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六節 苦苦求長生
秦始皇一陣頭暈目眩,突然病到了。經禦醫診治,說是勞神傷脾所致,給開了不少健身滋補的藥調治。秦始皇心裏明白,這一度的荒淫使他的身子受了虧,不禁悚然而驚,在患病期間,不少大臣紛紛前來看視,祝龍體早日康複。
這一天,蒙恬來了,他探望了秦始皇,並建議立扶蘇為太子,而趙高則力主立胡亥為太子,並說扶蘇早有野心圖謀篡位,讓秦始皇千萬小心。
秦始皇本來聽了大家對扶蘇的一片頌辭,心裏已隱隱產生了危感,趙高這一挑,正碰著了他的疑心病,臉立時沉了下來,再不發一言。
之後,秦始皇開始對胡亥關心起來,設朝的時候,常叫他跟在身邊。
恰在這個時候,盧生登門找秦始皇來了。這盧生,是繼方士徐市去海上仙山尋找仙藥渺無蹤影之後,秦始皇在一年前派出找傳說中的羨門、高誓兩個神仙的燕國方士。盧生入見,從懷裏掏出一塊龜板,上麵盡是人所不識的蝌蚪文字,他恭恭敬敬地呈給秦始皇,稱是天書。並朗聲念道:皇帝英明,毫察四方,皇帝恩澤,遍於八卦,宇內一統,大業興旺,亡秦者胡,防不勝防!他念畢,又急忙磕頭說:臣泄天機,罪該萬死!
秦始皇聽了,大吃一驚,謔地站起來,手握劍把,雙眉倒豎,恨不得將亡秦之胡,立即鏟滅。
當天夜間,秦始皇召胡姬前來陪寢,入寢後,他與胡姬親熱了一番,就呼呼入睡了。到了半夜,卻在夢魘中亡秦者胡,亡秦者胡地大呼小叫起來。
胡姬驚醒,見秦始皇汗水淋漓,捶胸頓足,忙搖著秦始皇身子說:陛下醒醒,陛下醒醒!
秦始皇從禦榻上爬起,迷迷糊糊地半睜半閉著惺鬆的眼睛問:你是什麽人?
胡姬說:陛下醒醒。陛下怎麽連臣妾也不認得了?我是胡姬呀!
啊,胡姬?!秦始皇驚叫著一躍而起,赤足跳下了禦榻,從牆上噌地拔出寶劍,以迅雷不及掩耳之勢,疾速向胡姬當胸刺去。
胡姬啊地驚叫一聲,便撲通一聲倒了下去。
秦始皇手提寶劍,口裏猶在喊:亡秦者胡,亡秦者胡!
衛卒們聞聲擁進,見秦始皇滿身血汙,胡姬已倒在血泊之中,都以為胡姬要謀害秦始皇,被秦始皇誅殺,一齊跪倒稱賀。一衛卒說:陛下真是神人!今胡姬作亂,陛下夢中殺之。陛下神明無比,洪福齊天,誰敢與大王抗衡,定會自取滅亡!
秦始皇聽得夢中殺之四字,心想這正好可以掩飾?便說:方才夢中,有神人指點,示朕除害,朕一躍而起,拔劍便刺,原來卻是胡姬。
第二天,秦始皇又派蒙恬率領30萬大軍,去北方征服胡人。
蒙恬北伐,捷報頻傳,河套南北的廣大地區得以收複。秦始皇傳命蒙恬開赴上郡,駐守邊關,同時監修長城。
胡姬已死,胡人已平,秦始皇這才派人去召盧生。他吩咐趙高備萬顆珍珠、千鎰黃金交給盧生、侯生兩人,讓再赴仙山。臨行前,親自送兩人上路,關照說:盧生一次求仙,已得天書;這次去求仙藥,務得一月歸來;求不到,就得處死!
二人唯唯領命,去覓仙藥,但竟然泥牛入海,再無消息。
轉眼一月過去,秦始皇沒等來盧生侯生,又等一月,仍無消息,心急如焚,到處派人打聽,還是不見,通令全國捉拿,哪有人影?有人上奏說,盧生侯生早溜了,以往這兩個人,老跟儒生們在一起,而今儒生們到處譏嘲陛下做夢都想當仙人,傳得沸沸揚揚,很不好聽。
秦始皇得知後,氣不打一處來,遷怒到儒生們身上。
這一天,李斯傳詔儒生,說秦始皇要接見他們。數百名儒生被召進了宮中,李斯指著托盤中的一個鮮嫩的甜瓜對儒生們說:這瓜產在驪山馬穀之中,陛下很想知道,這隆冬季節,哪來鮮瓜?請各位說說其中奧妙。
眾儒生紛紛猜測,有說是地動而瓜熟,有說是天降異物,有說是大吉大兆,莫衷一是,秦始皇讓眾儒生去馬穀賞瓜。
就在儒生們去馬穀賞瓜之際,扶蘇策馬飛奔,直撲驪山行宮。原來,扶蘇剛剛聽說父王要在馬穀坑殺儒生,所以急急馳馬跑來阻諫。秦始皇故意拖延了一會時間,約摸著儒生處理的差不多了,才轉換口氣說:皇兒,你可去馬穀,傳朕的令,饒儒生們一死!扶蘇趕緊飛馬向馬穀奔去。剛到那兒,但見馬穀已經被封,山上滾木石紛紛如雨而下,穀中刹時悲聲動地,不一時,即靜了下來,唯見騰起的塵土到處飛揚……扶蘇回天乏力,又受父皇愚弄,悲憤欲絕,差點暈厥過去。
扶蘇踏上了去邊塞上郡的途程。他被貶了。秦始皇叫他去協助監督蒙恬的軍隊。
秦始皇又一次抖起了威風,他帶人,去將竣工的阿房宮巡視了一圈。這座氣勢宏偉、世上罕有的皇宮,在他心中,勾起了無限的暢想。當他看到涇渭二川,溶溶流入宮牆,當他邁步在這廊回路轉的曲折迷宮,他也不由得眼花繚亂了。回到鹹陽宮,秦始皇處在極度的亢奮之中。可是,他之亢奮還未過去,就聽說在東郡一塊巨大的隕石剛降下,就有人在上麵刻了秦始皇死而地分七個大字。秦始皇覺著晦氣,這不祥之兆,弄得他坐臥不寧。到了第二年,也就是公元前210年,他又下令第五次出巡,這一回,他更大動幹戈了,讓右丞相馮去疾鎮守鹹陽,自己帶了左丞相李斯、小兒子胡亥、中車府令趙高等許多文武大臣,一起上路了。
十月金秋,秦始皇的皇家儀仗,威風凜凜地從鹹陽起程,出武關,沿丹江、漢水,直達湖北雲夢,又沿長江到了虎丘山,這兒是吳王闔閭的墓地。他聽說,當年吳王死後,陪葬了三千把寶劍,於是下令鑿山求劍,但是劍池是鑿成了,三千寶劍卻沒有到手。秦始皇真是失望,隻得又率隊往東,向會稽進發。
到了會稽,秦始皇祭了大禹,又登山望海,心胸不由為之一闊,即讓刻碑紀念。在刻石記功的時候,他刻上了自己的豐功偉績,也刻上了宣傳教化習俗,黔首要整齊莊重的字句,將女人的貞操,首次列入了國家的法令。
從會稽下山,他又沿江到了琅琊。當天晚上,秦始皇做了個夢,夢見自己與人形的海神交戰。第二天,他下令,叫準備連弩手,一齊出海,在芝罘半島,遇上了大鯨魚。秦始皇一聲令下,與衛士一齊發射。大鯨魚掙紮著,血水染紅了海麵,不一會兒,魚肚子漂上來了。秦始皇射殺了大鯨魚,高興至極,立即返航,找來了徐市,令他再度去蓬萊仙島求仙藥。徐市說:仙島上人跡罕至,神仙們大多是翁婆之輩,極少有少男女。如能挑選些聰明靈巧的小孩子當他們的弟子,那是再好不過的了。
秦始皇:這不難辦,我大秦地大物博,人口眾多,少男少女多的是。送他們去當神仙的弟子,也是他們的福份。於是,他即令各地官吏在民間挑選童女,各挑五百以送往蓬萊去做神仙弟子。
不消三兩日,五百童男童女就已湊齊,秦始皇又讓給準備了特大帆船及大量的途中用物。一切準備就緒,令徐市率眾乘船立即出發。
他們一行數千人究竟去向何處,這至今仍是一個千古難解之謎。