夜色已經上來,湖麵上已經升起了一層淡淡的薄霧,九曲回廊上的燈光也亮了起來,讓人一時間不知道是在人間還是仙境。
詩瀾送走了大龍他們兩個人以後又回來了,坐在了毛十八的對麵。
四目相對的時候,毛十八竟有一種恍如隔世的感覺。
佛說,每一個人的出現都是前世的緣分,難道眼前的這個女人出現,真的是替代紅妹兒來跟自己續今生未盡的緣分嗎。
詩瀾把目光從毛十八的臉上移開了以後,淡淡的問,說吧,我得身體是不是出了什麽狀況。
毛十八從往事裏麵走了出來,說,你懷孕了。
詩瀾的表情變得非常激動,一下子站了起來,說,你說的是真的。
毛十八點了點頭,說,真的。
詩瀾的眼角流下來一顆亮晶晶的東西,默默地坐下了。
毛十八不知道接下來應該對詩瀾說什麽,因為他不知道詩瀾肚子裏的孩子是誰的,是不是真的像詩瀾說的那樣,這個孩子是自己的嗎,或者詩瀾已經找到了自己心愛的男人,兩個人已經走了愛情的結晶。
詩瀾倒了兩杯酒,一杯遞給了毛十八,一杯拿在自己的手裏,目光裏滿滿的柔情,說,我不知道是不是應該叫你一聲老公。因為我真的有了你的孩子。
毛十八舉著酒杯的手僵在了哪裏。
詩瀾有了自己的孩子,自己怎麽跟紅果交代,自己如何麵對詩瀾。
一時間毛十八覺得自己有點手足無措。
詩瀾喝了杯中酒,朝著毛十八笑了笑,說,怎麽,不相信我肚子裏的孩子是你的,還是怕我給你帶來什麽負麵的影響。
毛十八沒有說話,如今他真的明白了了愛情不可以分享的原因。
不是因為別人,是因為一個男人不知道如何把自己的愛平均分給兩個女人。如何讓這種感情沒有矛盾,不會讓世人說三道四。
因為一定會有一個可以買對陽光,一個不能夠麵對陽光。
詩瀾說,可以抱我一下嗎。
毛十八沒說話,也沒有動。
詩瀾有些失望,但是她心裏還是感覺幸福,畢竟自己已經如願,還要奢求什麽呢,真的想和毛十八地久天長嗎。
詩瀾在心裏苦笑了一下,他不能那樣做,因為紅果對她不錯,她要是真的那樣做了,不僅會淹沒在眾人的吐沫當中,自己的良心也會不安的。
這時候,毛十八點了一隻煙,站起來,麵對湖水,好像是說給自己,也好像是說給詩瀾的自言自語。
我做了,就會負責到底。
毛十八這樣說,是下了非常大的決心。因為他知道紅果知道了這件事會如何的大發雷霆,會如何的不依不饒,可是,事情已經出了,又能怎麽樣。
自己總不能讓詩瀾自己去麵對吧,總不能把詩瀾拋出來,說,她是一個壞女人,是她勾引自己。
詩瀾聽見毛十八這樣說,眼淚又不爭氣的下來了。
對於這樣一個有擔當,有勇氣麵對的男人還要讓他做什麽呢,有這樣一句話就足夠了。
詩瀾說,太晚了,咱們回去吧。
毛十八點頭,扔了手裏的煙,拉著詩瀾的手從太陽灣下去,開車回了市裏。
在詩瀾的家門口,詩瀾問毛十八,你不上去坐坐嗎。
毛十八說,不上去了,我先回去。
詩瀾說,抱抱我可以嗎。
毛十八把詩瀾抱在了懷裏,感覺詩瀾乖巧的就像一隻小貓咪。
兩個人就那樣緊緊的擁抱著,仿佛是麵臨著一次生死離別。
不知道過了多久,一道雪亮的燈光劃過,詩瀾才坐了起來,說,我上去了。你回去吧,千萬不要跟嫂子說這件事。
毛十八沒說話,而是看著詩瀾上樓,然後開車回家。
紅果還沒有睡,而是穿著睡衣在等著他。
紅果知道毛十八最近的心情一直不怎麽好,所以想用一個妻子能做到的一切讓他從痛苦中走出來。
毛十八看見紅果在等著自己,心裏那種自責有加深了一層。
洗了澡,換上了睡衣,紅果已經鑽進了毛十八的懷裏,可是毛十八的心思全都在詩瀾哪裏,什麽反應都沒有。
紅果看自己的溫柔沒有任何作用,在毛十八的臉上親吻了一下,說,是不是累了,睡吧。
毛十八的眼睛雪亮,一點困意都沒有。
毛十八把紅果抱在懷裏,說,詩瀾懷孕了。
紅果好像非常的驚訝,說,不會吧,沒聽說詩瀾有男朋友啊,一天到晚我看她隻是在忙太陽灣的事情。
毛十八說,我的。
紅果沒有明白毛十八的意思,瞪著眼睛看著他。
毛十八說,詩瀾肚子裏的孩子是我的。
紅果這才明白了,毛十八背叛了她,他在外麵有了別的女人。
紅果感覺仿佛天都要塌了下來,眼前一片黑暗。
好久,紅果才緩過來,抬手給了毛十八一個嘴巴。
紅果從床上下來,開始在櫃子裏找找衣服,可是換好了衣服以後,又不知道自己要去哪裏。
自己已經沒有了親人,這麽長時間以來,她一直把毛十八當做自己唯一的親人,可是如今毛十八走了別的女人,自己已經不是那個唯一了,自己還有必要留在這裏嗎。
毛十八看著紅果折騰,躺在床上沒動,因為他覺得自己現在做什麽都沒用,就仿佛一個撒了謊的孩子,錯已經鑄成,結果擺在那裏,說什麽還重要嗎。
紅果坐在一邊默默的流眼淚,她覺得自己的心在流血,是真的在流血,她仿佛看見了流出來的不是眼淚,而是鮮血。
良久,毛十八說,老婆,我錯了,我告訴你,是因為我想知道我現在應該怎麽做,如何做才能對得起你,也對得起詩瀾。
紅果哭累了,感覺自己的血已經流幹了,全身一點力氣都沒有。
毛十八說的話讓紅果明白了,他的心還在自己這裏,如果他不告訴自己,自己可能一輩子也不會知道。
那麽自己要如何麵對毛十八的這一次背叛呢,她有些手足無措。
不知不覺中,天已經亮了,紅果走進洗手間,洗了洗把臉,出來對毛十八說,走,去詩瀾家。