環球科學朝聖

第四節 倫琴實驗室裏奇怪的綠光

　　倫琴出生在德國魯爾河流域萊納普的一個商人家庭裏，小時候在荷蘭的外祖母家長大。他的父母希望他能好好學習，長大了做個水利工程師。倫琴的學習成績倒是不錯，但他很頑皮，總喜歡鼓搗點兒什麽。上初中的時候，學校認為他不尊重師長，開除了他的學籍，沒有中學畢業證就上不了大學，他隻好進了一家技術學校。幾經挫折和努力，倫琴終於以優異的成績考取了蘇黎世學院，成為機械工程係的學生。

　　1868年，倫琴取得了機械工程師的畢業文憑，第二年又取得了哲學博士學位，當上了物理學教授孔脫的助教。在蘇黎世學院讀書時，孔脫就曾勸過他放棄技術職業，專門從事純科學研究。倫琴把這個勸告牢牢地記在心上，開始了他在科學道路上堅韌不拔的跋涉。

　　然而，他的科學之旅從一開始就不順利。他跟隨孔脫來到維爾茨堡大學，因為他學曆不夠，人家拒絕給他任何職位。孔脫又到了施特拉斯堡大學，倫琴才在那裏謀到了一個物理專業學校講師的職位。經過20年的努力拚搏，他才重新回到維爾茨堡大學，並成為這所大學的校長。

　　1895年11月8日，倫琴像平時一樣一個人走進實驗室裏，準備做放電實驗。倫琴有個習慣，做實驗時喜歡一個人幹，經常連助手都不要。他把窗簾擋上，房間裏立刻變得暗下來。接著，他把一隻放電管用黑紙嚴嚴實實地包裹起來，接通感應圈。一切都很正常。突然，倫琴的眼前似乎閃過一絲微綠色的熒光，這使他感到很納悶：放電管是用黑紙包著的，熒光屏還沒有打開，怎麽會有熒光呢？

　　倫琴以為那是自己的錯覺，便重新做放電實驗，熒光又出現了。這是怎麽回事呢？倫琴擦亮了一根火柴，一眼就看離工作台一米遠處立著一個亞鉑氰化鋇小屏，熒光就是從那裏發出來的。放電管陰極發出的射線是不能通過數厘米厚的空氣的，怎麽能使一米遠處的熒光屏閃光呢？莫非是一種未發現的新射線？倫琴的心頭湧起了更多的疑問。

　　倫琴托起熒光屏，一前一後地挪動位置，可是那一絲綠光總也不消失。看來，這種射線的穿透能力很強，與距離沒有多大關係。除了空氣之外，它還能不能穿透其他物質呢？他試著用書、薄鋁片擋住射線，熒光屏上照樣出現亮光。當他用一張薄鉛片擋住射線時，亮光沒了。

　　第二天，倫琴又一頭紮進實驗室，一呆就是大半天。

　　妻子貝爾格想知道丈夫在忙些什麽，就偷偷地溜了進來，倫琴沒有趕她走，還破天荒地邀請她協助做實驗。突然，貝爾格喊了起來：“妖魔！妖魔！你的實驗室裏出了妖魔！”

　　“貝爾格，你冷靜點兒！我就在你跟前，別怕，你剛才看見什麽了？”倫琴問道。

　　“太可怕了！剛才我看見我的兩隻手隻剩下幾根骨頭了！”

　　倫琴按捺住心頭的驚喜，一邊安慰妻子不要慌，一邊把自己的手伸到屏幕上。“妖魔”又顯形了，屏幕上出現了五根指骨的影子。倫琴取出一個裝有照相底板的暗盒，讓貝爾格將一隻手平放在上麵，再用放電管對準，照射了15分鍾。當照相底片從顯影液裏撈出來後，倫琴看到了一張前所未有的照片，人的手部骨骼清晰可見。

　　1895年12月28日，倫琴用《一種新的射線——初步報告》這個題目，向維爾茨堡物理學醫學協會做了報告，宣布他發現了一種新射線，因為對這種射線還不了解，所以倫琴給它取名為“X射線”。這一發現立即引起了強烈的反響，歐洲很多國家的報紙爭先做了報道，倫琴那篇論文被譯成英、法、意、俄等國文字，在三個月內就印刷了五次。據統計，僅1896年一年，世界各國發表的有關論文就有1000多篇，有關的小冊子多達50種。

　　在發現了X射線後的幾個月中，倫琴收到了來自世界各地的很多講學邀請，但是都被他謝絕了，因為他要繼續進行他的研究，沒有時間做報告或做表演。他唯一無法回絕的是威廉皇帝的邀請。1896年1月13日，他應召來到柏林皇宮，當著皇帝和王公大臣們的麵，演示了他發現的X射線。事後，他與皇帝一同進餐，還接受了一枚王冠勳章。

　　1896年1月23日，倫琴在自己的研究所中做了一次報告，介紹他發現的神秘的射線。消息不脛而走，報告會還沒有開始，會場裏已經坐滿了醫生、學者、工程師、企業主、記者、攝影師和藝術家，過道上、窗台上擠滿了大學生。

　　倫琴開始演講。他先向與會者介紹了發現X射線的過程，然後把著名解剖學家凱利凱爾教授請到工作台前來，由他協助來當眾演示X射線的功能。

　　“請把您的右手放到感光板上。”倫琴對凱利凱爾教授說道。

　　凱利凱爾教授用手遮住了暗匣中的感光板，瓦格涅爾工程師負責將四周的光遮住。當瓦格涅爾把顯影後的感光板取出後，倫琴立刻把它展示給大家看。人們看到了一隻手的骨骼圖象。經過短暫的沉寂，在場的人們才從驚奇中清醒過來，興奮地發出一陣陣歡呼聲。

　　凱利凱爾教授轉過身來，麵對著歡呼的人群說：“先生們！本人有生以來，還從未見過這樣的奇跡。請允許我建議，今後就將X射線定名為倫琴射線，以此來表示對科學家倫琴教授偉大勞動的由衷謝意！”

　　凱利凱爾帶頭向倫琴鼓了三次掌。倫琴還想說些什麽話，但沒有人聽得見，他的聲音完全被巨大的歡呼聲浪吞沒了。

　　X射線發現後，柏林通用電氣協會立即意識到它的商業價值，願意出高價換取它的專利權，卻遭到了倫琴的拒絕。他這樣說道：“我知道，我會因此而發財致富，但是我並不準備拍賣這一發現。”

　　一位企業家困惑不解地搖頭說：“這我可就不懂了，為什麽您不想以此來賺錢呢？我願意出50萬！”

　　倫琴淡然一笑答道：“哪怕是一千萬，我也不會答應。我的發現屬於所有的人。但願我的這一發現能被全世界科學家所利用。這樣，它就會更好地服務於全人類。”