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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二節 梵高:苦難永不會終結

  梵高出生在荷蘭一個鄉村牧師的家庭中。小時候的梵高不愛學習,但他很有語言天賦,會說英語、德語、法語,還會用它們寫信。後來他又學會了拉丁語和希臘語,加上母語荷蘭語,他總共會六種語言。

  梵高的童年過得非常愜意。他的三個伯父都是有名的美術商人,他跟著伯父們住在豪華的別墅裏,那裏有豐富的繪畫收藏。在這樣的氛圍裏,梵高學會了畫畫,但是看不出他在這方麵有什麽熱情。

  梵高15歲那年,拮據的家境迫使他不得不輟學,來到他伯父文森特在海牙開設的古比爾畫廊,當了一名店員。他的工作很出色,得到了周圍人的好評,四年後被調往倫敦的古比爾分公司。這時候的梵高意氣風發,年收入90英鎊,偶爾還寄錢給雙親。

  很多人都相信,梵高一定會成為文森特理想的繼承人。

  然而,梵高即將展開的人生之路,全都因為他的一次失戀而發生了徹底的改變。

  他的脾氣變得暴躁起來,經常莫名其妙地發火,不斷和人吵架,甚至發展到勸說顧客“不要買那些不值的藝術品”。

  1875年聖誕節前夕,就在古比爾畫廊最忙碌的時候,梵高不辭而別,悄悄地回到故鄉。

  侄子的擅離職守讓文森特非常惱火,但梵高畢竟是他的親人,他沒有處罰他,而是先後給他安排了兩份很體麵的工作,可是梵高並不領情。伯父拿他沒有辦法,隻得由他好自為之。

  失去了伯父的關照,梵高走投無路,隻好回到故鄉。在當牧師的父親的勸說下,他來到阿姆斯特丹,準備報考神學院。但在考試中,他拒絕參加“無用的拉丁文”考試,結果被神學院拒之門外。

  梵高隨後趕到布魯塞爾,那裏有一個傳教士培訓學校,不收學費。如果通過考察,三個月後就可以被派到一個地區去傳道,每個月能領到50法朗的工資。梵高在做即興演講時,因為說話有些磕巴,被老師教訓了幾句,於是他就拒絕做即興演講。臨近畢業時,老師認為他不具備傳道資格,就沒有發給他任命書。

  就在梵高心灰意冷的時候,喜歡畫畫的皮特森牧師向他伸出了援助之手。他給比利時福音傳道委員會寫了一封信,推薦梵高去比利時南部煤礦區博裏納日傳道,並由他負擔梵高的生活費用。

  1878年初秋,梵高作為一名福音傳道者來到了博裏納日煤礦區。在那裏,他親眼目睹了礦工們的悲慘命運。這些礦工們每天從半夜三點鍾一直幹到第二天午後的四點鍾,所掙到的那點兒工錢,根本解決不了自己和家裏人的溫飽問題。如果幸運的話,他們就不會在頻繁發生的事故中喪命,也許能活到40歲左右,但到了那時候,隻得聽憑肺病奪去生命。

  滿腔熱情的梵高想把上帝的福音帶給苦命的礦工們。他給他們講道,教文化,照料病人,和礦工們一樣吃最差的夥食,一起睡在地板上,甚至把自己的錢、生活用品如衣服、鞋襪、毯子和食物等,統統贈送給礦工們。

  第二年春天,礦井裏發生了瓦斯爆炸,好幾十名礦工被活埋在了塌陷的坑道中。梵高冒著生命危險救出了一個重傷的礦工,又參加了礦工們舉行的罷工活動,還作為礦工代表與資本家進行交涉。

  這次罷工最後以失敗告終,梵高的舉動引起了福音傳道委員會的不安,便以“瀆職”的罪名撤了他的職。

  梵高從這件事中猛醒過來,上帝是不存在的,隻有受苦受難的芸芸眾生;福音是騙人的鬼話,傳道不過是騙人的把戲而已。

  在現實中四處碰壁的梵高,27歲那年開始拿起畫筆作畫。一向性格暴躁的梵高,這次表現得非常有耐心,他先從鉛筆素描著手,對人體比例、遠近法、平衡感與畫麵的疏密度等一步步地進行學習。在他刻苦自學的過程中,他弟弟提奧給他寄來了米勒的《田間勞動》,海牙古比爾公司經理特斯蒂格給他寄來了巴格的《木炭畫練習》、《園林設計》。梵高廢寢忘食地加以臨摹,完全沉浸在令他心醉神迷的藝術創作活動中。

  然而,一旦梵高離開藝術的幻境,饑寒交迫的現狀就讓他感到痛心。他迫切地想成為一名藝術家,但沒有人承認他,更沒有人買他的畫。他的家人斷定他已經神誌不清,打算把他禁閉在家中。幸好他弟弟提奧非常理解梵高。提奧是一個受人尊敬的畫商,對哥哥很好,多虧了他的資助,梵高才不至於受凍挨餓。

  1886年,梵高決定到巴黎與弟弟提奧一同生活,而這次巴黎之行成了他藝術生涯的轉折點。在巴黎,他結識了許多有實力的印象派畫家,在他們的影響下,他放棄了荷蘭傳統的繪畫風格,轉而模仿印象派,並在這個基礎上形成了自己獨特的風格。

  1887年2月,在弟弟提奧的安排下,梵高來到小城阿爾寫生。當時正是春回大地的時候,綠色的樹枝和盛開的鮮花令梵高感到陶醉。他確信這裏一定會誕生新的繪畫風格,於是便雄心勃勃地想在阿爾城成立一個藝術家協會,邀請畫家們來共同創作。然而,應邀前來的隻有印象派畫家保羅·高更一個人。他倆剛開始時相處得很好,後來關係惡化,梵高將一隻玻璃杯扔向高更的腦袋,第二天又用剃刀威脅他,最後又用一把剃須刀割下了自己的一隻耳朵。高更無法與梵高相處下去了,隻好急匆匆地離開了阿爾城。

  高更離去後,梵高的精神世界垮塌了。他每天都喝得爛醉,胡言亂語,有時候還在半夜三更裏爬起來,跑到空地上畫天空的星星。梵高的種種舉動讓阿爾城的居民深感不安,他們向當地政府遞交了一份申請,請求對梵高進行隔離。又是提奧及時趕到,把他送進了聖雷米精神病療養院。就在這期間,他得到了一個好消息,他的一幅題為《阿爾城的紅葡萄園》的畫在布魯塞爾的畫展上,被人用400法郎買走了。梵高在世時隻賣出過這一幅畫,然而他不知道,這是他弟弟提奧設計的一個“騙局”。

  1890年5月,提奧把多次發病的梵高送到離巴黎不遠的奧弗斯城,請加歇醫生為他治療。在這位好心醫生的愛護和關照下,梵高又像一個正常人那樣開始工作了。在九天時間裏,他竟創作出82幅畫。

  1890年7月27日,他說要出去打烏鴉,從旅店老板那裏借來一把左輪手槍。他來到一個農民的田莊,靠在一棵樹幹上,朝著自己的腹部開了一槍,然後拖著沉重的腳步回到了自己的房間。兩天以後,這位瘋癲的天才永遠離開了人世,年僅37歲。提奧聞訊後,急忙趕到奧弗斯城,他對提奧說的最後一句話是:“苦難永不會終結。”

  文化小常識

  向日葵畫家

  梵高一生中共創作出11幅《向日葵》,有10幅在他死後散落各地,隻有一幅目前在梵高美術館展出。梵高生前特別喜歡向日葵,愛用向日葵布置自己的房間。他用向日葵的各種花姿來表達自我,有時甚至將自己比擬為向日葵。梵高所畫的向日葵僅由絢麗的黃色色係組合而成。梵高認為黃色代表著太陽的顏色,陽光又象征著愛情,因此具有特殊意義。對於梵高而言,向日葵這種花是表現他思想的最佳題材。向日葵的花期不長,梵高也像向日葵般結束了自己短暫的一生,稱他為向日葵畫家應該是恰如其分的。

  §§第十章 俄羅斯藝術朝聖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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