家教：為孩子鼓掌

第十一章 一個教授的良心

　　尚地（摘編）

　　2004年2月28日，瑞士銀行家馬丁哥頓先生來到湖北省武漢市，將2003年度預防艾滋病的國際最高獎項“貝利——馬丁獎”頒給了桂希恩，獎勵他在艾滋病防治領域所做的開創性工作。2004年6月11日，國務院總理溫家寶專程來到桂希恩家中，握著掛希恩的手說：“你的事跡令我很感動，你是一個好醫生！”桂希恩，68歲，武漢大學中南醫院感染科教授，中國防治艾滋病史上一個將被永遠銘記的名字，一位用生命求證科學，用正直教育學生，用愛心感動社會的防艾勇士。

　　1999年夏天，桂希恩教授接到了一封學生的來信。這個學生是河南省上蔡縣文樓村的一個醫生，他發現當地的很多村民都接二連三地死於一種“怪病”，迷惑不解的他於是給老師寫了一封信。幾天以後，桂希恩第一次來到文樓村，令他大吃一驚的是，病人的症狀很像是艾滋病。於是，他取了11份血樣回去化驗，結果有10人的艾滋病病毒檢測呈陽性。桂希恩在決定做確診實驗的時候，很多人不讚成，他們明確地說，這不是你個人能力能夠解決的事。但桂希恩想到的是他可以解剖一隻麻雀，然後把解剖的結果報告給有關的領導，引起他們的重視。結果被證實了！震驚之餘，桂希恩不得不相信這樣一個現實，這一切，來勢洶洶。20世紀90年代初開始，受經濟利益驅使，河南省某些地區非法和不規範的采血現象盛行，就在這段時間，艾滋病毒通過交叉感染在賣血者當中開始傳播，而且危及到了親人。在桂希恩的個人調查之前，疫情發展如何，無人知曉。也就是說，桂希恩就是不管這件事情，也不會有人責怪他。但桂希恩說：“不這樣做，良心會責備我的！”秉持著與生俱來的正直個性，桂希恩決定向有關部門報告。幾天之後，他給當地的衛生部門寫了封信，建議他們趕快對艾滋病病毒的攜帶者和家屬進行控製，同時建立一個愛心醫院，收留這些艾滋病人。桂希恩寫給上蔡縣的信憂心忡忡，“我擔心我看到的是冰山一角，一個比血吸蟲更可怕的瘟神來到這個地區，必須采取緊急措施。”信寄出去後，他並沒有得到回音。

　　7月份放暑假時，桂希恩原想帶上一個醫療隊去文樓，同時對此作一個更詳細的調查。他找到了上蔡縣衛生局：“我願意無償地進行檢驗，調查報告交給你們。”但衛生局局長拒絕了他的“熱情”，禁止他去。他接著又找到一些部門和地方官員，但答案依舊是拒絕。桂希恩在考慮了兩個多月後，終於放不下心中那份正義感和道德良知，再次自費來到文樓。這一次，他是帶著3個學生偷偷進村的，4個人兩天抽了140多個血樣，結果讓他們大為震驚——“超過一半的標本是陽性的！”蓋子被揭開之後，桂希恩立刻被當地政府宣布為不受歡迎的人，並且人身安全受到威脅，理由是他給當地抹了黑，影響經濟發展。但教師和醫生的職責使桂希恩不能放棄，在秘密狀態下，桂希恩帶著他的學生繼續對當地艾滋病狀況進行調查，數十次奔走於武漢和上蔡縣之間，在重重誤解與阻撓中艱難地進行采血、檢測、送藥工作。其間，他們遇到過難以想象的困難，甚至還挨過打，但最終還是完成了對疫情的初步調查，確定並揭開了中原地區艾滋病爆發流行的實情，證實血站非法采血交叉感染導致了艾滋病的流行，檢測結果也揭示了艾滋病在我國的一個重要傳播途徑——血液傳播。驚人的數字，沉痛的代價，讓桂希恩這位花甲老人忍不住流淚了……1999年10月中旬，桂希恩將自己的發現正式報告給了當地政府，但沒有多少人理會他。10月底，他又向李嵐清副總理寄交了自己的調查報告。北京方麵很快有了回音，桂希恩被請到中國疾病預防控製中心詳細匯報疫情調查結果，不久之後，上級部門派遣工作組進駐疫情高發區。艾滋病疫情的冰山一角從此被解開，艾滋病在中國大地上蔓延的警報此時被拉響了！很多人覺得桂希恩做了別人做不到的事情，但桂希恩覺得不過做了自己該做的事情：“我希望和大家一起，為老百姓做更多有益的事。”