家教：為孩子鼓掌

第一章 三元七角錢

　　紅燭

　　開學第一天，我剛過學校大門，傳達室的張老頭就叫住我：“成老師，你的信。”

　　到了辦公室，打開信封，從裏麵倒出幾張鈔票和一封信，信上寫著——成老師：您好！我是您的學生李敏，來信主要是給您捎去三元七角錢，請查收。其實我早就該還這筆錢了，可我直不好意思，在我畢業了，才……我這才想起來，那是我剛走上工作崗位那會兒，當初一（一）班的班主任時的一件往事。

　　一天，一個學生向我報告，說她新買的一本《新華字典》不見了，並告訴我那本字典的末頁上有她用鋼筆寫的“玉”字，這是她的標記。心純如水的中學生怎會做賊？我很氣憤。下午，我以檢查各位同學的工具書為名，一一翻看學生們的字典。查到一個女同學麵前，我信手拿起桌上的字典一翻，末頁上有一個“璧”字，字寫得很別扭，“辟”顯然是後來添上的。隻見她低著頭，將本來就小的臉藏在一堆亂發中。可能是出於不忍，我把剛欲出口的話又咽了回去。下課後，我立即調來這個學生的檔案，她的操行記錄上寫著：“該生品德良好，樂於助人……”我陷入了困惑之中，她是墮落了，還是……我坐不住了，決定找她談談。已經放學了，我就按照檔案上的地址向她家找去。沒費多長時間，我就摸到了她家——

　　一個土坯草覆的矮房子。我剛要敲門，聽見裏麵傳來咳嗽聲和講話聲：“拿去，去買本字典，聽隔壁的小華說，新來的老師叫你們每人準備一本字典，人家都有，你沒有，怎麽學習啊？”

　　“不，媽，這是準備給你買藥的錢，我已經有字典了。”

　　“有了？哪來的？”

　　“是……是跟同學借錢買的，人家讓我過一段時間再還他。”

　　“哦，你可別偷人家的呀！”

　　“媽，我，我不會的。”

　　“那我就放心了，可真有好人哪……”聽到這裏，我已經沒有進去的必要了，可對另外那個學生怎麽交代？

　　第二天，我一進班，就揚著一本新字典，對同學們說：“楊玉同學的字典找到了，是被其他班級的學生拾到的。”我看到那位偷字典的女學生抬起頭，露出了驚訝的神情，隨即向我投來感激的一瞥，低下了頭……其實，那本字典是我自己掏三元七角錢買的，並在末頁做上了同樣的記號……這件事已經多年，我早將它忘了，誰知她卻仍記在心上。

　　她信中還說：“……老師，您不知道我當時是多麽感激您，其實沒過多久我就將這筆錢攢好了，可我沒有勇氣交還給您。老師，您可能不知道，您的舉動在我心中有多偉大，您的形象在我的心中有多高大，以至於影響了我的人生選擇。今年中考，我第一誌願就填報了師範，如今我如願以償，相信以後我也會跟您一樣，做一個讓學生敬仰的好老師……”別輕易說“不可能”。