東漢不是傳說之曆史的岔路口

第十二章 長安之亂陰人而起

　　劉秀在河北的迅速走紅再次引發更始政權的熱議，熱議的結果就是像劉秀這樣一盆炭火是堅決不能讓他燃燒起來的，大家都是有潔癖的人，劉秀燃燒後釋放的汙染物勢必讓大家不自在。

為保護大家的健康計，皇帝劉玄拍板決定，重操舊業，陰人。

“陰人”

按慣例，陰人，尤其陰劉秀這樣的猛人是需要方案的。這次陰劉秀的方案很簡單，用一句話來概括就是：明升暗降，削其軍權。具體操作方法如下——備一份賞品，寫一封詔書，派個人去送給劉秀，並告訴劉秀，您老辛苦了，為表彰您的功績，經研究決定並報劉皇帝批準，封你為“蕭王”。在劉秀接受“蕭王”的封號後，就督促其到封地蕭縣去上任（蕭縣在許昌郡）。等到劉秀離開根據地河北後，那時收拾他，就是再寫封詔書的事。

單從這一陰人方案上來看，很明顯，更始政權的頭頭腦腦把劉秀當成劉了。劉秀不是劉演，所以這次陰劉秀的計劃必然要失敗。

劉玄派去執行陰人方案的是禦史黃黨。

在見到黃禦史之前，劉秀已經探知了劉玄等人準備陰自己的消息，在部屬們的參謀指點之下，劉秀做好了防陰的準備。

見到黃禦史後，劉秀臉上堆笑接受了朝廷的封賞。但就在黃禦史督促劉秀前往蕭縣封地的時候，劉秀很無奈地告訴黃禦史：其實兄弟也很想去享福，無奈河北剛剛搞定，局勢不穩，還離不開兄弟啊。

之後，無論黃禦史如何催促，劉秀就拿這句話推托。

畢竟是在人家的地盤上，自己做不得主，沒有完成陰人使命的黃黨隻好悻悻走人。

在回京向劉玄複命的途中，黃黨走的是戰戰兢兢，惶惶恐恐，深怕回去後成了劉玄的出氣筒。

但後來發生的事實告訴黃黨：沒事的，大膽走吧，劉玄恐怕再無給人打氣的機會了。

“交通事故”

公元24年2月，在洛陽住的有些膩味的更始皇帝劉玄，搬家來到長安。自此，更始政權的統治中心由洛陽移至長安。

長安長安，名字很吉利，但在這血雨腥風的亂世裏，長安也注定不得安。

為了恭迎皇帝搬家，長安城的守備將領李鬆送來了華美的馬車和衣服（乘輿服飾）。李鬆是想借皇帝喬遷之機拍馬屁，但天不遂人願，這次拍馬屁不幸拍在馬蹄子上。

事情很簡單，正當劉玄坐上李鬆送來的馬車駛出洛陽北城門的時候，意外發生了，拉車的3匹馬不知是突發性視覺障礙還是過於激動，竟一起撞在城門口的鐵柱子上。更令人驚奇的是，這3匹馬本著患難與共的原則，都撞死了。

這本是一起普通的交通事故，而且車上唯一的乘客劉玄也隻是受了點驚嚇，別無大礙，但鑒於乘客的身份實在太特殊，在信息不暢的當年，這件事情還是不脛而走，迅速傳遍大江南北，成為廣大人民群眾熱議的談資。

經過廣泛、民主、深入的討論，大家普遍認為，這是凶兆，預示著更始政權馬上就要完蛋了。

征兆，自古以來都是一件令人難以捉摸的詭事，其詭異得猶如天氣預報，有時相差甚遠，有時又奇準無比，讓你不能全信，卻又不由得不信。

不過，這次的凶兆卻預報得很準，因為更始政權確實馬上就完蛋了。

“喬遷之喜”

剛剛搬了新家的劉玄是不會太在乎這些的。為慶賀喬遷之喜，抵達長安後的劉玄主要做了3件事情。

第一件事情，搞裝修。劉玄的住處定在長樂宮，這是在當年那場大火中幸存的宮廷建築之一，據傳說極為奢華。選擇好住址後，愛拍馬屁的李鬆又給劉玄送來數千宮女、太監，以及宮中所需各類器物、服飾。這些東西都是王莽留下來的，如今換了個主人，歸劉玄所有。

第二件事情，擺宴席。安住下來後，劉玄決定請客吃飯，地點定在長樂宮前殿。讀過中國古代史的都知道，凡事和皇帝扯上關係，那就不一般了，比如劉皇帝這次請客吃飯就有專門的稱呼“宮廷皇宴”，其規模之宏大，場麵之氣派，實非普通宴席能相比。但問題是劉皇帝吃慣了普通宴席，很不習慣這大場麵大氣派的“宮廷皇宴”。於是，在吃飯的時候，劉皇帝愛緊張的老毛病又犯了。

史載：更始（劉玄）羞怍，俯首刮席不敢視。

在犯老毛病的基礎上，劉玄又添新病，那就是隻要有人給自己敬酒，必定怯怯懦懦地問：老兄，最近你搶了多少好東西啊。

搞得氣氛極為尷尬。瞧這頓飯吃的。

第三件事，封王拜侯。千裏造反隻為權，愛緊張的劉玄對此還是知道的。為表彰大家的造反業績，劉玄大封諸王，並以李鬆為丞相，趙萌為右大司馬，共同執掌朝政。拍馬屁拍出個丞相來，李鬆也算拍得其所了。

“酒肉夫妻”

作為“一人之下，萬人之上”的丞相，李鬆驚奇地發現，在做完這3件事後，皇帝劉玄就“失蹤”了。令李鬆更加驚奇的是，自己雖然尊為丞相，但說話辦事竟然不如趙萌算數。李鬆很鬱悶，但又很奈何，因為我們尊敬的皇帝劉玄還要尊稱趙萌一聲父親。

首先聲明一下，並不是劉玄拜了趙萌做幹爹，實際上，是趙萌把自己的女兒嫁給了劉玄。劉玄做皇帝不行，卻有著所有皇帝的通病，那就是好色。在娶得趙家嬌女後，劉玄就“失蹤”到溫柔鄉裏去了。在“失蹤”之前，為答謝嶽父，劉玄“遂委政與萌”。

“失蹤”後的劉玄主要在做兩件事——第一件事情，鑒於大家都能猜得到且講出來有傷大雅，就不說了。

第二件事情，喝酒（似乎所有荒淫的皇帝都好這一口），準確的是酗酒。值得一提的是，劉玄所娶的這位趙小姐也有酗酒愛好，於是，這對酒味相投的喝酒夫妻有酒必飲，飲則必醉，且不分日夜豪飲於後宮。

這對夫妻喝醉酒後的表現是完全不同的，劉玄喝醉酒後喜睡覺，躺下就睡，任憑你怎麽喊都起不來。例如，有一次，更始軍內的將領們集體找劉玄匯報工作，適逢劉玄大醉，為了不讓兄弟們空跑一趟，劉玄就讓一個太監藏在帷帳之內冒充自己聽匯報，結果被更始軍諸將領當場揭穿，鬧的很是不愉快。

與劉玄不同，趙小姐醉酒後的臨床表現是耍酒瘋。例如，又有一次，還是更始軍的將領們集體去找劉玄匯報工作，適逢劉玄和趙小姐正在喝酒。見更始軍的將領們總是在不該出現的時候出現，趙小姐當場就發飆了，先是破口大罵更始軍的將領們不識抬舉沒事找事，繼而大發神力，把辦公桌砸個粉碎，直把一群粗人看個目瞪口呆。

“趙萌的班底”

在自己的女兒女婿日夜奮力飲酒的同時，趙萌也沒有閑著。他做的事在曆史上有專用名詞：專權。

趙萌專權，已到了無以複加的地步。據曆史記載，這位仁兄對侍中（皇帝的秘書）很是不感冒，有一次，一位和劉玄關係很好的侍中不小心得罪了趙萌，被趙萌抓了起來。聽說自己的秘書被抓，劉玄急忙過來求情，結果趙萌卻做得更絕，當著劉玄的麵把那位倒黴的侍中給殺了。對待皇帝的親信秘書尚且如此，趙萌的飛揚跋扈可想而知。

如同曆史上的許多權奸一樣，趙萌也有自己的作孽班底。與其他權奸的作孽班底不同，趙萌的班底很有自己的特點。

特點一，成員來自各行各業，有地痞流氓，有商人農民，有廚師屠夫，有牛倌羊倌，還有未成年人（估計是趙萌家的親戚）。

特點二，人人酷愛行為藝術，有喜歡女子服飾者，有裸露癖患者，更是有事沒事在大街上練嗓音者（罵街）。

特點三，當時的民間媒體對該班底有過專門的報道，描述道：灶下養（估計是廚師），中郎將（官名）。爛羊胃，騎都尉（爵位名）。爛羊頭，關內侯（爵位名）。

針對趙萌手下這幫烏七八糟的班底，軍帥將軍李淑上書劉玄，要求劉玄趕他們走人。結果，劉玄毫不客氣地把李淑這位更始政權中少見的仁人誌士關入詔獄。

李淑一案的負麵影響是極大的。自此，無論劉玄夫婦和他的老丈人趙萌怎麽折騰，更始政權的頭頭腦腦都視若無物，無複敢言者。劉玄總算徹底把自己孤立起來。

長安亂了，名義上歸更始政權統治的其他州郡也跟著亂了。

亂的一大特征是，眨眼之間冒出了許多皇帝。

在冒出這些皇帝之前，天下雖然也很亂，但在名義上還都有歸屬，除了先前被滅掉的河北王郎政權外，基本上都尊奉更始政權為中央政權。但在冒出這些皇帝後，事情就大不同了。許多地方州郡在選擇皇帝上遇到了難題，有的甚至幹脆自己做起了皇帝。

在選擇自己做皇帝的人當中，有一位是我們的老相識，便是劉秀。