沒過多久,和珅又被準許在紫禁城騎著馬隨便溜達。紫禁城能是隨便溜達的地兒?何況還大搖大擺地騎著馬。這是隻有特殊戰功的人才能享有的,就連乾隆的大爺、叔叔、兒子們都沒享受過。可是,乾隆竟然破格賞賜給了隻有26歲的和珅。
“到底是怎麽回事?”海成得知這些消息後,開始忐忑不安起來,連忙問報信的人。
“我聽說,和珅陪皇上在禦花園裏讀書,兩個人邊讀邊談地談了一個下午,和珅站得腰酸背痛。可他偏說自己有老寒腿,皇上一聽就賞賜他紫禁城騎馬了。”報信的人小心地答道。
“皇上讀書他都要陪在身邊?就因為腿站得酸了就要賞賜紫禁城騎馬?老年癡呆啊!”海成聽了十分嫉妒,一時竟口無遮攔發起了牢騷。話一出口他才意識到了自己的莽撞,忙解釋道:“和珅這個人就會討好上頭。腿腳不適的官員多了,他沒打過仗,沒立過功,怎麽能在紫禁城騎著馬溜達呢!”
“奴才在京城裏也經常聽人這麽說,可是上頭的旨意誰敢違抗。他可是皇上麵前的紅人,誰敢惹啊!”報信的人是海成安插在京城的臥底,這些關於和珅的消息都是他打探來的。“老爺,京城裏很多大臣都巴結和珅。依奴才之見,老爺還是去活動活動吧!奴才聽說這個和珅很愛財,要不您也……”報信的奴才又建議道。
“活動什麽?我堂堂的巡撫怎能搭理那種小人!你再仔細地打探一下,有什麽消息快快來報。”海成厭惡地打斷了這個建議。
其實,海成不是不想活動活動,隻是自己曾經跟和珅叫過板,怎好再去討好?那樣不僅會惹得眾人譏笑,隻怕和珅也不會讓他好看。可自己又該如何保住官位?又該如何討皇上的喜歡呢?海成左思右想,終於想到了一個絕妙的法子,那就是狠抓文化“整頓”。
在專製統治時期,統治者最注重對文化的控製了。滿清是異族入關,更注重控製漢人的思想。因此,在滿清初年,便開始大興“文字獄”。
到了乾隆時期,“文字獄”有增無減。乾隆本身好以文化人自居,好以詩人雅士麵目示人,他搜肚刮腸地拚湊詩句,也費盡心思地琢磨別人的詩文。乾隆以自己的好惡和“誤讀”來對待從事文字工作的人,並狠抓文化整頓——興起“文字獄”,目的在於震懾“地下”反清力量。
清朝文字獄的罪狀由上頭對文字歪解而起,證據也就由上頭想當然,怎麽歪解怎麽成。一字一句讀著讓上頭皺眉撇嘴,認為有含沙射影、指桑罵槐、借古諷今之意,便可構成罪行。你說乾隆是個熱愛文化的人嘛,他恰恰又是個對文化人打擊迫害最厲害的家夥!
海成摸準了乾隆的脾氣,所以他打算再次掀起一件大案。可從哪下手呢?
正愁沒有招兒,天上掉下個粘豆包兒。一天,一個小混混王瀧南告密,說舉人王錫侯刪改《康熙字典》,另刻《字貫》一書,此行為與叛逆無異,請求將他治罪。
王錫侯本名王侯,是一個老實本分的讀書人,因怕自己的名字給領導添堵,就改名錫侯。他三十八歲時中得舉人,赴京參加會試屢屢受挫,九次考試九次落榜,考到60多歲了仍是個老舉人。
王錫侯才華有限,卻無自知之明,他不甘心就這麽默默無聞地過一輩子。於是,他另起爐灶,立誌著書,以求名揚後世。經過勤奮筆耕,居然寫出了十幾部書,但這同乾隆的“禦製詩”一樣,數量多,質量差,無一部能流傳於世。
《字貫》便是王錫侯的“代表作”之一。在這部書中,王錫侯以《康熙字典》為藍本,將《康熙字典》所收的字按天、地、人、物分類,重新編排而成。《字貫》出版後,不僅沒給王錫侯帶來名和利,反而給他帶來了塌天大禍。
向王錫侯發難的王瀧南與王錫侯是同族,曾因犯罪被政府勞教,不久,他成功越獄逃回家。在動不動就株連九族的時代,王錫侯生怕受到王瀧南的牽連,便同鄉裏的幾個人將他再次扭送到衙門。
多年後,王瀧南被釋放,便成了一條瘋狗,逮誰咬誰。他聽說《字貫》刊印,就立即前往官府稟報,咬定王錫侯沒安好心,竟敢誣蔑貶低國家前領導康熙帝。
海成接到舉報後,立即命令逮捕王錫侯。