子貢(前520?—?),複姓端木,名賜,字子貢,也作子贛,亦稱衛賜。春秋末年衛國〔今河南浪陽)人。生於魯昭公二十二年,卒年不詳,小孔子31歲。《荀子·大略》篇說:“子貢,子路,故鄙人。”說明他出身寒微。拜學孔子之前即從事商業買賣,故而利口巧辭,善於交際。孔子周遊到衛國,子貢拜孔子為師,追隨左右。後在衛國為官,經商於曹、魯之間,家盡千金。孔子厄於陳蔡之間,子貢使楚遊說楚昭王出兵迎孔,孔子一行才得幸免。後多次在魯國從事外交活動,先後出使晉、齊、衛、吳、越等國。孔子逝世,他守墓達6年之久。後遊曆他國,終老於齊(今山東臨淄)。子貢天性聰穎,思路敏捷,理解力強。而且樂觀活撥,通情達理。《論語》一書記述孔子與弟子答問,以他最多。孔子描述眾弟子形態,說子貢“侃侃如也”(和樂溫雅的樣子),〔(論語·先進》),又多次稱讚他:“能一起討論詩歌”告諸往而知來者“漢論語?”學而》),“賜之敏賢於丘也”,說他能舉一反三,聰明頤悟口子貢卻自謙說:“回也,聞一以知十;賜也,聞一以知二。”(《論語·公冶長》)魯國執政季康子曾問孔子子貢是否可以從政。孔子回答說:“賜也達,於從政乎何有?”(《論語·雍也》)即是說子貢處事通情達理,對於從政沒有什麽困難的。子貢還是一個心直口快之人,喜歡品評人物。《論語·憲問》篇就說:“子貢方(評論)人。”《論語·先進》篇載:“子貢問:師(子張)與商(子夏)也孰賢?”,在《說苑·臣術》中亦載:子貢向孔子曰:“今之人臣孰為賢?”一次與衛將軍文子在一起,文子問及孔門弟子中誰為賢。子貢雖然客氣自謙說:“賢人無妄,知賢則難。”但仍對孔門主要弟子就其目睹了解者一一作了評論:“夫能夙興夜寐,諷誦崇禮,行不貳過,稱言不苟,是顏回之行也。”“在貧如客,使其臣如借,不遷怒,不深怨,不錄舊罪,是冉雍之行也。”“匹夫不怒,唯以亡其身,不畏強禦,不侮矜寡,其言循性,其都以富,材任治戎。是仲由之行也。”“文不勝其質,恭老鄴幼,不忘賓旅,好學博藝,省物而勤也,是冉求之行也。”“齊莊而能肅,誌通而好禮,擯相兩君之事,篤雅有節,是公西赤之行也。”“滿而不盈,實而如虛,過之如不及,先王難之。博無不學,其貌恭,其德敦,其言於人也,無所不信,其驕大人也,常以浩浩,是曾參之行也。”
“美功不伐,貴位不善,不侮不佚,不傲無告,是顓孫師之行也。”“貴之不善,殘之不怒,苟利於民,廉於行己。其事上也,以佑其下,是澹台滅明之行也。”“先成其慮,及事而用之,故動則不妄,是言但之行也。”“獨居思仁,公言仁義。其於詩也,則一日三被白圭之站。是南宮紹之行也。”“啟蟄不殺,方長不折。執親之喪,未嚐見齒,是高柴之行也。”孔子得知,還很高興地說:“賜,汝次為知人矣。”說他算得上知人之士〔《孔子家語弟子行》)。司馬遷在《史記·仲尼弟子列傳》中評價他“喜揚人之美,不能匿人之過”。這些都說明了子貢喜歡品評人物,而且不隱人之美過,所論多中肯之言。也說明他性格外向奔放,心直口快。與此相關聯,他常搶著回答孔子的提問。有一次,孔子與弟子子張、子遊、子貢一起討論禮製。孔子本想給弟子們係統地講述一下禮製的大綱,但不等孔子說完,子貢就“越席而對”,搶說在前,前後三次。這一點使一向推崇禮製謙讓的孔子很不高興子貢對政治十分關切,常常向孔子有關治國之方略。《論語·顏淵》篇記載,一次,子貢專門向先生詢問從政之道,孔子回答“足食足兵,民信之矣。”子貢又追向下去:“必不得已而去,於斯三者何先?”孔子說:“去兵”子貢又問:“必不得已而去,於斯二者何先?”孔子回答:“去食。自古皆有死,民無信不立。”他還向孔子間過具體如何治理百姓。孔子回答:“懍懍焉若持腐索之扡馬”。即是說治百姓就要像用腐敗的繩索牽馬一樣時常懷著畏懼之心。如果治理有方,會成為自己的資本,如果治理失策,百姓就會成為自己的仇人〔《孔子家語·致思》)。由此可見子貢對於行政進行了深人的學習和研究。因而當有人同及子貢的行政能力時,孔子立即回答:“於從政乎何有酬,讚揚他對從政沒有什麽困難”。後來,子貢也確實先後在衛、魯擔任信陽令、朝中大夫等要職,而且都有很好的政績子貢能言善辯,具有非凡的外交才能。在孔門弟子一中,他以“言語”著稱。孔子曾評論弟子說:“德行:顏淵、閔子賽、冉伯牛、仲弓。言語:宰我、子貢。政事:冉有、季路。文學:子遊、子夏。”(《論語·先進》)孟子也評論他“善為說辭”(《優孟子·公孫醜上》)。《列子·仲尼》篇記載孔子也曾說“賜之辯賢於某也!”他也曾自述誌向說:“賜也願齊楚合戰於莽洋之野,兩壘相當,族旗相望,塵埃相接,接戰構兵,賜願著編衣白冠,陳說白刃之間,解兩國之患,獨賜能耳。”(《說苑·臣術》)可見他對自己的口才亦非常自信。事實上,子貢的確曾憑借其雄辯的口才縱橫諸侯之間,取得過非凡外交業績。魯哀公六年(前489),孔子一行經過陳蔡,被陳蔡大夫發兵圍困,絕糧七日,野菜都被吃光,從行之人大多病倒,形勢非常危急。子貢先以所帶財物為信遊說圍困者換取一點糧食以解燃眉。
後又奉孔子之命潛出重圍遊說於楚,使楚昭王出兵迎救孔子一行,顯示出他的外交才能。楚昭王曾想以書社之地700裏封賜孔子,但楚國令尹子西認為整個楚國外交使臣中沒有一個能趕得上子貢,封孔子於楚對楚國並沒有好處,於是楚昭王也隻好打消了封孔的想法(《史記·孔子世家》)。魯哀公十二年,吳王召集衛、宋、魯諸侯會盟,以圖霸權。因衛出公晚到,引起吳王不滿,吳大宰豁發兵圍困衛侯館舍。魯大夫請子貢前往遊說,子貢束錦而行,對太宰喜嚭說明來意。太宰努說:“主要是因為衛君晚到,因而吳王心生猜忌而為。”子貢說:“衛君來時,必定與眾大臣商議過。大臣中有的同意參加,有的肯定反對,雙方爭執不下。因此才會晚到。同意衛君參與會盟的大臣。應當是吳國的朋友;相反、不同意者必定對吳有看法,應是吳國的仇人。如若囚執衛君不放,是棄朋友而崇仇人,適中衛國好俊者的側度。況且會諸候之時而囚衛君,以後諸侯誰還敢參與會盟?吳王的貓業恐怕就難以成功了。”太宰嚭被說動,報經夫差同意,於是放回了衛出公優《左傳·哀公十二年》)又據《史記·仲尼弟子列傳》載:齊大臣田常試圖率兵伐魯。孔子聞得,讓弟子出使齊國進行勸止。子路、子張、子石等都請行,孔子沒有同意。子貢請行,孔子才放心許之。子貢駕車到齊都,遊說齊執政田常說:“君舉兵伐魯之策欠考慮!魯國是一個很難攻伐之國。因為其城薄,其地狹,其君愚。其大臣偽,其百姓又厭惡甲兵之事,以君硯在的情況不能與這樣的國家對抗。側不如伐吳,吳國城高地廣,武器精良,士氣飽滿,又有賢明大夫鎮守,這才是容易攻伐之國。”田常以為子貢羞侮自己,非常生氣,變了臉色說:“你所說的難伐之國,在別人看來易如反掌;你所說的易攻之國,他人則認為難以攻取!如此戲說我田常,是何道理!”子貢讓田常息怒,容他慢慢解說其中緣由。他說:“所謂優在內者攻強,優在外者攻弱。我聽說您三次求封卻三次不成,朝中大臣也有不聽您調遣的,目前您的優患應在內部。如果您率齊軍破魯,擴大了齊國的地盤,那麽齊王會更驕狂,朝中不聽令的大臣也會因破魯而受到尊寵,但是您本身已實權在握,伐魯取勝對您的地位沒有多大影響。在主上驕狂,君臣態肆的情況下,您勢必上與齊王,下與大臣形成矛盾,那麽您想成就大事,那太難了。因此我建議您不如伐吳。如果伐吳不勝,不過軍士死於國境之外。
朝中大臣都會因戰敗而空虛。您在朝中就沒有敵對的人了,如此,孤立齊王,獨治齊政隻有您田氏一家。”田常聽後,連連稱善,但又說:“齊軍已兵臨魯境,現改道伐昊,恐難以向各從軍大臣說清,怎麽辦?”子貢道:“將軍您且按兵緩進,賜即請救兵於吳,乞吳師伐齊以救魯,將軍就可以移兵伐昊了。”田常許諾。子貢馬不停蹄地趕往吳國,對吳王說:“我聽說王者不滅國,霸者無強敵,千鈞之重,加蛛兩便見傾側移動,現今強齊加兵於弱魯,欲與吳國爭霸,臣竊為大王擔憂!為今之計,宜速速仗義救香,以撫泅上諸侯,誅暴齊以服強晉,此為大王雄長天下的大好時機,切奠錯過。吳王出兵名為救魯,實困強齊,智慧之人決無疑意。”吳王說道:“州先生的話符合時勢,不過我曾與越交戰,幾乎滅其國。現在越王苦身養士,久有報仇之誌。且待寡人先行滅越,然後移兵伐齊救魯。”子貢奏說:“越國力弱不及魯,昊國勢強但不過齊。如今大王棄齊而伐越,那麽齊軍早已伐魯奏功。況且大王剛獲存亡繼絕(伐越未滅)的美名,又伐小越而畏強齊,不義不勇,難保英名。臣聽說勇者不畏難,仁者不毀約,智者不失時,王者不絕世。今宜存小越以示諸侯以仁,伐齊救魯示天下以義,威震晉國。天下諸侯得聞必然相率來朝,如此大王的霸業即告成功。如果大王實在擔心越乘虛複仇,臣請往見越君,令他出兵隨王伐齊。此名義上跟從諸侯伐齊,實際上空虛了越國,敢請大王明察。”吳王聽說,非常高興。子貢辭謝吳王,徑自向越國麵去。越王聽見臣下報告孔門高足子貢來見,立即下令除道郊迎,親自到館舍迎候,請子貢登車,親自為禦,直抵內朝,以上賓禮接待。賓主坐定,越王問道:“大夫辱臨蠻夷小國。不知有何見教?”子貢回答:“日前我到吳國,說吳王出兵伐齊救魯,吳王雖然答應。但恐大王乘虛襲吳,因而想先行滅越然後北上伐齊。如果吳王果行,越國就危險了。役有報複他人的誌向卻被人懷疑,這太拙劣;有報複人之心但過早讓人知道,這太險;事件還沒有發動而事先泄漏了消息,這太危。這三項都是成舉大事的大患。”勾踐見自已的計劃已經暴露,當即叩首再拜向子貢求教說:“過去孤不自量力與吳為難,受困會稽,痛人骨盈,日夜焦唇幹舌,隻想與吳王接踵而死。今請大夫幸告利害,使孤知所適從。”子貢說:“吳王為人猛暴不仁,臣下難堪;國家疲弊,百姓怨上,大臣內變;伍子管倚老忠諫而死、太宰嚭嫉賢進讒,阿謅營私。吳國已露殘破之相。如今大王果真能調動軍隊限隨吳國以麻痹其誌,獻重寶以取悅其心,卑辭聽命以尊其禮,吳王必定會舉兵伐齊。若伐齊不勝,是越之福;若勝而驕,必然移兵臨晉。踢請北上求見晉君,讓他出全國精銳迎戰,必然會大大削弱吳國力量心吳國精悅在齊已大受損傷,又被晉軍重重圍困,大王此時乘虛而入,必定會滅掉吳國以報君仇。”越王大悅,作揖致謝,許諾依計而行。還送給子貢百銳黃金,一柄好劍,二杆利矛。子貢辭而不受,仍回姑蘇向吳王複命道:“巨以大王之言轉告越王,越王深為驚慌,說賴大王之踢得以複國,死不敢忘,怎麽再敢作非分之想圖謀報複!勾踐已應允,即日率兵前來聽命。”過五天,越王果使大夫文種帶精兵3000來從征,並向吳王奏說:“吾主得悉大王將率仁義之師伐齊救魯,故盡出越國境內精銳3000人,先遣臣統率來朝聽令。吾主現在守國,靜候王命以定行止。”吳王問子貢:“趁王有意隨寡人出征,卿以為如何?”子貢說:“不可,越國現盡出精銳,國內空虛,再讓其君棄守從征,與道義不合。大王宜接受其軍隊物資,而令他留守國家。”吳王於是接受了越國軍士,謝絕勾踐從征。又盡發九郡之兵北上伐齊。子貢又遵與勾踐之約北上遊說晉君。
子貢說:“當今齊與吳國即將開戰,吳國不勝,越王必乘勢亂吳;若吳國取勝,必挾勝軍之勢,兵臨晉國以爭天下之場。”晉君聞言大恐,急間子貢有何應對之法。子貢說:“修養休卒以逸待勞,必然擊敗吳軍。”晉君欣然許諾。子貢遊說完畢,回到魯國。吳王果然率軍與齊人大戰於艾陵,大破齊軍,並北上兵臨晉國,與晉人在黃池對峙。兩強爭描,晉人奮勇一擊,吳軍大致。越王聞訊,率守土軍士進襲空虛的吳國。昊王得訊大驚,急收拾殘卒棄晉而歸,與越軍戰子五湖,結果三戰不勝,都城失守。越軍圍攻王宮,殺夫差王及其臣屬。三年之內,越國果然獨霸諸侯(《史記·仲尼弟子列傳》)。所以司馬遷進而說:州子貢一出,存魯亂齊破吳強晉而摘越。子貢一使,使勢相破,十年之中,五國各有變。集中地顯示了子貢非凡的外交才能。孔子對子貢的外交口才是非常欣賞的,但同宰我相比較,又位其次。因為子貢的言辭顯得浮華,而宰我的言語顯得平實。在主張“言貴實”的孔子看來,宰我的口才當比子貢更高。他還多次提醒子貢要出言謹鎮,以防言多而失,自惹災禍。在孔門眾弟子中,子貢還以善於經商聞名。他替於貨殖,具有非凡的經營才能。年輕時就一直從事商賈活動,師從孔子後也沒有停止過。孔子曾將他和顏回相比較:“回也其庶乎、屢空。賜不受命,而貨殖焉,僚則屢中。”〔《論語·先進》)說顏回的學問倒差不多了,可常常窮得沒有辦法。子貢不安本分囤積投機,猜側行情,竟每每成功。
在學問道德方麵,子貢雖不及顏回,但在經商取財方麵卻高出顏回多少倍。據《史記·仲尼弟子列傳》記載,子貢“好廢舉(賤買貴賣),與時轉貨資,家累千金”。《史記·貨殖列傳》又載:“子贛既學於仲尼、退而仕於衛,廢著翻財於曹魯之間,七十子之徒,賜最為饒益。”“結馴連騎,束帛之巾以聘享諸侯。”王充也說“子貢善居積,意貴賤之期,數得其時,故貨殖多,富比陶朱。”(《論衡·知實》)這些評論及記載,都充分肯定了子貢在經商方麵的才能和取得的成就。對於孔於竭力倡導的禮數,子貢亦竭盡其能認真學習領會,也有不俗的造詣。魯定公十五年春,邢隱公來朝,子貢觀邾子與魯公相見之禮,見“邪子執玉高,其容仰;公受玉卑,其容俯”,於是說:“以禮觀之,二君者。皆有死亡焉。夫禮,死生存亡之體也,將左右周旋進退俯仰於是乎取之,朝祀喪戎於是乎觀之。今正月相朝,麵皆不度,必已亡矣。嘉事不體,何以能久?高、仰,驕也;卑、俯,替也。驕近亂,替近疾,君為主,其先亡乎!”(《左傳·定公十五年》)子貢從別人對待禮儀的態度就可以做進一步的推測,足見他對禮教還是頗有研究的隻是對待禮不再像孔子那樣保守機械,更傾向於務實如《論語·八修》篇記載:“子貢欲去告朔之汽羊,子日:賜也!爾愛其羊,我愛其禮。”,就是說子貢要把魯國每月初一告祭祖廟的那隻活羊去而不用。孔子說你可惜那隻羊,我卻愛惜那種禮。當時魯君己不親臨祖廟祭祀,“告朔”儀式徒有虛名,在子貢看來索性不如連羊也不要殺了,可見他的務實態度。但這與周禮是不相符的,因而遭到孔子的斥責對於學業,子貢一度表現出疲倦心態。從孔子周遊列國,厄於陳蔡時,曾口出怨言:“夫子之道至大也,故天下莫能容夫子,夫子蓋少貶焉。”認為先生學問太高深,應當適當降低一點要求。他還公開向孔子提出了休學的要求:“弟子事夫子有年矣,才竭而智罷,倦子學問,不能複進,請一休焉。”孔子問他休學後意欲何為,子貢列舉以下幾項:事君,事父母,事兄弟,耕田。孔子一一指出這幾項事務都不易幹好,談不上休息。並進而指出君子之所休。是“學而不己,閡棺乃止。”君子之一生沒有休閑,隻有鞠躬盡瘁死而後已(《韓詩外傳》卷八)。
子貢經先生的教導,提高了認識,感歎說:“大哉死乎!君子息焉,小人休焉。”(《列子·天瑞》)子貢是孔子身邊最親近的人之一,師生感情甚篤。孔子對子貢的才能十分欣賞,當子貢問到自己是一個什麽樣的人時,孔子讚譽他是一塊珍貴的“瑚璉”美玉(《論語·公冶長》)。又讚揚他的思路敏捷,理解能力強,能“告諸往而知來者”(《論語·學而》)。常常在關鍵時刻奉先生之命出使諸侯各國,均載譽而歸。作為弟子,子貢對先生一片忠心,極力維護其地位和名譽。當然,對先生的道招學問的祟敬,子貢也經曆了一個過程。相傳他事孔子一年,自謂過孔子;二年,自謂與孔子同;三年,自知不及孔子。《論衡·講瑞》)自認以前的態度是不知天高地厚。有一次,魯大夫叔孫武叔毀謗孔子,子貢痛斥說:“仲尼不可毀也。他人之賢者,丘陵也,猶可蹄也;仲尼,日月也、無得而路焉。”(《論語·子張》)有人問及孔子是否賢能,他說孔子豈止賢明,簡直是一個聖人,“天縱之將至,又多能也。”(《論語·子罕》)有人也曾說子貢賢於仲尼,子貢立即反駁說:“夫子之不可及也,猶天之不可階而升也。”〔《論語·子張》)認為自己“終身戴天,不知天之高也。終身踐地,不知地之厚也”。若臣之事仲尼,譬猶渴操壺構,就江海而飲之,腹滿而去,又安知江海之深乎屍(《韓詩外傳》卷八)。《孟子·公孫醜上》亦記載子貢讚頌孔子的話:“見其禮而知其政,聞其樂而知其德,由百世之後,等百世之王,莫之能違也。自生尼以來,未有夫子也。”可見他對孔子的崇拜簡直到了無以複加的程度。孔子死後,“弟子皆服三年。蘭年心喪畢,相訣而去,則哭,各複盡哀;或複留。唯子貢廬於家上,凡六年,然後去。”(《史記·孔子世家》)子貢晚年,往來於諸侯之間,與各國君主分庭抗禮,使孔子的名聲布揚天下,為宣傳孔學立下了大功。子貢作為孔門著名弟子,能言善辯,善於貨殖,而且富不驕,貧不餡,尤其是他不遺餘力地在各諸侯國宣傳孔子思想,因而對後世產生了很大自勺影響。曆代帝王也非常尊崇他。東漢明帝曾於永平十五年(72)東巡祠孔子時祭祀過他。唐玄宗開元八年(720)把他列為“十哲”之一,開元二十七年(739)贈“黎侯”。宋真宗大中祥符二年(1009)追封他為“黎陽公”,度宗鹹淳三年(1267)又改封為“黎公”。