林飛一番話說得將士們熱血沸騰,繼續操縱兩艘戰艦轉向,將側舷對準荷艦,在這個過程中,又有幾枚炮彈落在兩艘戰艦上,其中一枚炮彈落在林飛指揮室的外麵,爆炸直接把一名水兵撕碎,那名水兵的血肉肉醬一般潑在林飛麵前的玻璃上。
那名水兵死亡的慘狀絲毫沒有讓林飛驚慌,也沒有讓林飛動搖,此時的林飛,必須孤注一擲,才有勝算!
天龍艦和雲龍艦在轉向的過程中,艦首主炮也在一直朝荷艦開火,雖然也射中一彈,不過根本無法挽回頹勢。
孫勇猛衝進指揮室,喊道:“陛下,我們打雲爆彈吧?”雲爆彈可是林飛的秘密武器,一直沒有輕易使用,在這個危急關頭,如果使用雲爆彈,必然能扭轉頹勢!
林飛眉頭一皺,用手一指艦首的風速盤,說道:“用不了雲爆彈,現在海麵上風速太快了!”
雲爆彈隻有在燃料濃度擴散到一定數量的時候才能發生爆炸,如果風速太快,風就把燃料吹散了,無法發生爆炸。
林飛接著說道:“別想雲爆彈了,還是用穿甲彈和爆破彈!”
孫勇咬咬牙,說了聲“好”,轉身跑了出去。
兩艘戰艦繼續轉向,眼看天龍艦和雲龍艦即將以側舷正對兩艘荷艦,就在這時,雲龍艦突然停止了轉向,沿著轉向之前的航向直線行駛出去,雲龍艦,竟然選擇了逃跑!
林飛一把抓起青鳥機話筒,怒吼道:“畢方,你個狗日的東西,竟然逃跑!”
畢方的聲音滿是焦急,“陛下,我沒逃跑,是這個不爭氣的操舵裝置,被敵人的炮彈給打壞了,我們的戰艦轉不過去了。”
林飛的心陡然懸到了嗓子眼,如果雲龍艦轉不過來,單憑一艘天龍艦,就算火控係統再強,人員素質再好,也不是兩艘荷艦的對手。
劉大明在一邊把畢方的話都聽到了,他揚起頭衝林飛喊道:“老林,最後的機會了,再不撤,我們就死在這裏了!”
死?這個字曾經在林飛穿越初期纏繞著他,可是自從華夏帝國成立,這個字就離他很遙遠了,今天這個字再次跳了出來,林飛突然之間有了一種恐懼感,這種恐懼感,在他初到致遠艦時沒有過,在他被日本人俘虜,舍命奪船的時候也沒有過。
可是今天,這種感覺毒蛇一般鑽出來,緊緊纏住了他的心,他不能死,不敢死,他要是死了,華夏帝國怎麽辦?沒有了他,華夏帝國一天都撐不下去,華夏帝國要是完蛋了,華人怎麽辦?他們又要受盡土著人和洋人的欺淩了!
台灣怎麽辦?日本人肯定要卷土重來了!清國同胞怎麽辦?沒有他,誰把他們從滿清貴族統治者的魔爪下解救出來?
還有淩雪和千代美香,遠在台灣的玉凝霜,她們肯定會傷心死的,尤其是淩雪,她是林飛的妻子,林飛的仇人那麽多,他要是死了,那些仇家會怎麽對待淩雪?
林飛怒吼道:“死個屁!老子才不會死呢!”林飛掄起拳頭砸在指揮台上,鋼板製成的指揮台竟然微微下凹,林飛伸手抓起傳聲筒,吼道:“孫勇,給我打雲爆彈!”
孫勇的聲音充滿了驚訝,“不是說風速太大,不能用雲爆彈嗎?”
“風速場是不同的,我們這裏風速大,不代表它們那邊風速也大,拚了!”
“好,那就拚了!”孫勇一邊說著一邊拿出了雲爆彈,他早已把雲爆彈從艦身底部的彈艙運了出來,放在彈藥置放艙裏,隻等林飛一聲令下了。
孫勇親自把炮彈塞進炮尾,關上炮閂,略微轉動一下身管,按動了擊發鈕,“轟”的一聲悶響,那枚雲爆彈徑直飛向荷艦。
爆炸吧!所有人都在心中期盼著,在眾人的期盼中,一團火光猛地在荷艦上空騰起,那枚雲爆彈,竟然爆炸了。
那枚雲爆彈在空中發出淒厲的嘯叫,劃出一條優美的弧線,徑直落在一艘荷艦上,一團烈焰頓時籠罩了全艦,靠近炸點的水兵眨眼間成了焦屍。
在這艘荷艦上的指揮官正是望加錫總督亞利德羅和荷蘭海軍總司令威廉姆森,他們兩個在望加錫的時候被林飛欺負苦了,所以兩個人看著屢屢中彈的天龍艦和雲龍艦額手相慶。
亞利德羅衝威廉姆森豎起大拇指,“威廉姆森將軍,您這個法子可真是太巧妙了,裝成英國軍艦的樣子,突然搶占有利位置,把林飛那個婊子養的東西打了個P股尿流!”
威廉姆森把胸脯一挺,笑道:“哪裏那裏,都是咱們的新戰艦好,速度快,機動性強,沒等林飛的軍艦反應過來就搶占了有利位置,購買這艘戰艦,您出的力非常大啊……”
兩人正在興奮地交談,一團烈焰突然在軍艦上騰起,指揮室的玻璃“嘩啦”一聲碎了一片,威廉姆森和亞利德羅的臉色瞬間變了,紛紛說道:“我的天啊,這是什麽東西?”
一個參謀倒在一邊,滿臉鮮血,顫聲說道:“聽說林飛有一種火球武器,應該就是這個。”
威廉姆森把亞利德羅的手臂一拉,小聲說道:“這種武器太厲害了,可能會危及我們兩個人的性命,咱們還是趕緊撤退吧,這危及性命的事情,以後讓部下做就可以了。”
威廉姆森急忙說道:“好好好,反正我們已經重創華夏戰艦了,至於華夏陸軍,已經陷入了印尼人的包圍,就讓印尼人去打吧。”
威廉姆森急忙用傳聲筒聯係艦長:“全體撤退,快,撤退!”
兩艘荷艦停止開炮,調轉艦身,向正東方向駛去,林飛見到荷艦撤退,長長地出了一口氣。
天龍艦和雲龍艦的水兵都十分高興,齊聲歡呼,林飛命令艦隊撤退,前往祝融城休整。
林飛下完命令,猛然間意識到,在整個交戰的過程中,自己一直沒有看到溪雲,似乎溪雲從戰艦上蒸發了一般,林飛急忙轉頭尋找溪雲,突然發現,溪雲正蜷縮在指揮室的角落裏,全身發抖。
溪雲雖然聰明絕頂,才思敏銳,博覽群書,可畢竟是一個十五歲的小姑娘,在如此炮火連天,爆炸四起的環境裏怎麽能不害怕?
林飛走到溪雲的跟前,猛然間聞到一股難聞的臭味,林飛不用看也知道發生了什麽,即便是壯漢在極度恐懼之下也會大小便失禁,更何況溪雲是一個十五歲的小姑娘。
林飛輕輕拍了拍溪雲的肩膀,柔聲說道:“沒事了,起來吧。”
溪雲抬起頭,露出一雙淚眼,“哇”的一聲痛哭起來,林飛知道她害羞,笑了笑,伸手脫下了自己的外衣,往溪雲的手裏一塞,說道:“把它圍在腰上,就能把褲子擋住了。”
溪雲急忙搖頭,“會把您的衣服弄髒的。”
林飛滿不在乎地說了幾聲“沒事”,然後說道:“趕緊回艙室換好衣服,我和你一起去,正好我要視察戰艦情況。”
林飛說著拉著溪雲站起來,溪雲羞怯地把衣服圍在腰間,劉大明眾人雖然看到了溪雲的窘相,可是沒有一個人在意,這裏畢竟是戰場,什麽情況都會發生。
林飛出了指揮室,隻見甲板上到處都是殷紅的血跡和燒灼留下的焦黑,桅樓和艦橋上還留著不少彈孔,那是荷軍的小口徑機關炮打出來的。
水兵們正在提著水桶打掃,每個人的眼圈都是紅的,這可是華夏海軍成軍以來遇到的第一次大敗,給他們帶來失敗的不是世界第一的英國,不是世仇國家日本,而是早已日薄西山的荷蘭!這種憤懣難以言表!
溪雲的艙室在艦尾,林飛和溪雲剛剛走到艦尾,隻見艦尾的甲板上擺放著三大排屍體,戰士們正在用水清理屍體上的血汙,一群五大三粗的漢子,跪在屍體邊上,手中拿著帶血的毛巾,一邊在屍身上擦拭一邊嚎啕大哭。
伴隨著哭聲的是一聲聲淒苦的訴說,“老徐啊,你就這麽死了?我怎麽和你那老娘交待啊,她老人家要是問我:‘我兒子呢?’你讓我怎麽說啊?”
“老張啊,嫂子體弱多病,三個孩子才七八歲,你讓他們孤兒寡母的日子怎麽過啊?”
林飛的眼淚不由自主地落了下來,溪雲則捂著嘴小聲啜泣,甲板上的水兵看到林飛走了過來,紛紛站起身來,用一雙雙淚眼緊緊地盯著林飛,林飛擦了擦眼淚,朗聲說道:“這個仇,我們一定能報!”
眾人一齊振臂高呼:“報仇!對,報仇!”
林飛輕輕點頭,示意眾人繼續擦拭屍體,帶著溪雲走進船艙,船艙裏麵的場麵更亂,爆炸讓不少水管爆裂,船艙裏麵到處是積水,積水裏飄著甲板碎片,衣物破片,甚至還包括殘肢……水兵們一邊清理積水一邊低聲啜泣,一片淒涼悲苦的景象。
林飛鼓勵眾人一番,帶著溪雲來到了艙室門口,溪雲推開門走了進去,林飛在外麵說道:“換好了出來,我在這裏等你。”
溪雲“嗯”地答應一聲,不過卻隔著艙門對林飛說道:“陛下,您打算怎麽報這個仇啊?”