五、俾斯麥時代的終結
碑斯麥執政以來，在外交上縱橫裨闔、左右風雲，在內政上推崇暴力、權傾朝野，是德國統一和政治重建過程中產生的極富傳奇色彩的鐵腕人物。但是，自 80 年代後期以來，由於對內未能有效地鎮壓工人運動，對外也未能從根本上阻止法、俄接近，他的政治影響和權臣地位已開始下降。188 年3月9日，老皇帝威廉一世的逝世，成為他政治生涯的轉折點。
威廉一世自1861年繼任普魯士國王，1871年接受帝國皇冠以來，連續在位27年，終年91歲，是德國曆史轉折時期的著名君主。威廉一世生前對稗斯麥十分信任，也十分欽佩稗斯麥的膽略和政治才幹。雖然君臣之間在內外政策許多方麵多有低悟，但君主總能遷就宰相，麵結局往往也證明宰相是正確的，這就更增添了他對宰相的信任和依賴。但是，一當這位高齡君主謝世，稗斯麥的地位就發生了危機。稗斯麥是最早獲知皇帝逝世消息的人之一。當他走進國會向議員們宣布這一不幸時，他泣不成聲，兩腳顫動，極度的哀傷已蘊含著不祥的預感。他知道他左右風雲的時代已行將告終。但是繼位的皇太子弗裏德裏希三世已病人膏育。這位多年來一直在政治上與碑斯麥對抗的王位繼承人被視為自由主義政府的代表，他的即位必將危及碑斯麥的宰相地位。然而，新君的病危，延緩了可能發生的衝突。弗裏德裏希三世在位僅天，宮廷為一片悲哀所籠罩，這使許多批評憚斯麥的人不得不有所收斂。新君去世前兩天甚至還最後一次召見裨斯麥，要他作出保證，同同樣是宰相政敵的皇後作善意的和解。像斯麥富有同情地妥協r。
新登基的是弗裏德裏希三世保守的兒子威廉二世（18-1918年）。他是一位 29 歲的年輕人，是 4 個月內德國的第三位皇帝。威廉二世和律斯麥的孩子們幾乎同年，律斯麥是看著他一步步長大成人的，在宰相眼裏皇帝尚是一個半大不小的波茨坦孩童。由子這個原因，律斯麥犯了過分低估威廉才智的錯誤。威廉早年在英國接受教育，187 年在波思上大學，以後又在普魯士近衛軍中服役。他與雙親關係緊張，特別是因左臂殘廢，對母親對他缺少關心積怨甚深。他在青年時代就十分欽佩稗斯麥，稱之為“偉大的首相”，“德國 460 萬顆忠誠的心所向往的旗手”。所以稗斯麥的兒子，也是威廉二世的朋友赫伯特（人稱第二代傅斯麥）在弗裏德裏希三世去世前不久，曾興高采烈地說：“我們的時代不久又要開始了”但是，威廉二世卻不同於他的祖父威廉一世，他從小生性狂傲，喜好發號施令、誇誇其談。一旦登上皇位，他發現他過去所祟拜的宰相已經成為妨礙自己成為一個最高統治者的累贅和麻煩他不能容忍權力過大的宰相的存在，他聲稱宰相的職能今後應當分開負擔，君主本人應當更多地承擔這種職責。他在即位後不久的“近日聖諭”中透露：“我給那老頭6個月的喘息時間，然後我就親自執政。”實際上律斯麥的任期仍延續了兩年之久。這是一個年輕的皇帝與年老的宰相不斷發生磨合衝突的時期。在威廉二世登基不久，反傅斯麥集團中的保守派對宰相采取了新的攻擊戰略，他們決定不在皇帝麵前直接進攻宰相，麵是采取一種使傅斯麥生氣的政策，以此逼他自動提出辭職。189年3月中旬，他們初次使用這一策略，但導火線既不是軍事間題，也不是外交間題，而是社會問題。憚斯麥是181年提出那些涉及麵甚廣的社會立法議案的創議人。他本來希望這些社會立法能先發製人地平息社會民主黨人的活動，但這一希望未能實現，社會民主黨人仍在繼續加強自己對國內工人群眾的控製。
這使律斯麥深信，社會立法就此卻步，不宜進一步擴大。
然麵，威廉卻另有想法。他由於在青年時代曾多次參觀過魯爾區的廣礦，並深受他的早年家庭教師威斯特伐利亞人格奧爾格·欣茨佩特的影響，對社會問題十分重視，主張繼續用懷柔手段來平息工人運動的發展。因此他希望擴大過去的社會立法項目；實行規定星期日休息、控製和限製婦女兒童的勞動時間和條件的新法令傅斯麥雖然對勞動保險等社會立法發表了一些開明的觀點，但拒絕在勞動條件和勞動時間上作進一步的讓步他認為，隻要廠主硬頂到底，饑餓和貧困就會迫使罷工工人屈服。然而，5月14日，威廉以國王身份出席普魯士內閣會議，指示大臣，迫使礦主滿足工人要求以平息當時在魯爾礦區發生的大罷工，並提出了擴大社會立法的改革計劃。結果，這種無視舊有憲法規定的行為使伸斯麥極為惱火，不過，他雖忿忿不平，卻沒有提出辭職。
影響雙方關係的另一問題，是關於是否繼續延續反社會主義的“非常法”問題。碑斯麥對以和平方式爭取工人已不存幻想，他主張以比過去更加嚴厲的方式鎮壓社會民主黨人。在新的反社會民主黨人法提案中，他甚至提出授權市政當局隨時可把所有社會民主黨人的領袖驅逐到鄉村去。他希望以此激起他們的過激行為，以便獲得殘酷鎮壓的借口。但威廉二世不同意這項議案。這並非因為皇帝對社會民主黨人抱寬容態度，而是要滿足他認為可以用和平手段把工人爭取到自己一邊的虛榮心。他向大臣們表示，他要當“乞丐們的國王”，而不打算用血腥鎮壓和猛烈攻擊工人來開始自己的統治。結果，碑斯麥主張的反社會民主黨人法遭到否決，該黨恢複了12年前的合法地位。
皇帝和宰相在外交方麵也有分歧。特別在對待俄、奧兩國關係上，分歧十分明顯。伸斯麥在三帝同盟解體以後，一直沒有放棄聯俄的努力，他認為聯奧不應以拒俄為代價。盡管德俄之間的矛盾日益尖銳，但隻要有一線機會，碑斯麥都不願得罪這個東方巨人。威廉受軍界的影響，他密切關注著烏克蘭俄軍的調動情況，認為對俄采取友好政策是不現實的。新任總參謀長瓦德西不斷地向威廉灌輸仇俄的思想，竭力主張對俄國發動一場先發製人的戰爭。1890年3月的一天，皇帝在宰相的寫字桌上發現了幾份文件，其中一份是來自彼得堡的機密報告，內容是沙皇關於威廉的評論，題目是：《他（指威廉）是一個缺乏教養的惡少》。年輕的君主被激怒了，他開始接受瓦德西的看法：不罷宰相的官是役有道理的。
導致皇帝直接向宰相攤牌的是一件小事。為了使除自己個人之外不讓任何人對皇帝產生影響，律斯麥從檔案中尋找出1852年9月8日由弗裏德裏希·威廉四世簽發的一道詔令，詔令要求除國防大臣之外，所有大臣與國王商討大事之前都必須首先請示首相。目空一切的威廉表示不能接受這種限製他自由接近大臣的做法，他一再示意埠斯麥廢除這一詔令。3月17日，他派副官去通知埠斯麥：或廢除這一詔令，或提出辭呈。為了維護自身的權威，埠斯麥表示不願作出讓步。於是，他在 3 月 18 日向皇帝提出辭呈，威廉立即予以接受。
關於律斯麥免職的原因迄今仍有種種不同說法，但實際上它反映了不同時代德國政治家難以平息的矛盾衝突。衝突的一方是一位執政 28 年，已習慣於自行其是的老權臣；另一方則是一位剛腹自用、雄心勃勃的年輕君主，他不容權勢過大的宰相牽製自己。威廉的近臣曾這樣奉勸皇帝：弗裏德裏希大王登位時如果有一個像仰斯麥這樣位高權重的首相，他還能成為“大王”嗎？這無疑給年輕、好勝的君主留下深刻印象。對於稗斯麥而言，他的確在職的時間太長了，由於衰老、僵化，已無法適應新君主的新作風和新要求。
此後的 9 天是宰相職位的空位時期。律斯麥在執掌相權 28 年即將離去之際，還有幾項細小的義務需要履行。首先，他懷著極為複雜的心情最後一次到夏洛滕堡去，在那裏向長眠的威廉一世獻上三束玫瑰花；接著又對皇太後作了禮節性的拜訪，以取得她的同情；最後他威嚴地進宮參加了他的繼任者卡普裏維將軍的就職儀式。威廉二世授予他勞恩堡公爵的頭銜和陸軍元帥銜將。稗斯麥自我解嘲地對兒子赫伯特說：“皇帝把他最優秀的將軍任命為首相，卻把他最優秀的首相任命為將軍！”稗斯麥被解職曾引起一些震動，雖然沒有一個人呼籲要求摔斯麥繼續留任，但源源不斷的慰問電、名片、花束像雪片一樣湧向宰相府。稗斯麥戲謔地把此情景喻為一級國葬。在國外，他的離職也引起強烈的反應。倫敦著名的報紙《笨拙》報精辟地以《老船長離艦啦！》為題的漫畫，反映了稗斯麥在近30年中在德國和國際舞台上的重要作用。人們認為。稗斯麥治國藝術的精華在於：不要使政策在執行時超越危險的界限，要為體而的退卻和改組留有選擇餘地，這始終是重要的。思想上具有這種適應能力的政治家在德國或其他國家都是寥寥無幾的。
3月29日，稗斯麥終於深情地同他的官邸告別，列車在儀仗隊和警衛團軍樂隊的奏樂聲中穿過歡呼的人群，向弗裏德裏希斯魯方向緩緩駛去，站在車廂窗口的宰相默默地注視著遠處的原野、大地，回味著已經逝去的律斯麥時代。8年後，即1898年7月30日，律斯麥在他的弗裏德裏希斯魯莊園病逝。依照律斯麥的遺願，他的兒於赫伯特說服皇帝放棄了要為父親舉行國葬的建議。他的十分簡樸的墓碑上寫道：馮·稗斯麥侯爵·威廉一世皇帝忠實的德國仆人。
§§第六章 威廉二世的帝國
碑斯麥解職以後，德國曆史進人威廉二世時期。這一時期的基本特點是光輝燦爛的物質繁榮和軍國主義惡性膨脹的極不協調的發展；宰相的職位不再占據國家政治生活的中心地位，君主從形式上開始成為內外政策的惟一決策者。這一變化深刻地影響了這一時期的德國曆史。人們慨歎，自中世紀以來，德國已上升為雄踞歐洲的強國，但另一方麵，在這位“德意誌民族輕率而盲動的愷撒”的領導下，他們的國家正在一步步地走向世界戰爭的深淵。
威廉一世自1861年繼任普魯士國王，1871年接受帝國皇冠以來，連續在位27年，終年91歲，是德國曆史轉折時期的著名君主。威廉一世生前對稗斯麥十分信任，也十分欽佩稗斯麥的膽略和政治才幹。雖然君臣之間在內外政策許多方麵多有低悟，但君主總能遷就宰相，麵結局往往也證明宰相是正確的，這就更增添了他對宰相的信任和依賴。但是，一當這位高齡君主謝世，稗斯麥的地位就發生了危機。稗斯麥是最早獲知皇帝逝世消息的人之一。當他走進國會向議員們宣布這一不幸時，他泣不成聲，兩腳顫動，極度的哀傷已蘊含著不祥的預感。他知道他左右風雲的時代已行將告終。但是繼位的皇太子弗裏德裏希三世已病人膏育。這位多年來一直在政治上與碑斯麥對抗的王位繼承人被視為自由主義政府的代表，他的即位必將危及碑斯麥的宰相地位。然而，新君的病危，延緩了可能發生的衝突。弗裏德裏希三世在位僅天，宮廷為一片悲哀所籠罩，這使許多批評憚斯麥的人不得不有所收斂。新君去世前兩天甚至還最後一次召見裨斯麥，要他作出保證，同同樣是宰相政敵的皇後作善意的和解。像斯麥富有同情地妥協r。
新登基的是弗裏德裏希三世保守的兒子威廉二世（18-1918年）。他是一位 29 歲的年輕人，是 4 個月內德國的第三位皇帝。威廉二世和律斯麥的孩子們幾乎同年，律斯麥是看著他一步步長大成人的，在宰相眼裏皇帝尚是一個半大不小的波茨坦孩童。由子這個原因，律斯麥犯了過分低估威廉才智的錯誤。威廉早年在英國接受教育，187 年在波思上大學，以後又在普魯士近衛軍中服役。他與雙親關係緊張，特別是因左臂殘廢，對母親對他缺少關心積怨甚深。他在青年時代就十分欽佩稗斯麥，稱之為“偉大的首相”，“德國 460 萬顆忠誠的心所向往的旗手”。所以稗斯麥的兒子，也是威廉二世的朋友赫伯特（人稱第二代傅斯麥）在弗裏德裏希三世去世前不久，曾興高采烈地說：“我們的時代不久又要開始了”但是，威廉二世卻不同於他的祖父威廉一世，他從小生性狂傲，喜好發號施令、誇誇其談。一旦登上皇位，他發現他過去所祟拜的宰相已經成為妨礙自己成為一個最高統治者的累贅和麻煩他不能容忍權力過大的宰相的存在，他聲稱宰相的職能今後應當分開負擔，君主本人應當更多地承擔這種職責。他在即位後不久的“近日聖諭”中透露：“我給那老頭6個月的喘息時間，然後我就親自執政。”實際上律斯麥的任期仍延續了兩年之久。這是一個年輕的皇帝與年老的宰相不斷發生磨合衝突的時期。在威廉二世登基不久，反傅斯麥集團中的保守派對宰相采取了新的攻擊戰略，他們決定不在皇帝麵前直接進攻宰相，麵是采取一種使傅斯麥生氣的政策，以此逼他自動提出辭職。189年3月中旬，他們初次使用這一策略，但導火線既不是軍事間題，也不是外交間題，而是社會問題。憚斯麥是181年提出那些涉及麵甚廣的社會立法議案的創議人。他本來希望這些社會立法能先發製人地平息社會民主黨人的活動，但這一希望未能實現，社會民主黨人仍在繼續加強自己對國內工人群眾的控製。
這使律斯麥深信，社會立法就此卻步，不宜進一步擴大。
然麵，威廉卻另有想法。他由於在青年時代曾多次參觀過魯爾區的廣礦，並深受他的早年家庭教師威斯特伐利亞人格奧爾格·欣茨佩特的影響，對社會問題十分重視，主張繼續用懷柔手段來平息工人運動的發展。因此他希望擴大過去的社會立法項目；實行規定星期日休息、控製和限製婦女兒童的勞動時間和條件的新法令傅斯麥雖然對勞動保險等社會立法發表了一些開明的觀點，但拒絕在勞動條件和勞動時間上作進一步的讓步他認為，隻要廠主硬頂到底，饑餓和貧困就會迫使罷工工人屈服。然而，5月14日，威廉以國王身份出席普魯士內閣會議，指示大臣，迫使礦主滿足工人要求以平息當時在魯爾礦區發生的大罷工，並提出了擴大社會立法的改革計劃。結果，這種無視舊有憲法規定的行為使伸斯麥極為惱火，不過，他雖忿忿不平，卻沒有提出辭職。
影響雙方關係的另一問題，是關於是否繼續延續反社會主義的“非常法”問題。碑斯麥對以和平方式爭取工人已不存幻想，他主張以比過去更加嚴厲的方式鎮壓社會民主黨人。在新的反社會民主黨人法提案中，他甚至提出授權市政當局隨時可把所有社會民主黨人的領袖驅逐到鄉村去。他希望以此激起他們的過激行為，以便獲得殘酷鎮壓的借口。但威廉二世不同意這項議案。這並非因為皇帝對社會民主黨人抱寬容態度，而是要滿足他認為可以用和平手段把工人爭取到自己一邊的虛榮心。他向大臣們表示，他要當“乞丐們的國王”，而不打算用血腥鎮壓和猛烈攻擊工人來開始自己的統治。結果，碑斯麥主張的反社會民主黨人法遭到否決，該黨恢複了12年前的合法地位。
皇帝和宰相在外交方麵也有分歧。特別在對待俄、奧兩國關係上，分歧十分明顯。伸斯麥在三帝同盟解體以後，一直沒有放棄聯俄的努力，他認為聯奧不應以拒俄為代價。盡管德俄之間的矛盾日益尖銳，但隻要有一線機會，碑斯麥都不願得罪這個東方巨人。威廉受軍界的影響，他密切關注著烏克蘭俄軍的調動情況，認為對俄采取友好政策是不現實的。新任總參謀長瓦德西不斷地向威廉灌輸仇俄的思想，竭力主張對俄國發動一場先發製人的戰爭。1890年3月的一天，皇帝在宰相的寫字桌上發現了幾份文件，其中一份是來自彼得堡的機密報告，內容是沙皇關於威廉的評論，題目是：《他（指威廉）是一個缺乏教養的惡少》。年輕的君主被激怒了，他開始接受瓦德西的看法：不罷宰相的官是役有道理的。
導致皇帝直接向宰相攤牌的是一件小事。為了使除自己個人之外不讓任何人對皇帝產生影響，律斯麥從檔案中尋找出1852年9月8日由弗裏德裏希·威廉四世簽發的一道詔令，詔令要求除國防大臣之外，所有大臣與國王商討大事之前都必須首先請示首相。目空一切的威廉表示不能接受這種限製他自由接近大臣的做法，他一再示意埠斯麥廢除這一詔令。3月17日，他派副官去通知埠斯麥：或廢除這一詔令，或提出辭呈。為了維護自身的權威，埠斯麥表示不願作出讓步。於是，他在 3 月 18 日向皇帝提出辭呈，威廉立即予以接受。
關於律斯麥免職的原因迄今仍有種種不同說法，但實際上它反映了不同時代德國政治家難以平息的矛盾衝突。衝突的一方是一位執政 28 年，已習慣於自行其是的老權臣；另一方則是一位剛腹自用、雄心勃勃的年輕君主，他不容權勢過大的宰相牽製自己。威廉的近臣曾這樣奉勸皇帝：弗裏德裏希大王登位時如果有一個像仰斯麥這樣位高權重的首相，他還能成為“大王”嗎？這無疑給年輕、好勝的君主留下深刻印象。對於稗斯麥而言，他的確在職的時間太長了，由於衰老、僵化，已無法適應新君主的新作風和新要求。
此後的 9 天是宰相職位的空位時期。律斯麥在執掌相權 28 年即將離去之際，還有幾項細小的義務需要履行。首先，他懷著極為複雜的心情最後一次到夏洛滕堡去，在那裏向長眠的威廉一世獻上三束玫瑰花；接著又對皇太後作了禮節性的拜訪，以取得她的同情；最後他威嚴地進宮參加了他的繼任者卡普裏維將軍的就職儀式。威廉二世授予他勞恩堡公爵的頭銜和陸軍元帥銜將。稗斯麥自我解嘲地對兒子赫伯特說：“皇帝把他最優秀的將軍任命為首相，卻把他最優秀的首相任命為將軍！”稗斯麥被解職曾引起一些震動，雖然沒有一個人呼籲要求摔斯麥繼續留任，但源源不斷的慰問電、名片、花束像雪片一樣湧向宰相府。稗斯麥戲謔地把此情景喻為一級國葬。在國外，他的離職也引起強烈的反應。倫敦著名的報紙《笨拙》報精辟地以《老船長離艦啦！》為題的漫畫，反映了稗斯麥在近30年中在德國和國際舞台上的重要作用。人們認為。稗斯麥治國藝術的精華在於：不要使政策在執行時超越危險的界限，要為體而的退卻和改組留有選擇餘地，這始終是重要的。思想上具有這種適應能力的政治家在德國或其他國家都是寥寥無幾的。
3月29日，稗斯麥終於深情地同他的官邸告別，列車在儀仗隊和警衛團軍樂隊的奏樂聲中穿過歡呼的人群，向弗裏德裏希斯魯方向緩緩駛去，站在車廂窗口的宰相默默地注視著遠處的原野、大地，回味著已經逝去的律斯麥時代。8年後，即1898年7月30日，律斯麥在他的弗裏德裏希斯魯莊園病逝。依照律斯麥的遺願，他的兒於赫伯特說服皇帝放棄了要為父親舉行國葬的建議。他的十分簡樸的墓碑上寫道：馮·稗斯麥侯爵·威廉一世皇帝忠實的德國仆人。
§§第六章 威廉二世的帝國
碑斯麥解職以後，德國曆史進人威廉二世時期。這一時期的基本特點是光輝燦爛的物質繁榮和軍國主義惡性膨脹的極不協調的發展；宰相的職位不再占據國家政治生活的中心地位，君主從形式上開始成為內外政策的惟一決策者。這一變化深刻地影響了這一時期的德國曆史。人們慨歎，自中世紀以來，德國已上升為雄踞歐洲的強國，但另一方麵，在這位“德意誌民族輕率而盲動的愷撒”的領導下，他們的國家正在一步步地走向世界戰爭的深淵。
