帕瓦羅蒂出生在意大利北部小城莫迪納,呱呱墜地時就擁有一副好嗓子,他的第一聲啼哭,便讓母親和醫生格外驚訝。醫生從來沒有聽到過音調這麽高的啼哭,因此預言這個孩子長大後一定會成為一個出色的男高音。然而,他父親是個麵包師,靠賣麵包為生,母親在一家雪茄廠打工,這樣的家庭是不可能讓子女接受良好的音樂教育的。不過,他父親是個歌劇愛好者,還是當地小有名氣的業餘男高音,他經常把一些唱片帶回家來聽,就這樣不知不覺間帕瓦羅蒂喜歡上了唱歌。
小時候的帕瓦羅蒂有一把玩具吉他,他經常在午飯後一邊彈吉他一邊唱歌。他不知道自己的嗓音很高,一亮開嗓門就吵得鄰居們睡不成午覺,不得不打開窗戶向他抗議:“夠了!別唱了,盧其亞諾!”
10歲那年,帕瓦羅蒂帶著將來成為歌唱家的美好夢想,進入莫迪納一家專為貴族子弟開辦的音樂學校。像帕瓦羅蒂這種出身的孩子,本來是沒有資格到這裏讀書的,好在這所學校的校長看中了帕瓦羅蒂的天賦,破格錄取了他。帕瓦羅蒂感謝校長對他的關照,每天早晨他都第一個來到學校,為學生們燒開水,下午打掃完全校的衛生後,才最後一個離開。
帕瓦羅蒂非常珍惜這個難得的學習機會,因此他非常刻苦。這一年期末,全班同學中隻有他一個通過了校長近似苛刻的考試。麵對校長嚴厲的指責,其他同學把火氣都撒到了帕瓦羅蒂身上,七嘴八舌地說:“校長,你有沒有弄錯吧,他可是賣麵包人家的孩子啊!”
在一片嘲笑聲中,帕瓦羅蒂羞得滿臉通紅,低下頭一言不發。
校長見了,走上前來安慰帕瓦羅蒂說:“孩子,把正視卑微當成你人生的第一堂課。卑微並不可怕,不思進取才是最不能容忍的。我相信你將來也會是最優秀的。”
從音樂學校畢業後,盡管帕瓦羅蒂依然喜歡唱歌,但是為了生計,他還是報考了一所師範學校。臨近畢業的時候,麵臨人生選擇的帕瓦羅蒂找到父親商量:“我應該怎麽選擇?是當教師呢,還是成為一個歌唱家?”
他父親這樣回答道:“盧其亞諾,如果你想同時坐兩把椅子,你隻會掉到兩個椅子之間的地上。在生活中,你應該選定一把椅子。”
父親的話引起了帕瓦羅蒂的思考。再三掂量後,帕瓦羅蒂還是選擇了教師這把“椅子”。可這把“椅子”是不好坐的,初為人師的帕瓦羅蒂缺乏經驗,又沒有權威,學生們趁機搗亂,搞得帕瓦羅蒂灰頭灰臉,最終隻好離開了學校,選擇了另一把“椅子”——唱歌。恰恰在這把“椅子”上,帕瓦羅蒂取得了巨大的成功。
後來,他在向記者談及自己的成功秘訣時這樣說道:“我的成功在於我在不斷的選擇中選對了自己施展才華的方向,我覺得一個人如何去體現他的才華,就在於他要選對人生奮鬥的方向。”
1954年,19歲的帕瓦羅蒂跟隨莫迪納專業男高音歌唱家阿裏哥·波拉學習唱歌。
波拉得知帕瓦羅蒂家境窘迫,便答應不拿報酬免費教他。後來,他又先後跟隨另外兩位老師學習。在這段時間裏,他邊學唱歌邊打工,以維持簡樸的日常生活。
經過六年的學習,帕瓦羅蒂覺得自己的歌唱水平有了很大提高,卻一直沒有引起外界的注意,隻能在免費音樂會上演唱。眼看著周圍的朋友們都找到了適合自己的工作,也都結了婚,而自己還沒有養家糊口的能力,帕瓦羅蒂苦惱極了。偏偏在這個時候,他的聲帶上長了個小結。在菲拉拉舉行的一場音樂會上,他好像脖子被掐住了似的,結果在滿場的喝倒彩聲被轟下台來。
這次挫折讓帕瓦羅蒂產生了放棄的念頭。而在冷靜下來之後,他又想起了音樂學校校長對自己的期待,想起了父親的忠告,還是硬咬牙堅持了下來。幾個月後,帕瓦羅蒂在一次地區比賽中嶄露頭角,被選中去雷焦埃米利亞市劇院演唱著名歌劇《波西米亞人》。演出結束後,帕瓦羅蒂那柔和、甜美、圓潤的聲音,贏得了觀眾雷鳴般的掌聲。
1963,帕瓦羅蒂在英國倫敦科文特花園皇家歌劇院獲得了上場的機會。那天本應由另一位演員出演《藝術家的生涯》中的魯道夫,但他意外取消了當晚的演出,有人想到了小有名氣的帕瓦羅蒂,便推薦他臨時救場。結果演出大獲成功,他的名字也被很多專業人士記住了。
這天演出時,指揮家理查德·博奈厄正好坐在台下。他聽了帕瓦羅蒂的演唱,完全被帕瓦羅蒂漂亮的音色所征服。帕瓦羅蒂毫不費力地就能唱至最高音,這讓博奈厄感到驚歎,於是斷定他與世界著名歌劇演員瓊·薩瑟蘭(博奈厄的妻子)恰好可以成為一個最理想的搭檔。
當博奈厄把帕瓦羅蒂介紹給薩瑟蘭時,這位女明星用懷疑的目光上下打量了他一番,目光中充滿了不信任。而當帕瓦羅蒂一展歌喉後,她頓時眉開眼笑,因為她相信站在自己麵前的的確是一位獨一無二的天才。薩瑟蘭當即同意帕瓦羅蒂和她一道赴澳大利亞演出。
帕瓦羅蒂雖然嗓音洪亮,但他以前登台多屬串場,即使專攻了一段時間的歌唱,還是有很多毛病。為了培養他,薩瑟蘭親自教他發聲,多次言傳身教,甚至讓他把手放在她的肚皮上來感受正確的運氣方法。沒過多久,帕瓦羅蒂歌藝大增。從此,這位青年歌星便成為活躍在國際歌劇舞台上的一名男高音歌唱家。
帕瓦羅蒂剛剛有些名氣的時候,經常到世界各地巡回演出,節目安排得滿滿的,不光人累得要死,他最擔心的是這樣唱下去,嗓子會不堪重負。有一次,演出完後他入住一家酒店,正巧隔壁的客房有個嬰兒,夜裏不停地哭鬧,攪得帕瓦羅蒂睡不著覺。
既然睡不著,他幹脆不睡了,開始琢磨起那個嬰兒的啼哭來。他一哭就是一個小時、兩個小時,成年人用不了這麽長時間,嗓子就會啞了,而他的哭聲總是像第一聲那麽洪亮,這是為什麽呢?帕瓦羅蒂絞盡腦汁不停地想,驀地恍然大悟,原來,嬰兒的身體器官還沒有發育,不會單獨用嗓子,他的哭聲是用一股氣往上頂出來的。如果成年人能夠這樣用氣,就會節省嗓子。帕瓦羅蒂想通了這一點,便反複加以練習,漸漸地練成了保持嗓音的訣竅。
帕瓦羅蒂的成名還與著名指揮大師卡拉揚的提攜分不開。1967年,在紀念意大利指揮家托斯卡尼尼誕辰100周年的音樂會上,他被卡拉揚挑選擔任威爾第《安魂曲》中的獨唱。在卡拉揚的指揮棒下,帕瓦羅蒂引吭高歌,傾倒了所有觀眾,引起轟動。
1972年,帕瓦羅蒂在紐約大都市歌劇院與薩瑟蘭合作演出《軍中女郎》。用帕瓦羅蒂自己的話說,這是一部隻能在百分之百好狀態的情況下才能演出的歌劇。“如果你在早晨醒來,感覺到一點兒不舒服,你就會在演出中出岔子。演出總的來說很好,隻有一次出了岔子,就會招致批評家的冷嘲熱諷。”帕瓦羅蒂知難而上,在演唱被稱為男高音禁區的唱段《多麽快樂的一天》時,他連續唱出了九個帶有胸腔共鳴的高音C,震動了國際樂壇。從此,“高音C之王”就成了帕瓦羅蒂的代名詞。
帕瓦羅蒂是一個超級胖子,他曾自我調侃道:“作為世界頂尖的歌唱家,我隻犯過一個錯誤,就是肥胖。”不過,帕瓦羅蒂優美的歌聲與他碩大的身軀還是有些關係的。
他善於利用自己天生的巨大共鳴體,運用頸—鼻—耳發聲區,發出高亢美妙的聲音。
為了準確地錘煉自己的聲音,他像雕刻家創作自己心愛的作品一樣,精雕細刻。他常常一口氣吸進四升空氣,然後根據發聲的需要,像噴霧器那樣精確地呼出大小不同的氣流。因為壓力不同,他發出的聲音也不相同,有的像小號一樣高昂激越,有的似蘆笛一樣娓娓動聽。有傳聞說,帕瓦羅蒂練習發聲時,連鋼琴都會跟著微微震動。
當然,作為一名歌劇演員,肥胖也給帕瓦羅蒂帶來了許多不便。因為太胖,許多角色他都難以勝任,演感情奔放的戀人他不合適,扮步履輕捷的人物,又會累得氣喘籲籲。在北京紫禁城舉行三大男高音演唱會時,主辦方專門為他配備了電瓶車來代步,還應他的要求,把後台到前台的距離嚴格限定在50步以內。在英國海德公園演出時,他要求主辦方為他安裝一部液壓升降機,以便他下了轎車,就能被直接搬運上舞台。
有一次他來到法國的貝爾法特演出,當地酒店從來沒有接待過像他這麽胖的客人,擔心他被擋在門外或被門框卡住,不得不臨時加寬房間的門口。
因為肥胖,帕瓦羅蒂特別願意冒汗,每次上台前他都要準備一方大白手帕,既可以用它擦汗,還可以緩解一下緊張的情緒。一來二去,這方白手帕就成了歌王在舞台上的招牌。
帕瓦羅蒂如此肥胖,完全要怪他自己太饞,想吃什麽就吃什麽,從來不加節製。有一天晚上,他在舊金山的飯店裏一個人就要了一隻特大螯蝦、一塊大牛排、五個小麵包、兩瓶意大利葡萄酒。
還有一次,帕瓦羅蒂製作了平生第一部音樂錄影帶。片子做好後,還缺個標題,他動了一番腦筋,終於想出了個標題。片子播出的時候,看到的人無不啞然失笑。原來,片頭的幾個大字標題竟是:“哈!我又開吃了!”
當年,作為一個麵包師的兒子,帕瓦羅蒂沒有想到自己未來的道路竟會用金子鋪成。1964年,帕瓦羅蒂進入斯卡拉大劇院,他演出一場歌劇的酬勞為四億裏拉,約合400美金。他平生第一次領到這麽一大筆酬金,簡直樂壞了。他把那些錢一張張鋪在臥室裏,床上、衣櫃上和椅子上到處都是,他甚至把錢粘到了牆上。若幹年後,帕瓦羅蒂豪宅、名車、私人馬場應有盡有,個人資產超過了幾億美元,金錢再也不會讓帕瓦羅蒂那麽興奮了。
帕瓦羅蒂70歲生日時開始了他的告別巡演。他幽默地表示:“巡演之後,我即便在洗澡時也不再哼唱了!”巡演結束後不到兩年,他就在家鄉病逝了。他的葬禮在莫迪納天主教堂舉行,那裏也是帕瓦羅蒂接受宗教浸禮的地方。
葬禮完後,他的遺體被安葬在莫迪納的蘭戈內墓地裏,與他的父母以及他夭折的兒子裏卡多永遠地睡在一起。
藝術家逸聞
不識譜的歌唱家
帕瓦羅蒂號稱“世界首席男高音”,可是他卻不識譜,而是依靠他的耳朵和他自己畫的符號替代音符係統來學習唱歌。帕瓦羅蒂沒有經過正規渠道學習音樂,當他認識到識譜的重要性時,再想學已經晚了。
有一次,歌劇演員維托裏奧·加斯曼和帕瓦羅蒂正在準備一首二重唱,他發現帕瓦羅蒂不參照樂譜,這使他感到很吃驚。更讓他吃驚的是,帕瓦羅蒂僅僅依靠拿筆在樂譜上做記號,幫助他記憶曲調的升降處,居然一個音符也沒唱錯。
藝術家逸聞
釘子避邪
在帕瓦羅蒂的家鄉有一個古老的傳說,金屬象征好運氣,釘子能釘死魔鬼,生鏽的彎釘子可以成為避邪的“符咒”。帕瓦羅蒂對此深信不疑,每一次演出前,他都要在後台苦苦地尋找釘子,如果能找到一枚生鏽的彎釘子,那麽接下來的演出肯定十分精彩;倘若遍尋不到,帕瓦羅蒂鬱悶之下,或許就會拒絕放歌。主辦方知道帕瓦羅蒂有這個習慣,每逢演出都要提前在後台扔下若幹枚鐵釘,好讓他能撿到。這件事情被世界各地的“帕迷”們知道了,他們紛紛給自己喜愛的歌唱家寄來釘子。帕瓦羅蒂覺得這些東西很有意義,就把它們收藏起來。據統計,帕瓦羅蒂收藏的釘子有好幾百個。
§§第二章 法國藝術朝聖