你是……叫,叫,白紅魚一直也沒有說出來李雲峰的名字,把毛十八憋的夠嗆。
李雲峰哈哈哈的笑,說,李大倔。
白紅魚終於長長的除了一口氣,說,對,叫李大倔。
毛十八在一邊撓了撓腦袋,看著李雲峰,有些迷糊。
李雲峰解釋說,當年我倔脾氣,九頭牛也拉不回來,所以大家就給我起了這個外號。
毛十八和安易嗬嗬的笑,沒有說什麽。白紅魚卻是饒有興致的說,知道當初為什麽給他起了這樣一個外號嗎。
毛十八個安易搖頭說不知道。
白紅魚說,當初他剛來到咱們這個村子,瘦的不成樣子,大家可憐他,給他一個比較輕巧的活,讓他放牛,可是他說什麽也不幹。那時候大家私底下就說他倔。
那年,天老爺大旱,莊稼顆粒不收,可是想裏頭為了完成目標,跟上麵吹牛,說玉米畝產兩千斤,咱們公社已經達到小康水平了。
他就罵人,見到那個當官的都嗎,說,你們這樣做遲早會把老百姓害死的。
結果秋天交公糧的時候沒有糧食往上麵交,公社的幹部急的團團轉,他就寫了一封信給上麵的領導反應情況。
因為他的身份,他的信被中途審查,截了回來。
公社的幹部批鬥他,讓他承認錯誤。
可是他就是不肯低頭,說,我沒有錯誤,讓我承認什麽。
就有人開始動手打他,用的是放牛的鞭子,打在身上那可不是鬧著玩的,什麽叫皮開肉綻,一鞭子下去一條口子,可是他硬是咬著牙站著,就是不肯低頭。
後來因為傷勢過重,他被送到了醫院,在醫院裏,他又寫信給上麵的領導,通過一個護士傳了出去,上麵的領導才知道了真正的情況,把咱們這裏的公糧給免了,又撥了好多的救濟糧,這樣,當地的老百姓才不至於餓死。
從那以後,他的外號就叫開了,當然,這個外號沒有任何的貶義,是大家對他的一種崇敬之情,感謝他給大家說了話。
李雲峰在一邊聽著白紅魚訴說著當年的事情,自己也仿佛又回到了幾十年前的那種日子,感慨說,往事如煙啊,一轉眼咱們都變成老頭了。
毛十八看了看訂在頭上的太陽,說,這樣吧,咱們先找個地方休息一下,你們兩個老朋友做在一起好好的聊一下。
白紅魚說,走,去我家吧。今天,他哪裏都不許去。
李雲峰笑了笑,說,行,我跟著你去。
兩個人走了以後,毛十八跟安易上了太陽灣。
路上,毛十八問安易是如何安排李雲峰的行程的。
安易說,咱們這裏能打獵,能釣魚,我覺得他應該喜歡。
毛十八說那個真人CS是不是也弄完了,我估計他也能夠喜歡。
安易說,早就完事了,來的人不少,玩起來特別的過癮。
毛十八說,過一會我問問,看看他今天想玩什麽。
兩個人說話間已經來到了山上,太陽灣旁邊的格桑花開的正旺,遠遠的看去,簡直就是一片花的海洋。
在花叢中,毛十八看見了一把椅子,上麵坐著一個女人,一身黃色的裙子,在花叢中間非常的明顯。
女人非常的安靜,一動不動的坐在那裏,靜靜地看著遠處的風景。
毛十八問,那不是紅姐嗎,她現在怎麽樣了。
安易歎了口氣,說,沒見好,一直就在哪裏坐著,從早上坐到日落,也不說話。
毛十八來到了紅姐的身後,輕輕的叫了一句,紅姐。
你來了,紅姐居然說話了。
安易有些詫異。
毛十八看了看安易,那個意思是問你不是說紅姐沒有反應嗎。
安易無奈的搖了搖頭,慫了慫肩膀。
毛十八轉到了紅姐的對麵,說,紅姐,天氣涼了,你一定要注意身體。
紅姐淺淺的笑了笑,說,我沒事了。
紅姐其實早就好了,隻是感覺心裏不舒服。
人生對於她這個女人來說一直都是苦澀的。
六歲的時候沒有了母親,從此以後,母親應該做的事情全部由她承擔了起來。
那個時候,她的個子非常的矮小,也許是因為長期營養不良的緣故吧。
可是她為了心疼父親,盡可能的把好吃的都給了父親。
家裏的鍋台挺好,她站直了身子才勉強能夠露出來腦袋。
記得有一次往鍋裏貼玉米餅子,她蹲在鍋台上,或許是因為早上起來的太早了,迷迷糊糊的一下子掉進了鍋裏,還好,鍋裏的水還不算太熱,當她從裏麵掙紮出來以後,全身上下都濕了。
父親從房間裏跑出來,摟著她哭了。
沒有多長時間,父親從外地弄回來一個女人。父親本來以為自己的女兒從此再也不用受苦了,可是他哪裏知道,紅姐的生活變得更加的暗無天日了。
父親是在采石場幹活,一天到晚的不著家,家裏發生了什麽他根本就不知道。
繼母帶過來一個弟弟,那個男孩和她的母親一樣的可惡。
父親在家的時候,她們母子兩個人對紅姐都非常的好,可是父親一旦離開,瞬間就變了樣子。
繼母把所有的活都讓她來做,還不給飽飯吃。
那時候,紅姐覺得這世界上所有的東西都是美味。
她也曾經想過要告訴父親,可是看著父親有了笑容的臉蛋,紅姐把想要說的話硬生生的咽了回去。
十六歲那年,父親去世了,是在采石場放炮的時候炸死的。
紅姐撲在父親的屍體上哭的死去活來,他知道,她自己唯一的一個親人也走了。
父親的死換回來一萬塊錢的賠償,可是這筆錢到手以後,繼續帶著弟弟消失了。
紅姐看著破爛的房子,父親的靈位,她哭了整整一夜,然後也走了。
生活變得酸澀難以下咽,饑餓,嘲笑,謝謝讓她變得堅強起來。
自從紅姐用女人的第一次換回來兩個燒餅以後她徹底的明白做女人的好處了。
日子就這樣一天一天的過去了,渾渾噩噩的。
這段時間,紅姐清醒過來以後,她就一直在思考一個問題。
人有沒有前世,有沒有因果。