1932年1月28日,日軍進犯上海,陳公博還主張一打,他認為,“這次上海戰爭,不是軍事戰爭,而是政治戰爭”,其間,陳公博還為十九路軍募捐了1萬枚手榴彈。但“一·二八”淞滬戰役以《淞滬停戰協定》結束。
1933年2月,日軍進犯熱河,陳公博奉命北上犒軍。陳公博剛到北平,得知各路軍隊均已敗退,而且“不奉命令,擅自撤退”。
前線潰敗之慘狀,讓陳大為恐慌,他判斷,“這次戰爭,實在說我們還沒有充分的準備,軍事既難解決,還是走外交的途徑吧”。這是陳公博第一次流露出對日本的恐懼和對抗戰的失望,而“外交途徑”,則成為之後陳公博抱定的解決宗旨。1937年盧溝橋事變後,中國國民政府也上訴國聯,請求調解中日爭端。最終日本接受德國或意大利出麵“調停”。蔣介石表示了抗戰的意向,但也企圖將盧溝橋事變作為局部衝突,“以外交之方式,謀和平之解決”。10月下旬,德國開始調停。
當年11月5日,日本駐華大使陶德曼在南京會見了蔣介石,正式轉交了日本的“議和條件”。蔣介石於12月2日下午在南京召集高級將領會議,參加者有顧祝同、白崇禧、唐生智等。白崇禧說:“如果隻是這些條件,為什麽非打仗不可呢?”
然而,隨著日軍攻占太原、上海、南京等大城市,日本政府與軍方氣焰更囂張,胃口更大,國際調停毫無結果。
淞滬會戰之後,在南京,出現了一個“低調俱樂部”,其成員大多相信,“抗戰下去,是要滅亡的”。俱樂部的成員包括:顧祝同、熊式輝、高宗武、梅思平、羅君強、陶希聖、胡適等一批文武高級人士。
國民政府的求和姿態對這批高官影響巨大,和談的破裂和日本軍事上的持續進逼卻又使他們更加對前途絕望。周佛海回憶說,“在當時抗戰到底的調子高唱入雲的時候,誰也不敢唱和平的低調,所以我們主張和平的這個小集團,便名為低調俱樂部”。他們大多相信,“抗戰下去,是要滅亡的”;而汪精衛的妻子陳璧君則幹脆提出承認滿洲國。
而9月底,隨著上海戰事漸趨不利,亡國之憂籠罩在南京的“急和派”們頭頂。9月,國民政府宣布西遷,周佛海日記中寫道,“記李自成犯京時孝陵夜哭者,此狂風恐亦亡國之兆也。悲痛曷極!”此心情想必並非周佛海獨有,而“急和派”們心有戚戚焉。
“急和派”們悲觀的心理,可能成為其中某些人日後轉為漢奸的前兆。
陳公博雖未參加低調俱樂部,但他的思想轉變已和低調俱樂部漸行漸近。
更為重要的是,低調俱樂部已逐漸奉汪精衛為精神領袖,有意推汪與日談和,在領袖和主和這一點上,陳公博與低調俱樂部的“急和派”取得了高度一致。
曆史學家唐德剛在《“高陶事件”始末》(高陶指後來脫離汪偽集團的高宗武、陶希聖)一書中,對低調俱樂部成員和“急和派”評價:“這批人士隻是清一色的都市小資產階級出身的知識分子;畏首畏尾的中年白麵書生。算盤打得太清楚……自覺眾睡獨醒,考慮周詳,以一種單純的共同語言,你唱我和,自以為是……像李宗仁、馮玉祥這樣的人,才是當時的絕大多數的絕大多數啊。”
在日漸濃厚的失敗陰影中,汪精衛、陳公博、周佛海和低調俱樂部的成員們逐漸喪失了政治判斷力。