南洋霸主

313 日本特使

盡管HP-3型榴彈炮的性能有種種限製，可還是對日軍造成了很大殺傷，因為日軍陣地上滿是岩石，炸起來的碎石殺傷力極強。

二號和三號高地上的日軍指揮官見到自己的部下被華夏軍隊大量殺傷，急忙命令部下躲進了山林，不過這樣一來，就沒法打擊對麵的人了。

日軍指揮官意識到了斷糧的危險，當即決定，趁著夜晚時分，光線昏暗，炮兵看不到目標的時機，衝下山來，向對麵的低矮山峰發動攻擊。

當天夜裏，二號高地和三號高地的日軍偷偷溜下高地，對林飛部隊發動偷襲，結果自然是損失慘重，一無所獲。

轉過天來，二號高地的守軍出現了糧荒，日軍士兵不得不拔草根果腹，剝樹皮充饑，雖然日軍守在山裏麵，可是這裏的山卻十分荒涼，根本沒有野物，日軍就是想打獵也什麽都打不到。

二號高地的守軍於是向乃木希典求援，乃木希典立刻命令四號、五號和六號高地的守軍，進攻低矮高地上的華夏軍隊，可是低矮高地同樣易守難攻，日軍發動了十幾次進攻，連大隊長都親自披掛上陣了，就是打不下來。

第三天，二號高地上有十餘名傷員餓死，其他士兵也餓得前心貼後背，隻能喝山泉水充饑，高地指揮官於是向乃木希典請求，派運糧隊走山間叢林，給二號高地運送糧食。

山間叢林道路狹窄，大型運糧車根本走不了，隻能依靠人來背糧食，盡管每個人背的糧食不多，可也夠二號高地上的人充饑了，乃木希典沒有辦法，隻能出此下策。

可是運糧隊到了山林裏便遭到了攻擊，原來是林飛派出了熟悉山地叢林作戰的部族戰士，運糧隊不熟悉叢林作戰，被全部消滅在叢林裏。

第三天傍晚，二號高地指揮官實在堅持不住了，向乃木希典發出了撤退請求，乃木希典隻能答應，二號高地的守軍趁著夜色下山，不過在下山過程中被華夏軍隊發現，華夏軍隊立刻發動圍攻，疲憊不堪的日軍全軍覆沒。

當天晚上，林飛又命令第一師第一旅，繼續向日軍縱深挺進，割斷了三號高地與後方的聯係，戰法和打二號高地時如出一轍。

第四天早上，日軍指揮部裏，乃木希典急得如同熱鍋上的螞蟻，在屋子裏不停地踱著步，山口保利貞坐在一邊，盯著地圖久久不發一言，兩個人都很清楚，林飛用隔斷糧道的辦法打下了二號高地，現在又隔斷了三號高地，長此下去，林飛必然會打下苗栗的所有高地，到那個時候苗栗城危若累卵。

由於城牆不可能擋得住林飛，所以苗栗是台北和基隆的最後一道屏障，如果被林飛打下了苗栗，那台北和基隆就將徹底陷入林飛的掌握，到那個時候，大日本帝國辛辛苦苦打下的台灣就會徹底失去！

乃木希典和山口保利貞雖然都清楚事態的嚴重性，可是他們卻都無計可施，正在這時，一個參謀突然進來說道：“報告將軍，總督大人派來了一名特使。”

日本早在1895年5月就已經宣布成立台灣總督府，總督就是樺山資紀，乃木希典聽說樺山資紀派來了特使，眼睛猛地一亮，說道：“難道總督大人想到了解決我們困境的法子？快點把特使請進來。”

參謀轉身出去，時候不大一個西裝筆挺的中年男人便跟著參謀走了進來，乃木希典看到那個中年男人便笑了起來，伸出手去與他相握，說道：“山行先生，沒想到竟然是您。”

原來這個特使就是和玉凝霜一起去林飛營中詐降的山行高賀，在近衛師團全軍覆沒的戰役中，山行高賀化裝成一個山民老漢，混出了包圍圈，輾轉回到了台北。

山行高賀微微一笑，說道：“沒錯，乃木君，好久不見了，我這次來，是要去林飛的營中，麵見林飛。”

乃木希典急忙問道：“您要麵見林飛？見他做什麽？”

山行高賀胸有成竹地一笑，說道：“當然是力挽狂瀾了。”

“力挽狂瀾？”乃木希典猛地一愣，“怎麽個力挽狂瀾？”

山行高賀笑道：“如今第二師團和大日本帝國在台灣處於劣勢，想必您認同這一點。”

乃木希典雖然不願意承認，可是在事實麵前，不由得他不承認，他輕輕點頭，說道：“沒錯，我們的確處於劣勢。”

山行高賀得意地笑道：“我要做的，就是挽回劣勢，把優勢重新帶給大日本帝國。”

乃木希典用懷疑的語氣問道：“您有這樣的辦法？林飛不是傻子，華夏帝國現在勝麵很大，您能說服得了他？”

山行高賀哈哈一笑，說道：“多說無益，請您快點送我去林飛的軍中吧。”

乃木希典也不多問，派人護送山行高賀前往林飛的軍中，林飛聽說來了個日本特使，十分驚訝，讓部下把他帶進自己的帳篷。

林飛和山行高賀見過麵，所以林飛一看到山行高賀便驚呼起來：“怎麽是你？”

山行高賀爽朗地笑了起來，說道：“林飛先生，久違了，小霜她還好嗎？”

林飛沒想到他一來先提玉凝霜，愣了一下，微微點頭，山行高賀柔聲笑道：“我和小霜認識五年多了，別看她平時冷冰冰的，可卻是個極好的姑娘，我要是有她這麽個女兒就好了。”

林飛眉頭一皺，說道：“山行高賀先生，你是來聊家常的嗎？”

山行高賀搖頭笑道：“當然不是，我是來救你的！”

“救我？”林飛冷笑一聲，“貴國海軍被我重創，喪失戰鬥力，陸軍又處於頹勢，不知道我們是誰救誰？”

山行高賀長歎一聲，看林飛的眼神一下子變了，那種眼神好像林飛是一個不懂事的孩子，林飛心中騰起一團怒火，不過隱忍不發。

這時山行高賀從公文包裏拿出一份文件，雙手捧到林飛的麵前，說道：“看看這個吧。”

林飛給邊上的參謀使了個眼色，參謀過來接過文件，遞到林飛的手中，林飛一邊打開文件一邊問道：“這是什麽東西？”

山行高賀笑道：“是我們在北京的密探記錄的一次談話，談話雙方是總理各國事務大臣李鴻章和定武軍統領袁世凱。”

“定武軍”是晚清曆史上極為有名的一支軍隊，它是清廷效仿德國軍隊新組建的一支軍隊，後來把持華夏幾十年的北洋軍閥有不少人出身於此，這支軍隊的統領正是袁世凱。

在甲午戰爭時期，清廷高官身邊有不少日本人的眼線，這些人有的是日本人，還有的是清國人，他們把大量機密送給日本人，甚至在馬關談判的時候，李鴻章和清廷高層來往的電報密碼都被日本人知曉，清國的所有底牌都被日本人掌握。

林飛知道這些曆史，所以對山行高賀能拿到這樣一份記錄毫不奇怪，他翻開文件，掃了一遍，看完之後大吃一驚，臉色不由自主地一變。

山行高賀笑著說道：“怎麽樣？林飛先生，很吃驚吧？從這個談話裏我們可以看出，清廷打算廢除《日清講和條約》，也就是你們所說的《馬關條約》，一但條約廢除，台灣從法理上講還是清國的，不知道你們華夏帝國打算怎麽處置台灣啊？”

林飛一時間沒有說話，山行高賀得意地笑了起來，說道：“你們華夏帝國如今麵臨著左右為難的困局，如果你們歸還台灣，華夏帝國為台灣付出的一切就將付之東流；如果你們不歸還台灣，你們就要和清廷撕破臉皮，我相信您不願意看到這一幕。”

林飛冷冷地說道：“你憑什麽認為我不願意看到這一幕？”

山行高賀笑道：“你一直在說你們和清國人同祖同宗，同文同種，如果你和清廷開戰，那就是兄弟相殺，手足相殘，你願意嗎？”

林飛傲然說道：“我雖然不願意那樣，可真到了那一步，我也是不會手軟的。”林飛語氣一變，怒道：“我和清國的事情，是我們炎黃子孫自己的事情，無論如何都輪不到你們日本人來管？你們管好你們自己的小島吧？”

山行高賀聳聳肩膀，笑道：“好好好，我們日本不管，可是英國人呢？德國人呢？法國人、俄國人呢？他們管不管？你真要是和清廷撕破臉皮，清廷和西洋人商量借兵，你說西洋人會不會出兵呢？當年鬧發匪的時候，西洋人可是組織了洋槍隊的，你們不怕清軍，可是不能不忌憚洋人吧？”

“發匪”是清廷對太平天國運動的稱呼，在這次農民運動中，西洋人的確組織了洋槍隊幫助鎮壓。

林飛冷聲說道：“你用‘發匪’做例子，是把我當成發匪一樣的反叛嗎？”

山行高賀笑道：“在清廷那裏，好像你和發匪他們都是一樣的，周振邦不是給你傳過一個口諭嗎？口諭裏讓你戴罪立功，還不能說明問題嗎？”