讀史有學問全集

第四節 以智成事的曹魏權臣司馬懿

　　隨機應變，速平孟達

司馬懿也是三國時期一個智者的典型。

為了維護曹魏政權的安危，司馬懿在獲悉孟達即將造反的消息後，先設計麻痹孟達拖延起事的時間。在其起兵後，打破先上奏魏帝後出兵討伐的傳統，不待詔令，直接領兵攻擊孟達，在他尚未完成防禦準備前，出其不意一舉將其擊敗，避免了亂事的擴大，為全力迎擊諸葛亮的北伐大軍爭取了時間。

太和元年（公元227年）六月，魏文帝曹丕下詔使司馬懿屯兵於宛，加都督荊、豫二州諸軍事。

當初，蜀將孟達因未援助關羽怕劉備怪罪降魏，魏給他的待遇很優厚。司馬懿以為孟達言行狡詐，看風使舵，不可信任，向魏明帝懇切進諫，魏明帝不聽，讓孟達領新城太守，封侯，假節。孟達於是連結吳蜀，利用魏對他的信任，暗地圖謀中原。

蜀丞相諸葛亮厭惡孟達反複無常，又憂慮他危害蜀國。孟達與魏興太守申儀有怨仇，諸葛亮欲加深他們之間的怨仇，派郭模詐降魏，去拜訪申儀，故意泄露孟達欲叛魏的計劃。孟達聽說自己的謀劃泄露，準備起兵。司馬懿恐孟達迅速發兵，寫信告訴他說：“將軍昔日拋棄劉備，托身於我國，國家將疆場重任委托給你，並將伐蜀的事也托付給將軍，至誠之心可謂如天上白日。蜀人不論愚智，對將軍莫不痛恨。諸葛亮欲破壞你和魏的關係，隻苦於沒有辦法。郭模所說的並非小事，諸葛亮怎能忽視此事而讓郭模泄露，此中道理是容易明白的。”孟達得信大喜，謀魏之事猶豫未決。司馬懿即暗地進軍討伐。諸將認為孟達與吳蜀互有衝突，應先觀望而後動手。司馬懿說：“孟達無信義，現在正是他們互相猜疑的時候，應當在他未做出決定的時候消滅他。”於是快速進軍，一日行二日路程，八天便到了上庸城下。吳蜀各遣其將向西城安橋和木闌塞進軍以救孟達，司馬懿分派諸將阻截吳蜀軍。

初，孟達給諸葛亮寫信說：“宛離洛陽八百裏，離我處一千二百裏，聽到我起事的消息，當上表給天子，來回路程，須一個月時間，那時我的城池已經修整牢固，諸軍都做好了準備。我處在深山險道之中，司馬公必不會親自來，其部下諸將來，我不會有憂患的。”及魏兵到，孟達又告諸葛亮說：“我起事八日，而魏兵已至城下，多麽神速啊！”上庸城三麵河水阻隔，孟達在城外立木柵以鞏固城防。司馬懿渡水破壞了木柵，直抵城下。分八路攻城，攻了十六日，孟達外甥鄧賢、部將李輔等開門出降。司馬懿斬孟達，首級傳至京師。俘獲萬餘人，整頓軍隊回到宛。又鼓勵農桑，禁止浪費，南方百姓都喜悅而歸附。

假癡不癲，乘機發難

在與曹爽奪權力的鬥爭中，司馬懿以退為進，裝病麻痹曹爽，先免除了自己的災禍。司馬懿若不是裝病將死，很可能被曹爽殺死。在騙過曹爽之後，司馬懿在有利時機舉兵發難一舉成功。

景初二年，司馬懿討滅了割據遼東數十年的公孫氏，軍政聲望成為曹魏朝臣之首。其時，朝廷中拉幫結夥，黨同伐異之風又起，以曹真之子曹爽為首的曹氏集團和以司馬懿為首的司馬氏集團初步形成，彼此明爭暗鬥，勢同水火。明帝詔令禁止，亦無補於事。司馬懿經常和其長子司馬師策劃於密室，積極羅致黨羽。明帝心腹、典掌機要的中書監劉放、中書令孫資均為其籠絡。

明帝酒色過度，身體虛弱，景初二年一病不起。其子曹芳年僅7歲，選擇何人輔政，煞費苦心。明帝頗知人，對司馬懿疑慮甚重，矚目於燕王曹宇。劉放和孫資同曹宇嫌隙極深，借單獨召見之機，抬出文帝嚴禁藩王輔政的詔令，排斥曹宇，力薦懦弱無能的曹爽（曹操的侄孫）和司馬懿。親王既不能輔政，曹氏宗室又無傑出人才，明帝無奈，任曹爽為大將軍，假節鉞、都督中外諸軍事，錄尚書事。顧忌曹爽懦弱，特意任命以辦事幹練著稱的孫禮為曹爽的助手，但對司馬懿依然遲疑不決。此時，司馬懿已從遼東回到汲縣（今屬河南），得訊後乘追鋒車，以一夜400裏的速度趕回洛陽，闖入宮中，對明帝力表忠心，終於奪得了和曹爽共同輔政的權力。

正始元年，明帝死，葬高平陵（洛陽城南90餘裏）。曹芳繼位。曹爽布置兄弟及親信何晏、丁謐、畢軌、李勝等掌握禁軍、機要、官吏任免、治安等要害部門，尊司馬懿為太傅。但這些人大都是貴胄子弟，紈絝公子，醉心權勢財貨而無應變之能，熱衷吹枯噓生的玄學或高談闊論而無治政之才，彼此間也不斷勾心鬥角。有的被時人呼做狗，有的被看做行屍走肉之徒。這幫人連兩個普通藩王爭奪封地的一般案件也處理不了，一拖就是八年。孫禮認為查一下初封時的地圖便可迎刃而解，得罪了曹爽，判刑五年，保釋在外。孫禮怨憤難平，找司馬懿訴苦，被司馬懿籠絡。正始五年，曹爽為提高聲望，興師10萬伐蜀，兵敗而歸。改用合並郡縣，裁撤官吏的辦法立威，侵犯了官吏的權益，使之大都倒向司馬懿一邊。

司馬懿外示退讓，暗中著著布置、標榜名教，積蓄力量。司馬師豢養3000餘敢死之士，散於民間，嚴防曹氏集團察覺。正始八年，司馬懿故伎重演，聲稱舊病複發，臥床不起，拒絕過問朝政。次年，李勝外任荊州刺史，借辭行之名前往刺探虛實。司馬懿佯裝神智昏迷，氣若遊絲，水漿難進。李勝回報，司馬懿將不久人世。曹爽等戒慮全消，肆情縱欲，為所欲為。正始十年正月，曹爽帶領全部親信擁簇曹芳祭祀明帝。司馬懿立刻借曹芳生母郭太後之名發動兵變，占據武器庫，關閉洛陽城門。司馬師陳兵闕下，切斷宮室與外界的聯係。司馬懿親屯洛水浮橋，堵住曹爽歸路。隨後又強令郭太後罷免曹爽，同時上章曹芳，列數曹爽罪狀。大司農桓範奪門而出，建議曹爽挾持曹芳，退屯許昌，討伐司馬懿。遭到曹爽拒絕。司馬懿遣曹爽親信尹大目遊說曹爽：“隻要交出兵權身家性命概不過問。”又拉出素以剛正見稱的大臣蔣濟等做擔保人，以洛水為誓，確保曹爽身家性命的安全。曹爽相信司馬懿的誓言，甘做富家翁，拱手交出兵權。司馬懿兵權在握，軟禁曹爽，嚴密監視其一舉一動。不久，則借口曹爽陰謀反逆，族滅曹爽及其黨羽。