賀書瑤趕緊止住了淚水,然後用一個手帕包著兩個靈物遞給了楊淩。
“哥哥,裏麵的是療傷聖藥,拿去吧!”說完這句話,她便要轉身離開。
“哥哥?”楊淩如同被五雷轟頂,內心冰冷,更夾雜著痛苦。
他想要質問,可是賀書瑤已經轉過了身子。
這時易子琦也走了過來,一把抓住那手帕塞進了他的手裏。
看著那已經離去的倩影,楊淩猶如墜入了萬丈深淵,之前所承受的任何痛苦和羞辱都沒有此刻這般折磨人。
“你不是他的表哥吧?哼,你根本配不上她,給不了她任何東西!若敢來找她,我就不是救你了,而是殺死你!”龍昊陽的眼中隱隱含著怒氣,還有一些妒忌。
賀書瑤也走了,隨龍淵澤的人一同離開了黑石城。
楊淩如石雕泥塑,靜靜的站在那裏,就算周圍嘈雜不斷,他也渾然不覺。
圍觀眾人已經呆了,不知到底發生了什麽事情,第三坊市還沒開市,兩個大勢力竟然相繼離開了黑石城。
“你這卑賤的東西,哪有資格服用療傷聖藥?“木鐸囂張跋扈,一把從楊淩手裏奪過來手帕,拿走了靈物,卻把那潔白的手帕扔在了地上,狠狠的踩了兩腳。
楊淩失魂落魄,迅速撿起了沾滿汙漬的手帕,隻見上麵繡有一些小字:
願做鴛鴦願化蝶,
雙棲雙飛不相棄,
魂牽夢繞,念郎君,
恨天無眼,憎地無情,讓你我陰陽兩分離。
情難忘,義難舍,
隻恨今生無緣終到老。
遠去矣,不見矣。
但願來生永相隨。
君之仇怨妾來報,不殺仇敵不為人。
生生世世與君牽,白首到老總不悔。
楊淩悲憤,雙手顫抖,“肯定是書瑤以為我被洪玉澤斬殺,才留下了這些字,好一個不殺仇敵不為人,我的仇怎能讓你來報?”
就在這時,那木鐸頤指氣使的喝到:“你這小畜生,真以為我們會放過你嗎?哈哈……”
楊淩仰頭看天,長長一歎,一直以來他總是畏首畏尾,害怕動用全部實力,會被有心人惦記和追殺,從而連累其他朋友。
這也導致了現在的局麵,被人侮辱,被人唾棄,就連心愛的女人都不得不寄人籬下,時刻想著為他報仇。
“總是害怕失去,可最後失去的卻更多,不如放手一搏吧,還能殺出個朗朗乾坤!”
就在這時,無生的殘念再次傳出了聲音,“既然決定了就去做吧,我知道你一直不想動用這最後一道殘念,害怕我從此消失,可是該消失的總要消失,再強大的人也有煙消雲散的那一刻,放手去殺吧,讓我盡最後一點綿薄之力。如果你能走的更遠,甚至走到‘古地’,說不了我們還有再見之時!”
楊淩心緒煩雜,他問道:“所謂的‘古地’到底在何方?你我當初相遇之地就是古地的影像嗎?”
“古地,多麽遙遠而熟悉的名字啊,其實就連我也不知道它的具體位置,如果你變的足夠強大,一定會知道的。”
看到楊淩竟然不理自己,那木鐸大為惱怒,一拳打在了他的身上,力道奇大。
楊淩擦了擦嘴角的鮮血,邪異的一笑,轉身麵對那人,就要激發碎魂槍上的殘念。
可是意外發生了,圍觀的人群中傳來陣陣驚呼,他們竟然不由自主的向兩邊分開,仿佛身體已經不由自己控製。
眾人驚駭欲絕,可是下一刻他們就知道其中原因了。
隻見一個身材修長,麵容剛毅的男子從遠處一步步走來,他身著黑袍,氣宇軒昂,對眾人的目光視若無睹,非常泰然自若。
“洪玉澤!”有人大喊,難以置信。
沒有人能想到洪玉澤會出現在這裏,有些人曾說他受傷頗重,恐怕需要很長時間恢複。
可事實是,這個如鐵塔般的男人來了,正在一步步的前行。
楊淩眉頭微皺,事情出乎意料,不過從碎魂槍上麵傳來的信息讓他再次鎮定了下來。
“莫要擔心,我這殘念雖然沒用,可還是能夠對付這樣一個小家夥的,不過我爆發出的力量越強,殘念存在的時間就越短,所以你要好好計劃一番!”
洪玉澤背負血紋大刀,腳步輕盈如踏秋風,他很快就來到了楊淩麵前,然後仔細的打量著後者。
“果然是你,之前匆匆一瞥沒有太過留意,現在一看才覺的你這小家夥有些古怪。修為明明隻是聚靈境,卻能和符生境大圓滿靈修者抗衡。”
與此同時,他那巨大的手掌更是抓在了楊淩的肩頭,隨後臉上的詫異之色更加濃鬱了。
“根本沒有寶物遮掩氣息,那就是你的體內藏有古怪了!又或者你有奇遇,修煉了特別的功法?”洪玉澤饒有興致,一邊打量著,一邊說著。
楊淩渾身冰冷,像是被攻擊的刺蝟,全身汗毛根根炸起。
“嗯?你的體內果真有古怪,丹田裏充斥著奇怪的能量,運轉的也不是靈力!”
就在他仔細探查楊淩身體的時候,一些人又從遠處走來,為首三人各個都是化元境大圓滿修為,分別是黑石城背後三大勢力的掌舵者。
看到洪玉澤的動作,那三人都不敢上前詢問,皆在靜靜的觀察。
圍觀之人已經退避三舍,此地鴉雀無聲,就連那飛揚跋扈的木鐸也恭恭敬敬的遠離了。
這是一種怎樣的威勢,獨自一人便能壓的數千強者心驚膽戰,不敢造次。
“讓我看看你這小家夥到底藏著什麽秘密!”言罷,他雙眸全部變黑,中心處有一點亮光在閃爍。
而他的手掌之中更是冒著黑色的氣息,朝著楊淩的頭顱抓去。
“傳言果然沒錯,洪玉澤已經練成了上古搜魂殘篇,看來這少年郎要死了,他身上的秘密我們卻無法得知啊!”黑石城三大勢力的掌舵者相互低語,眼中盡是豔羨。
洪玉澤自信滿滿,他是一個煆體境強者,可以縱橫蠻荒之地,而眼前這個少年隻有符生境的實力,兩人之間是雲泥之別。
可就在他的手掌抓在楊淩的頭上之時,一股莫名的危機油然而生,像是巨山將要崩塌,讓人驚悸。
“動手吧!”碎魂槍劇烈震顫,那道殘念猛然爆發,像是海嘯,讓人驚慌失措。
轟!
巨大的聲音響起,一股所向披靡的氣息從楊淩那相對瘦弱的身體上爆發而出,震天動地,氣吞山河。
一瞬間能量澎湃而起,狂風開始肆虐,房屋在倒塌,建築被摧毀,
一些修為低微的靈修者被這鋪天蓋地的能量震的身受重傷,好一點的也是口鼻溢血,身體顫抖不止。
在場眾人,也隻有化元境後期以上的靈修者能夠站穩腳跟,不過依舊得用盡全力抵擋這排山倒海的氣勢。
洪玉澤再也沒有了之前的風輕雲淡,而是大驚失色的向後退了數十步,迅速抽出了背後那血紋大刀,刀芒暴漲,隨時都會向前斬出。
在人們的眼中,一個巨大的虛影在楊淩的背後浮現,那虛影如同天神,身著黃金甲,腳踏黃金靴,低頭俯視眾生,目光蒼涼而久遠,他遙望遠方,低聲歎息。
“借你身體一用!”無生的聲音在楊淩腦中響起。
楊淩點了點頭,一個呼吸之後,就感覺到了異常,意識開始朦朧,他能夠看到眼前的一切,卻又仿佛看不到似的,體內像住著另外一個人。
黑石城終於亂了,人們戰戰兢兢,躲在遠處觀看。
此時,楊淩感覺體內有用不完的力量,境界修為雖然沒有提升,可他覺得自己已經進入了另一種狀態,沒有了修為和境界的限製,仿佛一句話就能勾動天威,隻要生出一個念頭,大地就會開裂,儼然是言行法隨的地步,不過若是真這樣去做的話,這道殘念恐怕隻能維持幾個呼吸的時間。
下一刻,丹田中的碎魂槍就突兀的出現在了他的手中,這又惹來了一陣驚呼。
一切都太詭異了,沒人能夠想象到那長槍是從什麽地方出來的。
楊淩長長的出了一口氣,被清音訣壓製在心底的所有負麵情緒全部噴薄而出,像是火山爆發,讓他將要發狂。
“黑石城,給我帶來羞辱與痛苦的地方,該你們償還了!”他大聲怒吼,聲音滾滾如萬馬奔騰。
這一刻,除了全神戒備的洪玉澤之外,其他人皆是膽寒。
他雙眸之中有電光閃爍,讓人望之心生畏懼,雙目掃視四周,最後落在了那準備逃跑的木鐸身上。
“你送給我的恥辱,傾盡海水也洗刷不盡,就想這樣逃走嗎?”
楊淩語氣森冷,手中長槍朝著木鐸猛然刺去。
隻見一道刺眼的金光激射而出,眨眼間就來到了對方的背後,瞬間穿透了那堅硬無比的膝蓋骨。
木鐸肝膽俱裂,噗通一聲跪在了地上,他從楊淩的身上感受到了無法抗拒的氣息,此刻已經變成了一隻喪家犬,一心想要逃跑。
“尊主救我!”他歇斯底裏的大喊,希望黑石城背後那三大頂尖人物會出手相救。