一種不詳的預感讓毛十八頓時緊張的手有些哆嗦。
幾天的時間,難道是家裏出了什麽變故嗎。
毛十八側著身子,手裏拿著匕首走進了房間。
房間裏亂七八糟的,看樣子剛才一定是發生了激烈的爭鬥。
杜雲朵的身體靠在沙發上,胸口還在流血。
毛十八感覺自己的腦袋瞬間一片空白,眼前一黑,毛十八差一點摔倒了。
紅妹兒走的場景又一次浮現在眼前,如今換成了杜雲朵。
毛十八撲過去,喊,雲朵,雲朵。
杜雲朵已經沒了呼吸。手緊緊的攥著。
毛十八用力的掰開了她的手,裏麵是
一個項鏈墜子。
打開了項鏈墜,毛十八看到了一張照片。
裏麵是一個男孩還有一個女孩。
毛十八的眼淚流了下來,因為那張照片是他們上學的時候照的,毛十八的那一張已經不知道放在了哪裏。
毛十八把杜雲朵抱起來,放在了沙發上,把自己身上的衣服脫下來,蓋在了杜雲朵的身上。
啪,寂靜的房間裏傳出來東西摔在地上的聲音。
毛十八順著聲音走過去,看見渾身是血的黃豔伸著手,不停的抓著。
地上有一個破碎的杯子。
毛十八 跑過去,喊,你還活著,你還活著。
黃豔睜開了眼睛,一陣劇烈的咳嗽,鮮血從她的嘴裏噴了出來。
毛十八說,別動,我送你去醫院。
黃豔的咳嗽停了下來,費力的說,黃二。
毛十八抱起來黃豔的時候,黃豔的手臂無力的垂了下去,眼睛閉上了。
毛十八喊黃豔的名字,可是一切都沒有意義了,黃豔也死了。
毛十八抱著黃豔的身體就那樣的站在哪裏,以至於手機鈴聲響了半天他都沒有接。
又有兩個人走了,是別人太殘忍還是自己的命賤連累了別人,毛十八不知道。
電話鈴聲有一次響起來的時候,毛十八接聽了電話。
打電話的是蘭蘭。
毛十八喊,喂,喂。可是對方沒有說話。
毛十八瘋了一樣從樓上衝了下來,開車,打火的時候手不停的抖。
當毛十八的車子衝到大街上的時候,差一點和一輛蘭博基尼撞上。
看著毛十八消失在夜色裏的時候,狼崽給胭脂打電話,說,大姐,毛十八回來了,用不用我過去幫幫他。
黑色的帕薩特指針已經到了二百公裏每小時。毛十八在心裏祈禱,千萬別有什麽事情,千萬。
飯店門口沒有人,飯店裏的燈是亮著的,可是看不見蘭蘭和小紅的身影。
毛十八從車裏下來,推開門的時候有一點猶豫,他不知道自己該不該走進去。是不是自己不進去一切就不會發生。
毛十八閉上了眼睛,心裏頭咚咚咚的跳。
一個女人劇烈的咳嗽聲從裏麵傳了出來。
毛十八衝了進去。
迎麵是蘭蘭,嘴裏都是血,身上也都是。
毛十八抱起來蘭蘭,喊,蘭蘭,蘭蘭,我是大哥,我是大哥。
蘭蘭費力的睜開了眼睛,笑了,盡管嘴角還有血跡。
大哥,對不起,蘭蘭又是一陣咳嗽。
是誰,是誰幹的,毛十八撕心裂肺的喊。
蘭蘭張了張嘴,一口鮮血噴出來,手無力的垂了下去。
毛十八徹底的麻木了,心裏頭一紮一紮的疼。
毛十八走到了小紅的身邊,把手指放在她的頸動脈上,已經沒了跳動。
毛十八坐在地上,掏出來電話打給了六子,說,帶人過來,蘭蘭他們都死了。
毛十八坐在地上,什麽都想,什麽也都沒想。
生命真是脆弱,瞬間就什麽都沒有了,自己這樣的本事究竟有什麽用,有什麽用。
自己的老婆保護不了,自己的朋友保護不了,活著還有什麽意義。
毛十八想起了那個掃地的老和尚,與世無爭是真的,是真的,自己爭什麽呢,到頭來都走了,什麽都沒有了。沒有了。
六子來了,小青也來了,虎子,小榮,張麗,都過來了。
隻有趙小嬌沒有過來,因為她去了省城。
趙書記已經被停職審查了。所有的證據齊全,趙書記也沒有抵賴,隻是實話實說了。
董浩過去看過他,說他為什麽意氣用事,官場上的事情你又不是不知道。
趙書記說,我心裏頭沒有愧,這就足夠了。
黃廳長也回去了,臨走的時候告訴董事長,說,別急,慢慢來,日子會好起來的。
董市長知道黃廳長是什麽意思,因為有些事情不能說的太明白了。
六子看見毛十八憔悴的樣子,心疼的不得了,還沒有說話,眼淚已經下來了。
大哥,虎子喊了一句。
毛十八抬頭看了看幾個人,說,把喪氣辦了。
虎子說,哥哥,不報警嗎。
毛十八沒說話,往外麵走,才有幾步,張嘴,一口鮮血噴了出來。整個人摔倒在了地上。
六子把毛十八抱了起來,出去了。
虎子說,大哥,怎麽辦,報警不。
六子說,抱什麽警,你不知道怎麽會是嗎。
虎子不說話了,是,這種事情不用報警,他知道是怎麽回事,他聽大哥說過。
一定是趙世清他們幹的,他們一定是知道了蘭蘭的行蹤,對,上次不就是他們幹的嗎。
可是知道歸知道,證據在哪裏。
毛十八躺在床上,一動不動,毛十八在做夢,各種夢。
打自己的團長,打欺負自己父母的人,打各種壞人。
都說做好事可以讓自己的運氣變好,可是為什麽自己的老婆死了,自己都不能為她報仇,自己是警察,警察有用嗎。
壞人會遭報應,也許這隻不過是一種美好的願望罷了。
天亮了,毛十八從噩夢裏驚醒,六子看著毛十八,說,哥,你醒了。
電話響起來了,是劉子健發過來的,問什麽時候出發。
毛十八這才知道自己還沒有死,而是在做夢。
毛十八看了一眼時間,說,現在。
虎子問,哥,你要去幹什麽。
毛十八說殺人,報仇,報仇。說著一拳頭砸在了牆壁上,雪白的牆壁上留下了毛十八的血手印。
白萬裏早上有事情找王喜,可是打了半天電話王喜都沒有接,白萬裏罵,臥槽,不會是出事了吧。