丁男實際上是一個濃眉大眼的帥小夥子。芹姬之所以能接受並愛上他,這與他的精明能幹有很大的關係。平時在侍候炎帝神農的時候,他總是做得很得體,話雖不多,卻句句在理,給人留下的印象是既忠厚老實又精明能幹,這從他亮晶晶的黑白分明的眼神裏就能看得出來。丁男是個高挑個兒,身高七尺。這不算什麽,主要是他長了一個高高的尖鼻子,因而他的嗅覺特別敏感,每遇到一種草藥,不用嚐,憑著他的記憶和嗅覺,他就能把藥材歸類堆放,絕不會出錯。丁男主要負責辛辣發表藥物的整理,他除了把自己負責的藥物整理好外,還幫著其他兄弟整理,在這方麵,他敏銳的嗅覺給他爭得了很多榮譽。因而炎帝神農也很器重他,把他帶在左右,很放心地交給他一些事情。自從炎帝神農發現小女芹姬開始和丁男眉來眼去、似有心照不宣的秘密後,炎帝神農就多了一個心眼,注意觀察起來,雖說他年紀大了,自己不中用了,但是對年輕人,特別是自己兒女的婚事,還是緊掛在心頭,他認為這是作為父母的一種責任。他發現芹姬每到天近黃昏的時候,總是一副心不在焉的樣子,做事總是出差錯,不是把藥拿錯了,就是把位置放岔了,說起話來也是前言不搭後語,完全是一種“情到深處人自傻”的樣子。你突然問她個話,她總是要打愣怔,答非所問,心思不知道早跑到哪兒去了。炎帝神農喉節發癢心發疼地意識到了問題的“嚴重”性,就專門提醒芹姬一句:“女男一起,慎勿吃虧!”也就是因為他是個男人,話不能和女兒說得太透了。芹姬倒是認真地點了頭,可是他覺得芹姬對丁男的眼神和態度都發生了微妙的變化,不再是以前那種躲避和“敵視”的目光了,而是另一種滿含著晶瑩亮光的愛慕和依順的目光;兩人總是愛擠在一起唧唧喳喳,就像是“熱粘皮”一見麵就不想離開的樣子。憑著自己一生和女人相處的經驗,炎帝神農的的確確地知道了問題的“嚴重”性。現在已經進入了文明禮儀的社會,男婚女嫁的,總要明媒正娶……這樣下去,可還了得?於是,一天中午,天空中飄著一朵朵愁雲的時候,他故意支開丁男,讓他去采藥,而專門將芹姬留在身邊,鄭重其事地說:“汝處丁男,吃虧與否?”“未也。”芹姬不好意思、細聲細氣地亮著眼白告訴老父。“若何?”炎帝神農心中暗喜,但還是不放心,就接著問。“彼拉吾,吾還之以拉;彼抱吾,吾還之以抱;彼親吾,吾還之以親;彼將吾戳個孔也,吾將彼擠出膿矣……”芹姬依然是一副自信的“不吃虧”的表情。炎帝神農把大手巴掌在自己的膝蓋上“啪”地一拍:“瓜女也!瓜女也……”炎帝神農一臉痛苦無奈的表情,芹姬倒睜大了一雙驚訝的鳳眼。對女兒已經鑄成的“大錯”,炎帝神農隻好“天要下雨,女要嫁人”似的隨其去了,也不像黃帝那樣還要明媒正娶,也不問生辰八字、屬相之合了,就草草地把炎柱和所帶的數十人集中在一起,為芹姬和丁男另搭了一間草棚,芹姬自己裏裏外外地精心布置了,就在一個秋天的黃昏,於大家的歡宴上,宣布了芹姬和丁男的婚事……從此,他們兩人就正式步入了男歡女愛的夫妻生活。
夢寐以求的事終於實現了,但是,兩個人要真正進入兩人生活,還要經過一個不鬧不熱鬧、不鬧不喜慶的“鬧房”階段。隨著夜晚黑色的紗幕一層層地拉開,芹姬和丁男在自己的草棚新房裏激動而緊張地等待著。隨著夜幕的降臨,被布置得紅紅火火的新房內也變得陰暗下來,隻有天窗還透進一縷微弱的玫瑰色的雲彩和天色。塘火燒得正旺,狼牙刺煉著油、泛著白色的泡沫“噝噝”地響著,吐出呼呼跳動的帶喜氣的火苗兒,“劈劈啪啪”地飛濺著火星兒。火光愈來愈熱烈,將屋內映成跳動的紅色,仿佛這紅色是應了人的心跳節奏似的,芹姬和丁男的心也“怦怦”地亂跳,仿佛都能聽到對方的聲音了。芹姬深情地望著丁男,鳳眼裏閃動著晶瑩的淚花。丁男也同樣深情地望著芹姬,張開了男子漢有力的臂膀。兩個人在一寸寸地靠近。終於,丁男手抱住了芹姬的脖子,芹姬緊緊地摟住了丁男的腰,兩個人緊緊地貼在一起,相互的體溫立即對流起來,芹姬聽到了丁男雄壯有力的男子漢的心跳聲,兩個人的呼吸開始變得急促起來,“呼哧呼哧”地山響。就在芹姬終於放鬆了心情,閉起眼睛等待丁男親吻,丁男的嘴剛剛和芹姬的嘴唇接觸,染上一點兒甜蜜的時候,隻聽“哇”的一聲喊,從屋外一下子蹦進來四五個小夥子(和丁男一起在炎帝神農身邊服務的同伴,男甲、男乙、男丙等)。其實從一開始,他們早就悄悄地伏在芹姬和丁男的“新房”外麵,男乙摳掉泥皮,伸長了瘦脖子,從牆(糊了一層黃泥的柵欄)縫裏張大了眼睛向內偷看,仔細地觀察著芹姬和丁男的每一個細微動作:“近矣”,“抱矣”……隨時報告著芹姬和丁男的活動進程。急得男丙一把扒開男乙,把自己的小眼睛湊上來:“親矣!”這一聲啞著嗓子的低喊,就像一道衝鋒陷陣的命令,小夥子們就像箭一樣地齊穿入了芹姬和丁男的二人世界,嚇得兩個人趕緊分開,相互站得遠遠的。男甲年長一些,頭上已經有了幾道抬頭紋,臉上也有了一圈毛絨絨的絡腮胡子。他經驗豐富,為人也實誠,許多事情想得到但是做不來,作為“老大”得像個老大的樣兒嘛。所以他自然而然地成為這夥前來“鬧房”人的頭兒,讓丁男和芹姬出“節目”的事,就由他說了算。第一個節目出什麽?先從“軟的”、新婚男女能自動做到的節目開始,等他們不好做或者不配合的時候,再來“硬的”。男甲這麽想了一下,就讓丁男和芹姬先“排排坐”了。兩人靠得不太近,男乙和男丙等就推推搡搡、拍拍打打地“命令”他們倆肩碰著肩在睡鋪上坐齊了。丁男跪坐得很正,芹姬則有點兒扭扭捏捏的身子並不正。大家也不嚴格計較,這一關就算是過了。
這夥小夥子們最關心的是芹姬和丁男之間的私密事,尤其是男乙,他人生得瘦小窄卡,心胸也不是很大,內心裏就對丁男和芹姬好上了有點兒大不服——都是在炎帝神農身邊服務,而且自己既精又靈,可說是精得跟猴子似的,怎麽芹姬就單單和丁男好上了,而不是自己呢?男乙就是懷著這樣一種癢酥酥的妒忌心來的,一是和大家一起來湊湊熱鬧,滿足一下發癢癢的心;二是借機發泄一下,如果一直就這麽堵在心裏,也讓人憋得慌……男丙毛頭毛腦的最年輕,嘴邊隻長了黃色的絨毛。因為年齡的原因,對男女之間的事更多一些好奇……男甲繼續主持:“丁說!汝何能也?追芹姬矣?”“說!”“說!”“說!”周圍一片亂嘈嘈的鬧夥聲。可丁男就是憋著個紅臉不肯說,於是,就有“動刑”修理的拍他肩膀,打他P股,嘴裏還在喊著:“說不說?”“說!”“快說!”丁男看實在拗不過,就簡單地說了一句:“無過人處,唯誠感之!”周圍一片亂哄哄的不滿足的聲音:“太簡約!”“勿敷衍!”“再細點兒!”“再打!看汝說不說……”於是又是一陣劈劈啪啪的拍打聲和“說”“說”的喊叫聲。看丁男被哄鬧的人扭了胳膊,頭上都冒了汗,芹姬心疼,為了減少這些人對丁男的“拷打”,就自告奮勇用讓人心疼的可憐哭腔說:“吾追彼也!吾愛丁也!”芹姬的話果然像富於磁力一樣吸引和滿足了人們的好奇心,人們就暫停了對丁男的“拷問”,等男甲再出新題。男甲把眉頭一皺,把手指搭在額頭上佯作思考樣,就有一個新的節目從他口中說出:“吃果果也!”這時候,男丙拿出一個早已經準備好的、用麻繩拴著的檳榔果,提在丁男和芹姬之間,大家就“命令”兩人嘴對嘴共同吃這一個檳榔果。
在兩人的嘴都同時挨近的時候,男丙卻提高了檳榔果,由於兩邊起哄的人一推,丁男和芹姬的嘴就碰到一起了。周圍是一片開心的歡笑和哄鬧聲。一次不行,再來一次。這次芹姬不動了,靜在那裏等,隻有丁男在撮著嘴跟著檳榔果移動。“非也!非也!二人共食之!”旁邊就有人有意見了。為了避免“酷刑”,芹姬又開始撅著嘴搶食了。又經過兩個“親嘴”,才終於在男丙一不留神之時,兩人共同咬住了檳榔果。周圍又是一片熱烈的歡笑聲。現場的氣氛才剛剛預熱,節目還要繼續下去。就在男甲沉吟著想新招數的時候。不等男甲說話,一直覺得節目不過癮的男乙,就跳出來自己提出了下一個下作的節目:“麻巾穿裳過,要濕之矣!”得到周圍那些哄鬧者的熱烈響應:“妙哉!要濕之!”“若此最好!”就有人傳過來一個麻巾,塞在丁男的手中。男乙道:“從左穿入,從右取出,巾要濕也!”男甲並沒有因為自己的權利被臨時取代了而不高興,而是也跟著大家一起起哄。“巾要濕也!”丁男一開始不想做這個下作的動作,他又想,大家之所以能來起哄,也是為了他和芹姬的日子紅火……於是就在大家的逼迫下,開始將這個麻巾從芹姬展開的左腿的下裳塞入……好不容易從右裳下取出來了,經男乙一驗,麻巾並不濕,還得從頭再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