申 森
出生在美國肯薩斯州的安·鄧納姆是一個性格開朗、善於交友、自信而又很有見地的漂亮姑娘。她的父親是一個活躍的商品推銷員,她繼承父親達觀而不安分的潛質;她的母親是一個普通教師,又是個堅定的女權主義者,她用自己的勤奮和實力登上了夏威夷銀行副總裁的位置,安·鄧納姆在母親那兒遺傳了實幹而自強的基因。
她高中時愛上了哲學,經常與同學們在咖啡館談論社會民生,認識她的人都說,她有一番普度眾生的宏願。
她以優異成績考上了夏威夷大學,在一次上俄語課的時候,認識了一個來自非洲的同學,他那黝黑的皮膚、滿頭的卷發、壯碩的身板以及富有感染力的發言吸引了她,很快的交往,他們便墜入愛河。當這對新人踏上婚姻殿堂的時候,她才剛滿18歲,卻已有三個月的身孕。然而這些幸福並沒有給鄧納姆帶來歡樂,他們的婚宴僅來了寥寥幾個知己的朋友。
她的所有親人都沒有參加,因為在那個時代,一個白人女子要下嫁黑人,完全是一種有傷風化,羞辱家門的不幸。
這種不幸似乎是一個兆頭,當她的新生兒子才兩歲的時候,離開夏威夷赴哈佛讀書的丈夫卻另有新歡,拋棄了她和那個同爸爸一樣膚色的可愛的孩子。為了這個生命的陽光,她隻得放棄學業,全心照料孩子。四年後,她帶著兒子隨從第二任丈夫來到印尼雅加達的郊區生活。
通貨膨脹的社會,世態炎涼。當學校發現新來了一個黑皮膚的壯小子的時候,仿佛是發現了一個動物,都追著他搞笑、戲弄,還不停地向他喊著:“黑鬼!黑鬼!”那一次,他實在受不了這種侮辱,他憑借他的勇氣將圍觀者掀倒一地。可更多的白人孩子又一湧而上,最後將他扔進了池塘。
他穿著水淋淋的衣服跑回家,含著淚水對媽媽說,“能不能將皮膚的黑色洗掉?”
媽媽說,“孩子,那是上帝給你的顏色,為什麽要洗掉呢?”
“他們不喜歡我。”
“那是因為他們不了解你是一個多麽好多麽聰明的孩子。”
“你還喜歡爸爸嗎?”
“當然,他是最帥最聰明的黑人,今後你可要代替他、超越他。”
兒子默默揩幹眼淚,記住了母親的話。
為了讓兒子接受更好的教育,10歲時,她將兒子送回了夏威夷。為了讓兒子讀上全美最好的普納後私立學校,他們母子三人蝸居在一個簡陋的小公寓,由微薄的獎學金來維持全家的生活。她清晨四點鍾便叫醒兒子,替他補習三個小時的英文。兒子說,媽媽我很累。她回答說,兒子,做媽媽的也很難。
有一天,兒子從學校回來,心事重重,當母親同兒子交流後,才知道他今天在學校遇到了一件尷尬事。教導主任問他叫什麽名字。他說,“巴利”,主任輕蔑地盯著他的臉說,“你怎麽能叫巴利?就叫你們肯尼亞的巴拉克吧。”他見這倔強的黑小子好像不服氣,於是又說道,“除非你是王室的後裔。”
孩子不假思索地說,“我就是!”
“媽媽,我能這樣說嗎?”兒子惶惑地問。
“當然。你不僅可以這樣說,還可以這樣去做。去實現這個夢。”媽媽的眼光裏閃爍出憧憬。
於是在普納後這所充滿顯赫家族背景的學校裏,便多了一個非洲的王子。
這個非洲王子讓他的同窗們另眼相看。可是,當他的青春叛逆期到來,當他的母親為了考取博士學位而遠去印尼進行人類學工作的時候,王子便開始玩世不恭了,他逃學、吸毒、“泡妞”,成了一個“壞小子”。
可是,當知道母親要返回家園的時候,他忐忑不安了。
他知道將會麵臨一場暴風雨。然而,他沒有想到,歸來的母親卻是一個飽嚐艱辛、麵含慈愛的老師,她滿載而歸的是她三年來寫下的1000頁關於印尼農民調查的論文和帶給他的禮物——黑人歌手瑪哈麗亞·傑克遜的磁帶及黑人領袖馬丁·路德金的“我有一個夢想”,孩子的心震驚了!
“媽媽,您為什麽還要這麽累?”兒子問。
“我們活著就得想到更多的人,當然也包括你。”媽媽拍著兒子的肩頭說。
“媽媽,謝謝您帶給我的禮物!”兒子在心裏明白了母親心中的夢。
從此,這個孩子變成了另一個人,他刻苦學習,以母親為榜樣,考取了哥倫比亞大學,同時還仿效母親,在社區裏做義工。大學畢業後,他又義無反顧地去了芝加哥黑人社區從事社區服務。憑此良好的記錄,他考上了哈佛大學法學院,攻讀法學博士學位,並於2008年競選為美國總統,也是美國有史以來的第一位黑人總統,他實現了母親寄托在他身上的一個偉大的夢。他就是巴拉克·奧巴馬。
當奧巴馬滿含熱淚,迎接著響徹美利堅的“總統”稱呼的時候,他說,我要感謝母親,她是我一生中影響最大的人,她是我所知道的最仁慈、擁有最高尚靈魂的人,我身上最好的東西都要歸功於她。