公元前91年,一場血雨腥風席卷了長安城,一場史無前例的慘劇——巫蠱之禍正在上演。生性溫和寬厚、不善於傾軋陰謀的劉據很快就被逼上絕路自盡而死。劉據的兩個兒子也和父親一起死去。而劉據的母親衛皇後子夫也先兒孫們一步含恨離開了人世。
和劉據一起死去的兩個武帝皇孫中,有一個名叫劉進,史稱“史皇孫”。漢王朝太子的妻妾稱號分三級:正妻曰太子妃、有子妾曰良娣、無子妾曰孺子。劉進的生母便是良娣,她是魯國人,姓史。“史皇孫”因此而得名。就在這場畸禍中,史良娣和幾乎所有的衛太子府中的女眷們都沒能幸免。這當然也包括了劉進的妻子王翁須。
血與淚交織著,長安城的太子府,一個個消逝的生命、一個個凋落的紅顏,陰霾籠罩著大地。一聲嬰兒的啼哭,如同一道劃破長空的閃電,引來了人們關注的目光。這是一個多麽微弱的生命啊!包裹在小小身軀上的絲被雖然有些髒,卻掩不住原本的華麗。隻是,一張原本紅潤光滑的小臉,已經變得青白,那哭聲正從幹澀蒼白的小嘴中傳出來。
這個嬰兒便是不久前剛剛降臨人世的漢武帝的皇曾孫。皇曾孫——多麽響亮的名號,地位顯赫、榮耀至極,有朝一日,說不定也會君臨天下、指點江山。是的,就在他出生的那天,上自武帝劉徹、皇後衛子夫,下至太子府裏的官吏仆從,無不興高采烈,尤其是抱上了曾孫的漢武帝更是開心不已。
天空好像突然被捅了個窟窿。轉眼之間,世界便整個地被傾覆了。父母、祖父母、曾祖母盡數死於非命,繈褓之中的皇曾孫竟也被投入了牢獄之中。他那個九五之尊的曾祖父還沒來得及給他取個名字,就把他給忘到九霄雲外了。
然而,他隻是個待哺嬰兒,沒有了母親,這樣一個奶娃娃該怎樣才能生存下去?幸虧他被關押在長安城外的監獄,又遇到了一個好心的監獄官邴吉。邴吉不忍心讓這樣一個無辜嬰兒死於非命,找來了兩個女囚喂養這個孩子。
監獄環境十分惡劣,營養醫療也極度缺乏,然而這個出身高貴的曾皇孫,盡管經常生病,卻有著極其頑強的生命力,依然一天天地在監獄中長大了。有一次皇曾孫病好的時候,邴吉就給起了個名字叫“病已”,意思是“病已經好了”。
劉病已5歲這年,一個星象家向他的曾祖父武帝劉徹進言:“長安城周圍的郡縣監獄上空,閃爍著一種屬於天子的奇特光芒,夜晚直衝天空。陛下千萬要早做提防。”
武帝立即高度警惕,急派禦林軍前往長安監獄,將監獄中的所有在押人員,不論男女老幼、有罪沒罪、大罪小罪,一律處死。這項命令來到邴吉所管理的地方時,卻受到了邴吉寧死不屈的堅決抵製。
邴吉說:“即使是罪犯,是普通小民,也不可以隨意處以死罪,上蒼還有好生之德,皇上怎麽可以亂殺無辜?況且監獄裏還關押著皇帝的曾孫兒!”
邴吉的據理力爭很快傳到了劉徹的耳中。這個已經殺紅了眼的漢武帝聽到“皇曾孫”三字,似乎被當頭打了一棒,滿腹的殺氣不知怎的就蔫了下來,歎著氣說:“這也許是老天爺借邴吉之口提醒我吧!”不但收回殺人的命令,反而頒下了一條大赦天下的旨意。
就在大赦令下達的當天,5歲的皇曾孫——劉病已隨著跌跌撞撞的人群走出了監獄,結束了他幼年的牢獄生活。
曾祖父武帝劉徹已經決定要立他的叔祖父劉弗陵為太子,因此對於嫡長子的後人不得不心存疑忌,不可能將他接回皇宮。在政治角逐中,本來就沒有骨肉親情可言。然而他畢竟隻是個柔弱的孩子,他的家人在他出生後不久都相繼慘死,這個可憐的孩子已經沒有去處了。
於是,邴吉自費讓原先在監獄裏的喂養過劉病已的兩個女犯繼續照顧小病已的生活起居。後來,邴吉終於打聽到史皇孫的外祖母家,還有劉病已的舅祖父史恭和舅曾祖母就住在長安的近郊杜縣,就把劉病已送到杜縣史家。史恭見到這個外甥之子,史老太太見到這個曾外孫,不由得悲喜交加,不顧年老體衰親自照料他的生活。
為了不給史家添負擔,更為了讓劉病已恢複他的身份地位,邴吉及時將劉病已被赦免的消息上報給了掖庭。從此,劉病已的名字被記在了劉氏族譜上,他的生活費用也全由宮廷提供。正因為他正式得到了皇族的承認,才有受良好教育的機會。
公元前74年,21歲的昭帝劉弗陵英年早逝,身後無子,霍光等人便擁立昭帝的侄子昌邑王劉賀為帝。劉賀為人荒誕放浪,根本不是當皇帝的料,在即位的二十餘天裏就做了無數荒唐事,終被霍光廢黜。
當時,已經升任為光祿大夫的邴吉向執政的大將軍霍光遞交了一份奏章,他在奏章裏鄭重地向霍光提出:昭帝早逝,劉氏皇族的王侯們雖多,卻沒有誰有出眾的學識人品,更沒有非登帝位不可的親近血緣。隻有武帝劉徹嫡出長曾孫劉詢,不但血統親近,更生長於民間,為人學識都很不錯,希望霍光能夠把劉詢召來見見麵,如果印象確實不錯的話,建議就立劉詢為新皇帝。就這樣,在邴吉的愛心照拂下,一頭霧水的劉詢便糊裏糊塗地登上了大漢天子的寶座,這年他18歲。
公元前70年~公元前19年,古羅馬詩人維吉爾在世,代表詩作有《埃涅阿斯紀》、《牧歌集》等。
公元前65年~公元前8年,古羅馬詩人、文藝批評家賀拉斯在世,主要作品有《歌集》、《諷刺詩集》、《詩藝》等。
公元前60年,古羅馬龐培、克拉蘇、愷撒結成“前三頭政治”。