抗日戰爭爆發後,以李宗仁為首的國民黨新桂係軍隊兩個集團軍北上參加抗戰,1938年10月武漢會戰後,第21集團軍及所屬的第7軍、第48軍奉命留在位於鄂、豫、皖三省交界處的大別山區,進行敵後遊擊戰。
1942年12月18日中午,一架日軍飛機在位於大別山區的安徽省太湖縣彌駝寺上空,被第48軍138師莫德宏部的高射炮火擊落,機上乘員12人全部當場斃命,死者之一就是侵華日軍第11軍司令官(又稱軍團長)兼華中派遣軍指揮官塚田攻大將。這是8年抗戰中在中國戰場上被擊斃的職務最高的日本陸軍軍官。
塚田攻,日本茨城縣人,1886年7月生,日本士官學校第19期步科及陸軍大學畢業,曾任日軍參謀本部科員、歐美科長,陸軍大學研究部主事兼兵學教官,駐德國大使館武官等職。歐戰後留學德國,執贄魯登道夫之門,嚐謂德國第一次世界大戰失敗之原因,“主由國防上政府不肯依照軍部之要求與以充分之滿足,故卒為敵所乘。”三十年代日本軍事預算無限膨脹,實為此種思想所促成,塚田攻是為之極力鼓噪者。1933年8月,出任關東軍參謀長,1935年11月,升任日軍參謀本部第3部少將部長。在日軍參謀本部,塚田攻與山下奉文(大將,後任日軍南洋派遣軍司令官)同被稱為“負荷日本新陸軍之雙壁”。1937年,與石原莞爾(第一部部長)、町尻量基、石本寅三、田中新一、秦彥三郎等人共同反對宇垣一成(日軍大將)執政,致宇垣內閣因此流產。“8·13”上海戰事發生後,作為日軍上海派遣軍司令官鬆井石根的副手,指揮日軍第10軍的杭州灣登陸,參與進攻上海和南京,是南京大屠殺的策劃者和指揮者之一,1937年10月任日軍華中方麵軍參謀長。1938年2月奉調回國,3月任陸軍大學校長,並晉級陸軍中將。1940年11月,升任日軍參謀本部次長。1941年11月,被派往西貢,任日軍南洋派遣軍(南方軍)參謀長,成為太平洋戰爭元凶之一。
1942年6月,日美兩軍在太平洋上激戰正酣,中途島海戰後,日軍在太平洋上逐漸處於不利態勢,駐南洋日軍通往本土的海上、空中道路有將被切斷的危險。而此時在中國戰場上,日軍進攻重慶和西安的計劃又被提起,並製定了實施作戰的“五號作戰計劃”。日本軍部有鑒於此種情勢,並為加強南洋日軍與南中國大陸的聯係,決定將曾積極主張進攻重慶的 塚田攻從南洋調到中國戰場。1942年7月1日,塚田攻從西貢飛漢口,接替阿南惟幾中將,任駐武漢日軍第11軍司令官兼華中派遣軍指揮官。
日軍第11軍是日軍在中國戰場上唯一的純野戰機動兵團,擔負監視和進攻國民黨陪都重慶和西安的任務,主力6個師團,共有23萬人。1942年12月7日,侵華日軍總司令畑俊六在南京召開侵華日軍各方麵軍、軍司令官參加的高級軍事會議,重新檢討在11月份被日軍大本營裁示中止的“五號作戰計劃”。12月18日,天氣晴朗,塚田攻參加完會議之後,乘配屬第11軍的專機回武漢。這是一架本年剛由上海飛機廠製造出廠的“七九”式飛機,機身上漆有“中支那派遣軍第十一軍軍郵機G310九江號”,能乘坐14人,專航於上海——漢口航線。當日上午10時20分,“九江號”由上海起飛,11時到達南京,12時05分,塚田攻及其軍部高級參謀藤原武大佐(死後追晉少將)等隨員登上飛機後,“九江號”繼續往西向目的地漢口飛行,進入大別山區。中午1時許,“九江號”飛抵安徽省太湖縣和湖北省英山縣之間的彌駝寺上空,此時,新桂係軍隊第48軍138師412團3營9連的高射炮隊正在演練,發現一架身軀龐大的敵機從長江方向由東向西飛近陣地,且高度較低,立即開炮射擊,“九江號”被一炮命中,傾刻間冒出滾滾濃煙,墜毀在不遠處的深山裏。巧合的是,就在這同一天,日本陸軍省剛剛頒布了晉升 塚田攻為陸軍大將的命令,這使得他“有幸”成為了中國軍隊在抗日戰爭期間擊斃的日軍最高將領。新桂係軍隊在搜索日軍飛機墜毀現場時,搜獲日軍中支那(華中)作戰計劃1份(已燒殘不全)、中支那派遣軍各部隊主官姓名及部隊駐地表1份、航空暗號1本、航空乘員手冊1本、航空搭乘券3張等物。
塚田攻座機被擊落之後,侵華日軍總司令畑俊六命令華中派遣軍調集了第3、40、68、116師團4個師團各一部約17000人的兵力,於19、20日由武漢、合肥、安慶三個方向分五路出發,搜尋 塚田攻的飛機,並乘機掃蕩新桂係軍隊盤據的大別山區,進行報複。新桂係稱此次日軍的進攻為“大別山戰役”或“立煌戰役”。日軍在大別山內彌駝寺附近的筋竹衝尋到了塚田攻的飛機殘骸和已被炸碎的日軍屍首,塚田攻的碎屍被運至安慶裝殮,後運回日本安葬。
塚田攻死後,日軍調來了在侵華戰爭中臭名昭著的岡村寧次大將任華中派遣軍司令官,橫山勇中將任第11軍司令官。