周恩來與抗戰戲劇

第二十章 罷演氣走宋美齡

　　1938年年底的一天，是蔣介石提倡的“新生活運動”周年紀念日。宋美齡在重慶勵誌社舉行酒宴慶祝，組織者下令國立戲劇學校演戲助興。

　　劇校學生聞訊大嘩，說：我們又不是戲子。經劇校中共地下黨支部研究決定，要演就演抗戰戲，還要借機會設法作一番抗戰演講。

　　那天下午3點多鍾，學校助教郭藍田帶領演出人員到勵誌社，裝好台後，拉上大幕。大幕之前設主席台，台下擺上西式宴會的餐桌設備，說是宋美齡和一些外國貴賓要來。於是，演職人員30多人被關在台側與廁所相通的一小屋裏，人多屋小，擠得幾乎無法立足。由於男女同學都有，誰要小便都難辦，長達七八個小時，卻無人置理，氣得大家亂罵一氣。

　　晚上8點鍾，慶祝儀式開始。蔣夫人宋美齡、勵誌社的頭目黃仁霖，蔣介石的外國顧問端納講話。然後會場上觥籌交錯，祝酒聲加上刀叉叮當聲熱鬧非常。關在小屋裏的劇校同學，既無飯吃，又無水喝，群情激奮。地下黨支部幾個成員針對這種不堪受辱的場麵，決定罷演，以示抗議；當場舉行義賣，捐獻給前方將士。支部書記方琯德找領隊郭藍田提出這兩項建議，由郭藍田出麵演講，說明罷演和義賣的原因。郭藍田當即拍了胸脯，承諾這件事由他出麵。同學們聽說采取這項行動，十分興奮，大家知道麵對著的是什麽樣的人物，摩拳擦掌，迎接這場戰鬥，竟忘了饑餓和口渴。

　　深夜12點，這群“新生活運動”的領導人物和賓客們酒足飯飽後，黃仁霖通知劇校學生演劇助興。全體演員上台唱完校歌後，郭藍田發表演講。他說：“我們這些學生來參加晚會，卻被關了七八個小時。抗戰時期，國難當頭。前方將士在炮火中流血，你們在這裏酒宴作樂。今天的戲不演了，我們舉行義賣，慰問前方將士。”宋美齡興高采烈地和中外貴賓們正在等待觀看精彩的演出，聽了這番演講，都驚呆了。坐在第一排的宋美齡，站起來連聲質問黃仁霖：“這是怎麽一回事？”她向貴賓端納用英語表示了歉意。然後，拉下臉色怒氣衝衝地離場而去。端納披上他的黑色披風緊隨其後。台上不顧一切舉行義賣，同時高喊著“向前方抗日將士致敬”的口號。

　　這件事的後果當然是嚴重的，不過正值抗日高於一切的時期，事件主角又是愛國學生，尚未遭遇抓捕。