪精衛的癡情,當醫生替她診治之後,汪精衛曾向她表示,準備脫離陳璧君,和她姑嫂同到天台山去隱居。為了顧全汪精衛已有子女的家庭,也為了自己的清白與尊嚴,她覺得隻有以死明誌了。
方君瑛的死,使得汪精衛痛惜萬分,他親筆寫了挽聯,掛在方的靈堂上。
汪精衛當漢奸後,認識了一位名叫施旦的女士。施旦年輕貌美,熱情大方,長得與方君瑛非常相像。施旦也被汪精衛的風度所吸引,兩人很快墜入情網。為了能夠多與施小姐接觸,汪精衛便聘她為秘書。當陳璧君獲知他們倆的秘密後,跑到汪精衛的辦公室,又哭又罵地大鬧了一場。
這次,汪精衛一反常態,對陳璧君大發脾氣:“當年你逼死了方君瑛,現在又想逼死施小姐,你如果再這樣同我鬧,我就與你離婚!”聽說汪精衛要同自己離婚,陳璧君有些害怕,不敢再鬧下去了。
施旦也不是個簡單人物,聽說陳璧君在汪精衛的辦公室裏大鬧,便主動來見陳璧君,對她說:“陳大姐,您不必發怒。其實我知道,汪先生並不是真正愛我,而是因為我長得像方君瑛,他把我當成方小姐來愛。這對你們夫妻並沒有造成什麽妨礙。汪先生曾對我說過:他1935年被刺時,醫生說隻能再活10年,現在隻剩下5年了。我與汪先生,為肉欲談不到,為財物也非我所欲。我仰慕汪先生,愛惜汪先生。我這樣做,對我並無利益可圖,但對你卻有好處。起碼我和汪先生相處時,能夠使他浮躁的心情得到安定,使他自覺生氣勃勃。你如果因此和他翻臉吵架,結果對你未必有利。”
施小姐不緊不慢的一番話,竟使自恃精明能幹,從不饒人的陳璧君無言可答。陳璧君自覺紅顏已老,必須正視現實,她最後隻好答應施旦留下來。
另有一次,大漢奸褚民誼在上海主辦電影活動,在來向汪精衛匯報時,汪與其中一個女電影明星合影留念,神態頗為親昵。當時,陳璧君正在廣東,看到照片後,醋意大發,當天就從廣州乘飛機趕往南京,責問汪精衛,一氣之下,揮手將汪精衛桌上的公文擺飾全部掃於地上,弄得汪狼狽不堪。陳璧君索性一不做二不休,又把隨從人員及副官侍衛等召集在一起,破口大罵,責問這些人為什麽看到汪與女人混在一起不加阻止,有失體統。罵完了工作人員,接著又來找褚民誼,嚇得褚民誼躲了起來。這以後,陳璧君提議在汪精衛辦公室設機要秘書數人,由她的侄子和五弟負責,監視汪精衛的私生活。